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是十二月份的中旬,整個神州北方都遭遇了強降雪,大雪連續下了三天三夜,將道路全部封鎖了起來。
這樣的天氣,大家都躲在家裡,圍坐在溫暖的火爐旁,聽着爺爺奶奶講那童年的故事。
咳咳,扯遠了。大雪雖然封鎖了道路,但在高速公路上,還是不時的看到車輛駛過,儘管速度並不快。
王嬌嬌同樣是其中的一員,今天是石城那塊地皮競標的日子,她爲了這塊地皮做了無數的準備,別說是下雪,就算是下刀子,也擋不住她的步伐。
只是,雪實在大了些,路也實在滑了些。
“小劉,再快點,否則趕不上了。”王嬌嬌衝着駕駛座的秘書兼司機說道。
“董事長,路況很惡劣,提速容易出事故。”小劉苦着臉回答,他今天本來舒舒服服的躺在溫暖的被窩睡大覺,突然被董事長一個電話叫起,要他開車去石城,還要在中午前趕到。
這不是見鬼嗎!大雪積蓋的高速公路,別說中午前趕到,能安然無恙趕到就謝天謝地了。
王嬌嬌也知道自己這個要求有難度,但那塊地皮她必須要得到,不惜一切代價。
“小劉,中午前趕到,這月我給你三倍工資。”王嬌嬌拋出了一顆強效**。
果然,小劉全身一震,被白茫茫大雪映照的快要失去顏色的眼中,驟然折射出數道精芒。
“董事長,您坐好了,讓你見識一下我**的車技。”
說着,小劉握緊方向盤,狠狠踩下油門。
汽車後輪在雪地裡一個打滑,朝着前方快速前行。
事實證明,小劉的車技確實不錯,但僅限於被三倍工資激勵的前五分鐘。五分鐘後,小劉熱血下降,望着道路上的積雪,心中開始打鼓。
人一旦心不穩,手便不穩,手不穩,車也就不穩了。
刺啦,汽車的後輪一個打滑,小劉心中一緊,用力踩下了剎車。
有過駕駛經驗的人都知道,在雪地中,最忌諱的便是急剎車。因爲那會讓整輛車失去控制,成爲冰塊上一塊滑行的…廢鐵。
在小劉的尖叫聲中,汽車旋轉着朝前方滑行,速度甚至超過了之前的正常行駛。
砰!
汽車滑出高速公路,攔腰撞上了路旁林子裡的大樹上,撞的無數積雪從樹上落下,蓋滿了整個車頂。
“咳咳咳。”
王嬌嬌咳嗽着從車上下來,小劉也打開車門走了下來。慶幸的是,兩人都沒有受傷。
“董事長,對不起。”小劉低下頭慚愧的說道。
王嬌嬌懶得怪罪他,走上高速公路,恰巧遠處緩緩駛來一輛汽車,王嬌嬌揮手攔截。
“停車,停車。”
汽車在臨近王嬌嬌身邊時,微微一頓,然而還不待她的臉上露出笑容,汽車排氣管冒出一股黑煙,一溜煙的消失不見了。
“該死!”王嬌嬌恨聲大叫。
“董事長,我已經打電話給公司了,他們正派人趕來。咱們等等吧。”小劉說道。
王嬌嬌搖頭,“來不及了,我必須在中午前趕到石城。”
小劉欲言又止,他知道董事長的焦急,但事已至此,哪怕是攔到車,也不可能在中午前趕到石城。
路況,積雪太多了。
又一輛車靠近,王嬌嬌揮手大叫,卻又遭到了冷漠的拒絕。
王嬌嬌毫不灰心,繼續等待。
半個多小時過去了,王嬌嬌喊的嗓子都啞了,卻沒有攔到一輛車。
一陣大風颳過,王嬌嬌情不自禁抱緊了雙臂。她看了時間,心情和此時的天氣一模一樣,寒冷到絕望。
“難道努力這麼久,準備了這麼多,就因爲一場大雪放棄嗎?”王嬌嬌澀聲道,嘴角有一抹化不開的苦意。
“董事長,先回車休息吧。”小劉望着董事長,嘆息着說道。他是王嬌嬌的貼身秘書,最瞭解這個老闆,也知道老闆爲了這次競標付出的心血和努力。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看樣子,老天爺並不想董事長得到那塊地皮。
王嬌嬌有點絕望的點頭,朝着車中走去。
就在這時,林子裡面突然竄出了一隻兔子。
小劉還沒來的喊出有兔子這種話,一道尖銳的破空聲響起,一根箭矢從林中激射而出,朝着兔子飛射而去。
兔子朝着旁邊一跳,靈活的躲過箭矢,但它也在雪地上打了幾個滾,耽誤了不少逃命的時間。
就是耽誤的這幾秒時間,林中奔行而出一個人。
這人渾身被白茫茫的大雪覆蓋,依稀可見身上披着一塊色澤斑斕的皮大衣,像是虎皮。
那人很快,看上去厚實沉重的防滑靴絲毫拖延不了他的速度,每一腳踏在地面上,都能踹出一個大坑,然後爲那人提供強大的推動力。
其勢,如風,如火。
王嬌嬌兩人震驚的望着那道在雪地中爆掠前行的人影,望着他在短短几秒鐘時間內迫近這隻兔子,然後手中寒光激射,將野兔擊斃在雪地中。
兔子死了,但那人身體的慣性沒有消除。依舊朝着前方猛衝。而方向,竟是王嬌嬌和小劉兩人。
“啊~”
望着像是一頭大象撞過來的‘虎皮人,’小劉發出一聲驚呼。
已經在林子裡捉了一大早兔子的江波,想不到林立裡會有人,還不死不活的擋在自己面前。
向前滑行中的他,用力將防滑靴踩入地面,加大了與地面的摩擦力。
刺啦,刺啦。
防滑靴的鞋底與雪地大力摩擦,濺起無數的積雪,將視野四周都弄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王嬌嬌瞪大眼睛望着不斷接近的江波,然後被一片雪花迷住了眼睛,不得不閉上眼睛。
黑暗中,一個身影碰到了她,並且順勢將她抱入懷中。
哪怕是閉上眼睛,心中被絕望和恐懼所填充,但王嬌嬌依舊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男人味道,還有那安全感極強的懷抱,讓她沉寂了二十年的心靈,一顫。
自從選擇成爲一名職場強人,王嬌嬌已經二十多年沒有現在這般的安全感了。她也從未想過,這個世上,有哪個男人的懷抱能夠如此溫暖。
彷彿能夠,抵擋住世間一切的風雪。
江波也是在抱住人的前一刻,才發現對面竟然是杜氏集團的董事長,王嬌嬌。當他下意識將人摟入懷中的那刻,手上傳來的驚人彈性,以及那道夾雜着灼熱和不安的氣息,同樣讓江波心中一顫。
“爲什麼,這個女強人給自己的感覺是如此需要保護?爲什麼自己會有如此強烈的不甘感覺?”
江波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張側臉,感受着對方傳來的灼熱呼吸,還有那雙輕輕顫抖的狹長睫毛,突然明白了自己爲何會不甘。
這樣的女人,不應該將最後的青春奉獻給吃人不吐骨頭的職場。
這樣的女人,需要的不是名利,而是保護和滋潤。
這樣的女人,不應該這樣活着。
“小心!”
就在江波心中將要做下某個決定的時候,旁邊的小劉發出了一聲大喊。
江波擡眼望去,發現兩人的身後,就是那輛拋錨的汽車,而照現在的速度,王嬌嬌勢必會撞擊受傷。
沒有多想,江波發出一聲怒吼,雙臂用力,硬生生的將王嬌嬌舉了起來,然後自己轉身,背向汽車。
碰!
江波的後背撞擊在汽車上,發出一聲巨響,緊隨而來的,是王嬌嬌的驚呼聲,還有他自己的悶哼。
驚呼聲中,王嬌嬌被慣性的作用下,狠狠的撞進江波懷中。
江波瞬間覺的,一團豐腴彷彿要和自己融化在一起。那股滿足和柔軟,讓他忍不住發出一聲嘆息。
兩人就這樣維持着擁抱的姿勢,王嬌嬌的腦袋緊緊的貼着江波胸膛,像是捨不得離開。江波則是緊緊地抱着懷中的佳人,很用力,大義凜然地佔着人家的便宜。
驚奇的是,王嬌嬌好像並沒有過激的反應。
“快放開我們董事長!”
甜蜜時刻,小劉盡職盡責的發揮了電燈泡的作用,打破了這份美好的旖旎。
“咳咳。”
江波尷尬的咳嗽了幾下,鬆開了懷抱。
王嬌嬌也是臉色通紅的收回手臂,此時她根本沒有發覺,自己好像一點也不着急趕往石城參加競拍了。
“對,對不起。”江波摸着腦袋,尷尬的笑道。
正低頭尷尬的王嬌嬌聽到這聲道歉,身體猛然一僵。然後她突然擡頭,看見了江波那張臉。
“是你。”
王嬌嬌有點難以置信的說道,不知爲何,她的臉色驟然變的蒼白無比,像是經歷了世間最嚴重的挫傷。
“是啊,真巧。”江波依舊尷尬無比的說道。
“小劉,過來扶我一下,咱們回去!”
王嬌嬌閉上眼睛,大聲喊道。
江波一愣,下意識的扶住了王嬌嬌,“你不舒服嗎?”
滾開!“
王嬌嬌一把甩開江波的手,眼中折射出濃濃的仇恨和厭惡。她不明白上天爲什麼要和她開這麼大的玩笑,二十年來,唯一的一次心顫,竟然是因爲這個毀掉自己兒子前途的惡人。
“我想我能解釋一下的。”江波望着離去的兩人,喊道。
兩人腳步未停。
江波嘆息一聲,喊道:“你是趕着去石城參加競拍吧,我可以送你到達。”
王嬌嬌的腳步,戛然而止。
“等我一下,我去開我的車。”
幾分鐘後,一輛外觀霸氣無比的路虎停在王嬌嬌和小劉面前,四個防滑輪胎上綁着粗壯的防滑鏈,極具視覺衝擊力。
“有了它,中午前趕到不是問題。”
坐在駕駛艙中的江波,對着外面的王嬌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