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堂內。
林風和真平公主的一舉一動都被周長青看在了眼裡,只見他心中又是疑惑,又是惱怒。
於是他冷冷一笑,舉杯遙對着林風說道:“這位仁兄,看來你也是一位雅人,不知道對詩詞歌賦可有什麼研究?”
林風見他跟自己搭腔,哈哈一笑,正想說自己什麼都不懂,忽然心中一動:在宮裡,真平公主已經知道小林子不懂詩詞歌賦,假如在這裡表現一下,說不定就能打消她的懷疑。
一想到這裡,林風突然一改玩世不恭的表情,然後一本正經的說道:“在下不敢妄言,雖然我不太會做詞,可是若論作詩,在下自認第二,只怕沒有人敢認第一!”
此話一出,滿座譁然。
客堂之中人人側目,對這口出狂言的少年深表鄙視。
周長青更是心中暗怒,一心要林風出醜,於是便微笑着說道:“既然如此,便請閣下當場做詩一首,讓大家品評一下,如何?”
林風左右張望了一番,見大家都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甚至還有人在暗暗發笑,似乎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話。
這一刻,林風知道裝逼打臉的時刻又來臨了,只見他笑了笑說道:“這個倒是不難……不過,總得有個題目吧?我到底該以什麼爲題,吟出這首詩呢?”
一直坐在一旁默然不語的真平公主,此刻卻突然開口說道:“便以這月光爲題,如何?”
秦仙兒坐在堂上,滿臉微笑的說道:“這位公子說得有理,便以這月色爲題,請做詩一首,讓我們欣賞一下公子的才華,可好?”
秦仙兒此言一出,衆人都沒有了異議,全場也安靜了下來,似乎都在等着看林風出醜。
“咳咳!”
林風輕咳了兩聲,站起身來,手舉酒杯,回身望向了天空中明月,然後沉吟了半晌,舉手輕撫着頭髮,悠然吟道:“牀前明月……滿頭瘡……”
“哎呀!搞錯了,再來!”
剛念出第一句詩,林風就慌忙住口,因爲他下意識把一首打油詩給唸了出來,這種裝逼打臉的場合,怎麼能胡亂吟出打油詩呢?這不是在丟醜嗎?
果然不出所料,林風才念出了一句詩,堂內一片大譁,衆人都忍不住笑罵出聲,這少年所做之詩,竟如此可笑,簡直就是丟人現眼啊!
陳德發也是被憋得滿臉通紅,早知道和林風一起會如此丟人,他今天晚上就不該帶林風來逛花船了!
周長青也忍不住呵呵笑了幾聲,說道:“這位仁兄,果然做得一首好詩啊!弄得我一時激動,將茶水都噴了一地!”
“哈哈!”
衆賓客們一陣大笑,看向林風的目光都充滿了戲謔,就連秦仙兒也不禁以袖掩口而笑,然後滿臉好奇的看着這個有趣的少年。
這一刻,林風忍不住老臉一紅,然後舉杯笑道:“剛纔只是跟大家開個玩笑,現在纔是我真正要做的詩!”
靜!
客堂內又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林風的身上,似乎在期待他接下來又會鬧出什麼笑話!
“咳咳!”
林風再次乾咳了兩聲,然後舉杯在欄杆前走來走去,最後用充滿磁性的聲音長吟道:“窗前明月光……”
誰知道林風才唸完第一句,周長青這廝立馬就接口說道:“滿頭都是瘡!”
“哈哈哈……”
衆賓客們又是一陣大笑,而周長青舉目顧盼,自得其樂,似乎爲自己能羞辱林風而感到興奮萬分。
不過,在場之中有一個人沒有笑,從始至終她都沒有笑,反而還用目光緊緊的盯着林風,似乎想要看穿林風表層覆蓋下的真實面目。
沒錯!
шωш ◆ттκan ◆co
此人便是真平公主!
不知道爲什麼,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眼前這個輕薄了她的無恥小賊,必定有驚人的一面。
果不其然,只見林風不理會周長青的挑釁,繼續舉杯長吟道:“疑是地上霜!”
此言一出,滿堂賓客皆是微微一愣,原本還有些調笑的聲音也漸漸停了下來,似乎感覺這句詩還有點意思。
誰知道周長青又跳出來搗亂了,只見他搖着腦袋說道:“俗!俗不可耐!”
可是這一次,賓客們沒有發出笑聲,反而還用期待的眼神看向了林風,似乎詩在等着他念出後半闕詩句。
只見林風舉杯漫步,悠悠的吟出了第三句:“舉頭望明月……”
周長青似乎存心要和林風作對,立馬就搖頭冷笑道:“俗!太俗了!這般詩才,也敢拿出來獻醜?簡直就是丟人現眼!”
似乎詩受到了周長青的感染,衆賓客們也都搖頭微笑,不對林風的詩才抱什麼希望了,只有秦仙兒和真平公主一直盯着林風,覺得他應該不會這麼輕易認輸。
“唰!”
只見林風轉過頭來,然後用憂鬱的聲音念出了最後一句詩:“低頭思故鄉!”
此句一出,秦仙兒和真平公主的眼睛立馬就亮了起來,也就在這一刻,滿堂賓客們也停下了笑語,整個堂中霎時靜寂無聲,落針可聞!
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
安靜的客堂內,竟然無一人敢出聲,衆人都用驚訝的眼神在看着林風,似乎萬萬想不到,林風居然能吟出如此美妙的詩句。
牀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
這絕對是一首好詩!
林風這小子果然是有滿腹的才華!
他不是在吹牛!
半晌之後,秦仙兒才幽幽的長嘆道:“好詩!尤其是最後一句,將整首詩的意境貫穿一體,以仰望明月之意,詠出思鄉之情,公子果然是才華絕世,令人驚歎!”
“過獎了!”林風笑眯眯的抱拳回道。
秦仙兒擡起雙眸,直勾勾的看着林風問道:“還未請教公子高姓大名?”
“呵呵。”林風輕輕一笑,拱手說道:“濺名不足掛齒,小生姓李,單名一個白字。”
“李白!”
堂中賓客與婢女都在暗暗唸誦着這個名字,大夥全都隱隱預感到了,這個名字與這一首絕妙的好詩,必定會流傳於世,爲後人千古傳誦。
林風一臉謙虛的模樣,微笑着坐了下來,心中卻在思量:雖然我盜用了李白的詩句,但是卻用他的名字吟出來,這應該不算是剽竊了吧?
不知道爲什麼,林風突然又覺得有些無趣,自己堂堂一階神帝,前世還是整個世界的主宰,此刻卻在花船上裝逼打臉,欺負人家小朋友。
是不是格局太小了一點呢?
一想到這裡,林風頓時就失去了繼續留下來的興趣,只見他站起身來拱手笑道:“天色已晚,在下不勝酒力,就此告辭。”
秦仙兒微微一愣,美目中竟然露出些留戀之色,正要出言挽留,卻見真平公主已經站起來說道:“李兄才高於世,在下相見恨晚,還請暫留,讓在下可以請教一二。”
不等林風開口拒絕,她便端着酒杯走到了林風身邊坐下,然後還舉杯笑道:“在下敬李兄一杯!”
林風暗自苦笑了一聲,似乎不忍心拒絕佳人,於是便與她碰杯,一飲而盡。
看到這一幕的周長青頓時大驚大怒,暗自咬牙,卻只能微笑着站起來,捧杯走到林風的桌邊,也要敬他的酒。
陳德發認識周長青,知道躬身施禮,識趣的將座位讓給了他,自己則躲到一邊,然後抱着一個小丫頭自斟自飲了起來。
接下來,真平公主和周長青都在向林風敬酒,前者是想從林風的嘴裡套出他的來歷,後者是打算把林風和真平公主都灌醉了,然後好抱着真平公主離開。
林風虛與委蛇,滿口胡說,只道自己是陳德發的朋友,承他厚情,來花船上游玩,過幾天就要離開皇城,直接返回自己的故鄉。
酒過三巡之後,林風倒是沒有什麼醉意,反倒是真平公主和周長青都喝多了,兩人醉眼朦朧,舌頭都大了,說起來話來也是含混不清。
期間,秦仙兒也彈了幾首曲子,陪着衆賓客們說了些話,每每討論到詩詞歌賦,她都會向林風進行討教,但是卻被林風假借酒醉給混了過去。
天色漸晚,已近三更。
秦仙兒出言送客,衆賓客半醉之中,互相攙扶着走出了艙去,陳德發卻和那個小丫頭情投意合,兩人相擁着到花船後面住宿去了。
林風扭頭看看撲倒在桌案上的兩個人,不忍心把真平公主一個人丟在這裡,也擔心她被哪個膽大的賊子佔了便宜,於是便伸手挽起了她的腰,打算抱着她離開這裡。
周長青醉中微有一絲清醒,伸手就去抓真平公主的衣襬,看到這一幕的林風,先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就一腳將他踹倒在了地上。
奶奶個腿的!
就你這副慫樣,也敢來跟老子搶女人?
你配嗎?
就這樣,林風抱着真平公主揚長而去,只留下周長青一人縮在了桌子底下抽泣着醉睡了過去。
角落裡,那個看到林風與真平公主在廁所裡親吻的小婢女,此刻卻目瞪口呆的望着林風離去的背影,最後還輕輕吁了一口氣。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美少年三角戀愛嗎?
好感人啊!
簡直就是……美翻了!
果然,有情人終成眷屬,這話一點也不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