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婉清已經回到這個所謂的家一個月有餘了,還沒見過自己的爹爹一面,據說是之前被外派公幹,回來就能晉升,所以全家都鼎力支持,畢竟官職越大 ,她們可享受的榮光就更多。
這個爹爹向來會做甩手掌櫃,當初對娘也是,現在也是,婉清回憶着小時候爹爹對自己的模糊印象,可能六歲之前還是好的吧,只不過紅顏易逝,歲月磨平了兩個人的感情,才導致今天的狀況。一邊回憶,一邊在做着刺繡,婉清有一雙巧手,刺繡活靈活現,這個還要感謝她的母親,因爲母親也是靠着一雙手做繡品貼補家用,才一步步幫助爹爹科舉考上了官職。當初嚴夫人也很差異,怎麼小小年紀就會基本的繡工,那是長年累月在觀察的,再加上婉清的天賦,繡品總是獨一無二的圖案樣式,使得婉清的繡品看上去就精緻無比。但是在莊子上也沒有時間做繡品,畢竟還有大把的活需要幹,穆姨總是心疼她,總說小姐的手不能磨粗糙了,畢竟以後還是以小姐身份嫁人,萬一繡嫁衣的時候,粗糙的手再把嫁衣颳起絲,那就讓夫家看輕了。婉清自顧自的搖了搖頭,嫁人的事都是奢望了,繼母是不會給她找一戶好人家的,就算這次和親遴選上的不是她,想必也會找個由頭讓婉清早日出嫁,畢竟在家裡是給她自己添堵。
一邊想着,外面冬桃進屋說夫人旁邊的喜鵲姐姐來找小姐,婉清隨即起身放下繡品,和冬桃去了外間。見過婉清小姐,喜鵲一臉不屑的說道,簡單福了福身子。也未待婉清讓她起來,便自顧自的說起來,婉清小姐,夫人讓我來和您說一聲,今日晚上酉時老爺會歸家,在主屋給老爺舉行接風宴,還望小姐按時參加。說罷就轉身離開。春杏在一邊低聲嘟囔着,哼,狗仗人勢的東西。春杏,不得亂說話,出去了還以爲是小姐教導的不好呢,冬桃一邊拽了拽春杏的衣角一邊說道。
只見婉清面無表情,終於在時隔七年又要見到她所謂的父親了嗎,心裡既期待又忐忑,穆姨看着婉清面無表情的小臉,其實很明白,從小就沒了母親,爹爹又不管,可是哪個孩子不期待父愛呢,希望老爺能發現婉清的好,真心待她吧。
轉眼到了申時,婉清整理完後趕到主屋,卻發現屋內已經開飯,一片歡聲笑語,她的到來就像是硬生生在加入不屬於自己的地方,是那麼格格不入。婉清丫頭,喜鵲去的時候不是和你說咱們申時爲你父親做洗塵宴嗎,喜鵲說你應下了,怎麼到現在纔來,夫人皺着眉問道。婉清這時才知道,原來在時辰上動了手腳,歸家後和爹爹見的第一面就讓婉清背上了不守時的罪名,在爹爹回來之際,就成功離間了父女關係,打的一手好算盤。但是現在這種情況,說什麼也於事無補了,只能隨機應變了。婉清走上前,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眼睛裡立刻蓄滿了淚水說道,爹爹,女兒不孝,此去數年,未能在您旁邊盡孝,如今您回來了,女兒也回來了,女兒要彌補之前未盡的孝道,說着從袖口掏出一本佛經繼續說,爹爹,這是女兒親手謄寫的每天誦經祈福的佛書,希望保佑爹爹以後官運發達,身體康健。今日女兒來遲了,是女兒的不是,剛剛歸家,對院子的路不熟悉,因此迷了路耽擱了,還望父親不要怪罪女兒。
男人長着一副潘安之貌,雖然已年近四十,身材卻不臃腫,依稀還能看出年輕時期的風采,怪不得當年能娶到富商家的女兒。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看着女兒跪在自己面前,還有拿過來的佛經,就算當初再不喜這個女兒,現在也產生了一種孺慕之情。雖然對她遲到的問題有些不快,卻也不好說什麼。快起來用飯吧。好的,謝謝父親。婉清這才起身今日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