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具身軀,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徹底魂飛魄散了,只是未曾想到這個丫頭片子有點手段,居然能夠在最後還頂住了好些年,費了我好大的神,今日的這一刻,別說是你們江州,甚至是你們整個九州,都將會被我的陰影所籠罩。”
被黑霧吞噬靈魂的瑩兒雙眸反倒是清澈見底,抿嘴一笑間,並沒有想象的那般恐懼,反而平添了一股淡淡的邪魅。
一指輕彈,景江之下,原本瀰漫在江低的黑霧頃刻間爬升上來,隨即匯聚瑩兒周身。
景江漫天大江下沉,凝聚在一起的黑霧如有靈智在瑩兒周身環繞,之後仰天長嘯,化作一隻黑龍,極爲迅速的朝着那道咄咄逼人的陣法撞去。
那位施展這道陣法的老人雙指相扣,雙臂微微一擡,手掌其餘眉心。
四周環繞的靈石入江中流水緩緩升起,光團縈繞,磅礴且純粹的靈氣從其中注入老人的身體,以更加強硬的手段維繫這道本就已經威勢不俗的接近聖品的大陣。
大陣與黑霧形成的黑龍相撞的瞬間,老人雙瞳猛然緊縮,隨即更是冷哼一聲,袖口猛然飛出兩張符籙,相互交錯後在身前形成一道藍色屏障,其上紋路複雜,絲毫不亞於其他陣法修煉者花了一個時辰所施展出來的陣法紋樣。
下一刻。
一道身影搜的一聲飛掠而來。
一指探出,直指老人眉心,這一下幾乎時死手。
好快的速度。
其他江州大佬望見這一幕都有所心驚。
甚至是他們在剛纔的一瞬間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捕捉到此人的身法,更是沒有想到,此人居然會選擇在碰撞的一瞬間襲殺施展的陣法的那個人。
當然,這種方法自然不是不行。
在陣法大宗師施展陣法的時候,由於本身需要聚精會神,導致想要發揮出陣法的全部威力,就得全身心的投入進構架陣法的行列之中,那麼本體就會在這個時候相當的脆弱。
這種脆弱並不是肉體上的脆弱,而是精神上的脆弱。
施展陣法的時候,本身的實力依舊存在,肉身也在無數次淬鍊中達到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境界,尤其是他們這一類人,幾乎算得上是江州山巔之上的大人物,自然不可能以常理而度之。
但精神並非如此。
神魂神魄,爲何這麼難以修煉,有多少人被擋在了修煉魂魄這道門檻上。
更比如說劍修,神魂更是重中之重,加上自己本身走的獨木橋,一旦有了差池,就會萬劫不復,在自己身上烙下很深的病根子,甚至被奪走生命。
那些悄無聲息暴斃的劍修哪一個不是因爲走這條獨木橋的時候失足。
看似肉身完好,實則已經成爲了空殼,這也是曾經一度所有人抵制劍修這條路成爲天下正統的最大原因之一。
修煉。
修仙。
爲什麼而修煉?
還不是爲了讓自己活得更久一點,誰會閒的沒事幹覺得自己活夠了,走一條劍修的路刺激一下?
但爲什麼劍修這條路依舊有人多人選擇走下去。
原因無他,就是因爲帥。
曾有一位劍道宗師御劍橫跨橫無際涯的大江之上,一手飛劍術更是在千里之外取人首級。
一劍經是將天上星辰都能夠摘下來。
何等的瀟灑愜意。
就問哪一位劍修,不想御風而行,不想殺人於千里之外。
如此,更能說明神魄,也就是精神領域的困難重重。
如今老人的神魄絕對不俗,精神領域也絕對如同一條景江恢弘寬廣。
但別忘了。
面前的這個被稱作瑩兒的人,亦或者說此時已經徹底被腐化了心智的邪祟也絕對不是一般。
三十年前的那場戰鬥,前前後後幾乎在江州版圖上拉扯了三個月之久,最後也是在趙門主說服下,還保持着神智的瑩兒被強行封印在了景江之中,隨後的事件他們都無時無刻的關注着景江,只是因爲那一道封印無法窺探,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如今徹底被腐化心智的瑩兒,絕對不再是當年束手束腳,光是剛剛隨意的凌空一指,不僅能夠脫離其他大能的範圍之內,一瞬間就能對身處在最後放的老人產生非常大的威脅。
這已經足以說明問題了。
看着眼前緩緩流轉的藍色屏障,瑩兒面容紅潤,微微笑道:“在此之前,你們也不問問我到底是誰?之前也是如此,只管打着正義的旗號討伐我這個弱女子,卻根本不會問及我到底是誰,又爲什麼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裡。”
老人明顯感覺到面前的藍色流螢陣法已經堅持不住,但自己手頭上的接近聖品的陣法又不能就此放棄,這幾乎相當於今日的最大手段,若是被此邪祟如此輕鬆的破去,事情就麻煩了。
老人冷哼道:“我們就算問了,你會說嗎?”
瑩兒模樣的邪祟呵呵一笑:“真是瞭解我呢。”
“我來!”
一手從瑩兒身後探出,瑩兒左手換右手,身形輕輕一斜經是躲開了這一拍掌。
但隨即鬼影迷蹤的掌法讓瑩兒不得不避其鋒芒,身形後掠之後,又有黑霧騰非而氣,瑩兒這整個身形拔高了很多,環顧四周,如同俯視螻蟻,一般,眼眸之中充斥着戲虐,更多的是不屑一顧。
先前那一套掌法確實有點東西,看似普通的掌法蘊含的內力卻足以摧毀一座山嶽,雖然不知道真正威力到底有多強,但瑩兒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覺。
呼嘯而來的男子雙掌方向微微一變,狠狠朝着瑩兒方向推去,一股無形的起浪從掌心中蔓延出來,隨即轟然呼嘯而出,整個景江隨之顛覆起來。
磅礴的起浪吹拂起瑩兒的髮絲狂亂浮動,正向有所動作,卻發現腳下不知何時竟然有鎖鏈蔓延而上。
擡眼看去,竟然是另一個戰場之上的那位江州大佬。
似乎並不打算在找門主身上浪費太多時間,而是打算真正對付瑩兒, 畢竟在這裡,趙門主不過是一個爲了心裡的那個瑩兒而頭腦發熱的人而已,但這個叫瑩兒如今已經不是本人的邪祟,纔是這次的重頭戲。
別忘了, 這個被封印在景江之下的邪祟在封印還未鬆動只是微微有了些傾斜的時候,就能夠在短事件侵染整個江州的風水,可見一般。
這個邪祟,這次必須死。
趙門主心頭一狠,朝着鎖鏈收去的地方猛然往前一步。離開了陷入包圍的地方。
只是其他攻擊實在是太多迅速,自己即便已經是權利而出也被兩道功法擦到了身軀。
這一次可並非是先前第一次帶刀人楚朱一刀轟入景江,而是實打實的砸在了身上。
趙門主身形停在了所有人的對立面,口吐鮮血卻只是一手擦拭之後,死死的盯着這些人,精神之中的感知以自己爲中心鋪開,餘光,卻看着瑩兒此時已經沒有黑水包裹的嬌柔身軀,眼眸之中閃過一絲欣喜。
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