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京都

京都。

財政大臣府。

西院的一間廂房內,或站或坐擠了不下十人。房間本來就小,這下更是顯得有些透不過氣。不過裡面的人倒是都笑語盈盈,一片歡樂景象。

“三妹妹,二姐恭喜你了,嫁過去就當娘了。這得省多少那痛苦勁。”一女子掩着脣笑道。

榮素娘點點頭道:“謝二姐姐。”

榮青青收了笑意,放下了掩着脣的手。“帖子都到了,那秦家說要爲妻子守百日,百日後便來提親,而且還是兩位。”

“兩位?二姐姐,妹妹我倒好奇了,還有一位是誰?”

“五妹妹,還有一位啊是百里家的百里音,那位小姐可謂是遠近聞名,脾氣十分暴虐,唉~可惜了我三妹妹了。”

“三姐姐溫婉賢淑,避着點,也是就是了。”榮思思道。

“五妹妹說的是。”榮素娘道。

“唉~同娘不同命,誰讓三姐姐的天賦如此之差,到現在也才三階靈師,結果年紀這麼大,依舊還待字閨中。我那三姐夫也是個好心的。”

“五妹妹!”榮青青喊了一聲,榮思思也就適度閉了口。

“二姐姐,我還要爲自己繡嫁衣,沒辦法在招待各位姐妹了。”

“也是,那我們便不再來打擾你了,百日之後,姐妹們再來送你。”榮青青道。“我們走吧。”

“謝二姐姐。”

待人全部走後,榮素娘嘆了一口氣。走到牀邊,將嫁衣拿在手中,端詳了片刻後。右手捻起針注入靈力,然後開始刺繡。離開榮家應該就好了,趕緊離開吧。

秦嶺鎮,秦家。

“帖子送去了。”鍾靈秀說道,片刻後,實在忍不住問道:“婆婆爲什麼選了這兩位?”

“品性不錯,老太爺與老爺也都看了。”孫婆婆笑道。

鍾靈秀點點頭,便退了出去。

孫婆婆走向內室,看着躺在牀上,雙目卻瞪得很大的孩子,突然就笑出了聲。“也不知小姐你像誰,你孃親像你這般大的時候,可沒有您這麼聰明。”接着又嘆了一口氣,似是自言自語道:“夫人傷重,也累及了小姐。雖說沒了那痕跡,但是全身經脈皆是脆弱無比,雖說玉璧護着,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那兩家的陪嫁之中,有兩種藥材是對小姐身體及其有益的,這也是老爺同意的原因。小姐啊,你可千萬別恨你爹啊,一切都是爲了你啊。”

秦九伸出胳膊,肉肉的小手放在孫婆婆的手掌之上。

“小姐這是聽懂了?”孫婆婆笑問道。

秦九眨了眨眼睛。

“夫人要是知道小姐這麼聰明,肯定會很開心的。小姐休息會兒?等稍晚些,去找你爹去。”

秦九再次眨眨眼,然後閉上了眼睛。

她是秦九更是雲九,當那血魄針刺入她身體的那刻,她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識。待意識再次回來之時,也只朦朧的感覺到一股溫暖包裹着自己,還有那溫柔的女聲,經常跟她說這話。偶爾還夾雜着一道磁性的嗓音,聲音低沉,笑起來的聲音倒是會很大。還有那溫暖的周圍,一道黑色的能量經常圍繞着自己,與自己前世的血鴉有點相似,卻又有很大的分別。

直到,她的出生。她的孃親死了,她的父親萎靡不振。照顧着她的孫婆婆,幾乎每日都會檢查她的右手臂,檢查完之後就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她的靈力全無,血鴉也沒有了,唯一還留下的便是對前世的記憶。

雲九已死,現在只有秦九。

“小姐醒了?”孫婆婆面帶笑意道。見秦九眨眨眼,便將其抱起道:“我們去看看老爺。”

冰冷的祠堂內,秦昊一人盤腿坐在蒲團之上,眼睛看着上方的排位。挺拔的身姿,在這短短几日內便萎靡了下來。孫婆婆嘆了一口氣,便將秦九遞到了秦昊面前。

“小九來了。”男子扯出一抹笑容道。本身俊逸非凡的面龐,此時卻晦暗不堪,眼窩深陷,鬍子拉碴,與平日裡判若兩人。

秦九費力的伸出兩隻胳膊,伸向秦昊。

秦昊趕緊抱住秦九,秦九嗚咽一聲,眼淚立刻奪眶而出。這一世,她終於有了親人。

“老爺,別讓小姐也爲您擔心了。您如今這個樣子,你要秦家怎麼辦,秦家若是敗了,您讓小姐怎麼辦!”

“婆婆說的是,青衣已經走了,我不能讓小九步青衣的後塵。”

“老爺想好了,要怎麼做了?”

“婆婆將小九帶回去休息,我去找爹。”

“好。”孫婆婆接過秦九,秦九卻還是淚眼朦朧的看着秦昊。

“小九,爹要護着你周全,所以爹再也不會這樣了!”秦昊說着,便站起了身。身形有些踉蹌,卻十分堅定。

秦家,書房內。

“爹,聯姻是一步,接下來我們需要增強我們秦家的勢力!”

秦言擡起頭看了秦昊良久之後才道:“秦家一門,一直用人嚴謹,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我秦家一直比不得其他世家繁盛,但是卻也讓我秦家傳世百年。”

“我明白爹的意思,我指的不是吸納人才,而是向所有人傳遞一個信息,我秦家的底蘊到底有多強。”

“我秦家一直偏居一隅,爲的就是少些紛爭,可紛爭還是找上了門!”說道此處,秦言更是壓不住火氣,片刻後又嘆了口氣道:“只是我秦家的烏金錘雖說在神器榜有名,但是一直一脈相傳。不像其他世家,枝葉繁盛。而且這烏金錘還有一個缺陷,是幾乎人人知曉的。”

“七階之後無法再精進,若是七階成不了阻礙,那便是到神階也是水到渠成之事。”秦昊接着說道。“想與我秦家聯姻,無非就是爲了下一代有一定的希望可以有神器烏金錘,還有便是我們秦家的秘法了。”

“秘法倒是無所謂,畢竟無法教授,只能領會。那幾家的算盤怕是打錯了。”秦言冷笑一聲道,“百日之後你便去京都迎親,入了我秦家之門,只要不做損我秦家之事,我必不會虧待。”

“是,爹。”

“明日我要外出,百日之後我再回來。”

“爹是要去找曲向陽?那曲向陽行蹤飄忽不定,怕是會無功而返。”

“小九的身體,隱患太大,若是找不到曲向陽,恐怕……不過我與那曲向陽有一面之緣,我再去尋尋。如若還是無法找到的話,那就只能尋找頂級的藥草,哪裡有頂級的藥草,他便會到哪裡去。”

“我已經讓鐘山他們留意藥草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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