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與南京,長安與金陵,十二朝古都與六朝古都,一西一東,駐立在淮水兩岸,長江默默,秦嶺無言,無聲地講述逝者如斯的歷史。
西安,腳踏渭水,背靠秦嶺。連綿不斷的山峰給了五千多年的中國厚實的依靠。黃帝、漢武帝、武則天……一個個震爍古今的人物,不約而同地擠在秦嶺腳下,更有那千古一帝始皇。黃色的土壤,玄色的山峰,那是一種來自土地最原始的堅實,一種亙古不變的沉靜。
南京,長江南岸的明珠,是蘇浙那縱橫交錯的河流湖泊給了明珠最靈動的光澤。擡眼望,“秦淮水榭花開早”,回頭瞧,“紅杏褪盡,綠水人家繞”。那裡的“六朝舊事如流水”,那裡的“夜船吹笛雨瀟瀟”。南京用那上天賦予的水,勾勒出如夢如幻、如詩如畫的“好江南”。
秦嶺說:“世事白雲蒼狗,滄海亦會成桑田。看那盛唐之時,謫仙借大塊之文章,爲長安塗抹出盛世風華。波斯的寶石,映得我五光十色;天竺的經文,照得我光芒熠熠;更有洛陽的牡丹,襯得我是千嬌百媚。誰說大山就沒有絢麗多姿的青春?”
長江頷首道:“秦兄言之有理。想當年,當中原的文明已繁榮之時,荊楚大地還未褪盡野蠻的外衣,仍是一片荒原。哪裡有如今的靈動飄逸?金陵之地,怕仍是一座荒城吧!那時的我,仍只是日夜沒心沒肺地流淌,許是在孕育着驚天鉅變的暗流吧!”
秦嶺續道:“江弟!你我都曾有過不一般的性格,可後人爲何要爲我們的性格貼上標籤呢?說什麼‘仁者樂山,智者樂水’,如果我只能是沉穩無言,江弟怕只能是美麗灑脫。”
長江回答道:“正因爲世人的標籤,使得南京靈動有餘,而沉穩不足。倒是缺乏你那種堅韌不拔、持之以恆的精神,看那繁華似雲煙的六朝啊,想來着實心痛。”
秦嶺說:“我也正有同感。現今的西部大開發確實需要那種不拘泥俗規、勇往直前的精神。”
長江欣然道:“那我和你,南京與西安,肩負着中國的歷史與未來,應該攜起手來,取長補短,讓水不僅靈動,而且堅韌,讓山不僅沉穩,而且性靈。”
西安無言,南京無言,一個背靠秦嶺,一個腳踏長江,卻一起面朝大海,霎時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