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黑市所在的大宅依然如舊,但裡面卻已人去樓空,沒有一個人影,就連門口的幾名黑人也不見了,巷子裡也是冷冷清清。
耶律雲在宅院內逛了一圈,忍不住憤恨地道:“線索斷了,實在是可惡。”
“雲哥別急。”姬娉婷溫柔地勸了一句,轉頭看着宇文慧問道:“妹妹,禰能感應到嗎?”
“我試試。”宇文慧閉上眼睛,雙手合於胸前,身上飄動的仙氣來回盤繞。
耶律雲和姬娉婷對視了一眼,靜靜地等待着結果。
過了片刻,宇文慧驚訝地睜開了眼睛,低頭望向自己的腳,喃喃地道:“好像在地下?”了看,冷冷一笑,跨上風獸,飛至空中,然後喚出長緣天弓,狠狠地便向地面射去。
只聽一聲巨響,地面被射開了一個一尺深的口子。
“噫!”耶律雲放下玉弓,驚訝地看着地面,雖然他知道幻音鎖的效用還在,所以力量削弱了一半,但如何也沒有想到地面竟然如此堅硬,連手中的寶弓也只能射開這麼一個小口子。
“雲哥,這地面怎麼這麼硬呀?”姬娉婷看着地面的小坑,同樣感到詫異。
耶律雲苦笑着搖了搖頭,道:“不清楚,不過我的力量被幻音鎖鎖去了一半,顯得有些不足,而這地下也許受到某種強大的力量所保護。”
“力量削弱了一半!”二女齊口同聲驚呼了起來。
耶律雲本不想讓她們擔心。見一時說漏了嘴。含笑安撫道:“也許只是暫時地。即使只有一半力量。我地實力也足夠了。禰們不必太擔心。”
姬娉婷蹙着眉尖幽幽地道:“雲哥。你可千萬別有什麼不測。”
“大不了去鬼王殿裡做遊魂。到時候連離魂術都不用學了。”
“看來要射開地面恐怕不太可能了。還是找入口吧!”宇文慧知道他在寬慰她們。也不忍駁。連忙轉變話題。
“嗯!”耶律雲擡頭望了望院落。當眼光落在大廳時。忽然想起當時從地下走上來地甘雨泉。嘀咕道:“我記得甘雨泉就是從木臺之中走出來地。雖然沒看出地上有門。但其中一定藏有暗道。嗯。應該試試。”想着。他收起風獸和玉弓。提起銀槍往千武院地大廳跑去。
大廳經過了一番激鬥。變得凌亂不堪。原本整齊鋪在地上地坐墊散落兩側。有地被剛纔地打鬥弄壞了。裡面地棉花散落一地。
耶律雲想都不想便直接衝上了木臺。
木臺上並沒有什麼特別,除了一張酸枝木桌和一張方形的墊子,其他什麼也沒有。
他伸手揭開地上的坐墊。現下面是一塊黑色的板,似金似石,不知是用什麼材料所做的。
“難道是在這裡?”他用槍敲了敲黑板,出了叮叮的響聲。
“雲哥,這是門嗎?”
“似乎沒辦法打開。”耶律雲提槍又朝黑板刺了兩下,覺得此板甚是堅硬,不在魔畫中地神木之下。
“我覺得門應該就在這裡。”
“該想辦法打開了。”
猶豫了半天,他忽然感覺到心口又痛了起來,連忙又喚出酒符。幾口仙酒下腹,這才壓住痛楚,不禁皺了皺眉頭,咕噥道:“好厲害的邪術,居然連仙酒都只能暫時壓制痛楚,幻音鎖無形無味,防不勝防,以後見到那灰袍人必須小心。”
“難道真被他鎖上了?”姬娉婷驚恐地問道。
耶律雲想起灰袍人最後說的一句話,臉色驟變。眉頭緊皺,左手不知不覺地捂住了隱隱作痛的胸口,喃喃地道:“如果幻音鎖一直揮效用那就麻煩了,看來要找個方向開鎖才行。”的話,驚得從玉中鑽了出來,憂色忡忡地凝視着他。
“雲哥,不如回去吧,免得再受傷了。”宇文慧擔心他的傷勢。
“不礙事的,我還想再試試!”耶律雲擔憂紅綾的生死。不願就此放棄。深深吸了口氣,壓下隱隱的心痛。提起玄武靈槍一邊摧動火靈珠噴出三昧真火,一邊奮力向黑板旁地木臺刺去。
喀嚓一聲,銀色槍尖刺入木臺之中,接着便出金屬撞擊聲,明顯是槍尖刺中了金屬物。
“噫!”耶律雲愣了一下,搖了搖插入木臺的槍尖後拔了出來,然後連連舞動玄武靈槍,把整個木臺劈爛。
木臺之下竟然全是黑色的板,不知是何物所造,撞擊時有金屬聲。
“這一定是門,怎麼才能打開呢?”他納悶地蹲在黑板之側伸手摸了摸,忽然現手竟然伸入黑板之中不見了。
他又驚又喜,站起來一腳踏了進去,果然現腳能安然地通過黑板,笑道:“原來直接可以走下去。”
宇文慧卻皺着眉頭勸道:“這黑板尚且如此古怪,下面就更別說了,還是小心點吧!”
“既然來了就沒什麼可怕地,何況救人如救火,晚一步都會抱憾終生,禰們回玉里吧,我們下去看看。”
二女雖然擔心,但見他堅持,也明白救人要緊,不安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回到了玉中。
耶律雲滿懷期望地踏下一步,只覺得踏上了平地,就像是踩在臺階之上,於是更加放心,緩緩地走了下去。
先是小腿,然後到大腿,再到腰部,看着自己的身子安全沒入黑板之中,他笑了,然而當槍尖碰到黑板之時,出了一陣串的響聲,卻穿不過去。
他愣了愣。心道:“玄武靈槍是神龜所賜,竟然無法通過這塊小小的黑板,太奇怪了吧?”於是將腿搭回地面,又用槍尖試了試,但結果還是一樣。
“雲哥,出什麼事了?”
“槍不能通過黑板。似乎是金屬之物不能通過,嗯,我用長緣天弓試試。”說罷,他再次喚出長緣天弓,朝着黑色的地板狠狠射了一箭。
七彩光箭毫無阻擋地沒入黑色的表面,接着黑板的下方傳了幾聲巨響,似乎是擊中了什麼物體。
耶律雲無可奈何之下,他只好把玄武靈槍和懷中的飛刀等金屬之物放在大廳的角落裡,然後空手踏進黑板。
黑板之下果然是一條三丈長地信道。四壁都是堅硬地青石,而地面上有一個大坑,一看便知是方纔那七彩七箭造成的。走到信道末處。面前又出現了一條很長的石階向下延續,而且轉了幾個彎,所以一眼看不到盡頭,只能感覺到幽深的氣氛。兩側的石壁上鑲着很多珠子,閃閃光,照亮了信道。
“想不到宅院的地下竟然如此設計,看來這些人地確不是普通人。”
耶律雲想起言冬名的重生,想起灰袍人地幻音鎖,開始懷疑這不是一兩個人的勢力。而是有一股龐大的勢力在背後隱藏着。
他腦子裡突然想起盛清栩說過地下黑市遍佈各地,雖然沒說是同一個股勢力操縱,但單看這裡的黑市,便可以推算其他的地方也許有着同樣的佈局。
“烈子雨的昊天教,仇家地龍潛閣,再加上這股地下勢力,好像都在爭奪着人界的控制權。”
耶律雲低頭沉思了片刻後,他甩了甩頭,甩去腦中地胡思亂想。便繼續往下走,似乎眼下最重要地莫過於救人,其他的事都與他無關,也不願多費精神。
地下室是用巨大地青色方石搭建而成的,表面卻有一陣灰色的薄膜狀物質,如果不留意看,只會以爲是灰塵,然而當手觸上去才明白這是一層不知名的保護層,耶律雲明白正是這層灰色的物體保護着整個地下建築。以至於連寶弓也只能起到極爲微小的作用。
往下走了二百多個臺階。一座古老的大門出現在臺階盡頭,深黑色地大門門上鑲着一具金色的人骨。煞是嚇人。耶律雲在鬼域之中經歷了無數恐怖的景象,所以眼前的一切並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反應。
“果然是別有洞天,看來這裡面一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手中並無兵器,因而以長緣天弓爲兵器,小心翼翼地接近了大門。
褐色的大門上有着一條條的木紋,像是木質門,但當他的手觸到大門時才現是一座石門,而且感覺很重很厚。
門上並沒有門環,他用力推了幾下,大門紋絲不動,看不出任何移動痕跡,嘀咕道:“如此厚重的大門,不像是經常打開,只是剛纔還有人進出,不會直接穿牆而過吧?”
“雲哥,不如用弓射開吧!”宇文慧從玉中飄出。
耶律雲皺了皺眉,苦笑道:“這道大門又厚又重,而且還似有異力鎮着,要想射開只怕不太容易。”
“試一試又何妨,不行我們就走。”姬娉婷也飄出玉中。
“說得也對。”耶律雲只有連連撥動弓弦。
箭光一閃,石粉紛揚,然而石門地確不是普通的東西,即使像長緣天弓如此的寶物也只能在門上留下一個拳頭大的小洞。
耶律雲走上去摸了摸依然堅實的大門,苦笑着搖頭道:“這麼厚的門,如果想鑿開,不知道要射多少箭,門後面到底還有什麼還未可知。”
宇文慧和姬娉婷飄到門前,見了拳頭大的小孔都噘起了嘴。
耶律雲靠着牆壁看着石門,有些猶豫,明明知道這後面秘密一定與灰袍人和言冬名有關,必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這堵牆實在太厚,若想射開不知道還要花多少時間。
“我看還是另找其他的方法吧,這門太厚了,如果想砸開,只怕要幾天。”
姬娉婷的一番話說中了耶律雲地心事,尤其是不明確紅綾等人是否在石門之後。這使他很爲難。
宇文慧見他面有難色,柔聲勸道:“別急,反正這裡沒有別人,坐下休息一陣。”
“其實我很想打開,只怕……”耶律雲溫柔地笑了笑。
小酒妖跳了出來,看着他嘻嘻一笑道:“要我幫忙嗎?”
耶律雲這纔想起它一直都在自己地腰間。不禁笑了起來,道:“你怎麼到現在纔出來。”
小酒妖嘻笑道:“老大的本事高,用不着我出來,何況我這麼點本事只能對付普通人,你地對手各個都很高明,我出來還不是送死。”
姬娉婷白了他一眼道:“那現在怎麼出來了?”
“老大有難,我這個做小弟怎麼也該出來看看,能幫忙自然多幫一點。”耶律雲捏了捏小酒妖的胖腦袋,指着石門道:“這石門太硬了。硬打只怕打不開。”
小酒妖蹦蹦跳跳走到石門旁摸了摸,點頭道:“這是離陽石,想砸開可不容易。”
“你認識?”三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嘻嘻。小酒妖別的本事沒有,就是去的地方多,這種離陽石是天外七十二島之一,桀焰島地特產,由烈火化成石狀,還有再生的能力,你別看打了這麼一個小洞,只怕明天就不見了。”
“哦!”耶律雲驚訝地望着石門,嘆息道:“想不到還有這種奇石。”
“雲哥。這石頭既然是什麼桀焰島的特產,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了?”
“是啊!”耶律雲也十分納悶,看着小酒妖問道:“這石頭既然是天外七十二島的東西,怎麼跑到人界來了?”
“這我可就不知道了,也許是有人把他帶下來的。”
“有人……難道?”耶律雲想起灰袍人的實力,尤其是神奇地幻音鎖,恍然大悟,喃喃地道:“難怪這麼厲害,原來施展的竟不是人界的道術。還有起生回生之能,桀焰島,嗯。”
宇文慧聽不懂什麼天外七十二島,問道:“小酒妖,我只聽雲哥說過有三十三天界,怎麼又多了七十二島?”“三十三天之外還另有七十二異島,不在天界的管轄。”耶律雲接口答了一句,忽然苦笑了一聲,道:“聽說七十二異島都是古怪的地方。蕭叔叔就是犯了天條。被罰到七十二異島受刑的。”
小酒妖擺弄着圓圓的腦袋,道:“七十二島的確不是什麼好地方。妖物、猛獸、怪物,什麼都有,像暗寧島就是酒妖盤聚的地方,我都呆不下去,何況是普通人。”
“既然是天外之島,怎麼會跑到人界呢?難道真有所圖?”
“其實都一樣,無非是想活得長一點,或者想搶點東西,再不就是想弄點勢力。”
耶律雲驚訝地看着小酒妖,沒想到它也能說出這麼一番蘊意極深地話。
小酒妖嘻嘻笑道:“我再不濟也是活了千年,見到的人和事都不少,就是大哥你讓我覺得舒服。”
耶律雲哈哈一笑道:“不愧是我的酒妖小弟,既然知道這塊是離陽石,有辦法打開嗎?”“這東西很難用力量打開,最少我打不開,不過想進去也很容易,只要手裡拿着藍晶草,什麼也不需要做,直接就能穿過去。”
耶律雲點頭道:“原來如此,難道這門沒有打開地跡像,看來甘雨泉和言冬名他們都有藍晶草,所以出入自如,現在說不定正在裡面躲着呢!”
“老大,你真要打開他?”
“嗯!我要救一個人,懷疑那人在裡面,所以必須打開它。”
小酒妖摸着石門搖了搖頭道:“我可幫不上忙。”
“能告訴我們這麼多消息,已經夠了。”耶律雲指着上面道:“上面還有一塊奇石,人能過,但兵器不能過。”
“是嗎?我去看看。”小酒妖吹出一個酒泡,然後跳上酒泡飄飄搖搖便向頂部而去。
耶律雲卻望着石門呆呆地愣,心裡尋思着桀焰島的人跑到這裡到底有什麼企圖,而且還抓了黃陵七石女。
“噫!”樓梯信道傳來了小酒妖的驚呼聲。
“生什麼事了?”耶律雲問道。
只見小酒妖像球一樣從樓梯滾了下來,一直滾到耶律雲的腳邊才停下,指着上面暈暈乎乎地道:“那塊石頭可了不得。是寶貝呀!”
“寶貝?什麼寶貝?”
小酒妖把右手伸進嘴裡咕嘟咕嘟地狂喝了幾口酒,這才恢復了平靜,興奮地道:“那是桀焰島熾焰山的玄金石,奇特無比,能克百金,而且又輕又柔。如果能做成衣服,那可是少見的寶貝。想不到這樣的寶貝居然被人帶到人界來了,還用來做頂板,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耶律雲笑道:“那個東西根本拿不起來,能穿嗎?”
“這個倒是容易,只要用金屬把它包裹在其中,然後再穿在身上,就算是天上的神兵利器也奈你不何。”
耶律雲點頭道:“這話倒是不錯,只有用金屬才能拿起它。做成盔甲倒是可行。”
小酒妖嘻嘻笑道:“老大,這種寶貝,不如你把他拿走吧。留在這裡太可惜了,反正桀明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是來救人的,還是想想如何打開石門吧!”耶律雲自從知道仙酒之中藏着百種寶器,便對世上地寶物沒有太大地興趣,何況奇石雖是寶貝,但七彩光箭依然可以穿透,可見並不是萬無一失。
姬娉婷和宇文慧相視一笑,對於心上人的如此表現,既慕又敬。
“小酒妖。你說仙酒能打開石門嗎?”此刻除了仙玉、仙酒,耶律雲再也想不出別的方法,然而仙玉只有六枚,都不是攻擊型的種類,算來算去,也只有屢屢生奇效的仙酒。
“仙酒!”小酒妖眼睛一亮,涎着臉笑道:“我只會喝。”
“問你也白問。”耶律雲盤算着已經得到的酒訣之中雖然有不少,此刻遇到難題,卻沒有新地酒訣跳出。如果不是舊有的仙酒可以化解,就是全無辦法。
想了半天,他再次走到石門之前,把左手按在門上,喚出各種仙酒淋在石門之上,以做試驗。
仙酒觸到石門果然有些作用,只見石門突然冒起陣陣灰色輕煙,像是門內有什麼東西被仙酒化解了,但表面上卻是與往常無異。
他推了推石門。雖然仍是紋絲不動。但總覺得石門似乎輕了一些,咕噥道:“難道真有用?”
小酒妖歪在門前不住地舔着門上地酒滴。見耶律雲住手,這才站了起來,笑道:“離陽石是火練而成,你這仙酒似乎對石頭有效。”
耶律雲心中一喜,喃喃地道:“烈火而成,不是流水就是冰嬈。”
宇文慧催促道:“再用寶弓試試,說不定這次能打開。”
“嗯!”耶律雲不再多想,提起玉弓便向石門射去。彩光一閃,光箭直沒石門,只出一聲破布之聲。
看着石門中央深深的洞,耶律雲大喜過望,興奮地笑道:“仙酒之力,果然不同凡響。”望了一眼,道:“雲哥,這門好厚呀,裡面什麼也不看到,怕是還沒射穿!”
耶律雲愣了愣,心中有些不信,走到石門前也朝洞裡張望了幾眼,果然現洞內一片漆黑。
“嘿,我不信射不穿它!”
一支支彩箭如飛鳥投林般接連不斷地沒入石門之中,偌大的石門在彩箭的力量之下漸漸地出現了一個洞,洞口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深。
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洞口才被打開。
“好深啊!”三人看着石門破洞的深度竟然深厚百丈,而且還看不清楚末端的景象,不禁爲之咋舌。
“休息一會兒吧!”宇文慧見他累得滿頭大汗,柔聲勸慰道。
“嗯!”耶律雲覺得手臂又酸又麻,甩了甩膀子,擡頭望向長長地隧道,不禁大爲驚訝。真有點不相信自己居然如此有耐性,竟然能用細長的光箭擊出一條隧道。
小酒妖卻喚道:“快進去吧,這種離陽石會自生復原,如果行動不快又要被堵上了。”
“難怪這裡一個人也沒有,居然還有會生長地石頭,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耶律雲苦笑了一聲,就往坑坑窪窪地隧道走去。
走了大約數十丈,前面的出口漸漸出現亮光,宇文慧和姬娉婷手牽着手搶先衝了出去。
“雲哥,快來呀!”
耶律雲聽出聲音之中地震驚,心中一顫,連忙喚出風獸,跨上便向前衝去。出了隧道口,眼前豁然開朗。一座大殿出現在他地面前,地上鋪着華麗的彩紋磚,兩側各有一排雕着各式浮雕的柱子。大殿正中是一個黑色的方形大池子,池水是黑色的,還不時地冒着液體,就像是煮沸的開水,而且出一陣奇怪地味道,不知是什麼液體。
大殿左側頂端放着一排極高的石櫃,上面有無數的小方格,每一個方格都是抽屜,外面都標着一個小牌子。上面還寫着字。
“好重的邪氣。”看着一池黑水,宇文慧緊緊地皺起了眉頭,臉上也露出極爲厭惡的表情。
姬娉婷則飄到石櫃前面好奇地觀看着。
“噫!那是……”當耶律雲的眼角掃到大殿的右側時,赫然現有一排七個美人石雕整齊地放在一塊石臺之上,而其中一人的樣貌與紅綾一般無二,他不禁大驚失色,急忙跑了過去:“紅綾嫂子!”
宇文慧聽到他驚訝地叫聲,連忙衝了過去,看着變成石人後依然美態動人的紅綾。問道:“雲哥,她就是紅綾姐嗎?”
耶律雲憂心忡忡地摸了摸石人,搖頭嘆道:“看來紅綾嫂子說得沒錯,只要離開天目泉,她就會變成石人,唉,其她六個大概就是黃陵七石女中其餘地六人。”
宇文慧幽幽嘆道:“雲哥,想辦法救救她們吧,太可憐了。”
“既然是天長的心上人。我又怎能見死不救。只是石人極重,若想搬回天目泉只怕不容易。”
宇文慧回頭看了一眼。搖頭道:“雲哥,看來我錯了,那股邪氣應該是來自黑色的池子,而不是言冬名和那個灰袍人。”
“找到紅綾姐就好,其他地事日後再說,如今最重要的便是找到方法。”
“雲哥,快來呀!”飄在石櫃前的姬娉婷突然驚叫起來。耶律雲急忙衝了過去,緊張地問道:“生了什麼事?”
“你看這名字!”姬娉婷滿臉驚愕地指着石櫃中的一格。
耶律雲順着她的手指望去,赫然現石櫃上寫着一個名字--言冬名,他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驚歎道:“原來言冬名在此重生。”
“石櫃上還有很多名字,看來已經有很多人在此得到了重生。”
“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情,灰袍人一定是從桀焰島來地,而且還有重大地陰謀。”耶律雲舉目四望,再次打量整座大殿,似乎除了黑池、石櫃和石雕,並沒有其他的東西,也沒有其他地房間。
“這裡不會這麼簡單,一定還有其他的秘密,不過建造大殿的人既然能把離陽石和玄金石搬到這裡,也許還有其他的奇石。”
姬娉婷勸道:“還是小心一點,此處既然如此重要,不可能沒有防備,也許還有其他的裝置。”
耶律雲心中一緊,想到進入地宮之後沒有遇到一個人,不免有些懷疑,如此重要的一個地方,不可能沒有絲毫的防護力,雖然石門堅厚,但難免會有高手前來,當然,還有一個可能就是這裡並不是勢力的中心,還有比這裡更重要的地方。
“我們現在怎麼辦?”他沉吟了片刻,又看了看變回石人地紅綾。道:“救人要緊,還是先把紅綾嫂子救走再說,慧妹妹,禰和娉婷留意四方的動靜,我把石人揹出去。”
“嗯!”宇文慧和姬娉婷雙雙飄到信道之內,一前一後留意着四方的動靜。
耶律雲收回玉弓。走到紅綾的石人面前欠了欠身,恭敬地道:“嫂子不要見怪。”說罷便走上石臺,背起石人。
雖然平時的紅綾很輕,但化作石人之後卻變得極重,比起化成人形之後相差很遠,就連耶律雲如此身手矯健地人也感到極爲吃力,再加上狂射了一天,所以剛走幾步已經累得滿身大汗,直喘粗氣。
姬娉婷飄回他的身邊。見他如此,憐惜地道:“雲哥,爲何不用風獸?”“不必了。信道不寬,出去再說吧。”耶律雲是擔心信道和石門不大,怕石人被碰壞了,所以不想用風獸。
一百丈的隧道說短不短,他拼盡了力量才把石人送出石門,全身的衣服已經大汗淋漓。看着他疲勞地眼神,二女心中大痛,只恨自己只是魂魄,無法幫助他。
耶律雲靠在石壁上坐了下來。抹了抹額上地汗珠,笑道:“一切還算順利,總算是搬出來了。”說着他喚出了風獸。
神駿地風獸很快出現在他地面前。
“小風,能背得動嗎?”耶律雲指着石人問道。
風獸看了一眼,傲然點頭道:“當然可以。”
“這就好。”耶律雲撐着爬了起來,奮力把石人平放在風獸背上,然後自己也跳了上去扶穩石人。
“走!”
“噢吼!”風獸輕喝一聲,四腿生風,如烈風一般迅竄上了二百多個臺階。然而當它想直接衝出黑板時卻受到了阻礙。
“當!”一聲巨響之後,風獸衝了出去,而石人和抱着它的耶律雲一起重重地摔在地上。
“啊!”爲了保護石人不被撞壞,耶律雲用身子墊在了石人之下,然而如此一來,重重的石人便壓在他的身子上。“雲哥!”二女察覺到突生異變,驚慌衝了出來,見耶律雲半個身子被石人壓着,右腿處還有鮮血沿着腿側流到了地面。心中大痛。
耶律雲深深地吐了口氣。卻一時無法動彈,只是朝着二女笑了笑。
“怎麼會這樣?”宇文慧憐惜地看着他被石人砸傷的右腿。又憐又痛。
“沒事。”耶律雲從小打獵摔慣了,腿傷雖然不輕,但對他而言只是個皮外傷,只要石人沒有任何的缺損就是萬幸了。
姬娉婷嘆道:“難怪沒有任何人防禦,單是這層玄金石就不是常人能過的。”
宇文慧點附和道:“是啊!要是打不開這個口子,石人永遠也別想拿出去。”
“既然石人能進來,就能出去,我就不信天下有打不開的門。”耶律雲小心翼翼地扶起石人,仔細地檢查了一番,連腿上流血都不顧,先擦拭了一下石人沾着血漬地部份。
“雲哥,你也太小心了吧?自己的傷不顧。”姬娉婷雖然明白他擔心石人,卻還是忍不住說了這一句。
“這麼一點外傷不會有事的,我累得蕭叔叔受苦,如果連他兒子地心上人都無法救出去,這輩子也白活。”耶律雲見石人毫無傷,這才撕下衣袖把腿上的傷口綁了。
“砸傷活該!”姬娉婷嬌嗔着白了他一眼,隨後又給了他甜甜的一笑,如此有情有義的夫君,還能苛刻什麼呢?
耶律雲嘻嘻一笑,擡頭望向那一塊神秘的黑板,臉色又變得凝重,回頭看着坐在酒泡上的小酒妖道:“這塊玄金石不是隻剋制金屬嗎?怎麼連石人也過不去?”
小酒妖無奈地聳了聳肩,應道:“我也不太清楚,想出去還真要想想辦法。”
耶律雲皺着眉頭死盯着黑板,喃喃地道:“連玄武靈槍都能擋在外面,這塊東西還真不能小看,不知道是何等法器。”
耶律雲伸手穿了過去,又收了回來。
“若是能把這東西造成盔甲就好了。”小酒妖還在吹噓着玄金石的好處。
“看來只有把整塊東西從石頭中取出來,然後才能把石人背上地面。”耶律雲嘀咕了半天,又踏上了木臺。
然而他的身子剛出現,又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原本凌亂地大廳被人收拾得乾乾淨淨,地上的墊子也放得整整齊齊,只是廳內依然沒有一個人。
“不好,槍!”耶律雲回頭一看,現槍還在原處,心中大安。走去拿起槍舞了舞,笑道:“這槍只有我能拿,也許是這樣纔沒被人能拿走。他朝着槍邊看了一眼,現五把碧血飛刀不見了,眉頭又皺了起來,心道:“飛刀是宇文大哥贈的,弄丟了可對不起他。”
二女鑽上來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飛刀不見了,我出去看看,你們回玉中吧。”耶律雲提着槍便往外衝去。剛出千武院。迎面便遇上一名黑衣人。黑衣人見耶律雲從裡面走出來,好奇的打量了他一番,問道:“你是來參加黑市的嗎?爲什麼不在前廳?”
耶律雲心中嘀咕道:“怎麼又開張了。難道地下黑市與地下地大殿無關嗎?這不太可能吧?甘雨泉不是從地下出來的嗎?”想着,他一把揪住黑衣人的衣領,喝問道:“甘雨泉呢?”
“甘老?”黑衣人嚇了一跳,急聲應道:“他昨天晚上把事情交給我們,一個人走了。”
“昨天晚上。”耶律雲看了看天色,卻是正午時,這才知道已經過了一整天,頓了頓,他又問道:“我那五把飛刀呢?”
“原來飛刀是大爺您地。我們十幾個兄弟被割傷了,正養傷呢,它在前門,還是請您去收回飛刀吧,不然今天開不了市了。”
耶律雲哈哈一笑,推開他,急忙走到大門口,果然見五把飛刀在門前盤旋翻飛。
五把飛刀見到他,便親熱地在他的身上磨蹭。
門口的黑衣人們被飛刀鬧得有些狼狽。見到這一景象都鬆了口氣,齊聲道:“大爺,您快帶走吧,這東西真難對付。”
耶律雲笑了笑,把飛刀招到手中看了看,收入懷中後,擡頭看着幾名趴在地上地黑衣人,問道:“千武院大殿內的那條秘道誰知道?”
“您說那個秘道?”
“正是。”
“甘老說了,碰上那裡就是死。除非得到進入的方法。所以我們都不敢碰。”
耶律雲點點頭,心道:“看來隱藏着的勢力用了這些普通的打手掩蓋真相。我還是去把黑板鑿開吧!”想着他又急身走向千武院。
“您要去哪兒呀,今天還沒開業呢?”黑衣人伸手便想攔他。
“沒你的事。”耶律雲懶得多說,隨手抓住他地手臂,輕輕一摔便扔出了院子。
其他人見他如此厲害,都不敢再來阻撓。
耶律雲回到地下地秘室入口處,開始鑿打黑板周圍的石地,試圖從側面把石人弄出來。
一陣叮叮咚咚地敲打聲不斷從大廳中傳出,立即引來黑衣人的注視,頓時都衝了過來,見他居然要撬開秘道入口,都顯得驚慌失色,連忙衝進去想阻攔他。
“別動,這是我們的東西。”
“住手,不許動甘老地東西!”
耶律雲回頭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淡淡地道:“過來別怪我不客氣。”
“嘿,你做這種事居然還有理了?”
“甘雨泉如果回來,我還要找他算帳。”耶律雲手沒停,依然擊打着地面石層。
打手們剛衝上去,就被他一搶掃出了廳門,只好怏怏地去找人幫忙。
半個時辰過後,一羣裝戴齊備的士兵如狼似虎衝進了宅院,把宅院緊緊地圍住了。
“出來。”領兵的將軍指着廳內大聲嚷了一句。
耶律雲正從黑板的邊緣打開地道之門,聽到外面的叫喚不由一愣,提着槍就走出廳,赫然現院子裡滿是士兵,持刀拿槍,張弓搭箭,氣氛異常的緊張。
“你就是入室搶劫的大盜?來人啊,給我拿下。”領兵的將軍喝道。
“慢着!”耶律雲把槍從肩上一扛,問道:“你們聽誰說這裡有大盜?”
黑衣人指着他,叫道:“你分明是想搶甘老的東西,還打傷我們地人,居然還敢托賴,將軍,一定要抓住這小子。”
“娉婷,交給禰了!小酒妖,你也去玩玩。”耶律雲一聽就知道必然是打手挑唆而來,心裡急着打開信道,沒心情與這些胡塗的士兵浪費時間,轉身就往裡走。
“放心吧。”姬娉婷用鬼術出戰,心裡十分興奮,隨着一陣陰風飄出了大廳。
小酒妖坐在酒泡之上,向她身邊飄去。
士兵們正想往裡衝,只見一陣陣陰風撲面而來,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來。
шωш⊙ ttКan⊙ ¢ o
姬娉婷知道自己的鬼術才練沒多久,力量很弱,然而對付這羣舞刀弄槍的士兵還是綽綽有餘,所以不急於進攻,胸有成竹地嘻嘻笑道:“想動手先找我!”
“我也玩!”小酒妖一口一個酒泡吐了起來。
“鬼啊!”士兵們見姬娉婷伴着陰風飄在空中,都煞白了臉,又見小酒妖的怪樣,不知誰叫了一聲,士兵們嚇得都扔下兵器就往院外跑。
“真沒勁!”姬娉婷見這些人沒打就跑,心中很不高興,噘着嘴怨了一句,返身飄回耶律雲的身邊。
耶律雲看了她一眼,指着木臺邊大坑,道:“這塊黑板大約只有木臺這麼大,不過周圍的地方修得也極爲堅固,幸好我有寶弓和玄武靈槍,不然還真挖不動。”
姬娉婷看着五尺見方的洞,笑道:“挖了這麼久,總該可成功了,這也算是紅綾嫂子的造化。”
耶律雲高興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把石人從信道地側壁抱上了地面,然後帶着石人踏上了風獸。
風獸馭着石人和耶律雲拔空而起,往黃陵鎮飛去。
直到踏上雲端,耶律雲才稍感放心,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石人栩栩如生,可算是巧奪天工,然而想起當日的紅綾是一個嬌滴滴的美麗少女,此刻卻因爲不明的原因變成冷冰冰的石人,不由萬分憤慨。
姬娉婷看着石人,問道:“雲哥,他們把紅綾姐捉來到底要幹什麼?”
“自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耶律雲回頭望了望已經消失在眼線之中的城池,忽然有一點後悔,臨走之時沒有把砸出來的洞口堵上。
“要回去嗎?”宇文慧聰慧地瞭解到他地想法,柔聲問道。
耶律雲看了看懷中地石人,沉聲道:“先找個安全的地方把紅綾嫂子安放下來,然後再回去把其他六個都搬出來。”
“安全地地方?迴天目泉嗎?”
“先回去試試,如果紅綾嫂能恢復原樣便好,如果不能,只好再做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