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被打,而且還住院了。
這可是件大事情,身爲他的同班同學,自然要去探望。
團支書萬小芳提議每人上繳點班費,然後給裴小軍買點補品去看望他。
買好東西后,就由班級的幾個班幹部代替大家去探望。
江波本來不想去的,但身爲心理委員,不得不去。
幾個人磨磨蹭蹭地來到醫院,詢問了裴小軍所在的病房。
裴小軍家裡是做生意的,經濟還是挺寬裕的,所以裴小軍住的是單人病房。
剛剛打開門,江波幾人就愣住了。
病房中,裴小軍正頭纏着繃帶躺在牀上,病牀旁邊站着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長着一張刻薄的臉,枯黃枯黃的,標準的黃臉婆。
而黃臉婆對面,楊婷婷捂着臉在哭泣,臉上隱約可見紅紅的巴掌印。
“你還有臉哭,害得我兒子變成這樣,你有什麼臉面哭!”黃臉婆對着楊婷婷大聲呼喊,可能是太激動了,竟然擡起了巴掌。
這次,巴掌沒有落下,因爲被一隻手抓住了。
“大媽,你誰啊?”
江波冷着臉說道:“我同學招惹你了嗎?”
黃臉婆轉過身,一把將手臂抽出,指着江波破口大罵:“我教訓人,關你什麼事,你哪裡冒來的,給我滾出去!”
萬小芳連忙上前解釋,說我們是裴小軍的同學,是來看望他的。
“同學?”
黃臉婆臉上浮現濃濃的嘲諷,“你們這些同學還真是好啊,害得我兒子被打成這樣。”
楊婷婷哭着道:“對不起阿姨,都是我不好。”
“你閉嘴,一會再收拾你!”黃臉婆衝着楊婷婷大聲呵斥道。
楊婷婷嚇了一大跳,哭泣聲被停住了,一臉惶恐。
江波看不下去了,正要說話,就聽到裴小軍說道:“小芳,很感激你們來看我。但我不想看到有些人出現在我面前,請他出去!”
萬小芳知道裴小軍和江波的關係不好,連忙解釋道:“江波這次前來,是代表着班級同學……”
“江波,誰是江波?給我站出來!”黃臉婆聽到江波這個名字,簡直比看到楊婷婷還生氣,大聲叫道。
江波掏了掏被震的發矇的耳朵,老實站了出來。
“阿姨,我就是江波,您叫我有事嗎?”
黃臉婆怒道:“你就是那個總陷害我兒子的那個江波嗎?小小年紀不學好,整天就會些歪門邪道,想着取而代之我兒子的班長位置,你父母是怎麼教育你的?!!”
江波在糊塗之餘,心中也是火氣,他最討厭別人說他的長輩,尤其是其中還夾雜着母親這個角色。
不過礙於對方是長輩,江波還是忍着怒火道:“阿姨搞錯了吧,我沒有做陷害裴小軍的事情。”
黃臉婆冷笑一聲,環視着屋子裡的人說道:“沒有?笑話,我兒子都給我說了。你仗着有點身體優勢,還總是欺負他、當衆讓他難堪,下不來臺。你敢否定嗎?”
江波聳了聳肩膀,他算是明白了,這個黃臉婆就是個潑婦,凡是裴小軍不喜歡的人,她都能撲上去咬一口。
其他幾個班幹部也是臉色怪異,裴小軍這個母親,也太不講理了吧。
“怎麼不說話了,被我揭穿後,理屈詞窮了吧!”黃臉婆得意地說道。
江波真有點蛋疼了,所謂有其母必有其子,江波算是明白裴小軍的那副德行是怎麼來的了。
“阿姨,東西我已經送到了,既然你們不喜歡我,我就先走了。”江波不是受虐狂,自然不會留在這裡遭受人家挖苦,放下東西就要告辭。
“把你的東西拿走,我們看着噁心!”
黃臉婆卻是拿起狂奔江波帶來的東西,奮力扔出病房。
江波腳步一頓,強忍住轉身發火的衝動,繼續前行。
楊婷婷叫了聲江波等等我,就要出去,卻被黃臉婆一把拽住,二話不說就是一巴掌扇了上去。
“我讓你走了嗎?”
悍婦的氣質囂張之極。
楊婷婷捂着臉痛哭,萬小芳幾人不知所措,裴小軍老神在地躺在牀上,一臉漠然。
病房外面,已經消失的江波重新回來。
“唉,黃臉婆,放了我同學!”
江波大聲喊道,眼中再也沒了對長輩的尊敬,而是滿滿的憤怒和厭惡。
“什麼!你竟然叫我黃臉皮。”黃臉婆先是不可置信地咆哮了一句,然後揚起手掌就要抽江波。
結果,還沒等她靠前,江波就走到裴小軍身邊,一巴掌抽了過去。
“黃臉婆,你不是喜歡抽巴掌嗎?咱們比試一下,你抽我一下,我抽你兒子一下,看看我們兩個誰先撐不住?”
江波冷笑道,眼中卻是寒意暴漲。
“兒子,兒子,你沒事吧!”黃臉婆看着被江波一巴掌抽的歪到在牀上的裴小軍,大叫一聲瘋狂地撲了上去。
裴小軍早就被江波一巴掌抽蒙了,眼神呆滯。
“我打死你個野種!”
黃臉婆擡腳踹了江波一腳。
江波站在原地,沒有反抗,也沒有閃躲。在捱打的時候,反手又給了裴小軍一巴掌。
“阿姨,我還撐得住,你繼續。打哪都行!”
江波笑着說道,說出的話讓黃臉婆怒火中燒。
怒火是會燒掉理智的,失去理智的黃臉婆又踢了江波一腳。
江波沒事人一樣,甩手又抽在裴小軍的臉上。
“媽,你別打了,我撐不住了、”
裴小軍突然嚎啕大哭起來,他本就有傷,現在又被江波大耳瓜子抽着,實在是痛的快要死了。
黃臉婆驚醒,看着兒子高高腫起的臉頰,硬生生地剋制住了打人的慾望。
“我要報警,我要報警,你打我兒子,我要警察把你抓起來。”
黃臉婆拿出手機,一邊按電話,一邊猙獰地說道。
江波冷笑,“報警好啊,今天打人的又不是我一個。我好像還是受害者呢,報警吧,正好警察來了,你解釋一下我身上的腳印和我同學臉上的巴掌印是怎麼回事?”
黃臉婆冷笑,對於江波的威脅不屑一顧。他的老公在警局可是認識人的,分分鐘就能把江波弄進局裡,而她還屁事沒有。
這種事情,她不是第一次經歷,輕車熟路。
黃臉婆報警後,惡毒地看着江波道:“等警察來了,你就等死吧。”
江波笑了笑,又一巴掌抽在了裴小軍臉上。
“阿姨,你說,你繼續說。”江波笑容燦爛地說道。
黃臉婆眼前一黑,差點昏倒在地。
警察很快到了,是個中年片警。
這人進到病房後,先是微不可查地對黃臉婆點點頭,然後威嚴地詢問怎麼回事。
黃臉婆惡人先告狀地將江波誣陷了一把,最後指着病牀上的兒子開始哭訴,聲音之悲涼悽慘,搞得像被人輪了一樣。
片警來到江波身邊,道:“她說的都是真的嗎?”
江波回答:“我確實打人了,但前提是她先打我同學的,還對我進行了人身攻擊。”
片警冷笑道:“既然承認打人了,就跟我去局裡交代一下吧。”
萬小芳焦急地說道:“警察同志,這事真的不怪我們。我們只是……”
“少廢話,你們幾個學生,都跟我走一趟。”
江波大叫道:“警察同志,這不公平,爲什麼只要我們學生進警局,那個女人呢,她爲什麼不用去?”
片警看了黃臉婆一眼,冷聲道:“我們會對她調查的,現在你們先跟我走。”
江波冷笑道:“狗屁的檢查,你收了她的好處吧?!”
片警惱怒道:“胡說,快跟我走,否則拷你了。”
江波拿出手機,說道:“等我打個電話。”
片警伸手去抓江波的電話,“到警局,自然會讓你打。”
江波推手一擋,竟然將片警推到。
“好小子,這下你死定了,竟敢襲警!”
片警站起來,咬牙切齒地拿出手銬,向着江波撲來。
江波閃身躲過,與此同時,電話打通了。
“安安,你現在不是在市局公安督查部門工作嗎?我這裡遇到一個警察,警號是xxxxx,你查一下。”
片警正要再次撲來的身形驟然凝固,他看着江波,說道:“你小子,剛纔給誰打的電話。”
江波拿着手機笑道:“黃安安啊,我姐姐。”
“黃安安是你姐姐?”片警大驚。
黃安安這個名字,最近在HS市的警界可是名聲大噪。前段時間讓無數警察焦頭爛額的杜家董事長被殺一案,就是這個女警察告破的。
也正因爲如此,黃安安被省廳的領導看中,破格提拔到市廳的督查部門工作。何爲督查部門?那就是監督警察的部門啊?
這樣的一尊女菩薩,只要一句話,自己這個片警就要被停職檢查。
想起自己貪污受賄的光榮歷史,片警馬上臉上堆滿了笑容,將手銬收起來,笑道:“呵呵,原來是安安的弟弟啊,安安可是我們警區的驕傲。你是她弟弟,也就是HS警區的弟弟,我竟然對你動手,唉,真是的,大水衝了龍王那個廟啊!來來,老弟,抽支菸,壓壓驚。”
萬小芳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切,還未曾經過社會磨練的她們根本沒想到,一個人的臉可以變得這麼快。
江波笑眯眯地接過煙,對方親手點上,他抽了一口後笑道:“本來不想擡出這個身份的,但哥哥那副手銬實在是犀利啊,弟弟我心一慌,就……”
“別這樣說,是哥哥魯莽了。”
江波撓撓頭,說道:“那我這幾個同學…..”
片警大手一揮,豪氣雲天地說道:“幾個學生的矛盾,雞毛蒜皮的事情,用得着警察嗎!”
江波呵呵一笑,眼中閃過一絲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