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妃走後,宋吟雪眼眸幽深,在看了許久之後慢一轉眼,接着鎮定從容,擡腳入城。
“七殺,整頓軍力!”
“是!”七人拱手而道,皆樣子恭敬,在齊齊領命之後,態度嚴肅的飛速轉身,向城內而去。
“衆將士列隊- -”一聲叫喝,所有的將士們皆排列一致,那動作整齊如虹,氣吞萬里山河!
眼看着這些訓練有素的將士們,原來屬於宋宇阡的兵衛皆震驚了,被着超凡氣勢所震驚了!
如果說宋宇弦沒有被梅妃擄走,那麼他們此刻一定是俯首稱臣,萬衆齊呼但是出了這樣的事,大家都能理解宋吟雪的心情,於是皆單膝下跪,口中齊念:“吾等願意追隨汝陽羣主,全力效忠大頌新帝- -”
呼聲震天的呼喚聲,在這一刻響起,雖然心中有些掛念宋宇弦,但是知道他這三天比不會有事的宋吟雪,微微的閉上眼,嘴角一抹淺笑:爹,娘,你們看到了嗎?雪兒做到了,雪兒答應過你們的事做到看。你們放心,三日後,雪兒一定會救出哥哥,一定會……這一場仗,從清晨持續到了下午,其後的事,便全部交由七殺去整辦了。
整頓軍力,接納新員,治療傷兵……因爲宋吟雪的手下留情,所以基本上陣亡人數不是很多,大部分都只是受了些外傷。
無雙的凝靈散,在此刻發揮了極大的作用,不論曾是那邊的將士,宋吟雪都吩咐給予治療,所以在大義上,獲得好評一片,不論是士兵還是百姓,都對此舉讚不絕口,人心緊緊向之靠攏!
由於宋宇阡的垮臺,李總管停止了對大頌經濟的潑動,基本上是一天之間,大頌的經濟全部恢復到了以前,甚至還大有超出的趨勢!不過這種無形的走向百姓是一時間無法看的清的,還需要時間的驗證。
三個月,最多三個月,三個月之後,他們便知在宋吟雪的帶領下,大頌今後會譜寫出什麼樣的新紀神話!
話了一天的時間整頓外事,四處巡視,雖然此時國無帝主,但是汝陽羣主宋吟雪,如今儼然已成爲了全民的精神支柱,無論走到哪裡都是贊聲一片,敬重滿心,再不是那個曾經人人喊打的淫亂羣主,而是一個受萬世景仰的一代奇女子!
“汝陽羣主可真是我們大頌的至寶啊!就如聖公子說說的那樣,宅心仁厚,爲民着想,簡直就是觀音菩薩再世。”
“是啊,羣主這麼親自愛民,一心爲大頌百姓着想,即使是在兩軍對陣之時也都不忍太傷我等孩兒,而且事後不怪罪他們的過錯,還給予聖藥治療,這等胸懷氣襟,又是多少人所能夠比的上的?”
“對、對!羣主和三皇子不愧是爲汝陽王的兒女,在他們的帶領下,相信日後的大頌國,一定會更加的繁榮昌盛!這不你們看近兩日,世道都已經開始變的好起來了呢!”
“此話甚對!只要有三皇子和汝陽羣主,我們大頌一定會千秋萬代,鶴立六國的!”
“……”
宋吟雪所到之處。皆是讚揚聲一片,更誇張的是以前人們看到她身後若是跟了這麼多的男子,定要罵她水性揚花,人盡可夫!可是現在想法變了。觀念改了,所說的話也不一樣了。
“哎,你們看,汝陽郡主身後的八個男子和她多般配啊!簡直就是郎才女貌啊,比翼無雙!而且我還聽說啊,汝陽郡主對他們並不上心,是他們死賴活賴的跟着郡主,一步不離!”
“廢話,郡主那麼好,要事換成是我我也不離!郡主啊,那就是這世上最美麗的花朵,需要最出色的綠葉來相配!”
“沒錯,這八個男子便是世上最出色的綠葉了,哪像我們吶,只配做人家腳底下的黑泥!”
羨慕那八位“夫君”的絕世相貌,衆人從心裡讚歎!甚是有一種感覺宋吟雪是那衆星捧月的聖女,需要這天底下最優秀,最俊美的男子們來與之相配!
對於這一點,宋吟雪倒是沒什麼反應,也許是因爲心不在此,所以顯得不在意。不過聞言,她身後的八人卻不一樣了,雖然讚歎是好,他們也喜歡聽,但是如果因此而使得再多一些人來分享他們的雪兒,那他們可是萬萬不會答應的!
整頓好了外事,宋吟雪以最快的時間接掌朝堂。因爲有支持汝陽王的元老們在,所以一切都進行順利,只有少部分宋宇阡的之前親信一見局勢不好便想開溜,但最後都被反撲抓了回來,等待日後處理。
丞相水淼倒是趁混亂一早逃走了,下落無蹤!聽到此事,宋吟雪沉吟了一下,眸中露出了些許深意,只看的一旁之人微微有些不解。
兩天的時間,基本已將大局定下,此時的大頌國,再不是以往宋宇阡統治的天下,而是如今新帝宋宇弦日後施展拳腳抱負的過度!
“吟雪。”
站在皇宮中,當宋吟雪擡眼遠眺這曾經熟悉的地方時,四皇子宋宇銘慢慢的由後走上,表情猶豫,面色複雜。
“四哥哥。”聽到來人,宋吟雪轉頭而望,絕美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清澈動人的笑容,直使的宋宇銘心頭一窒,腳步不由一頓。
“吟雪……你還願意叫我四哥哥?我曾經對你那般的不好……”低下頭,宋宇銘慢步走到宋吟雪的身邊,表情有些苦澀的與她並肩而戰。
“吟雪,對不起,我曾經……”
一種歉意,一種後悔滿滿的涌在心頭,宋宇銘內疚,哽在喉頭的話晦澀的怎麼也說不出來。
“四哥哥怎麼會這麼想呢?吟雪可是從沒有怪過你的。畢竟是我自己要扮演那樣的角色,所以四哥哥的對待,到反而是成就了我呢,我該謝你還沒有機會,怎麼反過來是你先道歉呢?”
調皮玩味的眨了眨眼睛,對上宋宇銘,宋吟雪說的一臉輕快。
見此,宋宇銘搖了搖頭,低低的嘆了口氣:“不止是這些,吟雪,我要對不起的實在太多太多,包括我曾經的尖酸,無禮,阻撓,諷刺,還有其他別的……”
“吟雪,我是二哥的親弟弟,他所做過的事,就相當於是我做的,所以我對不起你,對不起皇叔,皇嬸,甚至還爲父皇,對不起三哥,對不起琳母妃……”
宋宇銘話語說的沉重,滿臉的自責與心痛,見此,宋吟雪轉身,慢慢的握上他的手,然後淡笑,話語輕柔:“四哥哥,他們是他們,而你是你!你不需要爲了別人而內疚什麼,畢竟有些事過去了就過去了,我們還是血脈相融的堂兄妹。”
“堂兄妹……”
聽到這句,宋宇銘的手不自覺的抖了一下,然後苦澀的笑了笑:“堂兄妹?吟雪,你覺得如今的我,還有這個資格嗎……”
“有。”
微微緊了緊宋宇銘的手,宋吟雪目光堅定,神情凝然,“在我心中,四哥哥永遠都是四哥哥。吟雪兄長本就不多,如今也就只剩下哥哥和你兩個了,所以不論怎樣,吟雪會珍惜,會很珍惜……”
“吟雪珍惜我?”
似乎感到有些驚愕,心底滿是幸福與感動,聽聞這話,宋宇銘緊緊的抿住嘴,不知道該如何說是好。
“對不起四哥哥,二哥哥我無法原諒他,即便他最後沒有死在水若梅的手上,我也不斷不會放過他,這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誓言,所以我只能對你說抱歉。還有六哥哥,我沒能保護好他,反而讓他因我而死,對於這一點,我心有愧疚。”
“吟雪,這些不怪你,我能理解,都能理解……”見着人兒如此之說,眉宇中顯現些許黯色,宋宇銘反手緊握住她說。”
“對了四哥哥,你的箭傷……”
“用了你的凝靈撒,現在已經沒事了。”微微一笑,側壁示意,宋宇銘神情淺悅,話語輕然,“吟雪,我幫二哥哥擋箭,你不會怪我吧?我……”
“不會,那一箭,我本就沒打算要他的命。再者,四哥哥不是也幫我開了城門嗎?你本就是至情至信之人,想必在作此決定之時,心中必是掙扎萬分。一面是自己的親哥哥,一面是你認爲的觀念,在這兩種衝突之下,你的感覺一定不會好受吧……”
“要是早知道你會去擋這一箭,我當時就射輕一點了,也不必害你險些廢了這隻手。”
最後一句,宋吟雪說的有些調侃,宋宇銘心裡知道她是想緩和一下氣氛,“吟雪,這一箭該就當是我償還以前對你的冷嘲熱諷,諸多爲難。”
“吟雪,後天你真的要一個人去天陽山?那梅妃深藏不露,也不知道是哪路人馬,心裡在算計什麼?入宮這麼些年,她的用心居然沒有被任何一個人看出,還反而擄獲了二哥的真心,這種人,陰險的可怕,不是什麼一般的小角色。”
“這我知道。那水若梅既然這麼說了,那便必定是做了十足的準備,而且此人心計之沉,武功之高,都算是到了不可估量的地步,所以此番前去,定是一場惡戰。但是不論如何,後天我一定回去!她說她的目標是在哥哥,但是隻恐怖她想要的,遠遠不在於此……”
“遠遠不在於此?吟雪,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宋宇銘聞言,心中有些困惑。”
“沒有,只是感覺。”搖了搖頭,宋吟雪遠眺前方,對於水若梅的用心,她心裡……“吟雪,我同你一起去!這是我們皇家的事,我不能讓你獨自一個人去面對。”
“不行,這太危險了,你不會武功,要是萬一出了點什麼事,我不一定能保你周全。”見宋宇銘此番要求,宋宇銘正色而道,毫不猶豫的開口拒絕。
聞言,宋宇銘表情痛楚,沉默的不說話。
其實他心裡知道自己不該這樣要求,因爲畢竟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要是真去了,說不定會成爲吟雪的後腿!可是如果不去,他這心裡……“四哥哥,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是請你相信我--我,不會有事的。”
“吟雪,我--”
“四哥哥放心,我會活着回來的,因爲有一件事我答應了人家,可目前還未兌現呢。”見宋宇銘猶豫,宋吟雪笑笑的打斷。
“一件事?”心中有些不解,看着人兒看向自己那種有些算計的目光,宋宇銘一時間恍惚,感覺時光回到了從前。
“是啊,我答應幫一個人做媒,可到現在還沒有時間去落實呢!”
向對方眨了眨眼睛,宋吟雪笑得一臉狡黠,然後輕挑眉頭,轉身邁步,向前走去:“四哥哥,等着我,我答應了朝琴公主要幫她向你做媒的,所以在這事沒辦好之前,我不會讓自己有事。”
纖麗的身影慢走了開去,身後,宋宇銘兩眼深望,表情深然,可終是在身影遠的不見之時,才頓時回神:“做媒?吟雪說的是做媒?做他和華國朝琴公主華溫絮的媒?不、不是吧……”
“郡主--”
最後一日,當宋吟雪基本上處理了所有的事情之後,踏入久別已久的汝陽王府之時,丫鬟玫瑰那一句激動的,並帶有聲嘶力竭之喊得叫喚,讓她不禁掛起了微笑。
“玫瑰。”
“郡主!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一見依然是當初那個風華絕代的宋吟雪,甚至比之前風姿更勝,玫瑰一下子衝了過去,雙眼不住的含淚。
“郡主,你回來了,你回來了……”聲音止不住的哽咽,身子一下子跪倒了地上。玫瑰居然一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失聲掩面的嗚嗚痛哭了起來。
她對宋吟雪,是真的上心的!如果說以前的親近,她是爲了攀爬高枝,享受榮華,但是之後,她卻是一心一意的追隨她,侍奉她!
她一直這這個府裡等着宋吟雪,即使知道她已經死了,回不來了,卻依然堅定的堅持!當初宋宇阡封了汝陽王府,只命幾個人留下打掃看管,是她自告奮勇不計報酬,百般請求才獲得的資格,就想着哪一天,即便是郡主的魂魄也好,她終要見上這最後一面!
想不到如見不需要魂魄,郡主居然活生生的回來了,而且還是以這麼好的姿態回來,這叫她如何不激動!
“傻玫瑰,我都回來了,你還哭什麼呢?”扶起玫瑰,宋吟雪淡笑,邊說邊拭去對方臉上的淚水。
“郡主,玫瑰沒想到今生還能再見到你,奴婢以爲,奴婢以爲……”
“以爲我死了對嗎?放心拉,還有那麼多人等着我去禍害呢,我怎麼能就這麼輕易的死了?”
調侃的說着,本意只是在打趣,可是玫瑰聽了,不由自主的瞥了一眼宋吟雪身後的八人,一時間會錯了意,臉上不禁有些紅紅的。郡主對待男子,果然還是同以前一樣直爽……是開心,是喜悅,不管怎麼樣,宋吟雪回來了,完好無損的回來了!只要知道這一點,玫瑰心裡便是滿滿的都是幸福。
“郡主,快進去坐吧,雖然之前抄家,東西被弄的很亂,但是這幾個月裡,奴婢和其他一些下人已將這裡打掃的很好了。”
玫瑰抿着嘴,滿是會心的笑了。
聞言,宋吟雪拉起她的手,輕聲的說了聲謝謝。玫瑰搖了搖頭。什麼都不再說了,只是往裡看了看,示意所有人都在等着她。
見此,宋吟雪瞭然,淡笑的擡腳上前。
在玫瑰的張羅下,宋吟雪吃到了久違的王府飯菜,雖說她並不在意什麼,但是人一旦有所習慣,心裡總是會有那麼一股觸動,而這種觸動,如果一旦被激發,便滿滿的縈繞在心,久久不散。
“雪兒。”
晚飯過後,宋吟雪一個人坐在書房中,這時候,無雙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緊接着便是擡手而入的推門聲。
“雪兒。”
在無雙的叫喚下,宋吟雪擡頭,她知道此時來的並不是他一個人,因爲從他們的腳步聲中,她便可以知道:他們,全都來了。
“有事?”目光掃過他們的臉,不需要他們在說些什麼,宋吟雪便搖頭的拒絕道:“什麼都不要說了,我不同意。”
“爲什麼,雪兒?你不同意,難道就讓我們眼睜睜的看你一個人去嗎?”對於此,墨涼第一個皺眉,他冷着臉,上前一步反駁。
“是啊,雪兒,你不讓我們去,但卻要我們看着你去。難道這樣不覺得很殘忍嗎?我們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都還沒被扶正,說什麼都不會離開你半步的!”
臨風附和,在堅持要一起去的同時,不忘再次提醒某人有些正事她還沒辦呢。
冥淨聞言,星眸深邃,在瞥眼望了一下臨風后,話語淡淡:“雪兒,某人說的言之切切,你怎能忍心拒絕他?”
“對,雪兒,你怎好忍心拒絕我呢?冥淨,認識你這麼久,就數你今天這句話我聽着最舒服!”
臨風一臉妖孽,目光緊緊的鎖住人兒,不管怎麼說,這一次他是去定了,誰都不能不同意!
“雪兒,就讓我們一起去吧,不然大家心裡都不會安心。”無雙開口,俊雅的臉上難得出現了懇求。
“雪兒,你不用擔心我們,我們會自己照顧好自己的!那梅妃不知底細,誰也不準怎樣,如果我們一起的話,多少能有個照應、再說,她說的是不準不帶兵,又沒說不準帶夫君,所以怎麼算,我們都可以跟着。”
冷着臉,墨涼表情俊酷,但是話語上,卻有着理所當然的霸道。
宋吟雪不說話,好似在沉思着什麼,見此,祈月張口,終是在決心之下,豁出去的說道:“雪兒,你不要向只帶墨涼他們幾個會武功的去,我們其他人雖沒用,但都決心要跟着你的!”
“雪兒,你放心,我們不會給你造成困擾的,因爲在來之前我們都已經商量好了,無雙,冥淨,臨風他們四個會武,正好帶書離,玄玉,子楚,我們四人。”
已經將模式都搭配好了,一心就只想這跟隨,見此情形,宋吟雪雖沒說話,但對於他們這份情,心中卻是五味成雜。
“你們……”
“雪兒,讓我們去吧。不管結果如何,我們九個人此生都註定了要一起共同進退的。”冥淨開口,墨黑的星眸裡滿是深色。
見此,宋吟雪沉默了好久,也想了好久,在對上每一雙真切期盼的眼神後,心頭一暖,不由的頭下意識的微微點了一下。
“雪兒,你同意了?太好了!”臨風見此,高興的揚起妖孽的風眼,而身後子楚他們,也都跟着喜悅而笑。
無啥時能看了一眼面前人兒,心頭微一思,接着猶豫,出聲而道:“雪兒,對於梅妃,你到底瞭解多少?她究竟是何方神聖,以至於可以有這麼大的能耐?”
“不知道。對於她,我之前也沒有特意留意過。但是不得不說,水若梅她很聰明,聰明的讓所有人都忽視了她危險的存在。”
“記得剛進宮的那會兒,她只是個默默無名的秀女,因爲有凌媚在,她根本就沒有什麼機會接近宋宇阡。可是就是隻這樣一個看似根本不可能的環境下,她卻能一步步的網獲宋宇阡的真心,由此可見她的手段與心計,該是有多麼的獨到。”
宋吟雪慢慢的說着,心中不知是在想什麼。
見此,冥淨開口,語氣肯定:“雪兒,上次在武林大會上就走凌媚的人,應該就是梅妃吧。”
“嗯,當時我就覺得那人的身影很熟悉,但是一時間也沒想到是她。”
宋吟雪的話語,讓一句心思縝密的冥淨眯起了眼,聞言後,他略以沉吟,接着擡頭,面色沉凝:“她是故意的。”
“當日在武林大會上,她並沒有做出傷害雪兒你的事,而是故意等到大頌大亂時,才趁機出手。這個女人,明明懷了宋宇阡的孩子,但卻一手造成了他的潰敗,而後又口口聲聲的說她的目的在於三皇子,接着將他們都抓走,有意引雪兒上山……似乎這其中一切都有聯繫,但是至於這聯繫到底是什麼?說不清。”
冥淨的分析,惹得在場之人一陣深思。
見此,宋吟雪倒是心底坦然,自負一笑:“水若梅到底是什麼目的?明日天陽山上自會見分曉!但不管怎樣,我是絕對不會讓她得逞的……”
淡淡的話中,帶着十分堅信與肯定,在這個夜晚的書房中,直直的敲打進每一個人的心裡……第二日天陽山上,當九道絕美的身影出現在山頂之時,已穿的一身妖麗的梅妃不由眯起了眼,神色戲謔。
“呵呵,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都到了這關頭了,吟雪還不忘帶着你的這些郎君們啊?”
今日的梅妃。盛裝濃抹,盡顯華麗雍容之姿,不同與她往日給你的鄰家親切之感,全身上下散發出一種富貴的逼人之氣。
吟雪?她叫她吟雪?什麼時候,她們有這麼熟了?
宋吟雪淡笑不語,雙眼微看了梅妃身後分別被捆綁着的來能人,眼中一道寒光閃起。
“怎麼,吟雪心痛了?呵呵。”
梅妃笑看着說道,精明厲害如她,此時有豈會看不出宋吟雪眼中的怒意呢?於是玩味中慢步走向一旁的宋宇弦,笑笑的開口:吟雪,我這只不過才抽了他幾鞭,你就生氣成這樣,那若要是我將他殺了,你又該會如何?”
梅妃笑了,笑得很是燦爛,那感覺彷彿她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很久。
“我不會讓你有機會殺他的,這一點,你請記住!”宋吟雪臉上微笑,但是話語中卻有着冰冷的刺骨,直聽的梅妃斜眼不屑,眉頭而挑。
“呵呵,真的是這樣麼?我很期待。”
梅妃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指輕輕的來回刮撫着宋宇弦俊逸的面頰,身體及其輕佻。
“拿開你的手!”一見如此,宋吟雪不悅的皺着眉頭,聲音冷厲,眸光中隱隱閃現着寒冷。
“拿開?好啊。”隨意的一收手,卻是“啪”的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麼陳額笑笑的對上前方,神情挑釁。
“水若梅!”
“我在啊~~~呵呵!”
聽到宋吟雪隱着怒氣的聲音,梅妃開心的仰頭而笑,那愉悅卻帶着幸災樂禍的笑聲,直讓在場的所有人盯着她看。
宋宇阡雙手被反綁着,面色極其複雜的看着梅妃,那矛盾糾結的感覺,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尤爲憔悴與狼狽。
“吟雪,我沒事。”看到人兒爲自己擔心,宋宇弦開口輕輕的搖了搖頭,那樣子冷靜,面色不改的沉穩。
無雙,冥淨,祈月,臨風,子楚,玄玉,墨涼,他們站在宋吟雪身後,心中也都隱有怒火,不過既然之前答應不會拖後腿,那他們便知道該如何而做。
“嘖嘖,真是兄妹情深啊,此情此景,應是羨煞旁人!吟雪,怎麼辦,我也好想要一個這樣的哥哥喲~~~哦,對了,我忘記了,其實我也是有親哥哥的,而且我的這位親哥哥呀,他對我還是極其好呢,呵呵!”
梅妃表情豐富,彷彿心情大好,她一會兒瞥着宋宇弦,一會兒又掃向宋吟雪,但不過無論如何就是不看一旁的宋宇阡。
好似感覺到這一異像存在,宋吟雪斂下眼眸不發一言,而這時宋宇阡卻突然開口了,“梅兒水丞相這輩子膝下就只有三個女兒,你何來的親哥哥之有?”
似乎已被這一系列的變故打擊倒了,再沒了往日精神的風采,就像是個被霜打的茄子般,萎頹的有氣無力。
聽聞宋宇阡的話,梅妃笑着不答話,只是那眼眸中的深意,深的不是一般人能夠看的懂。
眼眸一暗,表情落寞,見着對方並不理睬自己,宋宇阡無比複雜的望了她一眼,然後在望着那微凸的肚子時,神情更暗。
他到現在也沒想出梅兒爲什麼會這麼做?她並不是宋宇弦那一邊的,沒有受他們的好處,可是既然如此,爲什麼她還要背叛他呢?她都懷了他的孩子,而他也承諾給她全天下最好的東西,如今她又何苦要棄的兩處都對立呢?
宋宇阡想不明白,臉上表情掙扎的怪異。見此,宋吟諱莫如深,上前一步海口而道:“說吧,說出你的目的,你今日要我來,究竟是想幹什麼?”
“幹什麼?不幹什麼。只是閒來無聊想找你們敘敘舊,然後……送你們上路。”梅妃笑笑的說着,那神情雲淡風輕,彷彿根本不像是在說一件極其重大的事。
“送我們上路?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呵,還說什麼敘舊,搞的別人跟你很熟似得,簡直不知所謂!”
席墨涼出聲,看樣子是不爽梅妃囂張的態度,也是!名滿江湖的第一殺手,如今卻被一個懷了身孕的女子這般鄙棄,估計別說他,就連一向從容淡定的冥淨也要不太樂意了。
“爲什麼,要送我們上路?”
“因爲我恨啊,恨你們姓宋的每一個人。不過當然,這其中最恨的麼~~還是他了。”面對宋吟雪的疑問,梅妃輕鬆作答,手不由得指了指一旁的宋宇弦,道出自己心底之意。
明明是毀天滅地的恨,但卻可以被梅妃說的那般輕鬆自若,由此可見這恨在她心裡,早已深入了骨髓,融爲一體,抹不掉,也擦不去!
“恨……”
不明白這恨究竟從何而來,好似自己從來也沒做過什麼傷害她的事,當梅妃的纖纖手指指向自己之時,宋宇弦心裡疑惑了。
“梅兒,你恨朕?恨整個姓宋的?爲什麼?”真的是不解梅妃到底是什麼意思,宋宇阡遲疑的開口,他那樣子滿是矛盾,痛苦如毒蛇版狠狠的噬咬着他的心。
“爲什麼?呵呵,當然是因爲- -”
“因爲‘你也姓宋’!對嗎?”
梅妃的話還未說完,宋吟雪便搶先一步回答了他,此時,眼中幽深,表情凝然,宋吟雪笑笑的揚了揚脣,慢慢的開口,一字一句的道:“因爲你也姓宋,是我名義上的‘姐姐’,或者更確切的來說,是‘堂姐’。對嗎?”
“呵呵,吟雪可真聰明,不愧是一代才女,一猜就猜對了其中。”對於真相的道出,梅妃先開始也是一愣,沒想到自己的秘密居然會被人知道?不過她並不在意於此,只是一下下便恢復了笑容,開口大讚宋吟雪。
“怎麼辦呢,吟雪這麼聰明,害的我有些捨不得殺你了?可是不行啊,如果你不死,那我這麼多年的辛苦部署豈不是功虧一簣了,不行,不行,呵呵……”
梅妃調侃着,毫不在意自己的秘密曝光,因爲本來她就打算讓他們做些明白鬼,所以有人幫她說出,自然心裡上是愜意萬分~~什麼,姐姐?堂姐!
除宋吟雪之外,在場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尤其是宋宇阡,一聽到這話,原本暗黑的臉上立刻蒙上了一層灰白,死死的,沉沉的。
“‘堂姐’,這是什麼意思?梅兒,你的父親不是水淼嗎?怎麼會、怎麼會……”
“是啊,我的父親是水淼,但不過不是親生的,因爲親生的另有其人,而他的名字,叫宋逸明,大頌先帝- - 宋逸明……”
“不!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居然是這樣的事實?宋宇阡瞪大眼睛。不由自主的搖着頭,那樣子彷彿是受了天大的刺激,刺激的他心臟都有些承受不來!
無雙他們聞言面面相覷,也詫異這樣的事實,因爲如果梅妃說的是真的,那麼她和宋宇阡之間……是親兄妹。
親兄妹之間的夫妻關係,而且還是在有一方明明知情的情況下發生的?這道義上,也未免有些太荒唐了些吧!
目光不禁的略過梅妃那五個多月的肚子,衆人一看便知這是貨真價實,不含半絲的摻假!於是間心頭一頓,皆各自抿着嘴。
“這有什麼不可能?要不來個滴血認親啊?”梅妃毫不在意衆人的反應,只是徑自的笑着,臉上帶有得意的神采。
見此,以啊能的玄玉開口道:“梅妃,你是不是皇裔這與我們無關,但你爲什麼要恨三皇子?好像他和你之間,並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吧。”
“沒有必然的聯繫?呵呵,我也希望是這樣啊,不過只可惜- -不是……”
梅妃轉眼對上宋宇弦,眼中寒光微射,她妖嬈一笑,話語玩味:“難道大家不好奇我是怎樣成爲皇裔的嗎?呵呵,三皇子宋宇弦,我那麼恨你,你想不想知道是什麼原因呢?”
聽了梅妃的話,宋宇弦也有些驚愕,說實話,他還真不出究竟這其中是有着怎樣的曲折?
宋吟雪默不作聲,眼中似有着瞭然,但是她並不說些什麼,而是眼看着梅妃,表情幽深。
“呵!你們想不想知道這究竟是爲什麼呢?我憋了這麼久,今日索性一次性給你們講着清楚,也好讓你們在黃泉路上做個明白鬼,省的到時候閻王問話,你們一句也答不上來!哈哈- -”
梅妃似有瘋狂的笑着,豔麗的臉上些些有着些猙獰,她一步步的走向宋宇弦,口中寒涼但又嘲諷的說道:“宋宇弦,其實該叫你三個纔對。我想只有你纔是最懂得什麼叫‘煎熬’?那種明明知道自己生父是誰,但卻始終無法靠近,眼睜睜的感覺自己像一個外人般,怎麼也融入不到別人的環境中的那種煎熬吧?呵呵。”
“自己的生父不能帶給自己快樂,只能遠遠的躲在角落看着別人閤家幸福,這種強烈的落寞與反差,恐怕在場之人,就只有你和我兩個才能深切感受吧……”
“不過有一點不同的是,你的悲劇是你自己接受的,而我的悲劇,卻是別人強加給我的!我不像你,爲了可笑冷漠的上一代恩怨,可以接受他們給你安排好的路,寧願一個人默默的承受等待。哼,我本是公主,金枝玉葉,應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受盡萬人瞻仰!可是這一切,卻全是因爲你們,因爲你那自私無情的孃親,便毀滅的一乾二淨!”
梅妃說到這裡,聲音陡然變的很高,看的出這件事在她心裡是一個永遠的痛,再次揭開時,不禁整個人變的尖銳!
“宋宇弦的孃親,當年的琳貴妃?”說到了重點,但卻仍迷霧重重,大家聽到此,不禁皆皺起眉頭,心下所思。
宋宇阡第一次這麼狼狽的全身顫抖,他沒有想到今生唯一真愛的女人,竟然會是自己的親妹妹!而且這個親妹妹其實並不愛他,曾經的溫柔種種,全部都是在假裝,是逢場作戲的騙人!
心,驟然氣痛,一下一下抽的生疼,想不到他宋宇阡也會落有今天,當真是諷刺的無以復加!
梅妃注意到了宋宇阡的表情,但是她卻一點兒也不在意,微笑間,她眯起雙眼,諷刺而玩味的說着:“知道我是怎麼成爲宋逸明的女兒的?這話得從當年莫琳那個賤人大婚的時候說起!”
“當年的莫琳,非處子之身嫁於先帝,心知在洞房之夜必定瞞不過去,於是便想到了一招‘李代桃僵’矇混過關。可是這種事,一般女子又怎麼肯願意?但是那愚蠢的娘卻偏偏不同!人家只不過是曾經對她有過一飯之恩,她便死心的要報答人家,於是後來心甘情願的在新婚夜裡替人臨幸聖寵,從而導致自己陰差陽錯的有了身孕。”
“莫琳計謀得逞,按照事先說好的替我娘安排好了退路,那時候,還是侍郎的水淼無意中見了我娘,心生愛慕之下便想納她爲小妾。我娘本是不願,根本看不上水淼那長相,但是那時候她已知自己有了身子,如果不找個男子嫁了的話,恐怕日後是非較多,於是百般思量之後,無奈點頭。”
“莫琳倒是滿心喜悅孃的選擇,也許是因爲心懷愧疚吧,成親當日她送來了好多賀禮給娘當嫁妝,爲她撐足了面子,讓她今後不至於在身份上受苦。這一點她做的還不錯,因爲她那豐厚的嫁妝,我和我娘在水府生活的日子裡,倒是沒人給過我們臉色看。”
“莫琳不知道娘懷了身子,只以爲我是水淼的女兒,但是因爲孃的不足月產子,到使得水淼好似有些懷疑,不過他見我生來是個女的,想着將來也分不到他什麼家產,於是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娘是我見過的天底下最蠢的女人,爲了當初的一口飯,居然死咬着這個秘密從不向人說出!哼,要不是有一次我無意中聽到她奠基莫琳時自己喃喃說起,我想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真是身份!”
梅妃面色猙獰的訴說着當年種種,是非曲折,歷歷再現。
她雙眸狠狠的一掃四下,一個陰厲的斜眼後,滿口冷冰冰的道:爲什麼,同是皇室血脈,你們就高高在上,而我就得寄人籬下?哼!那水府中雖說面子上沒人敢欺負我們,但是冷目白眼的卻是多不勝數!爲什麼呢?因爲我娘是妾!我是庶出!所以理應要看正妻的臉色!”
“呵呵,呵呵呵呵!真是好笑,好笑之極!我一個堂堂大頌的公主,居然淪落到要看一個老女人的臉色?這時誰造成的?是誰- -”
梅妃說道這裡,身子猛地一轉身,然後食指指向宋宇弦,神情睚眥:“是你!宋宇弦,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和你那該死的娘一起造成的!”
“你搶了原本該屬於我的位置,你這個野種,你算什麼三皇子?我纔是大頌的長公主!宋逸明一生都沒有女兒,如果他知道我的存在,一定會很疼很疼我的,又怎麼可以讓我一個人流落在外!”
“無尚的權利,至高的地位,本來我可以擁有一切!可是因爲你們- -我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看着你們笑,看着你們洋洋得意!爲什麼,爲什麼,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沒有哪一點比你們差,雖然我娘曾經只是一個低賤的下人,但是宋宇阡的娘又何嘗不是?她不過之前也就是一個不起眼的宮女,比我娘好不到哪裡去,既然她的兒子都可以當皇帝,那我這個公主又憑什麼得不到榮華富貴呢!”
“自從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後,我就不斷的告訴自己,我是金枝玉葉,我要得到本該屬於我的一切,所以這麼多年來,我不顧倫理進宮選秀,處心積慮掩蓋鋒芒,爲的,就是好好的等待這一天的到來!”
梅妃仇恨萬分的話,變態的指責着,聽得在場之人心中一陣的感覺到冷!
雖然宋吟雪隱約猜到了些關聯,但是其中具體卻是不得而知,所以如今聽了梅妃的話,不由輕皺起眉。
“你神經病!什麼原本屬於你的一切?若是嚴格說起來,你根本什麼都沒有!你娘知恩圖報原是美德,琳妃她當初並沒有強求!再說,你娘懷了身孕這事別人根本不知道,既然當初是她不想被別人知道,你又在這邊怪得了誰?”
墨涼似乎有些聽不下去了,他冷着臉,口氣極其不佳,俊毅的臉上滿是怒意。
“怪得了誰?當讓是怪他和他娘!如果不是因爲擔心他們會因此獲罪,我娘怎麼可能會死也不肯說出這個秘密?而我又可能會像現在這麼落魄!”
直直的指向宋宇弦,梅妃聲色俱厲。
見此,墨涼戳之一笑,神情不屑:“哼,真是個豬腦子!你也自己想想,若是沒有他們,你又從哪裡來?恐怕此時此刻在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你水若梅這號人物!”
“你放屁!”
“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
“放屁- -”
被仇恨矇蔽的雙眼,根本分不清是非忠奸,梅妃兇惡的大叫,眼中露出危光。
“水若梅,墨涼說的沒錯,你的生命因此而來,你不感恩圖報也就算了,居然還心存歹念的反要傷害自己的親人,此行此徑,實在爲天地所不容。”
玄玉出聲,正色嚴肅!
聞言,梅妃笑的及其輕蔑,眼神中設滿是不屑:“哼,道貌岸然的僞君子,你有什麼資格說教於我?我告訴你,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很久,怎麼可能會因爲你的三言兩語而有所轉變呢?”
“只要能那會原本屬於我的一切,我什麼都可以放棄,就連是我自己的身體,都可以毫不猶豫的奉獻給我自己的親哥哥!”
梅妃說這話之時,表情很是隨意,根本不去看宋宇阡那滿是死灰的臉!話語冷漠的不帶一絲感情。
“你怎麼可以這樣!明知道原委卻還兄妹亂倫,懷了孩子又要反殺孩子的生父!如你這種惡毒的女人,遲早是要遭報應的!”
祈月終是忍不住的開口了,他的心一直是善良的,縱然他不喜歡眼前的兩人,但是對於他們的孩子,他不忍心,畢竟無論怎樣,稚子無罪!
“呵,報應?要是真有的話,它早就來了,又怎麼會等到現在?還有……你說孩子的生父是宋宇阡~~哈哈,你想他有這個能耐嗎?”
什麼!
梅妃話語一出,宋宇阡猛地擡起頭來,那神情備受摧殘,嘴脣狠狠的顫抖,彷彿羸弱的再也無法承受任何的打擊了!
“梅兒,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很簡單,就是說你並非我腹中孩兒之父!你也不想想,爲何這麼多年來你的後宮無一人能有子嗣,而偏偏只有我一個人可以?”
“因爲那些女人的孩子朕統統不想要,所以每一次寵幸過她們之後便賜予他們藏紅花……”
“哦,真的是這樣嗎?”梅妃玩味,一副陰毒無比的神情。
“當然是這樣。在朕心裡,只有朕喜愛的女子纔有資格懷育龍子,其他人,朕一改不準……”
宋宇阡說這話時,心中複雜而又矛盾,那糾結的慘淡之感滿滿的浮現臉上,狼狽而落寞。
如果說梅妃是一個正常人,那麼看着自己昔日水乳交融的男人此刻淪落的這麼慘,多少間都會有些些惻隱!
可是她是梅妃,沒有一絲感情卻只想達到目的的梅妃,在見了此等情形後,不僅沒有一點心軟,然後冰冷的雪上加霜的道出了一個事實:“宋宇阡,我勸你別想的這麼天真了,你早已經吃了我的絕育丹,此生都不可能有孩子!”
“呵呵,真是的,我們是親兄妹呀,在穿上歡好歡好倒是可以,但如果要事說到生孩子嘛,那可是萬萬不行的……”
“不可能!朕不可能絕育!”再次收到打擊,感覺已經天崩地裂!宋宇阡額頭青筋暴起,被反綁着的雙手不由的緊緊握起!
“梅兒,你騙朕的,朕不可能絕育的,後宮中不是沒有妃子懷了朕的孩子,只不過當時因爲有凌媚在,那些孩子都被她暗中耍手段害死了而已!”
沒有哪一個男人能夠接受自己不能生育的事實,尤其那個男人還是高高的再位者!
不孝有三,無後爲大!自己辛辛苦苦拼搏了這麼久,結果居然落得了個被自己心愛的女人親手斷了子孫的下場?試問這種震撼。世間又有幾人能夠承受!
居然間發出發現宋宇阡也是個可憐人,原本意氣風發,呼風喚雨,可是現在呢?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垂垂滄桑的感覺,讓人再也找不到他之前的影子。
“宋宇阡,我原來還以爲你挺聰明的,現在想不到看來是比豬還笨!那些妃子懷的孩子,就一定是你的嗎?難道你不知道那是我爲了怕引起你的懷疑,而故意給他們找的野男人嗎?”
“你被凌媚霸佔,那些妃子們常年得不到滋潤,偶爾有個男人出現在她們面前,她們當然是樂的不可開支了?因爲這樣一來,他們既得了舒爽,又有可能懷個孩子魚目混珠,從此母憑子貴登上高枝……”
“水若梅- -”
聽了梅妃的話,宋宇阡徹底憤怒了,他紅着眼思思的瞪着前方,不明白爲何自己癡心一片,到最後卻換的了這樣的絕情的對待!
他不是宋宇弦,他只是他的親哥哥,而且從來沒有傷害過她,爲什麼她要這樣狠心的對他?爲什麼?爲什麼!
“說,到底這個孩子是誰的種!”
猩紅着眼,宋宇阡直瞪,反正心已經被傷的支離破碎了,此刻的他也沒什麼可保留!
“水淼啊!我就只和他這麼一個男人接觸過~~”梅妃笑着說道,全然不在意這個水淼可是在世人眼裡是她的身生父親!
聞言驚愕,所有人都徵得微啓開嘴巴,不敢接受對反這麼隨意的態度。
宋宇阡感覺自己的胸口都快要炸了,他不住的大口喘着氣,雙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可是面前的梅妃恬不知恥的笑着,那笑容裡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毫不在意!
“送上門的肥肉又豈有不要的道理?那水淼就懷疑我不是她的女兒,如今見我主動與他親熱,當然心知肚明,顧慮全無,所以玩起來也帶勁啊!呵呵,想想其實也蠻好玩的,一個是自己的親哥哥,一個是自己名義上的爹,可兩者卻都因爲我的手段而被我耍的團團轉~~這種感覺呀,當真是美不勝收呢……”
梅妃彷彿在回味,美目流轉,神情戲謔,那舒爽美妙的感覺縈縈的圍繞在心頭。
“呵呵,你們瞪我幹什麼,覺得我不應該?其實這有什麼!身體髮膚不過都是些虛表,又何必太過在意?如果能用這些虛表的東西將一些對我有用的人收爲己有,那麼這樣的買賣與我而言,可是一點兒,也不吃虧……”
“水若梅,你- -”
聽了這樣的話,宋宇阡絕望的大叫,可是梅妃卻開心的大笑,這種張揚而瘋狂的笑,都已經不知是她今天的第幾次了?
“水若梅,說出你的真是目的吧。”宋吟雪見此,淡口輕問,神色鎮定。
聞言,梅妃收起笑容,眯起眼玩聲而道;“目的?我剛纔不是已經說了嗎?就是和我哥哥妹妹們料聊天,敘敘舊,然後……送你們上路。”
“送我們上路之後呢?你想幹什麼?那肚子裡的孩子做籌碼。手掌大頌之權?”
“哈哈,吟雪就是聰明,姐姐想幹什麼你都能知道!沒錯,我就要當這大頌的第一人,掌握實權的第一人!”
“水若梅,你想當女帝?”宋宇阡萬分震驚,沒想到自己日夜疼愛的枕邊人竟是包藏了這樣的禍心,不由的全身猛顫!
“這有什麼不可以?吟雪都可以當女王爺,我乃正宗金枝玉葉,又爲什麼不可以當女皇帝呢?呵呵,阡,我知道你喜歡我肚子裡的孽種,所以你放心,我不會讓他活的太長的!”
“我並不喜歡水淼那個老匹夫,懷他的孩子也只是情勢需要,如果到時候我生下的是個男孩,或者我還會留他幾年待我鞏固好我的政權,但是如果是女娃~~呵呵,一定一早掐死,絕不留活口!怎麼樣,阡,這種做法你還滿意嗎?九泉之下應該也覺得欣慰吧……”
“瘋子!瘋子!你簡直毫無人性!”
梅妃的話,聽得一旁的祈月直指而出,他瞪着前方聲音冷冽,心中滿滿都是憤怒:“梅妃,那個孩子怎麼說都是你的親生骨肉,你怎麼可以這般冷血!”
“冷血?其實世人不皆是如此,又何必獨獨說我一人呢?呵!”
“我曾經也曾這樣懷疑過我娘,爲什麼我是她的親生女兒,她卻寧肯一輩子委屈犧牲我,卻也不願意將這個秘密說出來?於是有一天,我終於忍不住了,我用匕首刺進了她的胸膛,感受着她血的溫度,果然一開始還是熱的,可到了後來,卻也慢慢變的很冷……”
梅妃一字一句訴說着當年,臉上隱隱顯現出猙獰!她想起多年的那個晚上,她滿手鮮血的站在月下,那手上感覺,真的很冷、很冷。
“哼!世上之人皆冷血,我娘是這樣,其他人也是這樣,那所以爲什麼我就不可以是這樣!”
一甩袖子,梅妃陰狠的板下臉,兩隻眼睛冷森森的注視着前方,見此,衆人再次驚愕,不敢相信曾經她居然、居然親手用這種變態的心裡殺死了自己的孃親?這簡直。簡直……“水若梅,你真是個瘋子!喪心病狂- -”
祈月氣的大怒,不禁的開口罵道,而身後其他七人也是一樣,皆面色凝重,表情深然!而宋吟雪沉默的望着如此的梅妃,緊抿着脣瓣,久久的不發一言。
宋宇弦同樣沉默,只是神色中多了一些其他的東西,許是在爲梅妃孃親的遭遇而感覺痛惜,畢竟她落得如此,他的母妃,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責任的……宋宇阡再無力氣,在背叛與心碎的雙重打擊下,他已經不知道再要說些什麼?曾經呼風喚雨的他,萬人之上!結果第一次真心去愛的一個人,卻被算計的如此之慘,毀的如此徹底!這難道就是報應嗎?報應他曾經爲了那個皇位,不惜殺叔弒兄,做了那麼多、那麼多的壞事!
天道循環,報應不爽,原來真的是這樣!真的、是這樣……宋宇阡自嘲的低下頭,意志消沉的全身沒有一絲的神采,就彷彿是同死了般,毫無生命之息。
梅妃冷豔看了一會兒,然後擡頭看了看天,大約是覺得時辰差不多了,於是轉換表情,開口笑道:“好了,這舊敘的差不多了,也該是時候送你們上路了……”
“送我們上路?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聽了梅妃狂妄萬分的口氣,一旁的墨涼不由皺起了眉頭,然後於一旁的冥淨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接着腳一點地,身子一躍而出。
“哦,想當出頭鳥,保護自己心愛的人?呵呵,就只怕你們沒有這個本事呢~~”
“有沒有這個本事,打過了才知道!”墨涼反駁,面色冰冷。
見此,梅妃嬉笑着對上他,然後再看了看他身邊一臉平靜從容的冥淨,笑得眉眼如花道:“好啊,那就打啊。老實說這麼俊的小哥兒,要真是打傷了可還有些可惜呢。呵呵,要不這樣吧,等會兒我下手輕一點,等將這幾個姓宋的都解決了之後,我把你們八個統統帶回宮裡,給我做男妃~~”
調戲的話說着,眼光不由的在八人身上掃了掃。梅妃愉悅,神情妖媚;“我說吟雪真是好福氣,居然能擁有那個這麼極品的夫君,真是看的姐姐我好生眼饞。你放心吧,一會兒我送你上路之後,我會好生對待他們,保證將他們養的白白胖胖,不讓他們受一丁點兒的苦。哈哈- -”
“做你的春秋大夢!”墨涼一聽,怒氣頓生,一個單腳點地,手中寒劍刺來。
冥淨見狀,跟着上前,與墨涼兩把利箭用時相向,氣勢銳不可擋!
梅妃莞爾一笑,自信戲謔,只見她一個靈活側讓,輕鬆躲過劍光,然後身子下蹲點躍,一腳踢開劍刃,接着轉身,手肘一抵,化被動與主動,手指彈開劍鋒,動作準確,內息強大,全然不受六甲肚子的影響!
“你的武功,居然師承絕聖?”宋吟雪看着梅妃的動作,不由的搬眯起眼。
攻擊落空,冥。墨二人本就心中有些暗驚,此時一聽人兒如此之說,皆不由的扭頭去看,眼中微詫。水若梅……她也是絕聖的徒弟?
“呵呵,吟雪好眼力,居然一看便知道我師從何處呢?不過我知道其實你從第一眼在武林大會上見到我的那時起就已經看出來,不過你知道我不容易對付,而且當時又因着要借武林大會之勢恢復自己的名譽,所以便沒有繼續追,對嗎?
武林大會?
梅妃樂樂的又道出了一件事實,聽得死灰中的宋宇阡更加苦味。原來她去了武林大會?她之前說的回家省親居然是去了武林大會?自己真是個傻子,徹徹底底被一個女人玩弄於鼓掌之間的傻子!
對於梅妃,場上所有人都覺得恐怖。如此心狠手辣,全無半邊人性的女子,居然深藏不露的潛伏了這麼久,其心之暗沉,鑿實令人感到覺得無法接受!
“水若梅,你是什麼時候拜的師?”宋吟雪凝然,開口問道。
見此,梅妃神情揶揄:“怎麼,吟雪眼紅了?難道就允許絕聖教你,不允許他教我嗎?呵呵,當年他在教你習武之時,當然,這件事我是後來才知道的。有一日晚上他經過水府,正好看到了我用匕首刺進我娘胸膛的那一幕,於是玩味之下,他興致大起,看着滿手鮮血的我,邪魅的問我有沒有興趣學武……”
“天下第一的絕聖居然問我要不要學武?這中天下掉餡餅的好事我上哪裡去找!我拼命的點頭,磕頭拜師,終於成爲了他的徒弟。”
“絕聖從不讓我叫他師父,而且每次也只是教我很少的東西!不過雖然他教的並不認真,但是我卻學的頗爲刻苦,因爲我知道只有我有了武功,我今後的一切願望才能一一得以實現!”
“我當時並不知道絕聖在教我的同時其實還在教別人,而且不同於我這般隨意散漫,而是一心一意的認真教授,看來在他的心裡,那個人的位置,始終是要比我要重要的多!”
梅妃說着,眼中閃動着嫉妒的目光,她冷冷的笑了,笑的陰森恐怖,“爲什麼,吟雪,爲什麼所有人都喜歡你?就連一向乖長邪佞的絕聖也是如此呢?”
“你的命始終比我好,在臨走時,絕聖什麼都沒留給我,但卻把玄墨令和一半內息傳授於你!你知道我知道後的想法嗎?呵,那種毀天滅地的嫉妒焚燒的我當時可真想將你的一切都給抖出來,然後讓你功虧一簣,死無葬身之地!”
“但是我知道,凡事大事者最先要懂得一個‘忍’字,既然你宋吟雪能忍的了,那我水若梅又豈能會比你差呢?再說了,我到時候還要利用你和宋宇阡兩人鬥得你死我活時坐收漁翁之利呢,又怎麼可以那般的衝動~~`”
面對梅妃的話,宋吟雪淺吟淡笑,始終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水若梅,這些年你步步爲營,還真是鑿實辛苦你了呢……”
梅妃不理會宋吟雪對自己的諷刺,瞟着眼繼續說道:“是啊,當時辛苦!我爲了等今天,故意將全部的心思花在了一個我根本不愛的男人身上,整天費盡心思的研究他的心裡,盤算着要怎樣才能讓他在不知不覺中愛上我,並且一步也離不開我。”
“呵呵,我做到了,當我以秀女的身份進宮,並且將自己白璧無瑕的身子奉獻給我自己的親哥哥時,我就知道,這條路,我終會成功!”
“我等了這麼多年,忍了這麼多年,直到你的死遁離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的機會,不遠了。”
“宋吟雪,若是論武功,我也許並不在你之下,但是論內力,我卻遠遠及不上你!我沒有絕聖給的內息,如果真跟你交起手來,根本沒有勝算!所以- -”
“所以你便吸了凌媚的內力,對嗎?”
宋吟雪打斷於她,臉色淺淺,其實自那一日梅妃擄走凌媚的那一刻起,我便已經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了。
“不錯,我吸了凌媚的內力,因爲只有這樣,我才能真正的與你抗衡!哼,那個凌媚,平時飛揚跋扈,囂張不可一世,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不過雖說不順眼,但我也沒有辦法,因爲她武功那麼高,我若是不尋得一個合適的機會,是根本無法對她下手的,所以這一點,我還得要謝謝吟雪妹妹你,因爲要不是你將她打成重傷,我又怎麼能那般容易的盡吸得手呢……”
梅妃話說如此,不由的得意的笑了,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宋吟雪也跟着笑了,笑的很好燦,很燦爛!
“水若梅,我真是還蠻佩服你的,你機關算盡,做什麼事都不擇手段!你明明知道明吸功之法向來兇險,若稍有不慎便會兩起相沖而亡,所以你事先懷了孩子,以便將來兩氣相沖之時將衝力引到孩子的身上,從而保住你自己的命……”
宋吟雪邊說,邊脣含冷笑,臉上盡是無盡的冷漠與凝冽。
兩氣內力相沖,當初的汝陽羣主尚且沒有能挺過,又何須如今還是一個這麼小的小生命呢?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