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飛收斂了心神,來到會議桌前,除了放在最前排的留給柳嘯天的椅子之外,這裡還多了一把椅子,但是被柳鑫拿去放腳了。
這張椅子應該就是給自己準備的,奈何現在卻被柳鑫霸佔着。
龐飛走過去,二話不說就將椅子從柳鑫屁股下抽了出來,害的柳鑫重心不穩差點從凳子上掉了下來。
“你特麼……你來幹什麼?誰放你進來的?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你這種人有什麼資格進來?”柳鑫怒氣衝衝,說一下就伸手在龐飛的胸口戳一下。
龐飛一把將他的手別開,語氣冰冷,“外公叫我來的,不服氣,你去問他。”
外……外公?
父親?
“放屁,我爸叫你來幹什麼?你肯定是偷溜進來鬧事的,保安……保安……”
“噠噠噠”,霎時間,從外面衝進來兩名保安,將龐飛左右夾擊。
龐飛無動於衷地站着,然後慢悠悠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你不信我也沒辦法,那我只好給外公打電話讓他親自跟你說了。喂……你二兒子要趕我出去,你看怎麼辦吧。給,外公要跟你說話。”
“爸……什麼……爲什麼啊……他憑什麼啊……我……好!退下吧。”
龐飛拿了自己的手機,拉着凳子轉身離開,卻在這時,凳子上傳來一股阻礙的力道。
還是柳鑫,他狠狠地看着龐飛,“我爸只說了讓你參加股東大會,可沒說你有資格也參與到股權大會中來。去,那邊坐着去。”
柳鑫挑眉,示意龐飛跟曹強坐一塊。
好歹曹強還有個小板凳,柳鑫這是連小板凳都不準備給龐飛放一個了。
曹強是曹強,龐飛是龐飛,不是誰都會怕他們的。
手上一用力,凳子被龐飛拽了過來。
“啪”的一聲,凳子被龐飛重重放下,發出清脆的響聲,在嘈雜的人羣中像是一道炸雷般。
靜,死一般的寂靜。
片刻後,“啪”的一聲,柳詩文怒氣衝衝拍着桌子站起來,“小兔崽子想造反呢,當這裡是什麼地方?在這耍威風,你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叫你來那是拿你當人看,你還真以爲自己是柳家的一份子了?”
“二妹說的對,這小子就是跟他爸一個德行,沒本事還愛裝逼,看了就讓人噁心。”柳森跟着嘲諷。
柳鑫適才憋着的一口怨氣也可以出了,“窮逼就是窮逼,總覺得貶低我們才能獲得成就感,這種人就是典型的仇富心理。”
“大哥二哥,你們這是越老越不中用了啊,適才被人家那樣打臉你們屁都不敢放一個,就會跟着我瞎咧咧!”柳詩文也沒忘藉機嘲諷一下這兩位哥哥。
柳鑫柳森登時變了臉色,“柳詩文,你怎麼跟我們說話的,眼裡還有沒有我們這些當哥哥的?”
柳詩文眼裡,還真沒有她這兩個……哥哥!
“柳鑫柳森,你們平時怎麼對我的心裡沒數嗎,哥哥,你們配嗎?咱們大家誰都別裝了,你、你、你們……誰也沒把誰放在眼裡,大家都是來爭股權的,敞開點,別整的自己好像多清高多大公無私一樣……”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柳鑫柳森也不裝了,直接撕破了臉皮,“二妹,我們是柳家人,是柳家未來的繼承人,我們想爲柳家做點什麼,難道不應該嗎?倒是你,沒聽說過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嗎,你現在已經不是柳家人了,是曹柳氏,你又來這幹嘛?”
柳森跟着火上澆油,“二妹臉皮厚啊,大哥,這個咱們還真比不了。要不是二妹有這厚臉皮的功夫,又怎麼會腳踏兩條船,還混的那般如魚得水呢,哈哈哈!”
“什麼叫腳踏兩條船,二妹踏的那是兩條船嗎,那是雨露均沾,只要是男的就不挑剔。這已經不是厚臉皮的問題了,這是人品和道德的問題!”
“啪啪”兩下,柳詩文也是個狠辣的主,直接給了那兩個哥哥一人一耳光。
“柳詩文,你瘋了?”
“你敢打我,信不信我把你從這丟出去?”
三家人的子女也都紛紛站了起來,形成兩股勢力。
別看柳詩文只是個女人家,那野蠻霸道的氣勢愣是把對方一衆人嚇的不敢亂來。
三兄妹鬧的不可開交,龐飛卻是雙手環抱胸前看好戲。
這股權大會還沒開始呢戲份就這麼精彩了,果然是血雨腥風的廝殺啊!
“你們在幹什麼?”門外傳來的怒不可遏且又熟悉的聲音,即使龐飛不用看也知道,是柳嘯天來了。
令龐飛不解的是,跟在柳嘯天身邊的不是他的管家,而是龐飛的父親龐金川。
“爸……”
柳嘯天出面,混亂的場面終於被遏制下來,衆人心中就算在不服氣,也得把那口氣壓在心底。
有人拿了張椅子進來在龐飛身邊放下,這個位置,就是龐金川的位置。
柳嘯天來到爲首的椅子裡坐下,難掩心中的怒氣熊熊燃燒。
柳詩文很會討巧,第一個站起來,“爸,我們剛纔是鬧着玩呢,您可別當真了啊。今天是一年一度的股權大會的日子,是咱們柳家每年一次蛻變的日子,是大喜的日子,您看,我給您準備了什麼禮物。今年新出的鐵觀音,我特地拖朋友從南方帶回來的。足足一斤,夠您喝半年的了。”
柳鑫柳森也不甘示弱,趕緊拿出自己的禮物。
柳鑫準備的是琉璃佛塔,柳森準備的是玉菸嘴,都是費了不少心思的。
但柳嘯天卻都只是淡淡地“嗯”一聲,讓他們將禮物自己放下便是。
三人不免露出失落的表情,這老頭子,心思真是難以琢磨,鬼知道他到底喜歡什麼禮物。
三兄妹送完禮物,接下來又輪到孫子孫女們送離去,而柳嘯天似乎已經沒了耐心,“你們的好意爺爺心領了,禮物就不用了,上次剛過完生日,你們的禮物我都還沒來得及拆開看呢。以後別亂送東西了,好好學習,好好學做生意,比什麼都強。”
衆孫子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個個又把禮物收了回去。
柳嘯天開門見山,“金川,把股權合同分給大家看看。”
“是。”
什麼?
股權合同居然在龐金川手中?
老爺子這到底唱的哪一齣啊?
股權合同發下去之後,衆人的臉是一個比一個難看,還指望着今年自己的股權能多一些呢,這非但沒多,還少了5%,這簡直就是災難!
“爸,我們一家子本來就只有7%,你一下子給我縮減了5%,現在只剩下2%了,這點股權夠幹嘛啊?”
柳鑫也跟着抱怨,“爸,我的10%爲什麼也變成5%了,一下子少了5%,這……位什麼啊?”
還有柳森,更是激動的差點沒跳起來,“爸……我本來就比大哥低了不少,現在你又給我縮減了5%,只剩下3%的股份了,就比二妹多了1%,二妹一個外人都佔那麼多,我可是咱柳家的接班人啊,你就給我這麼點啊,這……”
“你怎麼就成柳家的接班人了,你把我這個大哥往眼裡放了嗎?”柳鑫十分不愛聽這話。
柳森解釋,“大哥,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這股權縮減的……也太厲害了。”
不光是三兄妹,三兄妹手底下的子女們也都縮減了2%,給每個人只留了1%的股權。
這麼算下來,每家每戶今年都可謂是損失慘重了。
大家費盡心思地討好老爺子就是爲了多爭取一點股權,現在倒好,全都縮減了,誰心裡能沒怨氣?
反觀柳嘯天,無論衆人怎麼抱怨怎麼發牢騷,他都不說話,等着衆人發泄完了,他纔開始反擊。
“你們嫌棄股權變少了,那怎麼不想想,你們一個個的這一年都爲公司做了什麼貢獻?柳鑫,你管理的銷售部營業部去年虧損了三個億,柳森,你的更離譜,好幾個老客戶都被你談崩了,你可知道,那些都是柳氏集團最大的供應商?還有你柳詩文,你的子公司去年一年都在虧損吧,窟窿都是從總公司這邊支出的。”
“你們一個個的不想着怎麼把公司好好經營起來,整天就惦記着怎麼從公司裡撈油水,給你們股權……那都是給你們面子了,再這樣下去,等到明年你們連手上的這店股權也都沒了。”
“柳氏集團是我一手經營起來的,我柳嘯天白手起家,在豪城打拼多年,將柳氏集團從一個小門店發展到現在的帝國集團,我付出了多少汗水和心血,我絕對不能讓柳氏集團毀在你們這些混賬手裡。”
柳詩文不滿地嘀咕,“您這也不能全怪我們啊,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柳氏集團還在原地踏步,早跟不上時代了。我早跟您提過意見要符合當代社會的主流,是您不聽啊,現在公司出了問題您又怪我們。”
“是啊,爸,這銷售額提不上去主要還是咱們公司的經營理念已經跟不上時代了,您要是把您那套老的思想去除掉,我們幾個肯定把公司給咱做好。”
這種好機會哪能少得了柳森,“對對對,大哥說的對,咱們公司現在卻的就是個時機,爸……”
“都給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