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茹雲的嗓門太大,即便隔着手機,整個公交車車廂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無數道鄙夷、奚落和嘲諷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
林哲皺了皺眉頭,連忙把電話掛斷,當公交車到站後,落荒而逃。
“叮鈴鈴~”
“叮鈴鈴~”
“叮鈴鈴~~”
......
張茹雲的電話不是那麼好掛的,果不其然,剛掛斷不到一分鐘,接着便是連番的狂轟亂炸。
來一個掛一個,直至掛斷十幾個電話,這才安靜了會。
自幼被李家收養,張茹雲就是對他再蠻橫、再不講道理,也有養育之恩。
百善孝爲先!
他,反抗不得。
一邊是老婆出軌,一邊是養父母的養育之恩。
林哲陷入兩難境地,壓得他喘不過氣。
在空曠的大街上游走,漫無目的。
老婆出軌,養母刁難。
偌大的江城,竟無他林哲立足之地。
受了傷,心情不好,都不知道找誰傾訴?!
“叮鈴鈴~”
手機又響了起來,正當林哲打算習慣性的掛斷時,突然瞥到“李向陽”三個字。
李向陽,李舒然的父親,也是自己的養父。
如果說整個江城還有人能讓林哲感到一絲溫暖的話,那就只有李向陽了。
“爸!”
電話接通,林哲的語氣都輕快了些。
“林哲,我剛聽舒然說起韓家,沒什麼事吧?”
電話那頭,傳來李向陽那儒雅而輕快的聲音。
“沒什麼事,爸你放心吧!”
“嗯,我就知道沒什麼事,你性子沉穩,不會闖什麼大禍,她們娘倆也是心急,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可別記心裡。”
不等林哲開口,李向陽又催促道:
“林哲,你沒忘了今天是你媽生日吧?”
“快來龍騰大酒店,宋濤和曼容可都到了,可就差你和舒然了!”
林哲一愣,這纔想起今天是張茹雲的生日。
怪不得給自己打電話時火氣那麼大,原來一大家子都在酒店等着自己。
當然,也很有可能是在在李舒然——
掛斷電話後,連忙攔下一輛出租車,朝龍騰大酒店疾馳而去。
李向陽的養育之情是真。
李舒然對不起自己也是真。
坐在車內的林哲,看着車窗外的萬盞燈火,長吁了一口氣。
報恩歸報恩,但這婚,他也是非離不可!!
身爲丹武至尊林朝陽的傳人,開啓了透視眼。
又獲得醫術、武學和風水相術等傳承,自當乘風扶搖直上。
這個江城,理應有他一席之地!
......
車子剛行駛到龍騰大酒店,林哲就看到妻子李舒然的寶馬車剛停好。
這麼巧?
“怎麼?韓老爺子的病被你治好了?”
再次看到林哲,李舒然柳眉微蹙,沒好氣的冷哼道:
“林哲,我當你抱上韓家的大粗腿後,都忘了自己是誰了。”
明明什麼醫術都不懂,爲了巴結江城韓家,非要打腫臉充胖子,裝什麼大尾巴狼。
甚至還不惜把她李舒然和李家押上,就爲了自己的富貴夢。
以韓家的體量,要是韓老爺子真有個好歹。
別說林哲,就是整個李家都得爲其陪葬。
幸好自己聰明,提前給母親打了電話。
現在整個李家,怕也只有母親張茹雲能把林哲治得服服帖帖。
“救......救護車來了,韓老爺子就被送去醫院了。”
林哲皺了皺眉頭,他本不想搭理李舒然。
可看在養父李向陽的面子上,還是強忍着怒氣答道。
“你放心,韓老爺子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不會給李家帶來麻煩。”
“算你運氣好!”
一聽韓老爺子沒被林哲治死,李舒然這才鬆了一口氣。
一邊甩着手裡的車鑰匙,一邊擡腳就往酒店走,還不忘習慣性的數落道:
“林哲,你沒本事我不怪你。”
“但我希望你做人做事都切合實際一點,不要......”
不等李舒然把話說完,林哲便先行推開包房,在角落的位置落座。
“你.....”
李舒然氣急敗壞,一雙大長腿踩着七八釐米的高跟鞋,恨不得......
恨不得踩在林哲腦袋上!
碩大的包廂坐滿了人,除了養父李向陽、養母張茹雲外,大姐李曼容和姐夫宋濤也來了。
今天是張茹雲的生日,凡李家人,就沒有敢缺席的。
沒辦法,張茹雲兇名在外,正常人就沒有敢去招惹他的。
李舒然雖然心裡有氣,但當着爸媽的面,也不好發作。
找了個位置落座後,頗爲幽怨的瞪了林哲一眼。
“哎呦喂,咱們家的大小姐和大少爺可終於來了。”
林哲和李舒然剛落座,發難聲隨之而來
“媽,今天是您的生日,我和宋濤可一早就來酒店佔位置了。”
“就怕訂不到包廂。”
說話的正是李曼容,妻子李舒然和自己的姐姐。
邀功的同時,李曼容還挑釁的看了眼林哲和李舒然:
“不像某些人,連媽過個生日都能遲到,還有沒有點心意!”
話音剛落,早就憋着一肚子火的張茹雲瞬間跟着補刀:
“林哲,你要是心裡沒我這個當媽的,你就直說!”
“都敢掛老孃電話了,虧得老孃這麼多年來一把屎一把尿......”
“老婆,快嚐嚐這雞湯,鮮得很。”
一看勢頭不對,李向陽連忙給妻子添了一碗湯。
又溫言細語的哄了好幾句,這才把張茹雲的火氣壓了下去。
李舒然也有些不好意思,端起手裡的酒杯,敬向母親:
“爸、媽,姐姐、姐夫,不好意思,今天公司臨時有點事耽擱了,下次我和林哲一定注意。”
說話間,李舒然還看向林哲,示意他一起端起酒杯賠禮。
林哲皺了皺眉頭,還是強忍着怒火,端起酒杯,輕抿一口。
“怎麼?林哲我看你這樣子,還有些不服氣?”
很明顯李曼容就沒有想息事寧人的意思,在李家打壓妹妹和林哲,一直是她的樂趣所在。
更何況林哲越沒本事,就越顯得他老公宋濤牛逼。
“沒什麼不服氣,我只是臉皮沒那麼厚、腦子沒那麼蠢。”
在李家人的驚恐眼神下,沉默了十幾年的林哲,這一次終於沒有選擇沉默:
“畢竟這年頭在酒店預定包廂,打一個電話就行。”
說話間,林哲好像沒看到張茹雲和李曼容那想殺人的眼神,繼續道:
“對了,要是我沒記錯的話,這包廂也是舒然早上訂的吧?”
“......”
“......”
李曼容和宋濤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變青。
李舒然愣了愣,滿臉不可思議的看着林哲。
這......這個男人居然敢還嘴?
這,這還是自己的廢物老公嗎?!
“吃飯!吃飯!”
一看大女兒竟然在林哲這裡吃癟,張茹雲沒好氣的一揮手:
“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不得不說,龍騰大酒店的飯菜確實不錯。
沒有思想包袱的林哲,吃得那叫一個香啊。
反正這段飯過後,他就要跟李舒然離婚。
在李家當牛做馬、委曲求全十多年,還從未有過像今日這般舒暢。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媽,生日快樂,這是我和宋濤的一點心意。”
心裡頭憋着氣的李曼容立馬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禮盒,送到張茹雲眼前。
宋濤也滿臉挑釁的看着林哲,言語中滿是自得:
“媽,這可是頂好的羊脂白玉鐲,實打實的古董,根據專家鑑定,有幾百年的歷史了。”
禮盒打開,猶如羊脂一樣的玉鐲現於衆人眼前。
在聚光燈的照射下,折射出迷人的光暈。
質地細膩滋潤,油脂性好,一看就價值不菲。
“這......這得不少錢吧?”
張茹雲欣喜若狂,一把將羊脂白玉鐲攥在手心,唯恐別人搶了似得。
“媽,不貴!”
等了半天終於有人問起價格來,宋濤輕咳兩聲,大手一揮:
“也就四五十萬吧,毛毛雨啦!”
譁——
一聽手裡的玉鐲子值四五十萬,張茹雲興奮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看向宋濤和李曼容的眼神,都要滴出水來。
“還是你們倆有心,媽可真沒白疼你!”
說話間,張茹雲還惡狠狠的瞪了瞪林哲:
“哼,不像某些人,兩手空空真是來吃飯來了。”
“同樣是女婿,我李家還養了他這麼多年,這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當面數落林哲,李舒然也是俏臉微紅,面帶尷尬。
她自然也給張茹雲準備了禮物,不過只是幾千塊的化妝品。
正常來說,誰家過生日送幾十萬的玉鐲......
都怪林哲沒本事,害得自己都......都跟着丟人。
林哲沒有理會張茹雲的冷嘲熱諷,而是死死地盯着她手裡的羊脂白玉鐲,臉色甚至還有些驚恐。
一雙透視眼下,通體雪白、質地上乘的羊脂白玉鐲,竟......
竟然縈繞着一大片黑色氣流!
這種黑色氣流好似 有生命一般,張牙舞爪,陰森恐怖。
只看一眼,就忍不住頭皮發麻,直犯惡心。
這......這就是傳說中的陰煞之氣,死人氣?!
接受丹武至尊傳承的林哲,瞬間認出這黑色氣流爲何物。
“媽,這玉鐲不能要!”
在張茹雲滿臉狂喜中,林哲語出驚人:
“這玉鐲是死人戴的!!”
此話一出,全場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