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認爲,當時光荏苒,歲月飛逝,我們都該忘記那些傷痛的記憶,哪怕曾在過往留下深深的痕跡,卻不明白,命運之所以惱人,卻不在當下,而在過往,在未來,數不清的因果牽連,我們終究無可轉圜。
——小驢
小人兒自從眼見蕭弈入座,卻因爲平時太過懶惰沒有茶水奉上,便自顧自的懺悔起來,希望丰神偉岸如蕭大官人千萬不要因此降罪於她,不禁心中默唸,嘴上也不由得碎碎念起來
“玉皇大帝王母娘娘,我真的知錯了,下次定然勤快一點備好茶水,這次就饒了我吧”
蕭弈沉默片刻,心道天一亮,這次的刺殺事件必然引起軒然大波,作爲回報,只能儘快將事情託付,尋個偏僻小道將人放走纔是。尷尬的咳了一聲,見身後的侍女回過神來,才言辭懇切道:“王府之中事務繁雜,你又窩藏男人疏於理事,你且將院中落葉清掃待畢,容紫薇花盛放開來,你道如何。”
“小驢遵命!”五指交叉置於腹前,向前鞠了一躬,蕭弈輕叩兩指,未知何意,自稱小驢的宮女悄然退去。
和尚暗暗記下桃色女子得閨名,此時百廢待興,未能成立新朝,宮闈女子稱呼未能確立,想來這便是女子真名,只待日後能有機會報答救命之恩,眼前蕭弈此次現身雖不知爲何前來,如果要殺他,前半夜時刻便可兵不血刃,取他項上人頭,下令退兵,隻身前來,禮數雖不周全,卻也客客氣氣,想來沒有惡意,但也算是最後下了逐客令,行蹤敗露武蓮王府已經不能多呆了。三人氣氛詭異,一黑二百,武家寨特有得白衣紅線服飾,以及蕭弈一身肅殺的黑衣,白衣曾試圖必殺黑衣未果,差點死在黑衣男子勢力的重重包圍之下,靠一女子搭救僥倖存活,黑衣男子在自家檐下卻要上門拜訪,求別人辦事。一時間,尷尬氣氛變得更加尷尬,簡直不能再尷尬了!
不管如何說,蕭弈在當今天下稱得上炙手可熱的人物,如無意外,他日就要登上大寶,一統江山,二人身爲刺客自然名不正言不順,只好端坐等着蕭弈,誰知,他只是沉默,眉頭緊鎖,像在解一個繞不開的結。
“武家寨如今可好?”蕭弈似乎是突然放鬆起來,倒是話起了家常。
“天下好,武家寨自然無恙,可若是天道不公,武家寨繼承武蓮王遺風,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蕭弈聞言,只是擡眸定定的看着眼前貌似不可一世的武家四郎,嘴角勾笑。看身板倒是英武不凡,看機警度,武功練的很勤,只可惜生的愚鈍,只怕不會有長進,這和尚悟性倒是不錯,隨了佛緣,如今已成大師之風,揚名天下只是遲早的事。
“所以閣下此行當是以卵擊石?”
武四郎拍案而起,蕭弈善習內功,劍術也出神入化,一者善守,二者善攻,兩者結合,普天下再難有與之匹敵的人,是以武四郎即便吃了這波魔法攻擊,也只能憤恨將身一側,再不參與這等爭辯。
“蕭少俠此話,意指現如今天道不公,綱常不論?”
只聽得前三字,蕭弈便陷入了深深的回憶當中,是了,當年一匹馬一柄劍,天地之間,舞動起來,清冷孤傲如明月高掛,俠肝義膽如烈日懸空,蕭少俠,無論婦孺男女皆如此呼之!
“殺人者扮作活佛,手持兵刃者稱爲天理,是爲天道綱常?”活佛指和尚,手持兵刃闖入武蓮王府者即爲武四郎。
“蕭少俠此行並不爲論道,此番你既逞了口舌之快,想必便可直言相告了吧。”和尚卻不惱,只挑明說。
“卻無他事……”
小驢一向腦筋短路,出來掃個地的功夫,又捉起了蛐蛐,直到蕭弈近到跟前才發覺,察覺此時姿勢並不雅觀,連忙起身,蕭弈伸手,小驢便將蛐蛐兒如數上繳,蕭弈將手一合,轉身離去,小驢接着掃地,捉蛐蛐兒,好半天回到屋內,和尚和刺客已不知去向,開了窗,呼吸了一大口空氣,日頭正盛,是吃午飯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