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起波瀾
“無憶姐姐，你來，坐。”茜雪扶着無憶坐在鏡子前，“茜雪，你……”“姐姐，你不相信我嗎？來，閉上眼睛。”在無憶略帶掙扎中，茜雪還是幫她把白紗摘了下來，然後用一支筆在她的臉上描着，“好了，來，看。”無憶恐懼地睜開眼，鏡子中，黑髮隨意傾瀉，白衫覆體，皮膚仍如當年一樣白嫩光澤，眼睛比年輕時更多了幾分成熟與穩重，更重要的是，在臉上的疤不見了，一隻青藍色的蝴蝶翩然若飛，更增添了無限的空靈。“這是……”“漂亮嗎？”“嗯。”喜悅在無憶嘴角漾開，“姐姐，你看，誰敢說你不美？以後，不遮白紗了行嗎？”茜雪小心地說道。無憶看了看茜雪的眼睛，點了點頭，“走，我們去花園看看吧。”“嗯。”“無憶姑娘，你……你真漂亮。”正在**叢邊站着的烈雨望着走進花園的兩個人，由衷地發出一番感慨，無憶微微笑了笑，茜雪故作生氣地說：“那，我呢？”“你還吃這種醋？”烈雨不禁笑了。“別敷衍我，我就要你好好說出來。”“那還用說，我慕容烈雨的妻子能不美嗎？”“去。”“行了，行了，茜雪，我要跟無憶姑娘說件事兒，你……”茜雪點點頭，走出花園。“你……你要跟我說什麼？”無憶看着茜雪是身影已遠，便問烈雨道。“無憶姑娘，當年，我父親並沒有騙你……”“行了，如果你想給我說這件事，大可不必，我不想聽，再說，他有沒有騙我現在對我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說着，想要轉身離開。“無憶姑娘，請你，聽我說幾句，就幾句話而已，十幾年的恩怨，你不想做一個了結嗎？”無憶想要擡起的腳步就那麼紮在了地上。“我知道，你並沒有徹底忘記過去，任誰想起來，那都是一個痛，但是，父親他也有自己的難處，當年他的確很愛你，後來他得到一本秘籍——鴻飛浩天。”“鴻飛浩天？”無憶不覺大驚，“這麼說，江湖上的傳聞都是真的了？”“是，只不過，那本秘籍並不是我父親一個人得到的，還有一個人，一字劍——邴留臨，鴻飛浩天的善與惡我父親是知道的，於是並不想要留下他以免引起江湖混亂，但是邴留臨不同意，父親想，留下也不是不可以，畢竟是一本不可多得的武林絕學，於是留下的鴻飛浩天馬上成了江湖上人人爭相爭取的寶貝，江湖的紛爭與混亂讓父親有些疑惑留下是對還是錯，只是，無論對錯他都已經做了，重要的是現在他要保證鴻飛浩天不落在心有所圖的人手上，而此時的他只能放棄你，與其讓你跟着他顛沛流離不如讓你一個人好好地活下去。”烈雨默默地說完了這些話，“可我過的並不好。”無憶又恢復了尋常的冷漠。“烈雨，代父親……向姑娘道歉……”烈雨靜靜地彎腰行禮，“父親種了滿院的白色菊花，因爲那是你的最愛，他視之如寶，不讓任何一個人碰。”“別說了，逝去的不會再回來了，我不想再談這件事了。”“無憶姑娘，你和父親都一世爲情所困，也許你們真的可以試着看看自己以外的世界，也許會有意外的奇蹟。父親放棄了你之後，便不再在江湖出現，娶妻生子做生意，期盼忘記過去，忘記你。我娘一輩子都沒有得到父親的愛，她纔是最無辜的不是嗎？五歲那年，火燒了邴府，大火連燒了三天，家破人亡，父親傷心欲絕，邴伯伯是他最好的兄弟，後來衆多武林人士終於找到父親，討要秘籍，寡不敵衆，我娘也是那個時候中箭而亡，父親也是那個時候武功盡失，一位出家人救了父親和我，才得以殘喘至今，父親老了，沒有了武功，精神已大不如前，只希望平平淡淡地過日子就好了，只是，天不遂人願，該來的還是來了，十幾年的歲月吹不盡那段情仇，也吹不淡江湖人對鴻飛浩天的熱情……父親威名猶在，只是沒有了當年的功夫，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父親受折磨，我開始練鴻飛浩天，卻沒想到……”無憶聽完了烈雨的話，心裡突然不知所屬，“無憶姑娘，我該說的都說完了，你的幸福要不要抓住，只能看你了。”說着，踱出了花園。無憶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看見了十幾年前決絕離開的野鶴，轉而又變成了這個深秋毅然離開的日暮，她笑了，雖然只是嘴角那一抹淺淺的微笑，卻是充滿了幸福與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