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涼到了鳳家,這讓所有人都有些意外。因爲現如今北城府與逍遙閣聯手,弄出的動靜十分大。不少人也有猜測是不是這北城府打算與鳳家合作了?鳳辛將他請到了會客廳中,北城涼這個時候趕來應該是因爲秦九的事情。畢竟因着秦九與雲璟的關係,北城涼不會坐視不理。
“我曾經給過秦九一個北城府的令牌。”北城涼還未坐下,便開口道。
鳳辛滿懷希望,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是可以查到些什麼嗎?”
“我給的時候,那個令牌是空白的。後來阿璟遇到秦九之後,便讓秦九將那令牌滴血認主。”看着鳳辛期待的目光,北城涼嘆了一口氣。“令牌不能確認主人的生死,只能留有一絲氣息,與北城府的主令相呼應。可是那道氣息卻似乎被隔斷了,沒了聯繫了。這隻能有一個結果,秦九不在萬物界了。”
“不在萬物界能在哪裡?玄天?蒼瀾?”鳳辛站起身道。是不是該立刻去下界去看看呢,說不定她正受着重傷,等着自己去救。
“少主,無雙宮來信。”
鳳辛立刻接過,將其拆開看了一遍,而後又頹然的坐回到椅子之上。北城涼直接抽去紙張,細細看了一遍道:“既然是先知者說的,怕是有可能的。只是其他界面……”念念回來自然是將消息複述了一遍,雖然她不明白其意思,但是知道記下來。所以最近北城府和逍遙閣開始大肆的行動了起來。
“其他界面我們如何能去?”鳳辛喃喃道。
“望月宮沒有辦法嗎?”北城涼道。
“對,望月宮!”鳳辛拿出萬物令道。
“少主,有自稱是望月宮的人來了。”
“快請!”
“我便先走了,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可以來信北城府。畢竟秦九是阿璟的妹妹,我一定會幫忙的。”北城涼道。
“謝謝。”
……
鳳辛有些坐立不安,一擡頭便見一男子牽着一個女娃娃走了進來。
“沉央。”鳳辛立刻上前叫道,語氣急切,雙目之中希望之色再起。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沉央道,“望月宮已經得了消息,能撕開空間裂縫的最少需要是幻世一族神階六品之人才可以做到,這是他們的種族天賦。另外空間裂縫通向哪裡無人知曉,有可能是其他界面,也有可能會遇到空間風暴,到時泯滅於其中。”
鳳辛身形有些不穩,面色又白了幾分。
“沉央,你快想辦法救秦九啊。”一旁的大白帶着哭腔道。
“現在還沒有任何消息,所以別太早下定論。”沉央道,“另外,其實蒼梧界面不僅有修煉的禁制,還有離開的禁制。所以,除了幻世一族之外,其他的暫時去不了其他的界面。”
見鳳辛似乎沒有精神聽,沉央只得放開大白,上前一步抓住了鳳辛的肩膀。“目前你唯一能做的,便是整合這萬物界的各大勢力,將他們變成一塊鐵板。待禁制徹底消失之後,除了防止其他界面的進攻之外,還有就是你的勢力,讓其他界面不會小覷你,你找尋秦九也會更加方便。而且,天鴉一族的人沒那麼容易死!”
“對,多少風浪她都過來了。如今,如今不過是再經歷一次罷了。”鳳辛喃喃道,不知道是在說與沉央聽,還是在說與他自己聽。
沉央走後,鳳辛第一件事便是去了帝落居。而後便聯繫了君離,秋水寒還有北城涼。整合勢力,只要給他時間,他一定會將這蒼梧變成一處破不了的鐵板。他要拿着這勢力讓任何界面都不能小覷他,他要破開其他界面去找他的小九,誰也無法阻擋他!
……
距離上次遇襲已經過去了三個月,秦琬也終於醒了過來,只是那模樣比昏睡的時候更讓人心疼。雙目是無神的,雙腿是無法動的。古伶韻命人做了輪椅,每日裡她都會和君嫺一起,將秦琬推出去,跟她說說話,試着讓她能好受些。可是看着那淡漠的面容,古伶韻和君嫺還是忍不住雙目一紅。
……
華一一直住着,直接將所有事情都放到了鳳家來處理。鳳辛那邊的打算他也已經知曉了,所以便寫了信去了容家,有了容家的幫助,華一要重建勢力會更穩妥一些。而且自己賣了一個那麼大的消息給容家,於情於理他們都會支持自己。
“少主,還不回華家嗎?”一男子小心的問道。
“華家出事了?”華一漫不經心的開口道。
“華菱兒的死因近日又被翻起來說了,據說是朱家找到了證據,說是跟三小姐無關,而是跟……跟少主有關。”那男子道。
“我又沒有一同跟去,跟我有何關係?”華一嗤笑道。當時華玉兒將華菱兒身死的消息帶回來的時候,那位夫人可是鬧得兇,咬着牙,以死相逼說是華玉兒搞的鬼。可華玉兒的能力根本不足以殺死華菱兒,而且華玉兒說了,進了毒障林,那華菱兒便擺譜,而後二人就分開了。雖說連屍體都沒有找到,但是在那毒障林中,存活機率估計也不大。
沒有證據,沒有證人,此事也只能不了了之。朱家自然是不會放棄,明裡暗裡的給那個妾侍罪受,惹得那家主十分不痛快。好像一個月前,還要死要活,最後消停了下來。怎麼這才過了兩個月,髒水就潑到他身上了。
“三小姐臨行前從少主您這借了人,當時三小姐之所以放心讓華菱兒單獨走開,不過是因爲旁邊有少主的人,畢竟是一個家族的,三小姐說也不好看着人受傷。一開始一直未曾多想,但是如今少主不歸,是不是心裡心虛。所以纔將此事說了出來。”
“哦?那家主如何說的?”
“說是定要好好審一審少主,少主做事經常不顧華家,所以這次怕是少主有罪受了。”男子道。
“讓我受點罪,讓我安穩點,好好顧着華家是嗎?也是,怎麼敢動我呢,我可是唯一的繼承者。否則華家就要斷了傳承了~”依舊是漫不經心的語氣,沒有絲毫擔心之色。
“少主,你?”
“是從我借出去的人,指認我了吧。否則,那家主怎麼可能只聽信一面之詞。”華一道。
“是。”男子承認道。
“明浩啊~你說我培養的這些人,還有誰會背叛我呢?”華一淡淡道。
明浩埋頭不語,他不知道該如何說,那指認的人是明齊,二人自小一起長大,又受少主恩惠。卻沒有想到,臨了竟是幫着三小姐來指認少主。說的清楚明白,就是少主的指使,所以才殺了華菱兒,因爲覺得華菱兒威脅到了自己的地位。當真是可笑,別人不清楚,明齊還不清楚嗎,那華菱兒憑什麼能給少主造成威脅,高看了吧。
“明浩。”
“屬下在。”
“立刻撤出我在華府的所有勢力,撤出之後,像整個萬物界傳遞消息,我華一自此離開華府,與華府再無干系。”華一道。
“少主?”
“嗯?有問題?”
“沒有,主子。我這就去辦。”
“我準備好的那處地方,可以派上用場了。”華一道。
“是,主子。”
他的華府,就在那舊的華府的百里處,如此貼近,怕是華家的人不好受吧。可那又如何呢?華一嘴角浮現出淡淡的笑意,當他們發現這個新的華府,他們完全動不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心情不錯,華一便去了秦琬的住所。
院子之中,一身穿白衣的女子,正坐在輪椅之上,雙目無神。古伶韻和君嫺在一旁,細細的說着話,秦琬不時點點頭,卻是很少開口。
華一一來,古伶韻便立刻笑着起身,跟華一,琬琬似乎還能說上一兩句。
華一施了一禮,古伶韻和君嫺便先離開了。
“小丫頭,怎麼穿這麼素淨的衣裙?”華一將輪椅移動對着他,而後坐了下來。
“你不是說我先前的那些衣裙豔麗嗎?”
“雖說是豔麗,但是你穿倒也還好。”華一翹着腿道。
“那顆丹藥~”
“嗯,記得還我。”華一認真道,“那丹藥可是救命的,你記得從你曲叔那裡多要幾顆還我。”
秦琬閉了口,但卻沒有避開。不知道是不是華一救得她,還是因爲華一將她當做一個正常人,對華一,她倒是不反感。
“小丫頭,想報仇嗎?”
“想!”秦琬咬着牙道。
“那你天天自怨自艾的有用嗎?”華一毫不客氣道。“腿不能動了,經脈也毀了,你就不能修煉神識嗎?你天天這麼浪費着時間,是不想救你姐姐嗎?”
“我當然要救我姐姐!”秦琬大聲叫道。
華一丟過去一個銅片道:“修煉神識的。”
秦九摩擦着那銅片,雙目泛紅,眼淚刷的流了出來。“怪我沒用。”
“是挺沒用,所以抓緊時間修煉。”華一說罷,便站起了身體道:“我知道秦九失蹤你狠痛苦,我知道長骨頭像是萬千螞蟻在撕咬,你很難受。但是放棄自身,你對不起你姐姐給你爭取的活命機會,你對不起南生和曲丹師日以繼夜的辛苦治療。多痛苦,多難受都要忍下去,否則你拿什麼給你姐姐報仇。”
空氣似乎凝滯了住了,良久之後,秦琬垂着頭低聲道了一句。
“謝謝。”
“丫頭,我要走了,後會有期吧。”
秦琬擡頭望去之時,只看見一片衣角從門外劃過。
……
鳳家一處院子,臨時作爲了南生的休息場所,曲向陽和南生經常待在這裡。除了治療,便是在這裡研究實驗治好秦琬的辦法。這地方除了要跟着學習的蘇煙之外,平常沒有人來。所以華一到此,幾人還是很奇怪的。
“她現在很是自責,所以一旦腿好了,必定會立刻開始修煉。但是骨頭剛長好,若是不管不顧就開始的話,怕是會留下隱患。所以希望可以隱瞞下她腿好的時間,稍微延長一番。”
“你說的在理,放心吧。”曲向陽道。
“你要走了?”南生問道。
“走了,要回去弄一場大戲,這大戲得唱許久。而且頭牌如果不在的話,可就唱不下去了。”
……
華一脫離華家,這無疑是一個重磅消息,霎時間傳遍整個萬物界。其實要歸功於上次競技場的比試,讓更多人的熟悉了,和認識了華家的華一。如此青年俊才,如此天賦卓絕,華家唯一的繼承者,竟然要離開華家!萬物界最多是驚訝,而此事件的漩渦中心:華家,卻是炸了鍋。
穆先生與華玉兒還有那妾侍穆夫人三人圍桌而坐,穆夫人低聲道:“這可如何是好,原以爲給個點讓其爆發,我們也好趁亂炸死離開,現如今……”
“怕是蓄謀已久了,只是我沒有想到,竟然這麼幹脆。”
“這個小娃娃倒是不錯。”華玉兒淡淡開口道,與人前那一副刁蠻任性的樣子大相徑庭,感覺似是兩個人一般。“只是計劃被打亂了,但是那老頭子,怕是沒那麼容易放過華一,在等等看。”
“依我看,華一此次分明是有備而來。我們得另換方式,既然華一走了,那麼玉兒就是唯一的繼承者了。就算那家主再不願意,也沒有其他辦法了。”穆先生道。
“如此,你想要華家的勢力?”穆夫人皺眉道,“已經爛到根了,沒什麼用處了。”
“既然我們要這勢力,那就不能讓其爛根,本想着隱蔽些。但是有了華家作爲盾牌,或許我們行事更加容易些。”穆先生道。
“好吧,看情況行事吧。”華玉兒道。
與此同時,華家的長老們還有家主也聚集在了一起,衆人面色都不好看,當然最難看的要數華家的家主華鬆。
“何必,就算殺了一個女子又如何了,怎麼就要給教訓呢!”大長老怒氣衝衝道,一個是內定的繼承人,一個總是要出嫁的。
“朱家鬧得厲害。”華鬆揉了揉眉頭道。
“厲害又如何,沒有我華家,朱家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條蟲子,倚靠着我華家才能活。你卻被他們拿捏着,竟然要教訓自己唯一的兒子了。”
“我乃一家之主,自然要公平公正。”華鬆猛地起身道。
“好,好,好。”大長老一連說了三個好字,“那新華家就在百里開外,你去教訓,去將他帶回來。”
“他故意命人傳出了消息,如今整個萬物界都知曉了,我爲何要勸他回來。他自小就行事乖張可怖,走了便走了,大不了過繼一個,要不讓玉兒繼承也罷。”華鬆怒罵一聲,轉身就走。
大長老頹然坐下,那面容彷彿一下子老了十幾歲。是不是當初自己就看錯了,那般小的孩子,那般聰慧的孩子,本以爲可以帶着華家慢慢崛起,卻沒有想到終究還是拋棄了華家。或許,一開始那朱家的女人進門就是個錯誤,那孩子母親的死也是個錯誤。本來是爲了華家的榮光,沒想到最後卻成了華家的催命符。
閉了閉眼,大長老決定不再管,也許真的是華家的氣數到了盡頭。
“大長老,我贊同家主的話,不能讓少主如此行事。”
“是啊,大長老,如此我華家顏面何存。”
“你們,自己決定吧。”大長老轉過身道。
此事一出,最開心的莫過於朱氏,最起碼給華菱兒逃回了公道。憑什麼殺死她的女兒,還能安然無恙的接任華家。一旦華一接任華家,那麼還有朱家的命可活嗎?等着過段時間,從朱家過繼一個孩子過來,到時再將那姓穆的全部送走。朱氏正想着,突然一隻繡底藍鞋出現在了其眼前。
“老爺?”
“是不是我當初便錯了?”
“老爺,你在說什麼?”朱氏愣道。
“我爲了你殺了她,所以她的兒子來找我復仇來了。”
“老爺,妾身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朱氏訕訕道。
“你去贖罪吧。”華鬆道。
“什麼?不!老爺!你要做什麼!”
“還有朱家,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