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見滄聽盯着筱筱發呆,朔風眼眸一閃,忙上前扯着她的衣袖道:“孃親,孃親,你不能因爲喜歡筱筱就冷落了你兒子我啊。”佯裝生氣的道。滄聽回過神來,看着嘟嘴的朔風,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瞎說,孃親怎麼會不喜歡你呢,你們兩個孃親都喜歡。”
“嘿嘿,孃親最好了。”朔風聞言燦爛一笑,靠近滄聽在她的臉頰上響響的印下一個吻,然後笑眯眯的道:“這是獎勵孃親的。”滄聽伸手摸了摸自己被親的臉頰,好笑不已,真是調皮的傢伙。
“好了,我們回去吧,你北沙和北渺姑姑可是一直唸叨着你呢。”說完站起身,牽着兩個孩子便要走。朔風驚訝的道:“北沙和北渺姑姑也出來了?”
滄聽含笑的點了點頭,颳了刮他的鼻樑假裝慍怒的道:“你看,爲了你,無情坡所有人都出動了。回去了有你好看的。好了,快走吧。”
“不行。”朔風停下腳步,大聲的說道。滄聽沉靜的眸子裡閃過疑惑,“爲什麼不行,難道你還不想回去?”眼中帶着警告的意味。
“不是這樣的。”朔風搖了搖頭,“我還沒有去向那傢伙說呢,這樣不告而別,他會擔心的。”
“那傢伙?他?”滄聽滿臉的疑惑。
“是夜叔叔,朔風哥哥說的是夜叔叔,姑姑。”
“那是誰?”
“是很好很好的人,不僅讓我們乘馬車,還給我們買了衣裳,我和朔風哥哥身上的衣裳就是夜叔叔送的。”說道尉爵夜,筱筱眼裡的光芒不由漸漸的漫溢開來,夜叔叔真的好好哦。
“額,他人是不錯,但是也不是你說的那麼好吧。”看着筱筱那崇敬的臉,朔風沒好氣的說道。滄聽看着朔風那明顯嫉妒的臉,大概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竟然如此,那我們就去見見那個夜叔叔,我也好順便答謝下人家對你們的照顧。”雖然不知道他們口中的夜叔叔是什麼人,但是能夠讓朔風認可的陌生人想必也是不一般的人。
三個人向着所住的旅店方向走去,一輛馬車迎面而來,滄聽小心的將朔風和筱筱拉到自己的身邊以免被碰到。馬車漸漸的近了,就在馬車經過身邊的那一剎那,一種熟悉的感覺突地讓她心中一顫,驀然旋身看着那已經遠離的馬車,眼神帶着些許的茫然。這種感覺是……
“孃親,怎麼了?”朔風看着突然轉身不知道在看什麼的滄聽,疑惑的拉了她她的裙襬。滄聽垂眉,輕輕的搖了搖頭,“沒什麼,我們走吧。”嘴角泛起淡淡的苦澀,一定是她的錯覺,不可能是他。
而剛剛過去的馬車裡,尉爵夜也同樣的在那一刻感到了來自心底最深處的悸動,他單手捂住胸口,眼神帶着些許的恍惚。剛纔他的心竟然奇異的抽痛了下,這種感覺是那樣的突如其來。
“國主,你怎麼了?”一旁的阿曼沙看着突然撫胸,呼吸也漸漸急促的尉爵夜,焦急的問道。心痛漸漸的緩了過來,尉爵夜朝阿曼沙搖了搖頭,淡笑道:“我沒事,不用擔心。”
阿曼沙看他呼吸逐漸平穩起來,緊張的心情才慢慢的鬆懈下來,看着他道:“國主,爲什麼要這麼着急的去南國呢?”那個將軍夫人是什麼人呢,爲什麼你一聽到說她重病不起便這麼着急的上路呢。阿曼沙實在是有太多太多的不明白。
“因爲我有要緊的事情要做。”
“什麼事情那麼要緊呢!”阿曼沙突然揚聲問道,眼中帶着一絲埋怨。
尉爵夜擡頭,紅色的琉璃眸子在銀色面具的映襯下顯得幽深不已,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阿曼沙,語氣帶着些冷冽,“阿曼沙,注意你的身份!”
幽深凜冽的眼神讓阿曼沙一驚,一雙美麗的秀眸劃過一絲害怕,她慌忙的垂下了頭,聲音有些恐懼的顫抖,“屬下錯了,忘國主恕罪。”她怎麼忘了,雖然他時時都是一副溫潤的模樣,但是其實卻是清冷狠辣的人,瀚海的那些叛賊就是他真正性格的印證。是她被他的表面給迷惑了。
尉爵夜沒有說話,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隨即便慢慢的閉上了雙眸盤腿打坐起來。很久之後,阿曼沙才慢慢的擡起了頭,看着眼睛微閉的男子心中被人緊緊的一揪,難道你真的忘記了曾經嗎,明明曾經你對我是那樣的癡迷……
“孃親,到了,就是這家客棧。”朔風來到門口上掛着清風客棧的客棧前,朝着她說道。滄聽擡起頭看着的眼前的客棧點了點頭,牽着朔風和筱筱便踏進了門。
本來吵鬧的大廳在滄聽進來的那一刻突然奇異的安靜了下來,店裡的人皆呆愣的看着突然出現的絕美的女子,什麼叫面如秋月,什麼叫色如春曉之花,什麼叫做沉魚落雁,大概就是這個了吧。
凱斯從樓上下來,本來還奇怪爲何向來吵嚷的大廳突然變得安靜下來,而且皆呆愣的看着一個方向,他順着那些人的視線看去,一抹絕世飄然的身影赫然進入他的眼簾,心不由停頓了一下。
“大塊頭。”突然一道熟悉的童聲在耳邊響起,凱斯回過神來,這纔看見女子身邊站着的兩個孩子,“朔風,筱筱?”突然有些錯愕起來,爲什麼他們會和那個女子站在一起呢。
朔風看着凱斯那呆愣的眼神,輕笑的瞥了一眼,“幹嘛用這麼下流的眼神看着我孃親。”
凱斯聞言,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下流?這破孩子什麼眼神,他明明用的是欣賞讚賞的眼神好不好,正這麼想的時候,突然想起朔風對女子的稱呼,他突然大聲道:“什麼,那是你……你孃親?”
“當然了,不然有誰能生出我這樣玉樹凌風,得天獨厚的兒子。”俗話說的龍生龍,鳳生鳳就是這個道理了。他簡直是遺傳了滄聽所有的優良基因,姣好的相貌,聰明的面貌。就是那自大的性格,不知道遺傳了誰的,大概是他那沒見過的父親吧。
凱斯的目光在滄聽的身上看了看,然後再看向滄聽,還別說兩人還真的挺像的,尤其是那眉簡直是一模一樣。真是想不到,這小傢伙竟然還有這麼一位美人孃親。
“你好。”滄聽慢慢的走上前,向着凱斯點頭打招呼。凱斯又是一愣,穩了穩心神道:“夫人,你好。”真是美人啊,不僅人美,就連聲音都如黃鶯蹄聲一般的動人。
朔風看了看兩人,拉了拉凱斯的衣袖,“大塊頭,尉爵夜那傢伙呢,我孃親要見他。”
“主……”
“朔風,不要這樣沒有禮貌。”聽朔風一口一句大塊頭,那傢伙,滄聽小聲的斥責道。朔風聞言一怔,擡眼看見滄聽那不贊成的眼光時,立刻乖順無比,朝着凱斯小聲的道歉,“對不起,凱斯叔叔。”
凱斯微愣的看着突然變得乖巧不已的朔風,耳邊卻想起溫柔的聲音,“對不起,這孩子被慣壞了,先生請不要介意。”
看着面前淡笑的女子,那清麗的眸子如那秋水般沉靜,他奇異的想到了擁有同樣的眼神的尉爵夜,兩人的眼神是那樣的相似。突然的想法讓他有些錯愕,隨即一笑,他真的是想多了。“沒關係,朔風乃性情中人,在下很喜歡。”朔風雖然野蠻,但是卻不失爲一個真性情的孩子,除了阿曼沙,所有人都很喜歡他。
滄聽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見他爽朗大方,說話的時候眼神亦是一片真摯,不由一笑。“聽朔風和筱筱說,尉公子這一路上對他們多有照顧,本婦想當面向他道謝,不知道先生可否通報一聲。”
凱斯聞言,笑道:“夫人有感恩之意,實是難能可貴,但是不巧,我家公子因爲有要事剛好離開了,真是抱歉。”國主因爲派人去打探關於南國將軍府的消息,卻聽聞將軍夫人身染惡疾,重病不起,剛纔已經帶着人率先上路了。他留在這裡,只是爲了等朔風和筱筱而已,國主下了命令,讓他平安的送他們前去蘇州秦家堡。
“原來如此,那還真是不巧了。”滄聽不知爲何,心裡聽說那個尉公子走了竟然生出淡淡的落寞來。
凱斯點了點頭,又道:“竟然朔風和筱筱已經找到了孃親,那麼在下便沒有留下的必要了,我還要去與主子會和,就在此作別了,各位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滄聽含笑的道。倒是朔風和筱筱聞言,有些捨不得的看着凱斯。
“凱斯叔叔,筱筱會想你的,還有你要替我向夜叔叔說我也會想他的。”筱筱眼睛微酸的看着他道。
“大塊頭,你替我向那傢伙說”突然停頓下來,沉默一會兒才說道:“其實他人挺好的,我很喜歡他。”說完有些彆扭的地下了頭。
凱斯看着他那彆扭的模樣,心中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頭道:“放心吧,我會將你們的話帶到的。“說完便轉身作勢要離開。
“等等。”滄聽突然叫住了凱斯,他轉過身疑惑的看向她。滄聽微微一笑,在他的注視下慢慢的從腰間取下一個玉牌,遞到了他的面前。凱斯接過玉牌,有些不解。
“有了這個玉牌,你可以在南國任意一家當鋪、酒家或者客棧提取銀兩和住宿,這算是我對你們的報答。”無情谷的玉牌,從不外給,一旦給予便不會收回。
“這怎麼可以呢。”凱斯一聽如此,便想將玉牌還給她。旁邊的朔風看見了,沒好氣的道:“這是那傢伙的,又不是給你的,你拿給那傢伙,就說這是我留給他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