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火毒還真烈…….”方森巖自言自語,就覺得口脣僵硬無比,他是在高緯度地區呆過的,頓時就知道怎麼回事。
他馬上伸手去一摸,頓時就發覺脣間和鼻孔處硬而刺手,呼出來的氣息上都迅速凍結出來了清晰的冰凌。而頭髮上也結了一層厚霜,敲一敲“殼殼”的響。甚至舉手投足間都發出了清脆的冰層破碎的聲音。
“看起來血腥感應還沒有降臨啊,否則的話,那羣傢伙早就像狗一樣的圍上來了。”
方森巖活動了一下,便站了起身來,剛剛走出去的時候的那幾步都有些踉蹌,顯得重心都很是不穩,但後來就站穩了,“啪嚓啪嚓”的踩踏着鋼鐵地面上的冷魚和冰塊走向了冰庫的控制室,然後打開了冷庫的厚門。
頓時,海風在方森巖的肌膚上面鋪開來了一陣柔和的溫暖,夜空裡面,深黑色若天鵝緞子絨爲底色,繁星滿天,閃耀眨眼。方森巖凝視了一會兒這美景,正要走掉,腳下忽然踢到了一根凍得梆硬的東西,拾起來一看忍不住道:
“這些傢伙的運氣還真不錯,居然着這種好東西都撈得到。”
原來這根硬東西乃是一條看起來很是普通的鰻魚,背上卻生出了十幾道硬棘,看起來就像是披上了鎧甲的大將軍似的,這種鰻魚被方森巖他們叫做“野狗鰻”,就是說這種鰻魚橫行霸道,十分兇狠,逮着什麼吃什麼,葷素不忌,堪稱鰻魚當中的霸主,十分罕見。
據說最頂級的日本料理當中的鰻魚燒,就得用“野狗鰻”來做,而每年天皇祭祀的時候,往往選取的祭品裡面也得有這玩意兒入味。像是這麼一條野狗鰻,可以輕易賣出七八萬美元的高價。
方森巖也少說都有十來年沒吃過這玩意兒了,見到了忍不住食指大動,隨便在船上搜了搜,拆開了幾個急救包將裡面的棉花弄了出來,然後從醉鬼那裡順了半瓶沒喝完的威士忌,就點燃了慢慢的炙烤起來。
似這種天生美味,又是在海水當中生長的,自帶了鹹味,所以根本無需作料,重點在於炙烤的火候,野狗鰻在烘烤當中慢慢的解凍,變色,發黃,油水滴在了下方的火焰上,發出“吱吱”的聲音和香氣,很快的就變得油汪汪的十分誘人。
方森巖卻是仔細的盯住了野狗鰻的表皮,看着滾燙的油水在火焰燻蒸裡慢慢的溢了出來,白色若凝膠一般的肉質暴露,冒出了熱氣,然後魚皮開始裂開,微微翻卷的時候,便立即滅火,若是再多烤幾秒,翻卷出來的魚皮便會因爲受熱而碳化,那焦味就會將所有的鮮美破壞無疑,只有在這個時候及時住手,纔是恰到好處。
方森巖也不怕滾燙,一口就咬了下去,牙齒上面的感觸就彷彿是邂逅了最水嫩的果凍,但是舌頭上面瀝碾過去的卻是飽滿鮮嫩的白肉裡面的豐富汁油,若是拿舌尖輕輕一頂的話,甚至可以感覺到鰻身上的豐美熟肉還在顫巍巍的抖動。
根本就不需要咀嚼,只需要舌頭輕輕一卷一頂一碾,鰻身上的肉便溶解分離了,咕嘟的一口吞下肚皮裡面,那種意猶未盡的貪婪又果斷的來襲,都根本不給人細嚼慢嚥的機會………..
一直等到第三天卸貨的時候,船長他們才發覺出海的最貴收穫悄然消失了,準確的說是可以食用的部分消失了,不過凡事都是有喜有憂的,在鰻魚骨頭上面,卻擺着一小袋鑽石……….這玩意兒卻是方森巖從岸邊的珠寶店裡面順手牽羊來的,他雖然這東西帶不出本世界毫無用處,但是用來抵償魚資還是綽綽有餘。
此時的方森巖,已經開始嘗試再次前往曼哈頓區了,
與紅衣主角交手了以後,方森巖已經從中獲取了一定經驗,也發覺了紅衣主教攻擊的一些弱點,
首先紅衣主角的攻擊是遵循七宗罪的原則的,並且很有可能其攻擊威力與墮落程度有關,否則的話,紅衣主教爲什麼要讀取自己和阿齊茲的記憶?應該就是要尋找之前犯下的罪孽,針對性的進行攻擊。
像是阿齊茲這個冰冷若石頭的傢伙,看樣子就是對吃的很不講究,所以紅衣主教就沒有用“暴食”之罪來裁決他,而方森巖則在**方面頗爲檢點,所以他就沒有被硫磺和火焰炙烤……..
也就是說,哪怕是當日與紅衣主教再繼續戰鬥下去,遭受到的攻擊程度都可能是越來越輕,因爲其餘的罪孽輕懲罰也輕!
不過方森巖此時的身體上,依然烙印有暴食之罪和暴怒之罪的印記,這被稱爲是罪人烙的記錄,必須要回到空間才能夠消除,具體有什麼用處方森巖的權限還無法查詢得到,總之絕對不是好事就行。
根據方森巖的推論,搞不好被烙印上所有的罪名(七宗罪)以後,若不及時逃走的話,就會出現很黃很暴力的事情……
“好吧,總之我的任務目標不是打倒他。”方森巖嘆着氣搖了搖頭,自我安慰了一下。他的眼神只是略微的暗淡的一下,又立即充滿了信心:
“而且,如果說這傢伙這麼喜歡讀取他人的記憶的話,那麼搞不好我還有另外一個機會啊!“
只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方森巖走過的街角的公用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方森巖不以爲意,走過。
但是他又經過了一具公用電話的時候,鈴聲再起。
方森巖瞳孔微微收縮,依然不接,
不過在他經過第三具公用電話的時候,鈴聲再響起的時候,方森巖認真的想了想,拿起了聽筒,裡面傳來了阿齊茲的聲音:
“是我,很抱歉,我要通過k來以這樣的方式找到你。”
方森巖笑了笑道:
“沒什麼,你說。”
阿齊茲沙啞着聲音道:
“我現在的處境……….相當的艱難,在突圍的時候,又引來了大批人圍殺,可以說是損失慘重。”
方森巖點點頭道:
“我知道,我一脫困就知道了這件事,他們都去追趕你了,所以我這邊相對壓力很輕。”
阿齊茲乾澀而艱難的道:
“我現在就像是一個賭徒,已經輸掉了大部分籌碼,唯一擁有的就是,黃金支線任務的獎勵可以讓我翻盤。所以,我沒有辦法再和你一起衝擊曼哈頓區的摩根中心了。”
方森巖默然了一會兒道:
“我理解,布魯克林區的第十七號地鐵站對吧,一路順風,我會活着回去的。”
阿齊茲有些艱難的道:
“對於我現在來說,哪怕是布魯克林區的第十七號地鐵站也是難度太大了,所以,我要你前往曼哈頓摩根中心的啓程時間。”
方森巖握緊電話的指關節瞬間就發了白,阿齊茲沒有辦法去衝擊曼哈頓,那麼他面臨的壓力至少也是之前的數倍!而阿齊茲非但幫不上忙,還需要他這邊動手的時間,那就擺明了要方森巖在正面吸引所有的人的火力,掩護他成功過關!
說實話,這個請求已經遠遠超越了兩人此時之間的關係!甚至方森巖此時和姿的關係都達不到這一步,唯一有資格這麼請求方森巖的,便只有礁石,和他擁有生命契約共享的礁石,與方森巖出生入死多次的礁石!
但在這個時候,方森巖的利益卻是與阿齊茲兩人綁在了一起,無論是誰死亡,黃金支線任務都要失敗!而方森巖更是清楚,就阿齊茲那高傲的性格來說,若不是實在山窮水盡實在沒有辦法,也做不出這樣的請求。
旁邊的街燈將方森巖的影子拖得老長,方森巖安靜的在原地拿住電話矗立了一會兒,好一會兒才淡淡的道:
“你欠我一個人情,阿齊茲,若我成功的話,那麼就欠我三個人情。”
阿齊茲歇了一歇,卻是依然冷硬的道:
“你成功了的話,我也只欠你兩個人情。”
方森巖平靜的道:
“成交,我將會在一小時十分鐘以後,再次挑戰紅衣主教,你記得了?”
電話那一端傳來的是嘟嘟嘟的盲音,阿齊茲已經掛斷了電話,這個男人在這個時候,依然冷硬得似一塊石頭,似從茅坑裡面撈出來的石頭。
方森巖卻是走到了旁邊的便利店裡面,搓着手要了一杯速溶咖啡,攪出了很多泡泡以後呷了一口,閉上眼睛仔細的聆聽那無數細碎的泡泡在舌頭上面碎裂的聲音,他的心境也慢慢的平息了下來,等到那一杯咖啡喝完,方森巖已經重新大步走向了曼哈頓區,他此時穿着一襲黑色的風衣,裹着一條厚厚的灰毛圍巾,微微垂着頭,完全就像是一個加了深夜班還受了老闆一點點的小氣的職員。
在進入到曼哈頓區摩根中心一公里的時候,就彷彿是觸動了警報似的,西裝革履的紅衣主教再次很詭異的出現在了方森巖的視野內,他的目光冰冷,荒涼得簡直就像是月亮上面的環形山,只有在接觸到方森巖的時候,一股難以形容的狂熱才似岩漿噴激那樣,轟然爆發了出來!
“異教徒!用血和哭喊來救贖你自己的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