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掙開他的手,但是他的手緊緊地抓着,怎麼掙也掙不開,她憤憤瞪視他:“唐易軒,你給我放手,放手啊……”
看着她那張蒼白的臉,看着她那紅着的雙眼,他的心,因此一點點的軟化,冰冷的眸色漸而變得些許溫和,聲音放緩,“我送你回家!”
“你放手啦,我不要你送,我自己可以回去……”在掙扎的過程中,胃裡一陣噁心,再次涌上嗓門,只聽到鍾佳怡“嘔”的一聲,臉色瞬間鐵青,再次嘔吐。
看到她這麼難受,唐易軒心都疼了,眉峰緊蹙,伸手輕撫着她的背後,輕聲問道:“你沒事吧!”
鍾佳怡定定地望着某處,幾秒鐘後,開口道:“不要碰我!”
唐易軒只好收回手。
鍾佳怡站起身,就在她在包裡翻找紙巾,卻怎麼找也找不着時,一條藍色的手帕出現在她的面前,她順着往上看去,對上他那雙深邃的黑眸。
她沒拿,但他抓過她的手,直接放在她掌心上,轉身拉開車門,上了車。
看了看手裡的手帕,鍾佳怡沒用,用手抹了抹,然後坐進副駕駛位上。
唐易軒開車送鍾佳怡回去,到了匯商小區,鍾佳怡什麼話也沒說,直接推開車門下了車。
身後傳來汽車的轟鳴聲,鍾佳怡知道他走了。
剛走進樓道口,就聽到有人在喊她,她循聲望去,是周家的司機福伯,她走了過去,看了看福伯,又看看停在他身後的黑色保時捷。
福伯說:“小姐,夫人讓我來找你。”
“有什麼事嗎?”鍾佳怡問,一般趙芳派福伯來找她,除了叫她回周家吃飯,其他就沒別的事了。
福伯從車裡拿了一個金黃色的精緻的盒子,“這是夫人讓我拿給你的,過幾天就是端午節了。”
鍾佳怡皺了皺眉頭,趙芳不是不知道她不喜歡吃棕子的嗎,怎麼還送來?但,不管怎麼樣,總不能讓福伯拿回去吧!伸手接過,她說了一聲:“謝謝!”
福伯又說:“小姐,夫人還說了,讓你端午節那天回家吃飯。”
如果她所想,鍾佳怡也不好說什麼,扯了扯嘴角說:“到時候再說吧!”
福伯瞧了一眼她那張臉,“小姐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你的臉色不大好。”
鍾佳怡怔了一下,笑了笑,“沒事!”
雖然福伯是周家的人,她不喜歡周家的人,但是她並不排斥福伯,他是個好人。
提着棕子走上樓,打開的時候,西羅搖着尾巴走了過來,鍾佳怡把棕子放在一邊,走到櫥櫃,找出狗糧喂西羅,喂完,摸了摸它的小腦袋,然後起身到洗手間,洗了一把臉。
手機響了,她拿出一看是趙芳打來的,她接過,不耐地“喂”了一聲。
趙芳說:“棕子收到了吧!裡面是紅豆,非常好吃。”
“你明知道我不喜歡吃棕子,還送來!”鍾佳怡坐在牀上,從包裡翻找東西,可發現放在包裡的手帕,這才意識到,剛纔走得太匆忙,忘了把手帕還給他。
“我知道你不喜歡吃,可是那是我親手包的。”趙芳說,“福伯應該也跟你說了吧,端午節那天回家吃飯。”
“你們一家人吃飯就可以了,幹嗎叫上我?”她不是周家的人,沒必要聽她的話到周家,不但不討好,反而會人家的氣。
“我不管你樂不樂意,都得回來,再說了,建輝也提到你,如果你不回,他肯定說是我的問題……”
又拿周建輝壓她,但對她而言,根本不受用,她只丟下“到時候看情況”就掛了電話。
屋裡再次安靜起來,西羅趴在地上睡覺,好不愜意。
看着手中的手帕,拿起聞了聞,手帕上面散發着淡淡的茉莉香,還有着屬於他的味道。
這是他的東西,她不應該留在身上,她得還給他。
晚上,一絲風都沒有,悶熱得很,鍾佳怡靠在陽臺上,擡起頭望着掛在頭頂上的手帕。
她得洗乾淨,然後再還給他,不想到時候,他說她弄髒了他的東西。
她得打個電話給他,約他出來見面,拿出手機,翻到那個沒有備註的號碼,在一番的猶豫不定之後,她終於鼓起勇氣,撥了過去。
她的心莫名緊張起來,每一陣“嘟”的聲音,牽制着她的神經,讓她有點不知所措,直到那邊接通,他的聲音傳了過來,她的心越發緊張,拿着手機的手,都在哆嗦,畢竟,這是她第一次打電話給他。
“我們明天能不能見個面?”聲音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可以!”唐易軒沒有問她什麼事,直接就答應了。
次日,星巴克咖啡廳。
看了看面前西裝革履的男人,鍾佳怡從包裡拿出手帕,將手帕推到他的面前,“這個還給你!”
唐易軒看了一眼面前的手帕,“你約我出來,就是爲了還這個?”
昨晚接到她打來的電話,他有些驚訝,她主動約他出來見面,他有些驚喜,原本所期待的,被她完全打消了。
“對!”鍾佳怡看着他,“還有,我已經把它洗乾淨了。”
“不過是條手帕,沒必要再還回來。”
“那是你的東西!”她垂下眼簾,低低地說道。
她不想欠他,也不想留他的東西,更不想看到屬於他的一切,想起他們的過去。
他看着她,“那我以前送給你的那些東西呢?”
她心下一怔,“扔了!”
攪拌咖啡杯的動作,不由頓了一下,眼底瞬間染上一層黯然,但很快消失不見,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不知道爲什麼,今天喝的咖啡,比往常苦澀。
嘴角輕輕勾起,他放下杯子,擡起頭冷冷地看着她,“你還有其他的事嗎?”
她搖了搖頭,“沒有了!”
“我公司還有其他的事,先走了!”唐易軒站起身,看到桌面上的手帕,他拿起直接扔到垃圾桶裡。
鍾佳怡一怔,“你怎麼把它扔了?”
“你剛纔也說了,這是我的東西,我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整了整身上的西裝,唐易軒離開了星巴克。
一個人安靜地坐在那裡,看着面前未動的咖啡,香醇的氣息飄在空氣中。
看了一眼那條被扔掉的手帕,她沒再多想,叫來了服務員,服務員告訴她,唐易軒已經付了錢。
她也沒計較這事,起身離開,可剛走沒兩步,她又折回頭,撿起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