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老頭,很久沒見了了啊~”那童子將九瑤帶到目的地之後,就退了出去。“那是你新收的徒弟?”

九瑤朝着立於他對面仙風道骨的白袍老者,笑着問到,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是一種柔和的光輝,是自打她跨出九瑤仙宮以來,頭一次,由心底而散發出的笑意。

也只有在這個老者面前,她纔會這麼的輕鬆,將自己柔和的一面展現了。

“你這丫頭,我還以爲,他走了,你便不會再來這裡了!”老者的話語中,是淡淡的哀愁,九瑤聽得出來。

當年之事,他也是一個見證者,他見證了他們之間的一切,從相逢,到被迫分別。

這對苦命的鴛鴦!可惜他無能爲力,幫不了他們啊。

“徒弟?我會不會收徒,丫頭你還不知道嗎?”老者氣憤的笑了笑,然而那份慈愛關懷的態度,卻是怎麼都藏不住的。

“行行行,您老人家最大,什麼都逃不過您的慧眼,那麼,我現在有一個問題,您可別回答不上來哦?”

九瑤俏皮的說道。

“嗯?丫頭,搞了半天,你來這兒,不是看我老人家的,無事不登三寶殿啊你竟然!”老者開啓了驚訝性質的撒嬌模式,九瑤……呃!!!

“你這樣,還真是讓我不好說呢!”九瑤笑了笑,她要問的,還是得問出口。

“其實,我是想要問問你,你知不知道六……”

“哎~等等,丫頭,你真決定要管這事兒?”

老者打斷了他的話,顯然,是希望她能夠想清楚再問的。

“是!”九瑤斬釘截鐵。

“丫頭,回答得太快了吧。”老者眉頭微皺。

“爺爺,如果您知道的話,就告訴我吧。”就要頓了頓,下定決心。

爺爺麼?老者一時之間愣住了,當年,這丫頭可是怎麼都不肯叫他一聲爺爺,說要等慕寒娶她過門兒以後才肯改口 ,結果卻發生了那件事,他還以爲,再也沒有機會聽到這丫頭叫自己一聲爺爺了呢。

“丫頭啊,你可要想好了,這件事,可不是那麼容易的。”老者語重心長。

“爺爺,我知道,放眼這天地之間,也只有您,才能直接談查到六界護法的下落,我本不想這麼急躁的,可是,我也說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最近心裡總是亂亂的,我怕會出現一些不可預料的事,所以我想……”

說道這裡,九瑤沒有再繼續下去,老者卻是明白了她的意思,這丫頭,定是因風揚的原因吧。

“丫頭,沈風揚是我徒弟,你不用擔心他會幹壞事。”

“什麼?”九瑤驚住了。

沈風揚竟是爺爺的徒弟,怎麼會?

“爺爺,你說過,不收弟子,只收孫子的啊?”九瑤納悶兒了。

“對,我是這麼說過。”老者淡淡應到。

“那您怎麼還……”收了沈風揚作弟子呢?

這話,九瑤並沒有完全的說出口,她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太過分了,人家沈風揚怎麼就不能是蓮華真人的坐下弟子了?人蓮華真人收個弟子怎麼了,難道還有錯了不成?

真是的,自己表現得也未免太過分了些吧。

九瑤定了定神,對蓮華真人說道:“爺爺,我沒別的意思,只是一時之間,太過震驚了,反應不過來,我……”九瑤解釋着,卻有種越說越混亂的感覺。

“嗯,丫頭,我明白,你早晚會知道我這麼做的原因。好了,現在,你找個沒人的地兒,好好想想清楚,是不是要我告訴你六界護法的下落,因爲,這麼做的代價是,你將永生永世,不能和慕寒在一起,六界護法出現的代價是,你,灰飛煙滅,而慕寒,會將你,徹徹底底的忘記……”

蓮華真人後面再說了些什麼,九瑤全都沒聽進去,她的思維,一直就停留在慕寒會忘記自己那裡。

忘記自己,豈不是說明,慕寒活着!

八千年未曾有過波動的心,再次熱烈了起來。

“慕寒,她現在在哪裡?”九瑤聲音發顫,小心翼翼地,好似下一刻,慕寒就會出現一般。

“你和他,已經見過,丫頭,你可要想好啊,六界護法現身的代價……你和慕寒,本可以重新在一起的。只要你退出,不再參與到這事情中來,將手中的事交給其他仙家去做,你和慕寒……”

說到這裡,蓮華真人沒有再繼續下去,其實,丫頭的選擇,他早已猜到,只是……

唉……心中微微嘆息着,實在是沒有可以兩全的辦法了,幸福和死亡!一念之間,可似乎,她卻又是沒得選擇。

九瑤最終會做什麼決定,其實,他早已經猜到,可就是不願意去面對。

“已經見過。”九瑤呢喃着,似乎不敢相信,她和慕寒已經見過了,可該死的,她竟沒有認出他來。

……

韓天嬌怎麼也不會想到,她和顧珏再次相見時,眼前的人,已經陌生得她根本就不認識。

不,應該說,這人只是和顧珏有着相同的皮囊,他根本就不是顧珏,難道,這就是隻存在於傳說中的奪舍麼?

她雖是韓家千金,卻頑皮得很,打小便在市斤流連,和顧珏,也算是自小相識了。

仗着自己學到的一身本事,她沒少欺負人顧珏,而顧珏,每次都會意思意思的反抗一下,最終都會被她給胖揍一頓。

眼前的情況卻是,顧珏這個從未學過任何武術,也未修煉任何仙法道法的凡人,竟然有着極爲逆天的實力。

而且,還有一大幫子的人聽從他的號令。

“顧珏,難道你不該解釋一下麼?”韓天嬌壓抑着心中的怒火。

“呵……韓天嬌,韓大小姐,莫要把自己看得太過高高在上了,免得什麼時候一個不小心,哼……”

說道這兒,顧珏沒有再繼續下去,當年敗給仙界九瑤,是他這一生的恥辱,他發過誓,一定要讓九瑤付出代價。

爲了能贏,他下足了血本,算好一切,來到人間,從幼童時期開始,哪怕是倒黴悲催的遇到了韓天嬌這樣的刁蠻女,他也忍了,只是爲了不讓仙界起疑。

而今,眼看着計劃就要成功了,這不長眼的女人,居然讓她發現了自己並非普普通通的凡人這事。

既如此,就怪不得他了!

“顧珏,你……”韓天嬌想要說些什麼,卻沒有說完,因爲顧珏已經不大打算再給她機會說下去了。

只見他手一揮,韓天嬌便暈了過去,下一時刻,他一楊手,憑空多出了一把劍,直直朝着韓天嬌而去……

顧珏,狠心的閉上了雙眼。這麼多年,韓天嬌,是有些走進了他的內心深處的吧!

只可惜,唯一一個這樣的女子,到頭來,還是站到了他的對立面。

他能做的,唯有快到斬亂麻!

……

一切都在飛速的變換着,瞬息之間,人生的走向便被改動,我們能做的,唯有堅守住最初的信仰。

“沈兄!”當沈風揚再次出現在雲府的時候,便註定了,雲飛的命運,將朝着不可預知的方向前進。不讓它在漂泊晃盪之中,流向深淵!

“……也許你也會覺得不可思議吧,可這就是事實,你我二人,便是仙界一直在尋找卻無所獲的六界護法。至於要不要參與到拯救六界的重任當中來,由你自己決定。”

自從遇到九瑤之後,沈風揚一直在糾結,甚至選擇了離開這裡,可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回來,選擇了和她廝守的機會。

只要她永遠都不知道自己已經重塑靈魂,那便夠了,現在的她,沒有他,不也是好好的麼?

沈風揚,就讓他永遠都做沈風揚好了。

……

“爺爺,我決定了,六界護法的事,我仍然要管。”

九瑤最終的抉擇,在蓮華真人的預估之內,他與九瑤生父天尊乃是至交,九瑤,也可以說是她看着長大的,如今卻要讓他看着她去死,蓮華心裡,甚是難受。

但,這是沒得選擇的了,不是麼?

“也罷,我便告訴你吧……”蓮華微微一嘆,吐露出牽動世人的驚天秘密。

……

……

九瑤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那破廟,也不知自己是怎麼到的雲府。

當她神思正常的時候,已經被人給由雲府會客大廳給請到了雲飛的書房。

在那裡,她果真見到了他,卻無相認的勇氣。也罷,他已忘卻一切,她已時日無多,相認,不過是徒增傷悲,何苦呢?

……

對於九瑤所言,雲飛仍然驚訝,雖說自己是六界護法的事,沈風揚已經說過了,可這位慕兄,竟是女的,而且還是仙界之人。

如此,之前種種不可解釋的怪異現象,也就說得通了。

……

在雲府書房,九瑤消除了自己身上的禁制,仙界自然是打蛇隨棍上的找到了她的行蹤,一切,似乎都很順利,順利得讓人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實的,一些仙家甚至對六界護法的身份提出了懷疑。

九瑤卻知道,之所以如此順利,是因爲,此番任務完成之後,她將永生寂滅,再無迴歸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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