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前輩仗義相救,姬玄秋(司徒靜)感激不盡!”躲過大劫的男女牽着手,走到蘇星河面前,意欲下跪拜謝。
“我說過,我們有眼緣。你們倆以後有什麼打算?”蘇星河微微擺手,示意他們不用在意。
“已無地方可去。”姬玄秋搖頭嘆氣,他早就沒了家,現在又被七殺門追殺,想來,那些人不找到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轉而看向一旁的司徒靜,歉意涌上心頭,“靜兒,苦了你了。”
“不苦,有你的地方,就是我們的家。”司徒靜抓起姬玄秋的手,滿含深情地望着他。
“咳咳。”蘇星河干咳了兩聲,“我是不是需要回避一下?”
“前輩,還未請教高姓大名!”姬玄秋對蘇星河拱了拱手。
“高姓談不上,老夫姓蘇,年紀應該與你們的父輩相仿,或許還要大些。”蘇星河解釋道。
“蘇前輩!”姬玄秋頷首,又對蘇星河身邊的耄耋老者施了一禮,“多謝這位前輩救我們夫妻二人於水火,姬玄秋沒齒難忘。”
耄耋老者動也沒動,甚至是連點表示都沒有。
氣氛略顯尷尬,姬玄秋將目光投向蘇星河,蘇星河只是輕微搖頭,轉移話題:“既然你們沒處可去,不如跟我回京都如何?”
“萬萬不可,那豈不是給蘇前輩招惹禍事嗎?”姬玄秋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只要他們二人跟着蘇星河回了蘇家,那蘇家的日子將不再安寧。
“你以爲,你們現在一走了之,我就能置身事外?”蘇星河笑眯眯地說道。
是啊,從蘇星河出手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把自己甚至是整個蘇家都牽扯進了裡面。
“再推辭倒顯得我們夫妻兩人矯揉造作,如此,那就卻之不恭了。”姬玄秋再拜。
“好說,好說!”蘇星河哈哈一笑,轉身朝不遠處的那輛軍用猛士走去。
“那後來呢?”易峰的好奇心明顯被勾了起來。
“憑空多了兩個人對蘇家總該有個交代,爲了隱藏他們的身份,我破例收了姬玄秋爲義子,同樣也讓他暫時改姓。”蘇星河兀自嘆了口氣,緩緩說道,“即便是這樣,後來還是沒有阻止悲劇發生。”
“七殺門尋來了?”易峰猜測道。
蘇星河點點頭又搖搖頭:“是啊,不過,那是五年後的事情了。”
“五年後?那之前呢,還發生了什麼?”易峰愕然問道。
蘇星河有些不想提那段記憶,沉默了一會兒,這才說道:“姬玄秋是個響噹噹的熱血兒郎,自從他跟着我回蘇家之後,武功修爲日益精深,還訓練了一大批蘇家的忠心護衛,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在蘇家的地位也水漲船高。”
“這是好事啊,那你怎麼還愁眉苦臉的。”易峰不解。
“姬玄秋的事情,漸漸影響了我那兩個兒子,他們認爲,姬玄秋的成長太過迅速,會威脅到他們在蘇家的地位,於是處處給他刁難,姬玄秋看在我的面子上,處處忍讓,也從來不爭名奪利,這就導致了我那兩個兒子更加變本加厲。我本來是想,藉着姬玄秋,讓他們弟兄兩個能更有些緊迫意識,畢竟,蘇家的未來肯定是他們的。可是,後來的某一天,事情的發展超出了我的掌控。”蘇星河深感自責,言語之中充滿了內疚。
“我那兩個兒子,不知道是從哪裡得知了姬玄秋的真實身份,竟然找到了七殺門的人,請求他們出面,將姬玄秋解決掉,而這剛好順了對方的心意。很快,七殺門的三位護法帶着數十門人氣勢洶洶地殺來。爲了不連累蘇家和他們剛滿三歲的女兒,姬玄秋不得不接受妥協,將女兒託付於我之後,跟着他們回了七殺門。”蘇星河喟然長嘆,面對着數十位高手,他沒有把握在保證蘇家完全不受侵害的情況下將他們擊退,這也是他這麼多年來,一直感覺愧對姬玄秋夫妻二人的根本原因。
“你等等!”易峰突然記起一個事情,“上古門派不是都應該遵守避世條約,嚴禁對普通人下手嗎?”
“說的是,但他們也有自己的理由,是我先插手他們之間的事的,錯不在他們。”蘇星河苦笑道。
“強詞奪理!”易峰不屑地啐了一句,“那後來呢?姬......呃,他們夫婦再也沒有消息?”易峰這才記起,姬玄秋夫婦其實算是他的準岳父岳母了,不能直呼其名。
蘇星河搖了搖頭:“沒有。你也知道,我們世俗界很難派人進入上古門派的地域,得不到什麼消息也很正常。”
“好,這個就算是你有心無力,我不怪你!但是,如霜是無辜的,她從小失去了雙親的照顧,你非但沒有盡到一個做爺爺的本分,反而將她逼到了青市,任她自生自滅,你就是這麼答應你義子的嗎?”提起蘇如霜,易峰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如霜那丫頭從小就表現出了超常的管理才能和經商天賦,十幾歲就自學完了全部大學課程,自修經濟,同年便考取了經濟學碩士學位,這一點讓我非常欣慰。”蘇星河再度嘆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以如霜的天賦能力,留在蘇家只會埋沒,而她的離開也能換來長安他們的心安......”
“蘇星河,我現在真想一拳打死你!讓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兒漂流在外,你也狠得下心?你知不知道,如果五年前我沒有恰巧在‘愛麗絲號’上執行任務,她很有可能被人殺掉!那之前呢,那些危險怎麼算,誰給她撐?!”易峰捏起雙拳,怒目圓睜,毫不避諱地喊出了心中所想。
蘇星河痛苦地閉上了雙眼,這不僅僅是易峰的痛,蘇如霜的痛,同樣也是他蘇星河的痛。
可是,誰又能體諒他的處境!身爲蘇家掌舵人,時刻要以蘇家的未來爲重任,其他人,其他事,都要爲之讓路。蘇如霜的存在,已經威脅到了蘇家的安危,如果不及時處理,蘇家隨時面臨崩潰內亂的可能。
這不能說是誰的錯,而是蘇家發展的必然產物。
“年輕人,你放心,這事,我會給你,給如霜,給玄秋一個交代。不過,在這之前,你得幫我做件事情。”蘇星河轉過身,在易峰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你確定?”易峰眯了眯眼。
蘇星河鄭重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