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厲內荏的蠢傢伙,既然你不得她的歡心,正好讓我乘虛而入,實現反客爲主的計劃。
蕭億侯無視大師兄幼稚的眼神警告,走到南宮鳳兒的對面,卻是一開口就將她剛纔所說,全都給否定個遍。
“鳳兒道友所說全是錯誤,修仙之路本就逆天,從無坦途,全憑各人九分努力和一分機遇,哪來什麼血脈資質註定一生的荒謬說法?真要如此,豈不是說,除了萬中無一的特殊血脈和超人資質,其餘人如你我都該甘心做凡人,昏庸度過百年,不要這麼奢求修行?”
“至於什麼凝練法身爲最好,其餘皆是邪門歪道,更是無稽之談!肉身法身符咒內丹陣法等皆可成仙,八條修行大道,條條都是光明之路,且每一種都有曠世大能者在世證明,你這豈非罔顧事實,不信自身只憑他人傳說?”
一字一詞雖然簡單,但在蕭億侯嘴裡說出來,卻包含無窮震撼力,猶如黃鐘大呂,震盪衝擊場內所有人固有的思維。
黃河有過昨晚的精神洗禮,倒不是那麼震驚,卻也爲蕭億侯字字珠璣感到無限敬服。
唯獨南宮鳳兒臉上十分過不去。
當着衆人的面,頭一次這麼難堪,南宮鳳兒臉現慍色。她怎麼說都是大宗門出來的傑出弟子,外表虛懷若谷,心中卻是自比天高,向來俯視烈陽門的舊有師兄弟,沒想到,這次回來,卻被蕭億侯迎頭大加批評。
但隨着蕭億侯語氣變緩,一一解釋出來,南宮鳳兒又爲他獨特的視角和絕妙的論據,心生折服。
像蕭億侯這樣不恭維她,敢當面批判又能說出真道理的人,南宮鳳兒見到的太少太少了,她不但不生氣,反而好感大增,主動相約一起探究。
這一約,可把身爲未婚夫的大師兄氣得五臟六腑都爆炸!
“我不過戴罪之身,哪敢真的領受你的靈石,”見得南宮鳳兒上鉤,蕭億侯不疾不徐,繼續欲擒故縱,又向握拳青筋暴露的大師兄說道,“抓我回後山,繼續當挑糞工吧,我已心滿意足。”
又主動將雙手伸進高瘦弟子拿着的繩索。
大師兄面上一喜,以爲蕭億侯服軟,正打算命令高瘦弟子帶走他,帶到後山好好折磨,突然,又聽到南宮鳳兒改口,竟要赦免蕭億侯。
“鳳兒!”大師兄氣得不打一處來,驚駭又不解看向南宮鳳兒,卻在後者眼中看出一絲再明顯不過的強硬。
這種強硬,比蕭億侯的神奇逆襲,更讓大師兄滿腔憤恨。
“放了他!他這樣的人才,當烈陽門精銳弟子都綽綽有餘,至於爹爹那裡,回頭我會跟他解釋的。”對蕭億侯起了興趣的南宮鳳兒,纔不管大師兄怎麼想,一句話將大局定下來,又以充滿欽佩的目光看向蕭億侯,柔聲道,“蕭師兄明晚有空的話,不如大家去渡口涼亭詳細探討。”
“好啊!”蕭億侯神色“不安”地瞥了滿臉通紅的大師兄一眼,“可是……”
“是我約你,任何人都不能反對,包括我爹爹在內!”南宮鳳兒最後
一句話,一方面安定蕭億侯的心,另一方面,卻讓她身後的大師兄氣急敗壞,正想出手發泄時,卻被她冷淡的眼神一瞄,嚇得匆匆離去。
“到時,還望師妹不吝賜教!”蕭億侯淡淡一笑,並沒有因爲南宮鳳兒這般格外看重,而顯出半點得意之色,轉身瀟灑走開。
身後南宮鳳兒見得蕭億侯這樣的姿態,心中好感又增加許多。
回了後山,黃河趁無人注意,對蕭億侯今天的完美表現大加讚歎不提。
烈陽門主峰,門主大殿殿門陣陣巨響。
正閉關的南宮無敵,被大師兄連續一個時辰的驚擾,不得不提前開了大門,面有怒色地看向這空有背景毫無實力的未來女婿。
“師父,師父啊,您一定要幫幫我!”接連數次憋屈的大師兄,這時痛哭流涕,撲倒在南宮無敵的腳下,嘶聲力竭地喊道,“那蕭億侯,那死小子,不但破了你的門規,大膽離開後山出現在論道大會,更當場和鳳兒師妹勾勾搭搭,完全不當我一回事,完全不當您存在啊!”
哭鬧聲中,又將上午的事情添油加醋說了一番,聽得南宮無敵心煩意亂,頭皮都炸了。
“蕭億侯?!你竟敢借我女兒對抗我,真要比我痛下殺手?”南宮無敵一掌揮出,烈陽勁熊熊噴發,將殿門前的石柱擊得粉碎。
活了幾十年,南宮無敵大小是個一門之主,統攝門下上百弟子,方圓百里無人不畏懼他,無人敢和他當面對峙。可蕭億侯這樣力士境二重的普通弟子,卻在短短几天,連續好幾次挑戰他,令他威信大失,如今,更抓準他唯一的軟肋,借南宮鳳兒的好感翻身。
鳳兒,鳳兒……南宮無敵輕聲唸叨南宮鳳兒的名字,猶豫一會兒之後,眼神猛地兇猛,我女兒替你擋這一次,可要是讓我查出你背後秘密,本門主就算父女離心,誓要將你處以極刑。
主意一定,南宮無敵撫慰大師兄一陣,又讓他馬上派人探查蕭億侯的來歷。
“師父……岳父大人的意思是?哦,我懂了,懂了。”大師兄眼冒金光,驚喜莫名地看向下了狠心的南宮無敵,得他眼神默許,立刻轉身離去,找到高瘦弟子,拿出全部的靈石積蓄,廣佈人手,於方圓數百里打聽蕭億侯的來歷。
第二天下午,蕭億侯的背景被大師兄悉數掌握,並告訴了南宮無敵。
“無極神眼門,無極神眼門哪!我說他怎麼可能一而再而三反常逆襲,原來是無極神眼門的遺留。哼哼!”南宮無敵一手握緊有關蕭億侯的情報,一手在虛空抓着,好似勒住蕭億侯的脖頸,“馬上帶他到地下密室見我,本門主要親自出手,看看跪地求饒的樣子!”
聽得這話,大師兄哪裡還不明白什麼意思,當即拿了門主令牌,帶着高瘦弟子等跟班,四處捉拿蕭億侯。
而同一時刻,蕭億侯正踏上烈陽門西南方的渡口,見到一葉扁舟上,換了身七彩琉璃衣的南宮鳳兒。
“蕭師兄,快上船來,我們到河心島去啊!”南宮鳳兒柔聲嬌笑,少
了昨日的英姿颯爽,卻又多了一分嫵媚可人的氣質,宛如鄰家小妹。
蕭億侯應聲上船,還沒開始論道,卻被近眼瞧見的少女憨態,看得心中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
不得不說,還真是佛靠金裝,人靠衣裝,昨天的南宮鳳兒,揹負飛劍,身着大宗門修行勁裝,給人一種巾幗女豪傑的觀感。而今天,她換了件清新脫俗的淡紫色秋裙,雖然減少女高手風範,卻自有一種令人忍不住親近的感覺。
轉生前後從未有過男女之情的蕭億侯,在這一時刻,竟有些呆了。
“你瞧你,當師兄的,還要師妹來爲你划船!”南宮鳳兒嗔怒一聲,卻沒有真的生氣,反而覺得蕭億侯這樣的呆狀極爲可愛,主動撐船,朝河心島慢悠悠而去,並和他談笑風生,越聊越覺得投機。
我堂堂聖子,居然因一個力士境九重的普通女子着迷?
蕭億侯自我覺得荒謬,不自覺向後方撤了幾步,隔開丈餘,這才覺得心跳沒那麼快。趁南宮鳳兒興致正高,藉機以道法上的經驗,更快速度獲取她的敬仰,更有幸旁敲側擊獲知,烈陽門藏寶庫可能存有更多水靈石。
更多水靈石?太好了!一定要想法子賺過來……新的計劃在蕭億侯心中反覆推演,明面上依舊和南宮鳳兒東拉西扯。船行到了河心島,二人各有心思登岸,還沒來得及放鬆,卻聽得島上一聲冷哼,就見大師兄手持門主令牌,趾高氣揚走出來。
“蕭億侯,你有叛門證據在我手上,師父命你回去,膽敢反抗,立馬叫你死無葬身之地!”隨着大師兄一聲冷笑,他身後更閃出傳功長老和執法長老的身影,將蕭億侯前後去路堵死。
這下,連南宮鳳兒都無法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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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翻身的蕭億侯,才揚眉吐氣一天,這時卻成了階下囚,形勢轉變之快,令他都有些措手不及。同時,他更知道,以他和南宮無敵的惡劣關係,到了那裡,將會面對怎樣的危機。
“我說過,一定會讓你後悔,哼哼!”大師兄嘴角浮現一抹傲然的笑意,仗着門主令牌的威嚴,連一旁南宮鳳兒的冰冷眼神都不放在眼裡,鼻子裡哼出一道冷氣,“乖乖跟我們走,別想畏罪潛逃,更不要忘了,你還有個難兄難弟,在我的手上!”
聽得這聲提醒,他身後更多烈陽門弟子涌出,將蕭億侯裡三層外三層圍死,加上執法長老和傳功長老,蕭億侯想要突圍的可能性降低到零。
執法長老長嘆一聲,說道:“蕭億侯,跟我們走吧,如果你真的是被冤枉,本長老第一個站出來,替你主持公道!”說完,又下令撤走高瘦弟子等,想要趁機沿途欺負蕭億侯的人。
“好,我跟你走!”蕭億侯思量一番,最終,伸出雙手,主動遞進執法長老帶着的繩索,朝前走去。
他不是不敢突圍,只不過,向來不願欠人情的蕭億侯,不想因爲自己,而牽連無辜的董星河。更何況,董星河好不容易跳出凡人的思維桎梏,有希望進入修行之路,如果因他成爲犧牲品,實在太可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