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木像往常一樣給幾位老爺子推拿鍼灸之後,就駕車去了附屬醫院,除了給病人治療,還得給招聘來的畢業生上課,忙得跟都教授似的。
直到下午兩點過,喬木纔回到流溪別墅。
院子裡草坪上已經搭建八角籠擂臺,地面放着幾隻沉重的巨型輪胎,還有兩隻約莫兩千斤左右的石墩,約有六七十公分高,上面有粗粗的石把手,這是練抱摔腰力的,還有綁在樹上粗若兒臂的橡皮筋,用來練習揮拳的速度,這都是無限制格鬥比賽選手常用的訓練器械。
一個穿着白色唐裝的銀髮老人正跟龍老爺子周老爺子笑呵呵聊天,他們並不知道喬木跟王問天在濠門決戰的事情,周圍或站或坐着三個青壯男子,一個絡腮鬍中年男子正襟危坐,站着的一個是光頭佬,另外一個敦實粗壯,但都腰背挺得筆直,舉手投足都有一股子軍人的味道。
龍玉蟬見喬木回來了,故意問道:“喬木,你剛從醫院回來啊?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師父八極北支掌門霍慕文,大師兄韓九,二師兄劉鐵錘,還有小師弟霍武,他是霍老的侄孫。”
“嗯,給病人治療回來晚了,沒去接你們,抱歉。”喬木歉意地笑了笑,跟幾位師兄抱拳見過禮。
霍老爺子眯縫着眼打量着喬木,慢悠悠地問道:“喬木,聽說你也練過八極門拳法,不知師承的那一位?”
“我起先跟着網絡視頻瞎練,後來龍師姐指點我,才摸着點門路。”喬木謙虛地胡扯道,龍玉蟬昨晚才指點他,以前不是叫指點,被他欺負還差不多。
“喬木,你練兩手給師父看看。”龍玉蟬見喬木拍自己馬屁,還是有點小得意。
喬木“嗯!”了一聲,站起了八級拳最基本的抱嬰樁,頭頂藍天,足踏清泉,懷抱嬰兒,兩肘頂山,約莫站了十來分鐘之後,開始練起了基本開門練法金剛八勢,撐錘,降龍,劈山掌,虎抱,熊蹲,鶴步推等。
喬木的動作先輕後重,先慢後快,同時舌抵上顎,跺腳發力時伴以丹田肺部的哼哈之聲,氣勁內外合一, 勁力完整。
一聽喬木全身氣勁的聲音,那三個師兄師弟就面露驚訝之色,因爲八極拳的功力就聽着聲音都能聽出深淺,勁力完整,渾然一體,發出的聲音就大。
而霍武不時偷窺龍玉蟬一眼,見她眼睛不眨地望着喬木,不禁有些羨慕嫉妒恨。
“韓九,你到外面的八角籠跟喬木過過招。”霍老爺子吩咐道。
“是,師傅!”絡腮鬍中年男子緩緩打開自己隨身帶的黑箱子,只見裡面擺放着亮晶晶的鋼製模具。
“喬木,韓九師兄練過泰拳,他擅長八極跟泰拳。”龍玉蟬見絡腮鬍男子取出鋼製模具,小臉滿滿都是緊張,提醒喬木。
韓九掃了模具一眼,隨即快速地將這些模具穿戴了起來,就像是拆卸拼裝槍械般嫺熟。
鋼製模具隨即套在他的肘部,膝部,小腿,護腕,手臂,頭部,拳頭,以及腳踝與腳面這些地方,這些鋼製模具不算太大,但都是泰拳發力的着力點。
鋼製模具加在一起也就二十來斤左右,但精鋼打製,白晶晶亮晃晃,看着挺帥的,韓九
穿上去就像鎧甲戰士,喬木不禁一陣眼熱,問道:“韓師兄,你這套鎧甲在什麼地方打製的,我也想弄這麼一套。”
“你如果能戰勝王問天,我就把這套點鋼甲送給你。”韓七說起王問天,眼神便像下了霜雪,冷得有些浸人。
這時候中醫智腦說道:“喬木,他這套點鋼甲太原始了,只要你給我找幾種金屬,我便能給你製造一套合金外骨骼戰甲。””咳咳,好倒是好,可要是被國家這些秘密部門發現了,還不把我切片研究?”喬木邊跟中醫智腦交流,邊跟韓九走到院子裡搭建好的八角籠擂臺。
兩人相對站立,韓九說道:“喬師弟,當初王問天就在這套點鋼甲下打磨出來的,不是我故意穿戴着它跟你過招。”
韓九離喬木還有兩三步遠,整個人高高躍起,大喝一聲,隨即兩隻膝蓋兇悍地朝他砸去。
那膝蓋處的精鋼打造的模具上面帶着三角椎模樣的棱角。
喬木一見韓九來勢兇猛,跟着騰起,在空中一腳踹在韓九的膝蓋上,一聲沉悶的鈍響後,兩人落下都站立不穩,往後退了幾步。
韓九腳一踩地板,穩住身形,身體再次借力彈跳起來,這次他高高地擡起右肘,隨即狠狠朝喬木頭頂砸去。
肘部的骨頭本來就堅硬,而戴上了帶棱角的點鋼甲之後,更是威力強勁。
喬木腳下一滑,躲開韓九這一肘,腦子裡自然浮出金東玄的旋風鐵肘,昨晚他不知練了幾百次,旋轉一肘砸在韓九的腰部上,要是沒有戴着護甲的手臂阻擋,韓九已經被一肘砸翻在地了。
下面觀戰的老爺子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見韓九開始穩紮穩打,模仿王問天的戰法,寸勁刺拳騷擾,鞭腿不時低掃喬木的小腿……
兩人拳來腳往打了大約半個小時,韓九戴着點鋼甲消耗的氣力要大一些,再加上他人到中年,動作就慢了下來。
而喬木雖然氣勁流轉,體力消耗得少點,但手臂身體雙腳跟點鋼甲硬撼,那種疼痛難以忍受。
想到王問天能忍,喬木也就咬牙忍了下來!
“好,就練到這兒,玉蟬,你給喬木敷點藥。”唐裝老人的語氣柔和得多了,眼中多了欣賞之色,但壓根沒提收徒的事。
喬木要是再不明白,那就別混了,他知道唐裝老人已經察覺到自己內外兼修,功力不比韓九差,也是有師承的,說不準是名家之後,這樣的弟子唐裝老人要是厚着臉皮提出收徒,人家不答應怎麼辦?
喬木顧不上身體皮開肉綻的疼痛,噗通一下雙膝跪地,抱拳說道:“弟子年少無知,無意跟偷襲我的八極門南支弟子結下死仇,但師父帶着三位師兄不遠千里趕來,拳拳維護之心讓弟子十分感動,弟子願拜霍師爲師,傳承發揚八極門拳術。”
“喬木,你可知道八極門北支的傳承,自李書文,霍殿閣,霍慶雲等祖師崛起津門,贏人不傷人,扶危濟困,行俠仗義,後在東三省屢敗日本柔道,韓國跆拳道,蒙古跤王等……北支規矩,傳承八極拳藝,振奮民族精神,因爲八極拳剛猛暴烈,容易傷人,尤其戒恃強凌弱,危害社會,否則門人共誅之……”霍慕文說道。
喬木心想,我最不喜歡暴力了,都是人家欺負到我頭上才反擊的。
霍慕文頓了一頓:“本來像你這樣帶藝投師的,我八極門一般不收,即使收下,門規拳技都是慎傳。”
喬木心裡咯噔一下,那我不是白跪了?
“但你修煉是道家失傳的蟄龍勁,以前霍殿閣祖師曾拜過你們這一派的高仙雲祖師,得到修煉內勁的功法,算起來兩派早有淵源,而且我跟你外公外婆和龍老爺子交談過,知道你的品性,雖有殺人術,卻有醫者心,所以我收你爲徒。”霍老爺子看了喬木一眼,接着說道:“你不會以爲我是看在龍老爺子的面子上,來幫你消災解難的吧?”
喬木搖頭:“我還想多學點師傅壓箱底的拳技呢。”
霍老爺子朝前面一拳打出,跺腳發力,哼哈一聲,全身霍的一聲勁響,響聲至少是喬木的一倍,手臂伸直,微微笑道:“喬木,用盡你全身的力氣來推我。”
喬木抓住他的手臂一推,霍老爺子跟一座山似的紋絲不動,又用了十分的力氣,霍老爺子依然穩如泰山,心頭不禁驚駭。
當然喬木如果用蟄龍勁點穴,也能推動霍老爺子。
忽然霍老爺子抓到喬木手臂,只在他經絡上一捏,喬木立刻覺得一股潮汐般的大力涌來,全身痠麻,痛入骨髓,一點抵抗能力也沒有。
喬木心裡大驚,另一隻手去點霍老爺子手臂的穴道,點中之後,卻覺得滑不溜揪無處着力。
霍老爺子微笑着伸手一點,喬木立刻有骨斷筋折的感覺,實在難以忍受,心想雖說拳打少壯,但你也得憑藉體力撐得了這麼久,要是像霍師這樣的老武者,交手沒幾招,你就被軟癱在地,還打個屁……
喬木收起輕視之心,規規矩矩行拜師跪拜大禮,設置拜師酒宴,心想現在龍玉蟬果然成了自己的美女師姐,下一步,這節奏——不作死就不會死的節奏啊。
拜師之後,現在喬木改成午飯之後去附屬醫院跟學校,治療病人跟練籃球,其它時間幾乎就呆在流溪別墅,霍師傳授指點,這才明白,中醫智腦傳授的八極拳,缺少了霍老爺子那種經驗和體悟,三個師兄早晚陪練,夜深人靜的時候他還得獨自修練,將白天所學所練的體悟強化練習……
幾天後的上午,喬木在八角籠中跟戴着點鋼甲的大師兄韓九對練過後,霍武也跟着跳了進來,一聲不吭,鞭腿重拳貼山靠,完全就不把喬木當成個人狠練,一付要將他練廢了的樣子,喬木頂住他十多分鐘暴雨狂風般的攻擊之後,倏然一腳腳尖側踢在他小腿穴道上,霍武整條小腿都像是骨斷筋折了似的,啪地一下倒地不起,身體痛得佝僂起來,躺在地面不服嚷嚷道:“師傅,你偏心,喬師弟才入門幾天,你就將擒拿點穴術傳給了他?”
霍老爺子咳咳兩聲說道:“你喬師弟本來就是中醫聖手,點穴拿穴還要我教嗎,咳咳,我就是隨便指點了他幾招。”
霍武看見龍玉蟬帶着門中療傷藥物進來,小心翼翼給喬木敷藥,對他看也沒看一眼。
周圍突然多了十來個記者,長槍短炮一陣暴閃,霍武躺着那狼狽可憐樣被拍了進去,不巧躺着也中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