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正在舉着手向旁邊的女生炫耀手上碩大的求婚戒指,但順着別人的注意力轉移看到電視裡的視頻後,原本就帶着厚妝的臉變得更是毫無血色。
她驚恐的盯着電視裡的視頻,微微開啓的雙脣細微的顫抖着,一雙眼睛彷彿要被瞪出來。
她旁邊的女生髮現她的異常,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對了芳芳,我記得上學那會趙雅靜和你關係挺好的吧?她還經常到咱們班找你來着,所以想必你看到這消息很震驚吧?”
陳芳芳突然回神,扯了下僵硬的嘴角,聲音裡有難以控制的緊張,“我和她關係其實也一般,熟悉那一陣後就不怎麼來往了,不過現在看到這種情況的確挺吃驚的……怎麼、怎麼會突然跳樓呢?”
她喃喃的說着,眼神在惶惶不安的閃爍。
那個女生說:“可不是嗎?還不到三十歲就死了……聽說啊她畢業不久就急匆匆的嫁人了,那個男人好像還有些勢力,原本是想找安全感吧,誰知道這男人是個家暴男,趙雅靜吃了不少苦,這堅持不下來也不奇怪!只是可惜……”
“……是挺可惜。”陳芳芳假裝輕巧的應和,但是她喝水時抖動的手指出賣了她的緊張,擡頭再看一眼電視後,終於是忍受不住找藉口站起來往外走!
張揚眉頭一挑,心裡冷哼一聲,悄聲跟在她身後。
酒店的樓道里鋪着厚厚的地毯,走在上面不會發出任何聲音,再加上陳芳芳此時沒有心情顧忌其它,所以也就沒有發現身後的張揚,徑直走進了安全通道的樓梯間。
張揚走到門口時,門裡已經傳出陳芳芳迫不及待的聲音:
“趙雅靜死了你知道嗎……剛剛在我們同學會上突然播放起她跳樓時的視頻,清晰到都能看清她從樓上墜落時的表情,就好像……就好像完全是放給我看的!”
她的聲音因爲緊張而緊繃地顫抖着,說到最後一句似乎是壓抑不住體內的恐懼而變成低吼!
“一定是她回來了!是她回來找我們報仇了!一年一個,今年是趙雅靜,下一年出事的不是你就是我了!
“我感覺她就在我身邊,她在威脅我!閆諾,我好害怕!”女人已經開始恐懼的哭泣起來。
張揚的眸底涌起細密的暗流,他冷哼一聲,握上門把手輕輕一扭,推開了安全通道的大門。
大門發出的聲音將正抱臂蜷縮在牆角的陳芳芳嚇了一跳。
她飛速的轉過身,瞪着通紅的淚眼看向張揚,看到是酒店的服務員後微微鬆了口氣。
掛了電話,擦乾淚旋即就是高傲又惡狠狠的表情:“你幹什麼?來這裡偷懶嗎?”
說着就要將堵着門的張揚推開往外走,但手還沒有沾到張揚的衣角,就被張揚擡腳蹬到了地上,力道大得她瞬間劃出去兩米,差點從臺階上摔下來。
陳芳芳一時被踹懵了,捂着肚子跌坐在地上,瞪着張揚反應了兩秒才拔着嗓子尖叫的吼罵起來:“你他媽的有病吧?竟然敢踹我?!活得不耐煩了是吧?我他媽和你沒完!”
這尖酸刺耳的咒罵聲瞬間和張揚腦子裡揮之不去的噩夢聲音重合,吵得他腦子嗡嗡直響。
於是在陳芳芳要爬起來算賬的時候,一耳光毫不留情的扇了過去。
“啊!”
原本還沒有站穩的陳芳芳如同一個失去自身力氣的斷線木偶,“嘭”的一聲撞在了牆上,慘叫着癱倒在地上。
“是誰活的不耐煩?”
張揚上前提起她的衣領,再次甩上兩個耳光,然後才鬆手將她扔到地上!
陳芳芳已經耳鳴眼花的再也發不出聲音,癱在地上如同一灘爛泥。
張揚見她安靜下來,纔在她身邊俯下身,用一雙寒涼的眼睛再次認真的盯着陳芳芳的臉。
陳芳芳被他危險的目光盯得抱住了頭,害怕得認慫:“別打了,我不叫了,你想幹什麼?是要錢嗎?要多少我給你!”
此時張揚依舊戴着口罩,對眼前哭花的臉也毫無興致去辨認,冷漠而譏誚的說道:“對你來說錢是不是可以解決一切,也能指使你幹一切?包括,殺人?”
陳芳芳聞言猛地擡頭,勉強支起自己的身體,警惕而緊張的盯着張揚,“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張揚耐心的在她面前蹲下來,緩慢的戴上一雙白色的手套,“十年前的事,需要我再重複一遍?”
“什、什麼十年前?什麼事?”
“真的記不起來?那麼剛剛慌里慌張的跑出來是因爲什麼?哦,是因爲這個?”
張揚將手機舉在陳芳芳面前,手機裡是趙雅靜墜樓後慘烈的照片。
四肢斷裂扭曲成詭異的角度,一張臉拍在地上已經變形,腦漿迸裂!
“啊啊啊!”陳芳芳因爲受不了驚嚇恐懼的連滾帶爬的往後退,張揚抓住她腳腕猛地一甩,再次將陳芳芳如同破布一般撞到牆上。
陳芳芳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卻不敢再動彈。
她的身體劇烈的顫抖,連連作嘔,抱着頭痛苦的喘息,“不、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
“十年前,你們在蕭氏別墅外的荒地裡殺了人!”
“不不!”
“是一個和你們一樣大的女孩。”張揚的眸子愈加的幽深,聲音也漸漸結了冰。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陳芳芳抱着頭自我催眠式的重複着。
這是困擾了她十年、讓她每天不得安寧的過往,她每天都要靠這樣的催眠來忘記,然後活成白日裡高貴坦蕩的女人。
特別是交到了帥氣多金的男朋友以後,更害怕這件事被他知道,只是另外兩個女生接連的意外,讓她的催眠漸漸失效,開始魂不守舍終日惶惶不安!
特別是昨天上午她剛收到趙雅靜的短信,說:“她回來了!”
她還沒來得及細問,晚上趙雅靜就跳樓自殺了!她就感覺到自己的性命也受到了威脅,所以今天出來才特意化了濃妝!
張揚的眼裡含着寒涼且戲謔的笑意,緩緩的起身,突然暴力的拽起陳芳芳的頭髮,將她從地上拖起來,扔到身後樓梯的欄杆上,欄杆發出沉悶的撞擊聲,震盪了幾下。
“求求你……求求你,別殺我!”陳芳芳痛的直飆眼淚,雙手拽着自己的頭髮,以免它們被連根拔起。
“殺你?難道是記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