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芳芳驚恐萬分的目如銅鈴，眼淚順着眼角掉下來，忍不住嗚嗚哭出聲：“你、你是楊田心的家人嗎？陶徐玉和趙雅靜……是不是都是你、你乾的？”
張揚微微挑了下眉毛，“難得，還記得她叫楊田心？說說看，她怎麼得罪你們了？讓你們那麼下死手？”
陳芳芳看着張揚如同惡魔般的眼神，牙齒開始打顫，臉上的妝容早就被淚水衝花，加上剛剛的撞擊和巴掌留下的痕跡，一臉狼狽不堪。
只是此時一向虛榮講究的她全顧不得這些，磕磕巴巴的還在狡辯：“我和楊田心沒有恩怨，我是被逼的，而且我沒有下死手，只是打了她幾下，下死手的是她們！”
“啪！”張揚狠絕的甩過去一個巴掌，脆響的聲音在樓梯間迴盪數聲。
“你是在考驗我的智商還是耐心？”說着張揚掐着陳芳芳的脖子往下按，眼裡是漠然的殺意。
“十年前究竟是誰指示你們那麼做的？”
陳芳芳的頭下面就是五層的樓梯空隙，足以摔死一個人，不走運的話，中間或許還能再發生幾次碰撞，到時死狀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閆諾！是閆諾！！”陳芳芳驚叫起來！
“閆諾在哪？”
“在哪？那件事以後她就不讓我們聯繫她，所以她傢俱體在哪我也不知道啊！”陳芳芳幾乎被張揚按得頭朝下，雙腿抖如篩糠，不像說假。
“好，那我再問你，你最好想清楚回答。”張揚說着威脅着將陳芳芳的頭按得更低。
陳芳芳被嚇的趕緊連連答應：“好好！我一定知無不言！”
“閆諾有沒有受誰指示？她的背後還有沒有人？”
陳芳芳抓着扶手的手不安的挪動了下，呼吸粗重的喘了幾聲，吞了口唾液吞吐道：“我不知道……求你放過我吧！我能給你許多錢……”
這時張揚放在口袋裡的對講耳機突然傳出聲音：“小張，你跑哪去了？人都到齊了，快來幫忙啊！”
“小張！你在嗎？能聽到嗎？”
張揚準備拿出耳機將它關上，動作中抓着陳芳芳的手勁放鬆了幾分，陳芳芳趁機猛地推了他一把，然後連滾帶爬的跑出了樓梯間。
“嘖！”張揚發出不耐的聲音，轉身就追出去。
陳芳芳趔趔趄趄的在前面跑，邊跑邊喊着：“救命啊！有人要殺我！快點來人啊！”
張揚剛追出幾步，就撞到從衛生間找他出來的那個女服務員，她看到張揚鬆了口氣，“還以爲你第一次代班就跑丟了呢！剛剛經理說那個大人物上來了，讓咱們好好迎接，我們趕緊過去！”
女服務員話音剛落，走廊的盡頭遠遠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身材高大筆直，從走廊的死角走出來，正好迎上大呼小叫的陳芳芳跑去的方向。
“啊！完了他已經上來了……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女服務員嚇得手足無措，張揚眉頭微皺，迅速跑去攔住陳芳芳，擋在她跟前隔開了蕭楚寒被聲音吸引過來的目光。
他的語氣變得誠懇擔憂，“這位女士，請問發生了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
“讓開！你讓開！”陳芳芳看到他更是激動，雙手亂抓亂拍想要推開張揚，混亂中不小心就抓掉了張揚臉上的口罩，看到他的臉之後，陳芳芳整個人僵硬的愣住，“楊……楊田心？”
隨即她心裡緊繃的那根弦徹底斷裂，更加瘋狂的喊叫掙扎：“別殺我！求你別殺我！不是我要殺你的，是老大讓我們做的！都是老大讓做的！”
“老大是誰？”張揚抓住她，壓低嗓音問道，“快說老大是誰？”
這正是他剛剛想從陳芳芳嘴裡打聽出來的信息！
他需要確認，並作爲證據！
只可惜此時陳芳芳已經完全失去理智，更無法回答她的問題。
她邊喊邊猛地推開張揚，發瘋的往前跑，“不是我要殺你的楊田心，你別找我！求你別找我！”
剛要路過T字型走道口的蕭楚寒猛地頓住腳步，長臂一伸，一把抓住跑到他跟前的瘋瘋癲癲的女人，聲音極其危險和陰沉的問道：“你說誰？”
陳芳芳擡頭一看，混沌的意識裡還清楚眼前就是上天入地的尋找楊田心的人，更是崩潰大哭，涕泗橫流道：“都是我的錯！是我害死了楊田心，求你饒了我吧？求你們放過我吧！我知道錯了，我是被老大逼的！”
蕭楚寒半天難以回神，手指攥得發白，幾乎將陳芳芳從地上提了起來，雙目嗜血一般，壓低危險的嗓音，咬着牙一字一頓的問道：“你說、什麼？你害死了誰？”
這時幾步遠的包廂裡的同學都聞聲出來看熱鬧，看到蕭楚寒如同要殺人的模樣，個個噤若寒蟬。
其中羅沐言的臉色變得灰白，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半咬着脣立在人羣后面。
不一會兒，有人認出蕭楚寒手裡人不人鬼不鬼的人是陳芳芳，驚訝低聲說道：“陳芳芳這是怎麼了？怎麼什麼話都敢說？也不怕……”說話人看了一眼蕭楚寒，終究沒敢說下去。
“從剛剛包廂裡播放趙雅靜自殺的視頻後就神經兮兮的出去了，怕不是受到刺激了吧？”
此時陳芳芳已經完全意識不清，時哭時笑得吊在蕭楚寒的手裡，如同一個被風吹擺的晴天娃娃。
張揚微微蹙着眉頭看着眼前的變故，原本打算從陳芳芳的嘴裡問出的關鍵信息，這下全廢了。
關鍵是，他真的沒有料到女服務員嘴裡的“大人物”還真是蕭楚寒，這都成了蕭氏集團總裁的蕭楚寒是閒的蛋疼嗎來參加這無聊的同學會？
還不等張揚再往下想，蕭楚寒像是聽到了他的腹誹一般，擡起一雙陰翳的眼朝他看過來，語氣威嚴不可抗拒：“你過來！”
張揚心裡一緊，在口罩裡悄悄抿了抿嘴，還是乖乖往前靠近了幾步。
“你剛剛和她一個方向過來，知道她是因爲什麼變成這樣？”
聽到這問話，張揚微微鬆了口氣，起碼他沒有直接將陳芳芳剛剛激烈的表現聯繫在他身上，於是平靜的回答：“我是聽到樓梯間有聲音纔過去查看，當我看到這位女士時她已經是這樣了。”
然後假裝思索的停頓了下說：“不過我好像聽到她打了一個電話，說了什麼跳樓自殺的事。”
這時旁邊看熱鬧的學生更加篤定的說：“剛剛她還說和趙雅靜不聯繫了，看來應該還是關係匪淺，纔會這麼大反應！”
張揚在心裡點頭：對，這麼認爲就對了，然後趕緊將她扔給我，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別在這多管閒事！
誰知蕭楚寒將陳芳芳往跟在他身邊的男人身上一揮，不容置疑的命令：“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