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省D市。
某住宅小區,一對年近六十的夫婦正在吵架。
婦人指着男人的鼻子罵道:“你說你這個當爸的有什麼用?還教育局領導呢,就任由自己的兒子去那山旮旯的地方工作,現在都三十好幾了,還沒娶老婆,你不嫌丟人啊?”
一提起這事,男人的火氣就直衝腦殼,噴道:“你還好意思提這個?兒子爲什麼三十好幾了還沒娶老婆,你心裡一點數都沒有嗎?
當年我就警告過你,讓你不要擅自插手兒子的感情問題,你不聽,還瞞着我偷偷去見了人家姑娘,硬生生的把人家姑娘給逼走。
如果不是你胡亂插手,我孫子估計都要上初中了。”
“這能怪我?”
婦人氣沖沖的說道:“要怪也只能怪那女的家境太差了,我兒子要是把她娶回來,那得揹負多重的負擔,你難道不曉得嗎?”
男人冷笑道:“真是頭髮長見識短,就算有負擔,那也只是暫時的,過上幾年日子也就緩過來了。
可你自以爲是,以母親的身份硬生生把人家姑娘給逼走,你就不想想你兒子是什麼性格,要是他選擇一輩子不結婚,那你就是我厲家的罪人了。”
厲昌義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江媒人你就別開玩笑了,這種未知的事情,怎麼保證啊?”
某個山旮旯的小學,校長厲偉強正在批改作業。
厲昌義也有這方面的擔憂,但還是忍不住懟道:“人家要不是有身高這方面的缺陷,你覺得就憑咱兒子的條件,還想娶華清大學出來的博士?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好嗎?
再說了,自從你當年強行拆散了兒子跟他的初戀,這麼多年來他愣是一個女朋友都不談,大有打一輩子光棍的意思。
很快,手機再次響了起來,男人見還是剛纔那個陌生電話打來的,便知道這不是騷擾電話。
這夫妻倆的心理變化,江楓自然是不知道的,他接話介紹道:“蘇雪茹大學畢業後,沒有出來參加工作,而是選擇繼續往上讀,花了幾年的時間終於拿下了華清大學的博士學位。
江楓道:“厲局長,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怕子孫後代遺傳了蘇博士個子矮小的基因,這是太多數做父母的都不願意接受的事情。”
如果可以重來,她仍然不會同意兒子娶那個女人,但她絕對不會再硬生生的把人逼走,而是會想其他辦法拆散他們。
這個問題一出,無論是厲昌義還是劉芳,都沉默了。
江楓笑道:“這肯定是要當事人喜歡才行,如果厲局長你跟你愛人不反對的話,那我就直接跟你兒子聯繫了。”
能考上國內頂尖學府的姑娘,前途一般來說都不會差,就算家境普通一些,也配得上她兒子了。
江楓掃了一眼匹配資料,笑呵呵的說道:“厲局長,如果我能保證他們將來的孩子身高方面是遺傳父親的,那這門親事是不是就有得談了?”
江楓贊同的說道:“厲局長說得對,蘇博士的優點有很多,但她身高的缺點也不容忽視。”
就他那倔強的性格,你真不怕他孤獨終老啊?”
婦人收起怒火,臉色難看的說道:“你現在說這些話也於事無補了,反正我現在說什麼他是聽不進去了,你說的話他還能聽得進一些,你還是想辦法勸勸他吧,總不能爲了跟我賭一口氣就真的一輩子打光棍吧?”
出來參加工作後,由於學歷高工作能力也強,不到兩年的時間就已經成爲某家上市公司的部門經理,年薪幾十萬,可謂是前途無量。”
厲昌義聞言不由得露出了驚訝的神色,打開手機的免提,說道:“江媒人是吧,你的意思是想給我兒子介紹對象?”
劉芳:“……”
厲昌義驚訝道:“是我認識的人?她叫什麼名字?”
江楓道:“不瞞厲局長,蘇博士的身高只有1米43,她之所以一直單身到現在,也確實是被這身高所拖累了,否則以她這麼優秀的條件,想娶她的男人起碼能組成一個加強連。”
聽到這裡,劉芳眼睛都亮了。
厲昌義苦笑道:“確實是這樣沒錯,可智力遺傳不太明顯,但身高遺傳就太明顯了,除非是萬不得已,否則誰也不願意拿自己的子孫後代去賭這一半的機率啊!”
江楓當即介紹道:“她今年33歲,是你們D市人,出生於貧困家庭,從小就勤奮好學,憑藉自己的努力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績考上了華清大學,然後一路攻讀到博士畢業,目前在某上市公司當部門經理,年薪幾十萬。
“我是厲偉強,請問你是哪位?”厲偉強問道。
江楓笑道:“當然可以,或許厲局長你還認識這姑娘呢!”
等厲昌義掛了電話後,劉芳忍不住問道:“你怎麼就答應下來了?”
“行,那你就跟他聯繫吧!”
而且,出了那事後,兒子對她的態度也變了,甚至主動申請調到那種山旮旯的地方工作,就是爲了遠離她。
“你好,請問是厲局長嗎?”
江楓道:“看來厲局長你還記得這位蘇雪茹同學啊!”
“厲校長,我知道你現在沒有相親的想法,不過緣分這種東西是非常神奇的,或許你聽了我給你介紹的對象,你就有相親的想法了呢?反正也只是耽擱你短短几分鐘時間而已。”
厲昌義連忙說道:“我兒子當然有結婚的打算,江媒人你能跟我說說這姑娘的情況嗎?”
“我是厲昌義,請問你是哪位?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好,請問是厲校長嗎?”一個年輕的男聲傳了過來。
厲昌義聞言也是心中一震,同樣是華清大學出來的,本科學歷跟博士學歷,那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厲昌義瞥了她一眼,不答反問道:“爲什麼不能答應下來?”
厲昌義有些爲難的說道:“江媒人,很感謝你爲我兒子介紹對象,蘇同學確實很優秀,只是她這身高,我們做父母的有些接受不了啊,這不是我兒子娶老婆的問題,而是影響不知道多少代人的事情。”
江楓道:“是的,我這裡有個不錯的姑娘,想介紹給你兒子,不知道你兒子有沒有結婚的打算?”
劉芳聞言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剛纔有多滿意,現在就有多失望,才1米43的身高,她是絕對不會允許她兒子娶進門的。
江楓道:“她叫蘇雪茹,是你們D市X縣人,不知道厲局長你對這個名字還有沒有印象?”
“再見。”
劉芳不認識蘇雪茹,聽到這裡不由得看向厲昌義。
“江媒人,謝謝你的好意,只是我暫時沒有相親的想法。”
於是,他沒有再掛電話,而是選擇了接通。
就在他剛剛把作業批改完,他擱在桌上的手機便響了起來,這地方雖然偏僻,但也沒偏僻到斷網的地步。
這一晃,就十多年過去。
這蘇雪茹的優點與缺點都太明顯了,他們心中也在衡量得失。
原本厲偉強是D市某個重點小學的老師,但自從他母親沒有經過他的同意便自作主張把他的初戀給逼走後,既憤怒又傷心的他便離開D市,跑到現在這個山旮旯的地方任教。
男人想起他那個性格倔強的兒子,也是頭痛不已。
厲昌義說道:“我印象中只記得蘇同學個子挺矮的,但她的具體身高我也不知道,江媒人你應該清楚吧?”
反正,現在接聽電話,又不像以前一樣要收費。
她當時只想着把那女人給趕走,不讓她拖累自己的兒子,那個時候她真的沒想到兒子性格會如此倔強。
剛開始,厲偉強確實是爲了跟父母賭氣,才跑到這偏遠地區任教的,但在這邊安頓下來後,他慢慢的是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地方。
從她成功把那女人給趕走後,她的兒子就鎖上了心門,無論她給他介紹多少對象,他都無動於衷。
這十多年過去,要說婦人心裡沒點後悔,那是不可能的。
厲偉強不由得笑道:“好吧,那你說,我聽着。”
如果她的個子能夠再高一點就好了!
厲昌義有些激動的說道:“這麼優秀的學生我當然記得,咱們D市的教育水平比那些兄弟市要落後不少,蘇雪茹同學當年的高考成績,可是爲我們D市爭光了的。”
劉芳聽得精神一振,她現在最關心的就是兒子的終身大事了。
“嗯,那就不打亂厲局長了,再見。”
“喂,你好!”厲偉強打了個招呼。
提起這個,劉芳就泄氣了,她就這麼一個兒子,要是他真賭氣一輩子不娶了,那就完犢子了。
這一轉眼,兒子都36歲了,婦人要說心裡不着急,那是不可能的。
“喂,你好!”
厲昌義瞬間脫口而出道:“蘇雪茹,是當年以全市最高分考上華清大學的那位同學嗎?”
厲昌義幽幽的補充道:“相比起打一輩子的光棍,我寧願他娶個矮小的女人回來,起碼咱厲家的戶口本還有傳下去的機會。”
……
“我叫江楓,是來自幸福婚介所的媒人,冒昧給厲局你打電話,主要是想跟你談談你兒子的婚姻大事。”
厲昌義道:“江媒人你理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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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響,厲昌義才模棱兩可的說道:“要是不用考慮身高遺傳問題,那我原則上是不反對這門親事,不過娶老婆的是我兒子,我的態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讓我兒子喜歡。”
江楓道:“厲局長,我明白你的擔心,不過提起遺傳這個話題,據說孩子的智力遺傳大部分是來源於母親,而蘇雪茹作爲華清大學出來的博士,智力比大部分人高那是毋庸置疑的。
就在此時,男人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發現是來自桂省的陌生電話,以爲是騷擾電話,便直接把電話給掛掉了。
江楓自信的笑道:“這個我自然有辦法做到,保證讓厲局長你相信,我現在就想知道,若是不用考慮遺傳的問題,這門親事還有沒有得談?”
想到這裡,厲昌義不由得嘆了口氣,說道:“江媒人,如果我是以工作的身份來說,那蘇雪茹同學確實是無可挑剔的優秀。但我要是以家長的身份來說,就不得不提蘇雪茹同學的身高這個沒辦法遮掩的缺點了。”
婦人聞言就像被扼住了脖子,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實在是男人這句話說中了她的心事。
厲偉強拿起手機一看,發現是來自桂省的陌生電話,雖然猜測這應該是騷擾電話,但他還是選擇接通。
華清大學的博士?
這一刻,劉芳對江媒人介紹的這個對象,真是滿意到了極點,要是當年她兒子談的對象有這麼優秀,她也不至於會親自出面把人趕走了。
至於身高方面,父母遺傳是各佔一半機率的,如果孩子遺傳了父親身高方面的基因,那母親的身高對於孩子來說就沒有什麼影響了。”
“我叫江楓,是來自幸福婚介所的媒人,冒昧給厲校長你打電話,是想給你介紹個優秀的對象,不知道能不能耽擱你幾分鐘時間?”
劉芳皺眉道:“她這身高才1米43,要是真讓她進了咱厲家的門,不得讓親朋好友笑話死啊?”
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厲昌義在激動過後,又想起了當年這個高考成績全市第一的女學生,個子似乎非常矮小,心中的熱情便隨之冷卻下來。
可惜,才華出衆的她,身高卻只有1米43,顏值也不高,讓她一直處於高不成低不就的尷尬境地。
我知道厲校長你不是那種注重外在美的人,你喜歡的是內在美,我覺得這位女博士應該符合你的要求,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跟她相親試試?”
厲偉強聞言有些意外,這媒人介紹的對象還真是蠻特殊的,不管是優點還是缺點都非常的突出。
原本,他是真的沒有相親的打算,可聽了對方的資料之後,他卻有一種特別的感覺,似乎不跟她見一面,就會錯過什麼似的。
“好吧,試試就試試,那就麻煩江媒人你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