鴇兒媽美豔的眼眸無辜眨巴一下,又義無反顧的捱了過去,嘴裡還說道:“哎喲,大沖公子,你還不好意思呢!喃道是我人老珠黃,你不感興趣了?嗚嗚,太讓人傷心了。”
說着,鴇兒媽還露出一副委屈神情,看着凌大沖。
凌大沖心中叫苦,伊伊可是在自己身後看着呢,她是自己想要安穩過日子的,被鴇兒媽這麼一鬧,算什麼事!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凌大沖最怕的就是自己以前的豔史找上門來,讓伊伊捉個正着,如今可好,老相好還是來了。
凌大沖再次避開鴇兒媽,扭頭着急對伊伊說道:“伊伊,你聽我解釋!”
伊伊此時臉色已恢復平靜,一直靜靜看着兩人,聽到凌大沖話語,嘴角微微一彎,只是配上她面無表情的臉,那嘴角的弧度變成了一抹頗爲諷刺的笑。
她輕輕後退兩步,看着兩人,平淡說道:“沒關係,這裡讓給你們,我先出去。”
“喲,這姑娘真懂事啊,都可以來我樓裡了,以你這相貌,絕對是花魁啊!”鴇兒媽經驗老到,聞言怪笑一聲,反而調笑起來。
伊伊氣的臉色發白,狠狠瞪一眼凌大沖,用力撥開兩人,便衝出了洞外。
凌大沖着急追去,卻被鴇兒媽攔住:“大沖公子,如此良辰,你可不要辜負啊,人家可是好不容易纔找到你!”
“你一邊去!誰要你找!”
凌大沖不耐煩的甩開鴇兒媽,向前衝去,任鴇兒媽在身邊撒潑大叫。
伊伊衝出去的那一刻,凌大沖內心像是缺失了一塊什麼似的,空落落的,這讓他忍不住追尋伊伊,一定要找到伊伊。
連凌大沖自己都沒發現,贏鬥會短短這幾日,自己對伊伊已經有了很深的感情,或許這感情是從小就積累的,只是這一刻爆發了而已。
“伊伊,伊伊!你在哪裡?聽我解釋!”
凌大沖衝出洞裡,已早已不見伊伊身影,只有他自己的身影迴盪在這片炎熱的石頭地。
“唉!都怪我自己!沒事去什麼樓子,現在遭報應了!”
凌大沖喊了半天,也不見伊伊,知道伊伊肯定是躲起來了。
他心情一陣低落,背靠一塊大石,坐在了那裡,垂着頭扔手中的小石塊,在地上一彈一彈,心頭沒了主意。
如同感受到凌大沖的情緒一般,這九天的炎熱如同火苗熄滅,溫度開始下降,太陽也緩緩西落。
本來被太陽照射的隱隱發紅光的石頭,此時也個個變得陰沉,青黑,如同凌大沖的心境一般,低沉而沒落。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太陽落到了西邊,便不再動,這片石頭地,如同沉默的巨獸蟄伏之地,沒有聲音,空氣中卻隱隱散發着一種淡淡的危險。
凌大沖沮喪一陣,揉揉臉,擡起頭來,自語道:“這就天黑了,伊伊這人生地不熟的,在別出事了,我得去找找她!”
站起身來,四處望一眼,隨便找了個方向,便尋找下去。
凌大沖的身影往夕陽的方向一路走去,那夕陽如同獨眼怪獸,默默看着他一步步向前走。整個石頭地的陰影被夕陽照射,落在地上,如同一頭巨大的蠻荒古獸,正張着大嘴等着落入口中的獵物。
…………
……
段舒秦一進入光門,她並未睜開眼睛,在她看來,進入隱空池,感官的感覺不一定真實,還不如閉着眼睛進入,這樣更加容易分辨幻境。
睜開眼睛後,段舒秦眼神有短暫的呆滯,隨後高興大呼:“爹,娘!你們怎麼來了!”
竟然是段勝義與妻子,正臉含微笑,站在不遠處看着段舒秦。
看到女兒呼喚他們,他們也高興的迎上前來,段舒秦的娘心疼的看着她,摸一摸她的頭髮,寵愛的說道:“孩子,可想死爲娘了,你去修仙了,也不知道回來看我們!”
“娘,我也想你們啊,我只是想,修仙有成再去找你們,帶你們回到我修煉的世界,還可以延年益壽呢,說不定,你們也能修仙,我根骨這麼好,也跟你們有關係呀。”
“傻孩子,爹孃能看到你,就很高興了,還哪有心思想那麼多!”
“是啊舒秦,你不知道你這一走,可把我們急壞了,村裡跟你一樣大的姑娘,都是孩子娘了,你這到現在,你現在是不是還是沒有嫁人啊!”
段舒秦莞爾一笑,父母還是在操心自己的婚姻大事,卻不知修仙無歲月,根本沒時間去想這些,也罷,等他們也到了靈州界,便知道修仙的好處了,肯定會轉變念頭的。
與爹孃一起開心談笑,段舒秦的心情瞬間好了許多,她望一眼周圍,這裡正是自己家不遠處的山腳,每次去大姨家,都會路過這裡,上次還被王大壯被偷偷攔截,現在自己可不怕了,修爲在身,怕是有十個王大壯尾隨她,都無濟於事了。
想到這裡,段舒秦嘴角自得一笑,還要感謝神仙,能讓她有這樣的機會。這麼說來,還要感謝王大壯,爲她創造了這樣的機會。
只是這麼想,總是有些怪怪的,段舒秦甩甩頭,不再多想,只是沉溺在爹孃關愛的眼神中,撒嬌般談心,說着自己的一些經歷。
這山腳的青草隨風輕拂,來回搖擺,如同跳舞打拍子一般,頗有韻律,遠山如黛,濛濛的雲霧繚繞,一切都那麼真實,美好。
只是段舒秦心中,不知何時,開始升起一絲絲疑慮,她的手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口袋,卻發現空空如也,不對啊?口袋裡明明有東西的。是什麼東西呢?段舒秦下意識搖搖頭,總覺得哪裡不對。
段舒秦的娘看到女兒神情不對,上前抓住她的手,關心問道:“舒秦,怎麼了?”
段舒秦看着自己的娘關切的眼神,低低“嗯”了一聲,說道:“娘,沒事。”
她只想在自己父母的溫情中再沉溺一會兒,一會兒就好了……
只是隨着她內心的懷疑越來越甚,父母的身影,也變得虛幻起來,爹孃的手,看似拉着她,實則沒有任何觸感,她輕輕一擡手,她的手便穿過了爹孃的手,暴露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