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清打斷了干邑的話語,干邑面色自是有些不好,只不過其一直都是個笑面佛的模樣,倒是看不太清楚。但是那雙彎彎的笑眯眯雙眼,內裡的寒光,估計只有相熟的人清楚。
看得出司清很是着急,甚至是迫不及待。絲煙左顧右盼打量着這片地方,微微蹙眉,總覺得有些不同。
鍾離眜元看的清楚,他也着急,也期待,但是司清的表現則是有些急切了。但是無論如何,現在首要做的就是維持着這馬上就要破裂的聯盟。
“先按照方法試試,看能不能打開這祭臺,若是可以打開祭臺,那麼我們就可以找到通神道了。這是目前最主要的,干邑,你覺得呢。”鍾離眜元道。
“自然是以打開祭臺爲主,那麼我們開始吧。”干邑說罷,笑眯眯的將幹河招了過來。幹河不明所以,然後招手讓他十個人都過來。他圍着這祭臺打量了好一會兒,又派了那些屬下四處搜尋,但是一點線索都找不到。
“大哥。”幹河傳音道,“你們有辦法打開這祭臺?我都看了好半天了,什麼機關都沒有找到。”
“那是因爲你沒有方法,而鍾離眜元有方法,否則你覺得我們爲何會合作。”干邑傳音道。
“大哥你出了玉甲,那鍾離眜元出了方法,那那司清出了什麼?”幹河好奇道。
“他,他出了大頭。”干邑悠悠道。
幹河還不明所以的時候,司清一把抓住了絲煙,絲煙雙目驚恐,不知道這司清要做什麼。而且她感覺自己的力量被封印了,半點力氣使不出來,只能任由司清緊緊的抓住她。
“司,司清?”絲煙聲音微顫,輕聲喚道。
司清面無表情,一直將她帶到了祭臺邊上。絲煙的身體微微顫抖,她不知道等下她會怎麼樣,但是她沒來由的很害怕,特別害怕。
“司,司清,司清?司清你要做什麼?司清?司清?司清!”絲煙遏制不住自己,不由得大吼出聲。
這一聲大吼沒有阻止司清的步伐,但是卻把素歡嚇了一大跳。雖然她是不喜絲煙,因爲絲煙她纔會被髮賣,受盡磨難。但是到了此時此刻卻有一種兔死狐悲之感。司清的眼神他熟悉,這個眼神代表的是殺意。他要殺了絲煙,殺了絲煙爲的是打開這祭臺。
素歡看向那清冷的背影,一開始她便是被那清冷所吸引,可如今那清冷卻是冰寒的讓她的心都凍住了。素歡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退,又退了退,然後雙眼看着那已經走上祭臺的身影。
司清到最後直接拖着絲煙上了祭臺,然後將其一把丟下。絲煙立刻爬起來,就要衝出祭臺,卻再次被抓住。這次在抓住,司清便沒有了那耐心,直接用匕首劃破了絲煙的脖子。
那鮮血立刻如水柱一般噴灑而出,滴落在這祭臺之上。絲煙不可置信的回過頭看向司清,然後猛地摔倒在祭臺上。雙手拼命的捂着脖子,但是那血液卻依舊從指縫中肆無忌憚的流出。
絲煙張張嘴,已經發不出聲音。就這麼絕望的看着司清,司清居高臨下,冷冷的看着那絲煙道:“你很有用,尤其是在這個時候。”
絲煙的雙目漸漸開始無神,看着司清的臉卻也越來越模糊。雙手無力的鬆開,鮮血更加快速的流了出來。就在此時,那絲煙猛地瞪大了雙眸死死盯着司清,然後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極其滲人的笑意。
她忘記告訴他一件事情了,那個秦九,司清打不過,不僅打不過,還會死在那個秦九的手裡。很好,馬上,他就可以去陪她了。
司清皺了皺眉,看着那已經死去的絲煙,小心的避開了其周身的血液,然後跳下了祭臺。
祭臺上絲煙死不瞑目的慘狀映照在每個人的眼睛裡,那般鮮明的就在眼前。一個跟着司清這麼久的人,還是個先知者,但是說殺就殺。那他們呢,他們這些普通人呢。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往後退去,再看向司清的時候,雙腿不由得打顫。生怕這司清大人突然再拿他們下手。
“你們擔心什麼,你們又不是先知者。”司清看了那些人一眼冷聲道。而後看向退後的素歡,雙眼微眯道:“你往哪裡去。”
“我,我,我……”
“回來。”司清冷聲說罷,站回了原位。素歡顫抖着,緩緩的再次站在了司清的身後。那雙眸微垂,不敢再看向司清。雙手微微顫抖着,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司清倒是用了大手筆,一個先知者,就這麼被獻祭了。”鍾離眜元笑着道。
“不是說越珍貴的血液越好嗎,這裡最珍貴的,不就是先知者的血液了嗎。又或者,是傳說中擁有神之血脈的鐘離眜元大人?”司清輕笑着看向鍾離眜元。
鍾離眜元無奈搖頭道:“以訛傳訛罷了,司清你這般高位的人,還會相信?”
“有些事,不可不信。”司清道。
“好了。”干邑打斷道,“血液已經開始融進祭臺了,我們靜候着便是。”
三人都不再說話,而是專心致志看着那祭臺,如干邑所說,絲煙的鮮血慢慢的滲入了祭臺,不留下絲毫痕跡。可這僅僅只是開始,在那血液完全被吸收之後,絲煙的身體也漸漸的開始變得乾癟起來。
本來還美貌的女子,此時卻成了一具乾屍,讓親眼看到這些的衆人都有些接受不能。
司清等三個人都在等那祭臺的變化,可最終也只是以絲煙變成乾屍截止,再也沒有了其他變化。那祭臺更是一絲變化也無。
司清看着鍾離眜元道:“你誆我?”
“我怎麼敢誆你?!”鍾離眜元立刻道。“我得到的方法就是這個,而且這麼重要的事情,萬一砸了,對我能有什麼好處!”
“好了,別吵了,看看是不是有其他原因。”干邑皺眉道。
“難道是血液少了?”一旁的莫雲低聲道。
干邑回過頭來看了莫雲一眼,莫雲立刻行禮。干邑擺擺手道:“無事,我覺得你說的可能是真的。”干邑說罷,又回過頭來看着司清和鍾離眜元道:“這該如何是好,我們可只有一個先知者。”
司清皺了皺眉,身後的素歡努力的縮着身體,整個抖個不停。鍾離眜元見狀輕笑了一聲道:“你是靈獸,要你也沒有用,所以可以不用擔心了。”
司清回過頭看了那素歡一眼道:“你怕我?”
“不,不,不怕。”素歡立刻擡頭,眼睛看着司清道。
“那就好。”司清微微勾起嘴角,伸出手,輕輕的將其臉頰旁邊的碎髮撥到耳朵後面。那拇指的指腹輕輕摩擦着素歡的臉,眼裡是意味不明的神色。“你很有用,所以你會活着的。”
“是,是。”素歡立刻道。
這邊素歡剛應答完,那邊司清直接一揮衣袖,直接在跟來的十個人裡抓了兩個人。然後猛地丟向了祭臺,剩下八人直接嚇到瘋了,當下拔腿就跑。鍾離眜元直接佈下陣法,將那幾人困住。
那兩個人被丟上去之後,第一反應就是趕緊跑,但是奇怪的是,剛要走,便發現腿似乎被拉住了。怎麼動都動不了,身旁就是那絲煙變成的乾屍,兩人愈發懼怕,雙目驚恐,呼吸急促。
但是瞬間,他們便再也沒有這感覺了,因爲他們倒了下去,非本意的倒了下去。那雙目還是清明的,他們看得到一切。自然也就看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當下便驚恐的大叫出聲。
那聲音悽慘至極,聞者不由心裡冒起寒意。
如此一比,那絲煙甚至算是好的,因爲她最起碼被司清放了血之後,死了之後才變成乾屍的。而那兩個男子,則是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變成了乾屍。就這麼一寸一寸的被這祭臺吞噬掉了生命。
“看來這祭臺也不挑人嘛。”司清意有所指的看着那鍾離眜元一眼。
“畢竟這祭臺祭的是天神,怎麼會不挑人,這些人也算是各大家族的佼佼者吧。好了,別浪費時間了。”鍾離眜元說罷,驅使陣法,直接將那被圍困的八人一同直接送入祭臺之上。
一時之間,又是各種慘叫之聲響起。此起彼伏,駭人至極。那聲音被傳的老遠,有一種憤怒的無助。
公孫仲等人是後面過去的,離先前的有些距離,本是在努力趕路,即使受了傷也要儘快趕路。但是畢竟受傷嚴重,速度也慢了不少。漸漸的公孫仲乾脆準備休息休息再走。
其他人看公孫仲休息了,當下那心思也被降了幾分,也準備休息一番,恢復一下再走。但是還沒有休息多久,準備再次往前的時候。那慘叫之聲悠悠傳來,似乎就在衆人的耳邊叫響一般。
那種絕望的無助,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讓公孫仲等衆人不由得面色發白。
“我不去了。”公孫仲立刻道。
“公孫仲,你,你不去了嗎?”一旁的男子,嚥了口口水,聲音有些發軟道。
“我不去了,這慘叫聲,肯定是出事了。”公孫仲立刻道。
“想要奪得一些東西,就必定要有失去。”
“你們是被矇蔽了眼了嗎,那悽慘的叫聲,你們聽不到嗎?反正我要走了,你們要去,你們去。”公孫仲立刻道。
“等等!大哥,你要在這裡回去嗎?”一男子拉住公孫仲道。
“公孫燁我告訴你,你要去送死的話,我不攔着。但是你休想讓我過去。”公孫仲道。
公孫燁皺了皺眉,他這大哥修爲比不上他。但是運氣上,他卻比不上此人。受了毒蜂追殺,都能毫髮無損的找他們匯合,百年說明了這個人懂得趨利避害。現在公孫仲執意要走,難道那裡真的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發生了?那要不要去呢?若是去了,得到了一些東西,那麼公孫仲便比不上他了。
“公孫仲,你真不去?”
“萬里風,你要去,你便去。不要怪朋友沒有提醒過你,去了就是送死。”公孫仲說罷,直接轉身就走。
公孫燁見勸不回,也就乾脆不勸了。但是公孫家的隊伍裡,突然出現了兩個人,跟着公孫仲一起離開了。這變故讓公孫燁雙目發紅,竟然還安插了人。看來還真的是小看了這公孫仲,如此,那地方他非要闖一闖。
萬里風看着那離去的公孫仲一眼,嘆了一口氣,然後看着萬家之人道:“我們繼續向前。”
聲音既然可以傳過來,那麼就代表,其實離得不是很遠。雖然他們沒有像公孫仲一樣直接離開,但是步伐也慢了許多。甚至走了一段之後,便開始修煉恢復。待恢復的差不多了,纔再次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