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克洛普這話,布蘭科頓時笑了,饒有意味的瞟了喬萬閒一眼。
搞對抗訓練?呵呵,這個克洛普,真是有意思,難道你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喬大炮嗎?
布蘭科跟在喬萬閒身邊一年多,對喬萬閒的足球哲學有很深的理解,他對足球的追求近乎苛刻。
就比如切爾西,喬萬閒一向不主張通過身體對抗來爭奪場面上的優勢,覺得那樣太野蠻、也“野獸”化。喬萬閒追求的是一種近乎唯美的足球,通過藝術般的傳切配合和優雅瀟灑的過人動作來形成優勢。
即便是在防守的時候,他也多次要求不允許球員做出野蠻動作,要儘量以平穩的姿態,優雅的動作來完成斷球。
當布蘭科第一次聽到這種論調的時候,險些笑噴了出來。
搶球還能優雅的?
不過隨後的比賽中,布蘭科驚呆了,他實在不知道喬大炮給這支球隊注入了怎樣的魔法,特里、卡納瓦羅等人在防守端,竟然真的能夠做到博比.穆爾般的鎮定坦然,大氣渾然。
從那以後布蘭科也明白了,喬萬閒是在追求一種藝術氣息極其濃厚的觀賞性足球。
所以在聽到克洛普說要帶領法國隊做身體對抗訓練,以達到對烏克蘭的優勢時會笑出來。
這和喬大炮的足球理念,完全是違背的嘛!
看來喬大炮也不是聖人嘛,他也會犯錯誤。至少這個助理教練的選擇,就有很大的問題。
不過令布蘭科感到驚詫的是,喬萬閒竟然沒有對克洛普這句話提出任何的質疑,而是一種默認支持的態度!
這一下,布蘭科完全搞不懂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喬萬閒看到布蘭科吃驚的樣子,略一思考也就明白了他驚訝的原因。
在切爾西的時候,他是反對通過身體對抗來尋求場上的平衡,以一種“逆反”的姿態來抗衡整個英格蘭足壇野蠻、兇狠的作風。並且取得了非常恢宏的效果。
此番去了技術細膩、身體對抗偏弱的西甲。喬萬閒如果把切爾西那一套原封不動的搬到巴塞羅那,那豈不是顯得太平淡了?
喬萬閒搞足球就是一個目標。掀起轟動,一個又一個轟動!
就跟當年他帶領切爾西一樣,喬萬閒要以一種全新的風格來挑戰整個西班牙足壇,讓身體對抗、甚至是暴力美學的藝術現身西甲賽場。
當然。就巴塞羅那本身來說,也有一定的原因。
如果喬萬閒把切爾西那一套照搬到巴塞羅那,那肯定所有人都會說喬萬閒這是繼承了克魯伊夫的衣鉢,他成了“克魯伊夫二世”,他是克魯伊夫的關門弟子等等。
喬萬閒豈能屈居人下?
克魯伊夫是很厲害不假,但是在喬萬閒眼裡,他就是一根小拇指!
“世界足壇。有人能跟我比?”喬萬閒經常這樣誠懇的自問,最後的結果往往都是搖頭、嘆氣,又無奈的補充一句:“哎,人生真是寂寞啊!”
再者。前世的時候瓜迪奧拉率領的“夢三隊”受封宇宙隊,成績顯赫,卻得到了幾乎全世界球迷的詬病。
巴塞羅那的球風偏軟,看起來……有點娘娘腔,不是很過癮。
這樣的局面,喬萬閒自然也要改變。
當然了,喬萬閒不可能像穆里尼奧執教皇家馬德里那樣,把“恐怖襲擊”帶到足球場上,但必要的身體對抗、必要的英格蘭式剷搶、德國式對抗、意大利式圍剿有必要採用一番。
如果說喬萬閒在切爾西打出的足球是高雅交響曲,那麼他立志在巴塞羅那主打的風格,將是震撼的重金屬搖滾!
逆反,纔是喬萬閒!
“對抗的意義何在呢?踢烏克蘭這種球隊,就算我們主動放棄身體對抗,也能獲得勝利吧?”布蘭科深受喬萬閒在切爾西時期足球理念的影響,並不認爲尋求身體對抗是多麼有必要的一件事。
克洛普點頭說道:“自然,前面的三場小組賽,法國隊不尋求身體對抗,也打出了很酣暢的進攻。但是我要說的是,如果以法國隊的整體實力,再把身體對抗這個環節加進去,那麼球隊就會更加輕鬆的以摧枯拉朽的姿態獲取最終的勝利。”
緊接着,克洛普又慢慢解釋道:“球員要敢於身體對抗,用壓迫性對抗來徹底震懾對方的進攻意志,用對抗來贏得球員和士氣優勢,往往比控球權來的更加猛烈、更加立竿見影。”
克洛普這句話,讓喬萬閒頓時眼前一亮,不由得心中大喜。
看來自己這回是選對人了,至少絕對比當初把博阿斯帶到切爾西的舉動要成功太多!
激動之下,喬萬閒也忍不住插嘴道:“你說的很好,再具體點。”
克洛普點點頭:“如果我們的球員有機會接觸到對方的進攻球員,要毫不猶豫的進行身體對抗;一旦形成了三人包夾,搶劫必須兇狠,第一時間搶到球,同時不惜身體接觸。如果不能形成第一時間的包夾,要適當的退防,等待隊友組成包圍圈,同時再度尋求身體對抗。”
“這是防守端,那進攻端呢?”布蘭科忍不住問。
克洛普笑着說:“如果咱們進攻的時候,爲了尋求更好的進攻機會,當然不希望有身體上的對抗。但是通常情況下對方會主動尋求身體碰撞,進而影響我們球員的發揮。如果咱們的球員在身體對抗方面都很擅長,那麼就不會受到對方防守球員的身體碰撞干擾,在門前把握機會的能力就會更強。”
“雖然前幾場比賽法國隊都陸續取得了大勝,但是在我看來,法國隊還是浪費了太多的破門良機,主要就吃虧在身體對抗方面。不是說只有魯尼、特雷澤蓋那樣的球員身體對抗纔有用,這是現代足球每一個球員必備的身體素質。”
布蘭科笑着點點頭,沒有說話,顯然對克洛普這誇張的觀點不以爲然。
齊達內不需要身體對抗,不也一樣神一樣的球員?還有意大利的皮爾洛、西班牙的哈維、阿根廷的裡克爾梅,身體對抗都不佔優勢,不都是球隊的靈魂人物嗎?
其實布蘭科是錯怪克洛普了,他話中的“每一個球員”,指的是普通球員,像齊達內、皮爾洛、哈維這種級別的球員,已經超出了討論的範疇。
很快,球員們三公里的跑步結束了,幾人的戰術討論也就此告一段落,克洛普開始帶領球隊按部就班的進行着身體對抗訓練。
訓練場邊,喬萬閒和布蘭科並肩而立,布蘭科忍不住問道:“萬閒,這個克洛普……不可否認,他是個足球專家,可是他的足球理念,和咱們的格格不入啊。”
喬萬閒笑笑,隨後道:“恰恰相反,去了巴塞羅那,我就要實行這一套更加直接、更加有力的戰術。切爾西那一套……就留在切爾西吧!”
“啊?”布蘭科大驚,失聲道:“萬閒,你在巴塞羅那要打德系足球風格?”
喬萬閒笑道:“倒也不是德系風格,納百家之長吧,當然了,必要的控球還是要堅持的。”
布蘭科忽然變得有些失望。
在切爾西的時候,博阿斯是喬萬閒的第一助手,在喬萬閒不在隊中的時候,博阿斯就是球隊的一把手;現在博阿斯留在了切爾西,布蘭科跟着喬萬閒要去巴塞羅那,眼看着布蘭科的機會到來,有機會成爲球隊的第一助理教練,卻沒想到,又來了一個克洛普!
而且以喬萬閒對克洛普的重視可知,這第一助理教練的身份,自己是沒份兒了……
“也許……我也該離開了……”布蘭科歉意的瞥了喬萬閒一眼,暗暗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