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架私人客機,從法國直抵中國南方繁華大都市S市機場。
蘇北等人下機即被豪華勞斯萊斯房車接至S市某高級療養院。不想病重的母親擔心,他在回來的飛機上已然梳洗妝扮一番,剃掉了大鬍子的他此時帥氣逼人,榮光煥發地出現在病房前。關上門,將衆人隔離,他只想與母親單獨靜靜相處。
細細看過熟睡中母親憔悴的容顏,他淚如雨下,良久才撫平情緒,打開門,去尋醫生問情況。
“你好,請問樑心蘭女士的主治醫師在嗎?”在走廊拐角處,他找到值班護士小姐。
“你好,你是哪一位?”面對成熟帥哥,小護士立馬從睏意重重變得清醒無比,語調溫柔的問。
“我是樑心蘭的兒子,我叫蘇北,想找醫生詢問我媽的病情。”他也溫文有禮地回答。
“哦,黃醫生下班了,今天值班的是他的助手——葉醫生。你要找他嗎?”護士主動透露情況。
“也可以,謝謝,請問他在哪間房?”他想,先找助手醫生詢問情況吧。
“朝前走,右拐第三間房就是葉醫生的辦公室了。”護士站起身給他指路。
“謝謝你。”他展現迷人笑容。
“不客氣。”好帥啊,護士甜在心裡。
敲開葉醫生的門,蘇北自我介紹後,被請進了辦公室。
“你好,葉醫生,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你。我剛從法國趕回來,想了解下我媽的病情。”他向眼前戴金絲框眼鏡,斯文俊秀的年輕醫生致歉。
“哦,沒關係,請坐,你有什麼問題儘管問。”葉醫生淡淡地開口。
蘇北在他對面的實木椅子上坐下來,看見臺卡上清晰地寫着:“葉清哲助理醫生”
“醫生,我想問我媽她的病情究竟如何?還有治癒的可能嗎?”他開門見山,轉入正題。
“嗯,樑女士進院時,已被S市一級醫院確診爲肝癌末期,令尊也請全國各地的肝病專家來會診過,治癒的可能性所有的專家已經確認了——結果不容樂觀。目前,這個可能性比較低……”葉醫生儘管年輕,但在遣詞上比較謹慎,並不直截了當。
“那國外有沒有這方面的高端技術?”蘇北不相信母親的病無法再治好。
“蘇先生,也許您對肝病了解得不全面,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中國有幾億的人有這種病。因此治療技術已經達到了世界頂端水平。之前曾給樑女士做過系列檢查,但由於她年齡大和身體虛弱的原因,基本上排除了換肝方案。所以……我們現在所能做的,唯有讓她靜養……”葉醫生耐心的給他解釋。
“那她……她還有多少時間?”他語音顫抖。
“長則一兩年年,短則兩三個月或者……”他沒有說出更加殘忍的潛在詞。
蘇北不再說話,雙手捂着臉,頭朝下埋在雙腿間,靜默良久良久……
葉醫生也沉默,望着眼前悲傷的男子,他眼中有絲愉悅一閃即逝……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進潔白的房間,蘇北被母親親切的一聲:“北兒,你來啦”喚醒,他從病榻上擡起頭來,卻發現她並不是衝着自己喊,而是對着推門而入的葉清哲醫生叫的。
“啊,蘇先生,你在這裡坐了一夜麼?”跟隨他進來的護士驚呼。
樑心蘭似乎這才注意到身邊坐着的蘇北,她有些恍惚:“咦,又一個北兒?”
“是我,媽。我回來了。”蘇北連忙答她。
“呵,這下可好了,樑阿姨,你真正的兒子回來啦,葉醫生可以功成身退了。”熱心的小護士插嘴。
“這是怎麼回事?”他問。
“之前樑阿姨都把葉醫生當成是您呢,每當他來查房都被拉着說好久的話。爲了不讓她失望加重病情,大家都沒有澄清事實。”護士幫葉醫生解釋了一切。
“蘇先生,你自己看,和葉醫生是不是真的有些相像?昨晚看到你,我才明白爲什麼樑阿姨會把他當做是你。在這之前我們都以爲是她迷糊了,認錯了人。”小護士快人快嘴。
聽她這麼說,蘇北也不禁細細打量起葉醫生,兩個男人四目相對,彼此觀察,兩個人的面容真有異常高的相似度:濃眉大眼,高挺的鷹勾鼻,但各自的嘴型略有不同——蘇北的脣,薄而長,令他氣質冷峻。而葉醫生厚而短的脣使他多出了幾分敦厚。
互相欣賞完畢,蘇北朝這個文質彬彬的助理醫生伸出手,誠摯地表達謝意:“謝謝你,葉醫生。辛苦您了,不僅要醫治我媽還要假扮我。”
“不用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舉手之勞。”葉醫生回握完,與兩母子寒喧幾句,便起身出門。
到了交接班時間,他要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