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藏在暗中的中年男子嘴角一抽,好傢伙,他可是聽說曾經因爲一個三境修士只是看了自己女兒一眼就直接將那個人打的渾身上下經脈寸斷,氣府斷裂靈氣傾瀉而出,金丹直接化爲齏粉,連個金丹片都沒留下,給我說講規矩?任誰信反正他不信。
走出繁茂樹林的陰影處,中年男子笑了笑,道:“齊山宗宗主雖是武夫之身卻能感知天地,在下實在是佩服啊。”
房檐上的兩人與清宛劍派的三位弟子皆是拱手道:“見過古月樓樓主。”
古月樓,整個靈州的山上宗門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雖然以樓字結尾,但這也無可奈何,因爲人家的家底確實就是一座塔樓,並且塔尖直入雲霄之中,雲霧繚繞,仙人寶地。
底蘊雄厚絲毫不弱於一些地方的頂尖宗門,而古月樓應該也收到了來自於龍宮的邀請貼,否則也不會在這裡見面。
古月樓樓主朝着立於房檐上的兩人,笑道:“二位這副打扮,應該就是峰輝仙宗的陣法宗門了吧,早聞峰輝宗行事隱秘,氣息內斂不被人察覺,如今一看,果真如此啊。”
峰輝仙宗的矮小老人笑道:“樓主這話說的就有些謬讚了,我峰輝仙宗再隱秘不也被樓主察覺,當真是有些諷刺我們了。”
古月樓樓主哈哈一笑:“這倒不是,主要是放眼九州天下,喜歡隱姓埋名走江湖的也就那麼幾個大宗門,隨便一猜基本上就差不多接近答案了。”
峰輝仙宗的老人也是一笑道:“那在下就不與樓主自報姓名了,這也是我們宗門的規矩。如有冒犯,在下先在這裡道了歉。”
古月樓樓主擺了擺手,笑道:“無妨無妨,我這個當樓主的還不至於抓着別人宗門的禁忌不方。”
古月樓樓主明顯是個話癆性子,見到三位清宛劍派的劍修,有些嘖嘖稱奇:“這一代清宛劍派的劍修痞子是越來越好了,尤其是這位當今清宛劍派的當家人關門弟子,過不了幾年靈州的新秀劍修指不定就有一席之地,提前先恭喜一番。”
清宛劍派的關門弟子並沒有因爲被一位樓主誇讚而沾沾自喜,只是謙虛道:“晚輩劍術尚且需要再磨礪,至於新秀劍修我就更不用想了,倘若十八歲之前沒有踏入劍靈境,沒有超過那位絕世天才廖振,那就只能算是跟在屁股後面吃灰的小人物罷了。”
粗糙漢子嗤笑道:“那我勸你還是省省心吧,那小子曾經不知天高地厚跑到我們齊山來耀武揚威,屁大點娃兒就敢直接叫囂一劍取我首級,也不知道在當時只是三境劍修的他有什麼資格跑到我面前耍威風,我就問你這小兔崽子,你敢嗎?”
清宛劍派內門弟子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別說,這還真不敢。
古月樓樓主問道:“莫非當時廖振劍心險些崩碎,劍氣差點反噬肉身的傳聞是真的?還是出自你之手?”
粗糙漢子細眼看向笑眯眯欠揍至極的古月樓樓主,冷笑道:“倘若是我出八分力,你這個古月樓樓主能在病榻上躺多久?”
古月樓樓主神色一僵,有些不敢相信:“你莫不是說,當時已經下了死手?”
粗糙漢子呵呵一笑:“不然呢,老夫曾說過,拳下絕不留活口,更何況本身就是一個屁大點的小毛孩,屁大點的三境劍修,打死也就死了,結果倒好,那小兔崽子不僅穩住劍心碎而不散,穩固劍氣亂兒不破,三個月後反倒是衝擊四境劍靈境劍修,好傢伙,直接那老夫當砥礪劍道的磨刀石,真的是氣不過,如果不是人突然銷聲匿跡,必然打斷這臭小子的狗腿不成。”
清宛劍派三人皆是嚥了口唾沫,尤其是清宛劍派當家的關門弟子,更是有些感嘆,真不愧是當今天下年輕劍修第一人,這等氣魄,當真前無古人,至於會不會後無來者,不得而知。
“諸位聊的還可開心?不妨在下也參與其中,捧個場什麼的,我最在行。”一位手持摺扇的公子單腳落於枝頭之上,衣袖飄蕩,神采盎然。
粗糙漢子根本就不給其展示風度的機會,開口道:“你是個什麼東西。”
來人絲毫不生氣,雲淡風輕道:“在下可不是東西,家族門號之類的也只是身外之物,只是有幸得到龍宮邀請,便打算與各位豪客敘上一敘,只是今日以這種形式見到各位名聲鵲起的大人物,着實有些……”
說到最後,來人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接着道:“剛纔彌留出來的劍氣與靈氣威勢非同小可,各位能夠猜出是哪位劍修高手半路截在我們之前嗎?”
清宛劍派關門弟子陷入沉思,片刻後道:“如今五境劍修寥寥無幾,如果不算上一年前銷聲匿跡如今不知實力高低的廖振的話,當今天下公認只有四位五境劍仙,且每一位劍仙的劍術都與剛纔彌留出來的劍氣大不一樣,實在是不好判斷到底是哪個劍派的高人。”
來人一笑:“哦?意思是說,捷足先登的那個人,是不顯山不漏水的第五位五境劍仙人物?那可就有些意思了,一天之內不僅出現了一位陣法天師,又多出了一位劍仙,今天真是不安分啊。”
粗糙漢子嘖嘖道:“山下望山上人罷了,你這小子怎麼看也不過三境劍修,恐怕就算是四境劍修在你小子眼裡也是頂天打的存在吧?”
清宛劍派內門弟子尷尬的不敢說話,訕訕一笑。
這是自然,他之前說的不過都是推敲罷了,就連當今公認的四位五境劍仙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只能憑藉一些史料文獻才能大概瞭解一些,可謂是真正的天上神仙,豈是他們這些還在爬山的修士能夠揣度的?
古月樓樓主微微一笑道:“並不全無道理,如今龍宮邀請各大州的俊豔翹楚,淮陽城因爲有傳送陣自然是臥虎藏龍,幾乎是所有靈州的翹楚都匯聚於此,偶爾會出現一些意外之喜自然是平常不過,還記得上次百年前的龍宮大宴,不凡一些實力不俗卻名氣不高的宗門憑藉這個大會一鳴而起,指不定這位劍修和陣法天師也在此例,我們就靜等下文吧。”
“只是那個陣法大天師有些古怪,只是到底哪裡古怪,如今看不到真人實在是不好分辨,我倒是希望能夠在登船時有幸見上一面,以解我心頭好奇”
峰輝仙宗老人輕輕一笑道:“其實閣下能夠察覺到古怪,算是情理之中。因爲一道陣法修行的困難程度,並不比修煉者爬升一個境界的輕鬆多少,一人能夠掌握一道陣法甚至時兩道陣法都已經算是福源上的福源,而那位見不得真容的陣法天師掌握了可不止一道陣法,根據靈氣波動推算,至少有十幾道時靈品陣法之中的佼佼者。”
“只是這從根本上講就不合理,因爲一個人體內的靈氣再充裕也不可能連續結陣不停歇,就算是五境修煉者體內靈氣充沛的情況下,再沒有外人打擾的前提中,頂多結出十道陣法靈氣就會枯竭,若是強行結陣只會在體內留下病根,日後境界提升越高弊端只會越來越明顯。”
“普通修煉者和劍修感覺不到什麼,只有身爲同行的我們,或許才能深有體會的感覺到裡面的不可思議與匪夷所思。”
粗糙漢子一旁的精緻少女突然不合時宜的開口,晃盪着雙腿嘟着小嘴呢喃着:“有點沒吃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