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卡薩諾,你覺不覺得這一次招人有點奇怪?往常我們能招到六七個人就很不錯了,這次竟然一下子招到了十幾個……”巴羅斯提着一壺酒走進了總控制室,他極小的瞳孔此時由於思考事情而變得更爲集中,襯着眼白簡直就像是一張大餅上的一粒芝麻。
死亡貴族號經過最快時間的維護之後,現在已經飛入了太空。星途漫漫,從神谷星到猶他星至少需要三天的時間。
這三天對於卡薩諾他們這些老海盜來說實在是很無聊的旅程,已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航線,航行的目的又不是去搶掠,這讓他們的‘精’神實在是緊張不起來。
此刻卡薩諾正舒服的躺靠在寬大的皮椅上,攥着一個酒瓶不時往嘴裡倒上一大口,烈酒對於海盜來說可能比秤桿和秤砣的關係還親密,而且海盜基本上都是千杯不醉的海量。
卡薩諾一雙大腳高高的架在監控臺上,顯得十分悠哉。做海盜本就是個過了今天沒明天的行當,雖然身中劇毒,只要沒到死的那一刻,卡薩諾一樣很想得開。
“卑微的平民,你總是那麼疑神疑鬼,記得你剛上船時我和你說過什麼?如果不能信任自己的船員,那就不配做一位受人尊敬的船長!”卡薩諾不以爲然的晃‘蕩’着酒瓶,氣得巴羅斯吹鬍子瞪眼睛的。
“是啊是啊,這位受人尊敬的船長,如果不是主人的出現,只怕現在已經進了墳墓吧?”巴羅斯反‘脣’相譏道,他知道卡薩諾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個娘娘腔的破落貴族對每一個船員都是絕對的信任,誠然這是卡薩諾能夠成爲神谷星前三甲的海盜的原因之一,但是巴羅斯從來都不以爲然。
而巴羅斯也就是利用了卡薩諾這一點,才成功的叛‘亂’成功,搶奪了死亡貴族號的控制權。
“你這個卑微的平民還有臉說!在海盜的道義上,任何背叛者都沒有成爲船長的資格!”聽到巴羅斯提起舊事,卡薩諾臉‘色’鐵青,兩撇八字鬍都飛揚了起來:“最重要的,請叫我船長閣下!”
“嗤……海盜的道義?”巴羅斯像聽到最好笑的笑話般哈哈大笑:“海盜的道義就像是現在年輕人裡流行的玄幻小說一樣,認真你就輸了!”
兩人很快就從‘脣’槍舌劍發展成爲拔刀相向,但是並沒有給他們倆機會去單挑,合金z形‘門’“轟”的一聲被直接撞成了向兩側扭曲的廢鐵,而中間‘露’出的大‘洞’裡“嗖嗖”穿過來兩個輕盈矯健的身影。
這兩個身影一左一右的落在了地板上,卻如同貓咪腳底生了‘肉’墊般無聲無息。它們身體微微蹲伏的在那裡,就好像兩頭隱藏在草叢中隨時可能撲出的獵豹。
兩米五左右的體形雖然很高大,但卻並不臃腫,相反還略顯單薄。但是肢體修長勻稱,充滿了力的美感。
它們的身體泛着幽暗的金屬光澤,青灰‘色’的外皮讓它們在任何環境下都不會顯得突兀。這兩個身影,正是主戰力機甲中的飛豹式機甲。
太空裡的戰鬥,除了遠程的炮火打擊之外,另外一個主要的戰鬥方式就是機甲的登船戰。
以前死亡貴族號經常會藉助強大的機動力接近敵方,然後放出機甲去登上對方飛船,強行攻破對方最薄弱的地方,接下來就是大肆宰割了。
由於死亡貴族號的狹窄,所以機甲發‘射’艙裡只配備了八臺飛豹式機甲,編號分別爲甲a到甲h,這兩臺機甲正是那八臺之中的甲a和甲b。
“噢該死!”卡薩諾驚得從皮椅上摔落下來,卻是手掌一按地面靈巧的翻身站起。
“受人尊敬的船長閣下,現在怎麼樣?”巴羅斯同樣震驚,卻沒有忘記諷刺卡薩諾一句。
“那又怎樣?你以爲現在你可以置身事外嗎?”卡薩諾不甘示弱的反駁道。
“我以爲可以。”巴羅斯睜大眼睛用他那極小的瞳孔嘲諷的盯了卡薩諾一眼,然後聳了聳肩,轉過身來向那兩臺飛豹式機甲張開了雙臂,以表明自己沒有敵意:“嗨!夥計們,我知道你們是誰,我想你們肯定也知道爲什麼你們會被招到死亡貴族號上來!所以我巴羅斯宣佈將和你們站到一起,讓我們並肩作戰,再一次把那愚蠢的貴族踩在腳下吧!哈哈哈——”
大笑着,巴羅斯往兩臺機甲一方走去,但是他纔剛剛走出兩步,那兩臺機甲其中的甲a就揚起機械手臂,“嗆”的一聲從手背處彈出三根光芒四‘射’的鋼叉,這三根鋼叉有一尺長短,尖端鋒利無比,是飛豹式機甲標配的近戰利器爆裂鋼叉。
甲a的幽綠‘色’機械眼閃爍着無情的光芒,爆裂鋼叉指向了巴羅斯,殺意盎然。
巴羅斯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尷尬的一步一步後退回到了卡薩諾的身邊,卡薩諾不禁哈哈大笑起來:“蠢貨!難道你沒看出來嗎?”
巴羅斯嘆了口氣,出乎意料的沒有反駁巴薩諾的話。
他看出來了,對方的行爲並不是叛‘亂’。如果是的話,他們就不會出動機甲了,一旦出動機甲,在打鬥中必然會對飛船的內部造成一些損壞。所以巴羅斯叛‘亂’的時候,都沒有出動過機甲。
巴羅斯之前的行爲不過是一種試探,但是試探顯然失敗了。
如果不是叛‘亂’的話,那說不定就是一場早有預謀的針對卡薩諾和巴羅斯的謀殺。可是究竟什麼人會這麼做呢?
“列農,咱們也都算是老熟人了,我也爲你付出了一千萬的代價,爲什麼這麼做?”卡薩諾一屁股坐在了監控臺上,往嘴裡灌了一大口酒,這才‘露’出他招牌般的矜持微笑。
兩臺機甲沉默了幾秒鐘,然後甲a飛豹式發出了機械的電子聲:“你怎麼知道是我?”
“你是左撇子。”卡薩諾聳了聳肩:“曾經咱們這艘飛船上有過五個左撇子,第一個是我曾經的二副斯蒂芬,那時候巴羅斯還沒有加入呢……他死了。薩利文和埃裡克都被帝國軍方抓捕了,各判了十年刑,還有一年就會被釋放了,明年這個時候我就可以去接他們回來。查爾斯在戰鬥中失去了雙‘腿’已經離開去養老了,去年我去看過他,很不錯,正在‘牀’上哄孩子呢。所以……現在就剩下你這麼一個左撇子了。”
兩臺機甲再次沉默了,巴羅斯也意外的看向了卡薩諾。整個死亡貴族號之前有三十八名船員,死了二十三個,又新招了十二個。當然前後加一起肯定不止這些船員,包括死去的離開的,先後在死亡貴族號效力過的海盜數以百計,難道卡薩諾竟然把每個人的情況都瞭如指掌嗎?
他竟然是這麼在意每個船員的船長嗎?
巴羅斯瞪大了眼,瞳孔就如兩個黑點釘在卡薩諾身上,似乎從沒認清過這個娘娘腔。
“好吧,是我。”冰冷無情的電子聲回答,甲a的頭顱機械的點了下。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卡薩諾的微笑依舊矜持:“別忘了,我可是借給你了一千萬……”
“唰——”
讓卡薩諾能夠看清卻完全反應不過來的速度,那臺甲a飛豹式已經飛快的到了他的面前,鋼鐵大手卡住了卡薩諾的脖頸,將他一下子提離了地面。
卡薩諾那雙小羊皮靴子拼命的踢蹬了幾下,卻完全沒有碰到地面。
甲a飛豹式發出冰冷的笑聲,卡薩諾掙扎着,努力的雙手去扣住戴在頭上的貴族寬檐帽,並保持着矜持的微笑:“我的意思是……那一千萬……你不用還了……”
此刻的唐絕,正在自己的房間裡修煉內功。由於他在死亡貴族號上特殊的身份地位,所以獨自享有一個單間,雖然狹窄了點,卻已經是最高的待遇了。
房間裡只有一張一米二的單人‘牀’,唐絕盤膝坐在‘牀’上,真氣正循着小週天自然運行。打通奇經八脈之後的唐絕如今已經在往打通十二正經上衝刺,打通十二正經便是唐絕在武學修煉上的目標。
在武學之中的說法,通常連同任督二脈,就是小週天了。大周天則是要連通奇經八脈或者十二正經。
但是對於御神功來說,連通任督二脈叫小週天,打通奇經八脈卻同樣也是叫小週天,只有把奇經八脈和十二正經全部打通才能稱之爲大周天。
所以御神功這‘門’內功修煉起來前期快後期慢,尤其是想打通大周天極難。但也有其好處,那就是同等境界中無敵。小週天的時候在小週天高手中無敵,到大周天時便在大周天高手中無敵。
唐絕自從在老唐家堡打通了奇經八脈之後,就一直在努力修煉內功,期待着有一天能夠達到大周天。
據他所知唐‘門’中還沒有誰達到過大周天,這也怪唐‘門’太過於依賴外物,比如毒、暗器、機關,所以一直沒有出過真正的內功高手。
想想吧,只要有小週天的修爲,就可以憑藉暗器、毒和機關跟大周天高手抗衡,誰還願意‘花’費‘精’力去修煉到大周天去?更何況御神功的大周天又那麼難以修成。
本來唐絕在二十歲就打通了任督二脈成爲一流高手,是很有希望成爲大周天高手的,只可惜他又英年早逝,還好現在又有機會了,而且一舉突破了奇經八脈,現在只差這十二正經。
所以唐絕在二十四歲就突破奇經八脈之後並沒有自滿,而是愈加勤勉,只要一有空閒時間就會把‘精’力都放在修煉上。
忽然,唐絕的耳根微微動了下,雖然正在練功而且關閉着‘門’,但是外面的動靜仍然是沒有躲過他的耳朵。
而此刻,在他房間的‘門’口,一臺印着甲d的飛豹式機甲正輕盈的接近着,它時而在地上奔行,時而彈起身來在一側合金牆壁上跑動,各種地形都能如履平地。
當它輕輕落下在唐絕‘門’口的時候,沒有發出一點聲響來,駕駛着甲d的蘭迪相信就算是貓咪落地的時候也不會如此之輕。
蘭迪駕駛輕甲的技術堪稱一流,他曾經是帝國軍方的機師,如果不是虐殺戰俘觸犯軍法被踢出了軍隊,他也不會鋌而走險的做了海盜。
不過蘭迪並不覺得自己現在的生活有什麼不好,和當兵時一樣有着陣亡的危險,但是卻可以肆意踐踏法則,燒殺搶掠但憑喜怒,何等痛快。
就在他剛剛到‘門’口的時候,通訊器傳來了這次總指揮列農的聲音:“蘭迪,小心點,你的目標可是殺死謝金輝的衛術高手!”
“知道了,呵呵,他再厲害不也還是個人嘛!”蘭迪雖然口頭上答應着心裡卻不以爲然,人永遠無法和機甲抗衡,這一點從聯邦戰神孫振東駕駛着第一臺hx01型號狂獅式軍用機甲單槍匹馬狂虐了帝國軍一個騎兵師就可以得出證明。
面對着鋼鐵巨獸,脆弱的人類在沒有強勢武器的情況下就是赤‘裸’的羔羊。
列農自然是聽出了蘭迪的不以爲然,但是他想想確實也是,他還從未聽說過有人能夠對抗機甲的,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
蘭迪把鋼鐵手臂一擡,機械手握成鐵拳,與此同時“嗆”的一聲,鐵拳手背處彈出了三根鋼叉,鋼叉與手背處於同一平面上,便於發力。
馬上就可以看到那什麼衛術高手臉上驚慌失措的樣子了,哼哼……蘭迪的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忽然將手臂一揮,“嚓”的一聲輕響,爆裂鋼叉就如同鋒利的裁紙刀裁斷了紙張般輕而易舉將整扇‘門’撕裂。
飛豹式機甲微微蹲伏,雙‘腿’彎曲蓄力之後猛然向前方撲出,真如同一頭彪悍兇猛的獵豹般一頭撞破了這扇合金‘門’。
蘭迪早已通過人體感應器判斷出了唐絕的大致位置,所以這一撲就直接貫穿‘門’之後向着唐絕抓去!
一雙爆裂鋼叉泛着鋒利的光芒,惡狠狠向着唐絕的肩頭‘插’去!
蘭迪向來以出手狠辣出名,在當兵的時候虐殺戰俘,當海盜就更是嗜殺無度。這次的命令又沒有要求一定生擒唐絕,蘭迪就根本沒有留手的意思。
那個叫唐絕的衛術高手好像還沒醒過來,坐在‘牀’上一動都不動,這一下爆裂鋼叉就要穿透他的身體把他釘在合金牆壁上!
蘭迪眼中閃爍着瘋狂和興奮,他下意識的‘舔’了下嘴‘脣’,就好像已經品嚐到了鮮血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