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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雪(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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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眼完全恢復的楓羽,他現在清清楚楚的感受到,那些潔白的碎片就是雪,最強的聖殿騎士。

楓羽猶豫了,他知道,只要抓住圖亞的最後一片紫色碎片,圖亞的身體就可以重組,但是,楓羽又明白,如果這一次沒有帶走雪的碎片,很可能,雪的身體將永遠封印在噬魂陣中。

的確,像是楓羽想的那樣,雪的身體完全被噬魂陣吞噬,就如同她的靈魂,雪與圖亞不同,他的身體和靈魂都被噬魂陣所吞噬,也就是說,這些潔白的碎片中不但有雪的身體,還有雪的靈魂,而這些雪的碎片,它破裂一次就不會再破裂第二次,那時,雪將永遠被束縛在噬魂陣中。

這些事情,黎貓多少有跟楓羽提過,所以,楓羽現在猶豫了,他真的不想讓雪就這樣消逝。

楓羽的猶豫讓黎貓感覺事情不對,他現在的身體只能在維持片刻,要是楓羽在收不回圖亞的身體碎片,他也只能收手了。

黎貓緊張起來,他似乎比楓羽還着急圖亞的碎片。

“你在猶豫什麼,快拿回來!!”黎貓對楓羽大叫着。

黎貓纔剛提醒完楓羽,他的嘴角就溢出一絲鮮血,看樣子,黎貓快要到極限了。

黎貓這樣的反應讓米洛特等人的目光紛紛落在楓羽身上,他們有點好奇和詫異,究竟是什麼原因讓楓羽在這麼緊要的關頭猶豫了。

圖亞最後一片的紫色碎片沿着雪潔白的碎片旋轉着,他似乎在告知楓羽,一定要救雪。

楓羽想這麼做,他真的想救雪,可是,楓羽很清楚,他只能救一個人,而這個人非圖亞莫屬。

一咬牙,楓羽抓走圖亞最後的碎片。

看到楓羽成功的收集了圖亞的碎片,黎貓如負重釋,他猛的分開已經血淋淋的雙手,頓時,老舊教堂裡的碎片被黎貓腳下的噬魂陣收回……

噬魂陣嚇人的血色光芒消失了,此刻,在黎貓的腳下只是一個破裂的法陣。

楓羽腳下的神之陣也是如此,它悄悄的破裂。

巨大的血手消失了,圖亞紫色的碎片慢慢的飄落在楓羽攤開的手掌上,很快,當這些紫色碎片先後落在楓羽手上的時候,這些紫色碎片形成了一顆紫色的珠子,這個珠子如同魂狼的魂珠,在這顆紫色珠子的中心耀着點點星光。

滴答!

一滴眼淚落在圖亞的紫色珠子上,楓羽哭了。

米洛特等人一臉的不解,成功的拿到了圖亞的身體,楓羽還哭什麼。

黎貓也是一頭霧水,他完全不知道楓羽在爲誰哭泣,不過,他多少還是覺得,楓羽的眼淚與他剛纔猶豫有多少關係。

黎貓笑了,這個笑容滿是苦澀。

“見到了什麼人了?”黎貓問楓羽。

楓羽沒有回答,他沉默着。

楓羽剔透的眼淚一滴又一滴的落在圖亞的紫色圓珠上,這是楓羽第二次眼睜睜的看着雪消逝在自己的面前,這也是第二次,楓羽感覺自己是那樣的無能爲力。

楓羽的沉默讓米洛特等人和黎貓明白,現在就讓楓羽好好靜靜吧。

很有默契的,米洛特等人和黎貓都離開了教堂,在這裡,只剩下無聲哭泣的楓羽。

※※※

米洛特等人和黎貓坐在老舊教堂外的荒地上,原本晴朗的天空飄來的烏雲……

沙沙沙~!

下雨了。

淅瀝的小雨悄悄的下着,在這個寂靜的教堂。

米洛特等人並沒有避雨的打算,黎貓也是如此,他們就坐在荒地上,任憑雨水打溼自己。

“雨。”米洛特輕輕的說。

米洛特不喜歡雨,它們是那樣的冰冷,如同這個冰冷的世界。

在米洛特的記憶中,雨天都代表着哀傷,他真的回憶不出,哪一天的雨不是悲傷的。

奇魯這個假笑王子似乎也不喜歡雨天,他那種天塌下來都會掛着嘴角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憂愁。

羅綺、梅麗安,她們倒是對雨天無所謂,只不過,在這個寂靜的教堂,她們也覺得,這個雨,下的讓人心碎。

凱琳坐在黎貓的身邊,這似曾相識的感覺讓她想起她的師父對她說過的一句話……

那是凱琳遇見黎貓的時候,那也是一個雨天。

那個時候的凱琳,她從養父母的地方逃出來,孤苦伶仃的她就躲在這樣的教堂裡,一個人。

那一晚,是凱琳覺得最自由最自在的一個晚上,也就是在那一晚,凱琳遇見了黎貓,凱琳還清楚的記得,當時,黎貓深受重傷,他滿身是血的坐在教堂的長椅上。

剛開始,凱琳躲着,她害怕這個滿身是血的男人……

直到感覺黎貓睡着,或者說暈死過去了,飢腸轆轆的凱琳才小心翼翼的來到黎貓的身旁。

凱琳想偷出黎貓包袱裡的乾糧,她真的太餓了,雖然她明知道,偷東西是不對。

凱琳成功了,她偷走了黎貓的乾糧,只是,當她吃完乾糧的時候,原本閉着雙眼的黎貓已經望着只有十來歲的凱琳。

凱琳嚇了一跳,她水靈的大眼睛馬上眼淚汪汪,她不停的對黎貓說着對不起。

黎貓只是笑着,這個笑容很滿足,也很迷人,應該說,這凱琳見過最美也是最釋然的笑容。

凱琳一直說着對不起,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凱琳發現黎貓又閉上雙眼的時候,她才停止了道歉。

靠在老舊的長椅上,黎貓身上的鮮血已經將長凳染的血紅,在這樣的情況下,黎貓帶着一臉滿足的笑容閉着他的雙眼。

也許是被黎貓這樣好看的笑容吸引了,那個時候的凱琳突然覺得黎貓是這樣的可憐……

凱琳笨拙的爲黎貓纏上繃帶,那是她第一次爲黎貓處理嚇人的傷口。

之後,在凱琳細心的照料下,黎貓竟然在第三天甦醒了過來。

“我……活着?”

那個時候,虛弱的黎貓望着窗外烏雲密佈的天空,他輕聲的問着自己。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被雨淋溼的凱琳站在教堂的破敗大門前,她的手裡拿着她剛剛偷來的包子。

凱琳怯生生的將好不容易偷來的包子遞給了黎貓,她想讓黎貓活下來。

就是凱琳這個對黎貓來說看似無聊的舉動,黎貓流淚了。

“被人打了?”黎貓望着凱琳浮腫的臉龐輕聲問着。

凱琳搖搖頭,她說,她是不小心摔倒的。

黎貓當然看的出凱琳在說謊,只不過,黎貓並沒有戳穿。

“你叫什麼?”

“凱……琳。”

“凱琳?不錯的名字。”

……

過了數十天,黎貓要命的傷終於好轉了一點,於是,黎貓決定離開。

黎貓走了,凱琳又是一個人住在這個老舊的教堂裡。

……

過了幾天,當黎貓回來的時候,凱琳眼眶紅紅的,她一下子投入黎貓的懷抱。

“跟我走嗎?”黎貓問凱琳。

凱琳沒有說話,她略微猶豫的點點頭。

離開教堂的那一天,天空下着這樣的小雨,當時,黎貓問凱琳喜歡不喜歡雨天。

凱琳不是很明白黎貓這句話的意思,她略帶疑惑的搖搖頭。

黎貓笑了,他對凱琳說……

“喜歡雨天吧,這種冰冷的哀傷……它可以讓你堅強。”

這句話,凱琳當時不是很明白,直到現在,凱琳才懂了一點。

※※※

三天之後,楓羽將圖亞的靈魂融入了紫色的圓珠當中,於是,圖亞的靈魂與自己的身體初步的融合在一起,現在,楓羽要帶着圖亞的紫色圓珠前往獸人的復活泉。

只有將圖亞的紫色圓珠注入復活泉的生命之水,圖亞纔會重新出現肉身。

於是,米洛特等人和黎貓一樣,也跟隨楓羽一起前往獸人的國度——薩哈荒原。

※※※

皇城蘭斯,披着黑色斗篷的可羅里長老望着透明水晶球裡面場景,那裡面,是楓羽前往獸人國度的一行人。

“還真是麻煩,還要藉助復活泉的力量……”說着,可羅裡大長老將水晶球蓋上黑布。

“你說是嗎……雪。”可羅裡大長老望向身後的一個人影說。

果不其然,現在站在可羅裡大長老身後的聖殿騎士就是雪,這個生前不被可羅裡大長老招攏的最強聖殿騎士。

雪一如往常,只不過,她的雙眸是詭異的血色。

“當然。”雪的聲音很冰冷,不,應該說毫無情感。

聽到雪這樣的回答,可羅裡大長老似乎很高興,他佈滿皺紋的雙手輕輕的撫摸着雪白皙嬌嫩的臉龐。

“像現在這麼聽話多好,幾年前爲什麼要拒絕呢,現在,你還不是站在我的身邊。”可羅里長老說。

聽的出來,可羅裡大長老的言語中滿是得意。

“去風怒森林吧,幽彌少了你可不行。”

可羅里長老的話剛說完,雪就半跪下來,接着,領命的雪離開了這兒。

“尼旭啊尼旭,原先的主人回來了,你又該怎麼辦呢?”可羅裡大長老喃喃自語。

※※※

過了七天,騎着雪獅的雪出現在風怒森林——暗麟城。

這匹雪獅並不是雪原來的雪獅,而是可羅里長老送給雪的禮物。

當然了,雪獅大體相同,除了四位跟隨雪多年的將領覺得這匹雪獅有點奇怪之外,風暱長老等人也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雪的迴歸讓暗麟城一下子炸開了鍋,很多士兵都興奮的歡呼起來。

“這麼多天你去哪裡了,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楓羽和圖亞呢?”小木屋裡,風暱長老問着雪。

“處理了一些事情,所以,耽誤了一些時間……楓羽和圖亞,我跟他們走散了。”雪說。

雪的話剛說完,風暱長老就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因爲,雪雖然看上去很悲傷,但是,風暱卻感覺,對於楓羽和圖亞,雪是那樣的冷淡。

這種的感覺稍縱即逝,應該是因爲這種感覺,風暱長老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尼旭也站在一旁,他與雪不是很熟,不過,在米雪爾神殿的那段時間,尼旭還是有注意雪,畢竟,雪是索亞爾帝國的英雄人物,尼旭會注意她也是很正常的。

只是,在尼旭再次遇見雪的時候,他可以感覺的到,雪變了很多,有些時候,尼旭甚至覺得,眼前的雪並不是自己所敬仰的雪。

跟風暱長老不同,尼旭不覺得這是自己想多了,天生多疑的她不由的留意起了雪的雙眸。

雪的瞳孔現在雖然是黑白分明的眼睛,但是,尼旭總覺得,這樣的眼睛太不正常了。

“雪姐!你的眼睛好奇怪,好像有點紅。”尼旭試探性的問着雪。

果然,不出尼旭的所料,雪竟然有些驚慌起來,要不是因爲風暱長老說雪的雙眸沒什麼問題,可能,雪不會像現在這麼淡定。

“呵呵,開個玩笑。”尼旭說。

※※※

雪的迴歸,順理成章的,尼旭將統帥的地位還給了雪,自然的,現在的尼旭也沒有留在皇城的理由了。

今天,正是尼旭要離開的時候。

在尼旭自己的小木屋,他正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吱呀’一聲,尼旭的木門被人推開,進來的風暱長老。

“真的非走不可嗎?”風暱長老問。

尼旭笑着。

“雪不是回來了嗎,我也可以走了。”

“雪回來了你又不是非走不可,留下了吧,這裡需要你。”

尼旭沒有說話,他繼續收拾自己的行李。

尼旭的沉默再明顯不過的告訴風暱長老,他去意已決。

風暱長老輕嘆一口氣,他真的你想讓尼旭就這樣離開。

“不要怪我多嘴,現在的你能去哪裡,皇城你是鐵定回不去了,說不定,此刻,你已經成爲了帝國的通緝犯,很多賞金獵人正要你頭上這顆腦袋呢。”風暱長老說。

風暱長老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二十萬大軍剛剛到達貝里克的都城就歸降了貝里克,可羅里長老完全可以用這個藉口要下尼旭這顆腦袋。

事情並沒有風暱長老想的那樣,尼旭沒有被帝國通緝,不過,尼旭會被索亞爾帝國通緝也只是時間問題,要知道,可羅里長老可不想讓尼旭活太久。

對於風暱長老的擔心,尼旭一笑了之,這些事情他不擔心,讓他擔心是雪。

“風暱長老,我總覺得雪有些問題……你最好小心一點。”尼旭說。

尼旭的話剛說完,風暱長老一臉的不解。

“有問題?你發現了什麼?”風暱長老問。

“我也說不上來,只是有這種感覺。”尼旭說。

尼旭的話讓風暱長老陷入了沉思,的確,如同尼旭所說的一樣,風暱長老也覺得現在的雪有些不同,至於不同在哪裡,風暱長老也說不上來。

剛開始,風暱長老還以爲自己想多了,但是,在知道尼旭也有這種感覺之後,風暱長老隱隱不安起來。

“如果,我是說如果,雪真的有問題怎麼辦?”風暱長老把最擔心的問題說了出來。

尼旭只能苦笑,說實話,就算雪有問題,他也一點辦法都沒有。

從尼旭苦澀的笑容風暱長老已經猜的出來,尼旭並沒有什麼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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