夜十一點,正是江海至尊娛樂之地“皇冠樓”熱鬧着的時候,一個又一個穿着光鮮的男人挽着性感暴露的女人,開着一輛又一輛的豪車離開,去別處尋歡。
皇冠樓的門口駛來了一輛出租車,下來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濃眉大眼,虎背熊腰,穿着一件白色背心,肩膀的肌肉高高鼓起,充滿了爆發的力量。絕對一副讓女人羨慕男人嫉妒的好身板。
年輕人的名字叫李龍虎,身份絕密。
李龍虎看了眼“皇冠樓”那幾個氣勢磅礴霓虹閃爍的大字,從軍綠色的褲兜裡掏出一盒紅塔山,抽了一支出來,叼在嘴裡,點燃火,深吸了一口,嘴呈凹形,吐出一個大大的菸圈,菸圈飄出很遠才散去。
一個長得腦滿腸肥大腹便便的胖子在一羣男人的簇擁下,跟螃蟹一樣橫着走了出來,李龍虎徑直迎着胖子走了過去,一座大山似的擋在了胖子面前。
胖子站住了,目光上下的打量着李龍虎,覺得有些意外。因爲李龍虎竟然直視着他,說明是故意擋他的道,他還沒來得及發火,跟在身後的一個馬仔就衝上了前,叫罵着:“你媽個逼的是在作死了吧,敢擋光哥的道!”
邊說着一腳就蹬向李龍虎。
李龍虎只是輕描淡寫的一擡手,就抓住了馬仔的腳踝,隨手往上一掀,馬仔頓時就摔了個四腳朝天。
胖子微微蹙了下眉頭,開始意識到這擋道的年輕人非比尋常。
身後的其他馬仔一見同夥吃虧,都氣勢洶洶的衝向李龍虎,胖子卻急喊了聲:“等一下。”
那些衝出來的馬仔都頓住了腳步,看着胖子,等候他的指示,胖子沒有迴應那些看向他的目光,而是盯着李龍虎,問:“兄弟哪條道上的?”
李龍虎慢條斯理地抽了口煙,還瀟灑地吐出個菸圈,一副桀驁不馴很屌的表情,說:“人行道上的,怎麼了?”
胖子聽得出李龍虎是在耍他,但從李龍虎穩如泰山的氣勢上,一貫囂張跋扈的他竟莫名的有些心虛,就壓着性子,問:“難道兄弟跟我有什麼樑子不成?”
李龍虎說:“廢話,如果沒樑子,你覺得老子會趕幾千里路,專程
來找你嗎?”
“趕了幾千里路?專程來找我?”胖子皺了皺眉頭問:“怎麼,你不是江海人?”
李龍虎說:“我是江海人,不過拜你所賜,我沒能喝着江海水長大。但今天收拾了你之後,我會在這被稱爲人間天堂的地方好好享受個夠,醉生夢死都可以。不過,在收拾你之前,你可以選擇,是自己跪下求了斷,還是要我來動手?”
胖子的臉色變了變,李龍虎的語氣太猖狂,簡直是沒把他放在眼裡,讓他忍無可忍了,他好歹也是衆星捧月的大哥,好歹在江海有幾分面子,李龍虎如此貶低他,讓他以後還能如何做人?他完全沒得臺階下了。
看了眼旁邊那些虎視眈眈的馬仔,胖子似乎又覺得心裡有了不少底氣,語氣就狠了些起來,說:“狂人老子見過不少,但像你這麼狂得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子還真是第一次見。行,你跟我有什麼樑子就直說,咱們在這裡了斷吧!”
李龍虎說:“可以,我就讓你死個明白,你還記得起一個叫李仁厚的人嗎?”
“李仁厚?”胖子邊回想着,邊搖了搖頭,問:“是幹什麼的?”
李龍虎說:“一個做泥水工的。”
做泥水工的?李仁厚?胖子大概是終於想了起來,臉色一變,問:“你是他的什麼人?”
李龍虎說:“我是他兒子,我叫李龍虎,你仔細想的話,應該還記得起。”
胖子想起來了,當年他承包建安大廈的時候,因爲賭錢輸了,連着拖欠了好幾個月工人的工資,一個叫李仁厚的泥水工糾集了幾個工人跑到勞動局去告狀,某個晚上,李仁厚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被一羣歹徒暴打,重傷住院。
在醫院裡的時候,他假惺惺的去看望,病房裡有一箇中年婦女和一個幾歲左右的孩子,中年婦女哭得淚人一眼,見了他就罵:“馬有光,你還有沒有點天理良心了,人家給你做事,找你要錢天經地義,你找人把他打成這樣!”
馬有光自然不會承認:“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哪隻眼睛看到是我喊的人打他了?”
就在一旁默不做聲的小孩子突然一聲吼:“你麻痹的,我要殺
了你!”
從旁邊的桌子上抓起一把水果刀就撲向馬有光。
一個幾歲大的孩子拿着水果刀,跟沒長牙齒的老虎一樣,馬有光一腳就把小孩子蹬飛出去了,罵:“你個小狗日的,也是在作死了吧!”
中年婦女擔心小孩子吃虧,死死地把小孩子抱住,勸:“龍虎,別做傻事,他是狠人,你打不過他。”
小孩子滿眼仇恨地看着馬有光,說:“你記住,我李龍虎早晚有一天會找你報今天的仇!”
馬有光只是輕蔑一笑:“就你這慫樣,只要老子一個不高興,兩根手指就能把你當螞蟻一樣捏死,還找老子報仇?”
說罷,大搖大擺的走了。
那件事,馬有光並沒有放在心上,江湖上多少打打殺殺的恩怨,誰不張口就是一句信不信老子弄死你,或者給老子小心點,也都是嘴裡說說,馬有光怎麼會把一個小孩子的話放在心上呢?
或許在開始的那段時間,他的腦子裡還能浮現出那個小孩子仇恨的眼神,覺得小孩子很有個性,但漸漸的,跟很多事情一樣,在時間裡被淡忘了。
細算下來,將近二十年了。
二十年於一個人的命運來說,如滄海桑田。馬有光從當初一個因爲賭而欠了一屁股債的包工頭變成了現在的幫派大哥,而那個不起眼的小孩子,竟然回來找他報仇了。
這是生死之仇,因爲馬有光知道,那個叫李仁厚的泥水工後來死了,死因是沒有錢再醫治下去,那個中年婦女找到他,跪着求他,求他把李仁厚的工錢結算了,要那筆錢救命。他對中年婦女說,讓他搞,他就結算。
中年婦女讓他搞了,但他並沒有結算那筆錢。
李仁厚在傷還沒有治好的情況下出了院,住在家裡找江湖郎中弄藥吃,結果病情惡化,一命嗚呼。
馬有光看着眼前目光如刀鋒般的李龍虎,知道這場恩怨已經無法避免,就算他的態度委婉也沒用,索性狠了起來,說:“你就是當初那個長得乾柴一樣還滿臉鼻涕的鄉下小子?老子當初放了你一馬,沒想到你還是作死來了,你想怎麼樣,劃道吧,老子今天奉陪你,奉陪到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