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曹瑾所知，對於與屍體有關之魔法流派劃分最專業的還要是屬被遺忘者國度。品書網 永亡之主阿爾薩莉曾經頒佈過法典，裡面詳細並明確的標出了各流派之間的細緻差異。
我們最熟悉的當然是“死靈”和“亡靈”兩大流派，現在的小說只要與屍體有關都脫不出這兩個流派的範疇。前者是玩弄屍體的行家，後者則是玩弄靈魂的高手。
死靈流派的法師們專注於開發屍體的各種獨特應用方式，他們一貫秉承着“只要有屍體神我都殺給你看”的觀點。“復甦屍體”算是本流派最入門的法術，幾乎所有魔法都是依託於這個法術之上的。比如說“屍體異化術”、“屍爆術”、“桎梏之鎖”、“死靈之觸”、“復生屍體”……等等。
亡靈流派則不同，他們喜歡擺弄屍體裡的靈魂。對於他們來說屍體什麼的只是個彩頭，有也行沒有也行的玩意兒。這個流派的法術大家一定耳熟能詳，比如說“召喚骷髏”、“召喚殭屍”、“召喚幽靈”、“召喚黑騎士”……之類的。
死靈流派和亡靈流派最大的分歧點在於前者只是單純的讓屍體動起來，而後者則是爲屍體賦予了自我意識和靈魂。死靈魔法經濟實用，乃是居家旅行殺人滅口的必備法術；亡靈魔法潛力無窮，每個亡靈都有可能成爲強大的戰士。
剩下的流派都是以這兩個爲基礎衍化而出的，區別僅是各流派間的教義稍有出入而已。比如擅長製造各種獵奇玩意兒的“屍體鍊金流”，他們就是以死靈流派爲基礎，輔以亡靈流派對靈魂的應用。這個流派的法師自認爲超越了兩大基礎流派，實際上只是弄出了一羣四不像罷了。
但凡擁有“死靈魔法”或“亡靈魔法”這兩個要素的世界必然會受到被遺忘者國度的概念性影響，無論怎麼做都脫不出永亡之主阿爾薩莉頒佈的官方法典。不如說他們是在給玩屍體的前輩們臉上抹黑，要知道很多核心魔法只憑概念性影響是無法準確重現的。
“哈，真是讓人遺憾的魔法，就不能多點新意麼？翻來覆去的都是那幾招。”曹瑾嘆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明明裝了一肚子剋制各種魔法的理論知識。偏偏敵人全都不用，這個媚眼拋給誰看啊。
“復甦屍體、復甦屍體、復甦屍體、屍體異化術、復甦屍體……到底有完沒完！早知道就帶點‘V型聖水’了，一灑一大片。”
少女喃喃自語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地對金閃閃喊道：“閃閃，你身上帶水了沒？”
“……香水行不行？”
“你還真愛臭美。隨便，是水就成，反正又不是給人喝的。”
金閃閃猶豫一下。回身從巴比倫之門裡抱出一箱各式各樣的香水，從裡面抽出了最普通的那瓶。她想了想覺得損失太大。於是乾脆拿出個空瓶子倒了一大半進去，這纔將剩下的那一小半拋給了曹瑾。
“庶民，感謝王的恩賜吧！”
“你到底有多摳門啊喂！”
“閉嘴，庶民怎能對王的恩賜抱有不滿？你要是不要就還給我，香水很貴的。”
“貴？這地攤貨十塊錢一瓶好不好！”
“十塊錢就不是錢？庶民就是庶民，不知道聚少成多的道理。”說到這裡，金髮雙馬尾少女猛然一愣，接着咬牙切齒地叫道：“該死，偉大的我竟然被奸商騙了！該死的雜碎。別讓我逮到你們！”
曹瑾懶得吐槽，這傢伙的幸運E絕對已經達到其他人難以企及的境界，買個香水都能被騙……看樣子還不止被騙了一次。
“‘V型聖水’需要專業工具，‘VI型’到‘VIII’太麻煩，做個‘⑨型聖水’應應急吧。”
少女深吸口氣，雙手漸漸被潔白的光覆蓋而上。近百個微型魔法陣在手心中閃爍不定，絲絲聖法力飛快地改變着劣質香水的基礎結構。“⑨型聖水”被稱爲“連笨蛋都能造出來的東西”。製造難度可想而知。
“解決。閃閃，接着。”曹瑾將散發着濃郁白光的香水拋回給金閃閃，在空中用起來覆蓋面積更大。雖然“⑨型聖水”製造流程簡單，但像她這樣三秒內就能完美煉成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要知道天使們對自己的弟子一向極爲嚴格，達不到標準是一鞭子，速度不夠快又是一鞭子……總之。這急速裡滿滿都是少女的血淚史。
摳門王一把接過，隨手就要塞回門裡，那動作自然的連曹瑾差點都沒發現不對。
“閃閃，我說你……”
“庶民，你在質疑偉大的最古之王嗎？給我的就是我的了，別想再要回去！”
“你是史上最古老的技安麼！”曹瑾吐了句槽，這才繼續道。“你要不怕被腐蝕的話儘管用，這玩意對靈魂體的英靈貌似也有奇效。”
金閃閃打了個冷戰，戀戀不捨地拿出聖水，非得垂死掙扎一下：“這麼美麗的東西用來收藏也不錯，而且你們身爲庶民還從未向偉大的我進獻過寶物呢！”
“……⑨型聖水只能放一個小時。”
“我的寶庫裡沒有時間概念！”
曹瑾忍無可忍，咆哮道：“你個死摳門閃閃，看看情況行不行？屍海都要逼到山頭了啊魂淡！趕緊打碎聖水，大不了回去之後給你做個更漂亮的！”
金閃閃二話不說立刻將香水瓶扔了出去，一發寶具將其凌空打爆。白色的液體迅速與空中的水汽融合，眨眼間便化爲傾盆大雨。
“別灑自己身上！”
摳門王不是笨蛋，早就撐起了一柄金光閃閃的傘。曹瑾身上也騰起了一面光盾，將艾蕾莎和傑克罩了進去。
此時已近正午，漫天雨滴在陽光照射下映出了一條大大的七色彩虹，迷濛絢麗彷如仙境。凡是被聖水澆到的屍體統統悄然溶解，連一絲存在過的痕跡都沒留下。
聖水化作的大雨只持續了短短數息，可其效果卻沒有絲毫減弱。整片山頭連帶着小半個山坡都被淡淡白光所覆蓋，踏入其中的屍體盡皆步了前輩後塵。
“OK，至少能清靜個十小時了。也不知道荊軻有沒有遇到危險，不會出事吧。”曹瑾伸了個懶腰。喃喃自語道。
金閃閃落回地面，高傲中帶着一絲埋怨地道：“庶民，既然有這麼好的東西爲什麼不一開始就拿出來？”
“我忘了自己也會做聖水來着，誒嘿。”
“誒嘿你妹啊，我一直按着裙角很累的好不好！”
“閃閃，你……不會穿一條安全褲麼？”
金髮雙馬尾的少女默默地打開寶庫，從裡面抽出一條四角安全褲穿上。
“庶。庶民，身爲王者當然要給自己的臣民福利。爲你能一飽眼福兒驕傲吧！”
“你這是什麼福利啊喂，賣肉的福利麼！話說你要給福利的話至少在許天時那個魂淡面前給啊，我們都是女的，誰會喜歡你的內褲啊喂！還有你是不是太喪失了？哪有把賣內褲當福利的王者啊魂淡！”
“庶，庶民，你，你這是冒犯王者，要判死罪的！”摳門王眼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蒙上一層水霧，傲嬌的聲音裡都帶了哭腔。
“啊。抱歉，吐槽過頭了。”曹瑾摸摸腦袋，小聲說道。
“看在你誠心誠意道歉的份上，回去之後給我多做點那種好看的聖水。”
你會融化的，絕對會融化的！——這吐槽只能在心裡說說。
“好，好，答應你了。”這傢伙真是最古之王麼？怎麼像個長不大的死傲嬌呢。
金閃閃裝作不經意地擦去眼角淚水。微微抽噎着問道：“庶民，現在怎麼辦？這麼下去會僵持住的，我可不想等master過來支援。”
“放心，敵人比我們更着急。嘛，終究只是個⑨型聖水而已，擋不住那些強力的死靈生物——如果他們有的話。”
少女高傲地仰起頭。彷彿剛纔被吐槽哭了的那個根本不是自己：“以前以爲你只是個普通人，沒想到也這麼厲害。能得到我最古之王的稱讚，你應該感到榮幸。”
“是是，榮幸榮幸，好榮幸。”
“喂，你和那個叫柳璃的天使比起來如何？”
“叫我曹瑾或者小瑾都行，就是別叫我‘喂’。”曹瑾不滿地瞪了她一眼。接着聳聳肩說，“和璃璃打的話勝負大概在五五分吧，她的AT立場實在是……龜殼。”
“你能和天使打成平手？”金閃閃大爲驚異，難以置信地上下打量她。
“別小覷人類，我們的潛力是無窮的！再說教我戰鬥知識的老師們也都是天使，平時的陪練除了她們就是璃璃，算是相當瞭解對方了。而且‘聖白詠者’本就是天使老師們爲我量身打造的職業，能和同爲天使的璃璃打成平手也不足爲奇。”
“那和我的master比起來呢？”
“……我不想作死。”
許天時從來都不是一個人在戰鬥，禍靈夢表示自己和他是一體的。一個魔神孽龍就夠人喝一壺的了，再加個能在博麗大結界內發揮全部實力的正牌魔神……不作死就不會死啊。
“那……”
曹瑾打斷金閃閃的十萬個好奇，皺眉道：“等會兒再聊，敵人的下一波攻勢來了。我看看，屍體拼裝的痕跡太明顯，線頭都沒剪乾淨，劣質憎惡麼？”
山腳下，一團團三米高三米寬的人形圓球緩緩走出魔法陣，小眼睛裡充斥着對生者的嫉妒和詛咒。這些怪物有的縫了七八條胳膊四條腿，有的乾脆就縫了三四個鉤子兩個輪子上去，很明顯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怪物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流着噁心屍油的肥肉，以及身周經久不散的瘟疫之霧。
“所以說屍體鍊金什麼的最討厭了，一個個長得都這麼驚悚。”曹瑾嘆了口氣，“閃閃，麻煩你解決掉它們，不然聖水製造的暫時性天使聖域會被污染的。”
“……這些玩意好惡心，不會弄髒我的寶具吧。你說的那個什麼聖域再造就是了，我提供原料。”
“我也會累的魂淡。寶具洗洗還能用，快去。”
“別命令偉大的我，小……瑾。”
金閃閃飛上天空，雙手橫抱在胸前。寶庫的大門再次張開，一柄柄土了吧唧其貌不揚的武器浮現而出。
“竟敢髒了我的眼睛，雜碎們，消失吧。”
寶具猛然射出，帶起道道光痕。可事情卻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沒想到這些劣質憎惡竟然會躲閃，只有少數幾個胖的沒邊的才被炸成了碎肉。濃郁的黑霧從憎惡殘骸中升起，一張張哀嚎着的人臉凸出霧氣，瘋狂地撕咬着弄死了自己的元兇。
原本就不怎麼好看的寶具此時更是面目全非，徹底淪爲凡鐵。
“小瑾，我的寶具啊！”金閃閃慘叫一聲，心疼的差點沒撲上去。再醜也是寶物，寶物就是錢。別人要她的錢，那根本就是要她的命呢。
“嘖，有點棘手。閃閃，你先回來。”曹瑾下意識咬着指甲，皺眉思索應對之策。
這些憎惡裡被裝填了不止一個怨靈，以現有的資源應對起來真心有點難辦。最簡單的解決方法是灑聖水，關鍵⑨型聖水沒那麼大的威力。
動用聖法力麼？自己成爲“聖白詠者”不到一個月，聖法力恢復起來還達不到老師們的預期速度。敵人的攻勢肯定不止這麼一點，現在用光了以後怎麼辦？
抽刀子硬拼？不行。那些法師和永亡之主的手下一個德行，全他妹的喪心病狂。折磨人類的靈魂使其只殘留下陰暗面，藉此模擬能夠污染一切的“穢”……哪怕只能模擬出千分之一的威力，光憑自己身上的裝備也頂不了太多次。
“讓我想想，還有什麼好方法沒。”
“小瑾，你最好快點。”
“等待是一種美德……”曹瑾對蹣跚着滾來的劣質憎惡視而不見，心理素質好的根本不像是女高中生。許多戰士第一次見到這麼獵奇的玩意兒都會下意識地抖兩下，偏偏她竟然一點恐懼的感覺都沒有。
明明上次聖盃戰爭的時候都被嚇休克了來着。
“呼，閃閃，實在不行就立下黑色招旗吧。伽菈彌的科學武器和妹紅的鳳凰之火完克這些玩意兒。”少女想不出什麼好的解決方法，只得無奈地說道。
“現在就立招旗？”金閃閃眉頭緊皺，不甘心地說。
“還有其他辦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