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流蘇沒想到卷宗還是被呈了上來。
按照常龍海的脾氣,不應該直接衝來過興師問罪嗎……難道是妥協了?
不過隨意翻看一眼,許流蘇就知道這些卷宗並非機密,他想要的情報都不在內。
“混賬……這是玩本候嗎……”許流蘇眯了眯眼陰沉喃喃。
看來這個常龍海的架子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旋即,許流蘇走出營帳,冷冷掃了一眼平馬三營。
似乎是感受到了許流蘇陰冷的目光,巡邏的士兵也匆匆加快腳步,並沒有人上來挑釁。
一切都顯得風平浪靜。
不過許流蘇明白,浩蕩的傳音必定驚動了常龍海,而且他將靈海城百姓帶回來,也一定瞞不過文元。
說不定這兩個老小兒在商議如何對付他。
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句話不是亂說的。有威候將軍在手,許流蘇自認爲這些跳樑小醜是翻不起什麼大浪的。
夕陽徐徐落下,浩蕩的平馬三營被一層昏黃的光線籠罩,顯得死氣沉沉,格外蒼涼。
卻在此時,許流蘇雙耳一動,目光向一旁瞥去。
在那兒,有一股熟悉的波動隱隱傳來,只是剎那之間便消失了,旋即這道氣息以飛快的速度向遠方掠去……
“哼,賊心不死?”
許流蘇說了一句,從那波動氣息來看,確實是那個楚天一無疑了。
沒想到他竟然潛入了營帳,還瞞過了所有人耳目。
“不好了,不好了大哥,老四又不見了……”
這個時候,熊林急切的聲音突然傳來。
許流蘇轉頭一看,發現氣喘吁吁的熊林跑了過來,直接說道:“大哥,楚懷今日離開營帳,去探望古蠻和靈海城百姓,結果三個時辰都沒回來,我和蘇月去看了一眼,發現他消失了。”
熊林很着急,這亂墳營極爲危險,都是羣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
若不是許流蘇保護他們安危,熊林自認爲都難以活着離開。
所以楚懷在這個時候不見,熊林懷疑是那個常龍海所爲。
“放心吧老二,我知道他去哪了。”許流蘇淡淡道:“傳訊給白老,讓他召回尼魔星,在營外等我,你們待在營內別出去,一旦有情況,立刻用這枚傳音符喚我。”
許流蘇說着,取出一枚音符交給熊林。
熊林接過,但還是不太放心:“大哥,莫不然我跟您一塊去吧,也好有個照應。”
“不必了,徒兒暫時沒有危險,應該是那個楚天一賊心不死,悄悄跟了過來……”
許流蘇道:“這事兒不要聲張,一切當沒發生過。”
“好,好吧……”熊林不敢忤逆許流蘇的意思,旋即轉身離開。
現在也只能將希望寄託於大哥身上,如果許流蘇都沒辦法,熊林幾人也束手無策。
許流蘇點了點頭,踩踏鬼影天極步掠過陣仗,化作一道白光離去,正是朝着波動消失的地方趕去。
不多時,許流蘇來到了營外的一座荒山,荒山落敗蒼涼,殘枝枯樹,薄霧籠罩,夕陽漸退時又一絲說不出的意味。
流光落下,光暈瞬間消失。
許流蘇一步踏在荒山之間,循着一個方向繼續掠去。
半晌:
“你都說過不會強迫徒兒,可你偷偷潛入陣內,還在我眼皮子底下劫持楚懷,我再不出手,你真當我在跟你開玩笑?”
許流蘇聲音蘊含許些怒意。
他雙腳一跺大地,大地頓時搖晃,兩旁枯木栽倒,薄霧消散!
猶如一尊巨人踏腳,威勢恐怖!
“師傅……”一道喜悅的聲音突兀傳來。
許流蘇立刻看見遠方有一道背生黑翼的青年臉帶喜色飛了過來!
直接降落他身旁。
許流蘇怒意消減不少,微微一笑:“徒兒,你沒事吧……”
楚懷氣喘吁吁,看樣子是動了不少真氣。
不過此時他笑容依舊:“沒事兒!”
旋即,楚懷瞪了瞪眼,直視前方的那道黑影道:“該死的楚天一,我跟你說了多少次,除非你把我廢了,若不然我不可能跟你回去!”
許流蘇聞言雙眉一挑,也是循着前方看去。
在那兒,楚天一緩步而來,揹負雙手:
“你真的不打算和我回去?”
“當然不,你當我在跟你鬧笑話嗎?我楚懷和你非親非故,你突然出現就要把我帶走,這和強盜有什麼分別?”
楚懷小臉倔強!
“哎……”楚天一摸了摸額頭,一臉無語:
“你是楚氏少主,我是你的親大哥,我帶你回去有什麼錯?難道你真的打算跟着他?”
楚天一擡眸看來,眯了眯眼,帶着幾絲嚴肅:“小懷你可知道,那個平馬三營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區區一個血燃境修爲,難道認爲有自保之力?”
楚懷一聽尷尬不少,氣的雙眼圓瞪,還偏偏無法辯駁。
不過,這話要是許流蘇說的;楚懷自然會勤加修煉,毫無怨言。
可這話換做楚天一說,楚懷心裡更是有八百個不服!
“那管你什麼事?”楚懷冷道:“我楚懷做事情還要被你指染?”
楚天一搖頭,目光凌厲地看着許流蘇道:“你究竟給小懷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他如此聽之任之?”
楚懷對許流蘇近乎於盲目的崇拜了。
哪怕冒着生命危險也要跟着這支殘敗的軍隊……
許流蘇自然是聳了聳肩,更是撇嘴……迷魂湯?本少又不是孟婆,哪來的迷魂湯?
楚天一搖頭道:“許流蘇,你應該知道秦域終將滅亡,現在戰事告急,到處都是戰火和危險……將小懷留在你身邊,我這個做大哥的始終不放心……今兒你跟我走也得走,不跟我走也得走!”
楚懷一聽急了,怒道:“哪有你這麼強迫人的……好啊,如果你硬要來真的,我楚懷也讓你瞧瞧我的厲害!”
說完,許流蘇和楚天一都滿目錯愕。
只見楚懷逃出長劍抵在喉嚨,尖劍盯着咽喉,皮膚被割出血痕……
“你,你要做什麼!”楚天一登時大怒!
“不做什麼……我楚懷自然有自己的決定和道路,這輩子都跟定師傅……你若再敢逼我,大不了我直接把性命還給師傅,也好兩不相欠!”
楚懷雙目血紅,眼中佈滿血絲,那一張容顏堅定不移,更是抱着必死的決心。
讓他回到陌生的家族,將自幼的回憶統統忘掉……
對不起……
他楚懷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