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志安,你個狗日的,我拿你當兄弟,你他娘真的就投了八路了啊!”山頭樹林裡子孟德才叫了起來。
別的僞軍都已經被繳了械還被捆在了樹上,現在也只剩下孟德才了。
什麼叫翻臉比翻書還快?先前他們這些僞軍還和孫志安白唬的唾沫星子直飛呢,可是當錢串兒他們把槍衝他們一端說“繳槍不殺”的時候,孟德才還沒反應過來呢那嘴裡還說“別鬧,別喝走火了”!
可是錢串兒一句“誰跟你鬧呢?”,孟德才這夥僞軍再看着那烏黑冰冷的槍口才意到人家沒跟他們鬧,那是在跟他們玩真的!
再一問,果然孫志安真的就投了八路了。
而到了那時,孟德才才反應過來,怪不得看着和孫志安在一起的那些個“僞軍”臉生呢,敢情人家都是八路軍!
他們在槍口的威逼下,自然被檄了械,又被馬車上下來一看就是個八路軍大人物的人給詳細問了口供,然後他們就被押到山頭的小樹林裡來了。
本來孟德才是不打算喊的。
孟德才自忖自己不是那沒眼力見兒的人。
他在僞軍裡混的久了,當然明白什麼叫翻臉比翻書快,也知道什麼叫形勢比人強。
雖然說原來自己跟孫志安那也算是挺熟,可孫志安既然投了八路那跟他可就不是一路人了。
那都不是一路人了,就現在這種情況他們是死是活那不就是八路軍一句話的事嗎?
固然八路軍有優待俘虜的政策,可是對一些罪大惡極的僞軍漢奸那下手也絕對不會軟的!
他們可是聽說了,八路軍給每個漢奸都記一本紅黑賬!
你當僞軍是不?幹了件好事就給你打個紅勾,你要是幹了一件壞事,那就給你打個黑勾,或者乾脆就用紅筆劃個叉。
那東西就跟閻王殿裡判官拿的生死簿似的,反正是壞事夠多了,那直接就就打個大叉,然後就把那個罪大惡極之人就給“煎炒烹炸”了!
這玩藝多嚇人,所以僞軍們現在也不敢把壞事做絕了。
正因爲如此,當孫志安一表明瞭其八路軍的身份的時候,孟德才震驚之後真的就沒吭聲。
而當那個八路軍的大幹部一問他口供的時候,他那絕對的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而這也是他們僞軍爲了保命的一貫作風。
只是這回他眼見着自己也要被捆在樹幹時真忍不住了。
“你孫志安你們咋不按套路打拳呢,你們八路軍不是講優待俘虜嗎?你們抓了我們後哪回不是槍上交完了就把人放了。
那你們哪能把我們捆在樹上嘴還堵上了,這死冷寒天的,你不把我們凍死了嗎?”孟德才喊了起來,而他所說的也正是他急眼的原因!
“哥幾個,對不住了啊!”孫志安心有不忍到底是說了一句,然後就有些爲難看向了身旁的錢串兒。
他也知道這大冬天的把這些僞軍都捆在了樹上嘴裡還塞了布,這不得凍個好歹的!可這事哪輪到他做主?
“就這兒的溫度,別說捆你們一天了就捆你們兩天也凍不死,走外頭還不凍耳朵呢!你們總會有招的!”錢串兒不以爲然的說道,然後就是一揮手,他身後的士兵上來就把那孟德才往樹上捆。
“誒——”孟德才還不服氣呢,錢串兒卻來了一句:“你要是再多說,我就把你扒光了綁樹上!”
這句話好使了,孟德才立馬就閉嘴了。
可是接下來當他被捆到樹上後,手裡拿着塊布的錢串兒就上前時他卻是閉着嘴就不張開。
“艹,我要是撬你嘴我都不叫錢串兒。你特麼的張嘴不,你要是不張嘴,你信不信我把你襪子扒下來?”錢串語氣溫柔談不上但確實很平淡。
可就這麼平淡的一句話讓那孟德才直接就把嘴大張開來!
他毫不懷疑的相信,如果不讓眼前的這個小眯縫眼兒,把自己的嘴用破布堵上,那人家就會把自己的爛襪子塞嘴裡,那得啥味兒?
只是他剛想到味道的問題,錢串兒就厭惡的說了一句:“這嘴大黃牙!這味兒!”然後就把那塊破布塞了到了孟德才的嘴裡、
錢串兒這幾句話說的真夠損的。
其實很多的時候,一個人的那張嘴有多會說在某些時候就有多損,就在錢串兒帶着士兵轉身下山的時候,孫志安還能聽到那孟德才在後面“嗚嗚”呢!
他那張嘴能說話的時候不敢跟錢串兒喊,那樣錢串兒很可能會殺了他。
現在他這張嘴被堵上了可他卻敢喊了儘管喊不出,剛纔那個小眯縫眼兒也太特麼的損了!
公路上,錢串兒他們保護着何書記往回返了。
敵情發生了變化他們已經不能再往前走了。
因爲根據那孟德才的供述,現在已經不只只是日軍中止了掃蕩來報復商震營的問題了,而是日軍竟然得到了何書記正在返回根據地中心區域的消息。
爲此,日軍在大部隊返回的同時,卻是又派出了好些個小股的日軍僞軍用拉網的辦法卻是從走過了頭開始走回頭了。
而且,日軍是怎麼知道何書記在往根據地中心區域去的?那肯定就是八路軍裡有叛徒!
至於那個叛徒有可能是誰,何書記自然不可能跟錢串兒他們說,但錢串兒覺得何書記心裡肯定是有所猜測的。
至於那個人到底是誰,人家不可能跟他這樣普通的士兵說,連錢串兒都知道這種事要講證據的,那象人家何書記這樣級別的首長就更不可能講出來了。
錢串兒他們抓緊往回跑,只是這個時候他們並不知道身後卻已經生變了。
在綁着僞軍的那座小山的山頂樹林裡,有一個僞軍卻已經自己把鞋子給脫了下來!
人脫鞋非得用手嗎?
大多數時候是這樣的。
可也有個別的時候是不用,比如鞋子比較大,比如說沒有繫鞋帶,那就是不用手,自己就用腳丫子把那鞋後跟往地上蹭,那也有可能把鞋子蹭掉的。
而如果偏偏有個僞軍既穿了大鞋子又沒有繫緊鞋帶,那就完全可以自己就用腳丫子把鞋子脫下來。
錢串兒他們當時也着急,誰又會檢查僞軍這鞋帶兒系沒系呢?
不過話說回來,這名僞軍脫了鞋光着腳丫子又有什麼用呢?
他卻是奮力把自己的雙腿擡了起來。
錢串兒他們又哪來現成的繩子捆僞軍,他們捆僞軍用的都是僞軍的綁腿。
綁腿再長也終究不是很長,所以這個僞軍的雙手被倒綁在樹幹上了,腰上也被勒了一道,那兩條腿卻是自由的。
而就在對面的那棵樹前面,有一名也是這樣被綁在樹上的僞軍正奮力向前哈腰。
那棵樹也是細了一些,被他這麼用力一掙,也就把碗口粗的弄彎了。
於是那名脫了鞋地了的僞軍的腳丫子恰恰就夠到了對面僞軍嘴裡露出來的破布頭!
僞軍卻是用這種用兩個腳丫子去夾的辦法,把堵在同伴嘴裡的破布往外一點點的夾一點點的拽!
旁邊的僞軍但凡能看到的那也是“嗚嗚”的,那是在幫同伴使勁兒呢!
從嘴裡往外拽布又不是從木板上起洋釘,只要能夠着那就有門兒。
經過一翻努力,那名僞軍嘴裡的布終於被兩個臭的烘腳丫子給夾扯了出來。
其他僞軍但凡能看到眼裡的自然是面露喜色。
可是他嘴裡這塊破布被扯掉又有什麼用呢?他也只是能喊出來。
至於說用嘴再去替別人解繩子那就想多了,這小樹林裡樹與樹的間隙終究還是沒到那用嘴就能夠到同伴被綁的手的地步。
而現在這些僞軍也只需要等待了,等待小山下公路上傳來的聲音。
於這些僞軍來講,他們覺得時間有些長,可實際上一共也只是過了十來分鐘,公路上就傳來了馬車行進的聲音。
“來人哪,這裡有八路!”到這時那名僞軍終是扯脖子喊了起來。
孟德才那夥僞軍到底還是沒有把全部真話說出來。
那就是,他們知道就在他們身後不遠就有一支日僞軍混合的挺進隊,他們也只是打頭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