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前門,眼前的景象明顯跟昨晚大相徑庭,一羣羣人正討論得熱火朝天。門口的街道圍滿了各式各樣湊熱鬧的人羣不說,庭院裡面也是人頭攢動,這封鎖力度着實讓林輝大跌眼鏡。
這景象別說是一個人進來偷東西,就是進來一百個賊也能混入人羣,安然離去,比趕集都熱鬧。
“哎,東西丟了嗎?”林輝的手動了一下,強忍住了拿手肘杵一下身旁警員的動作,成功避免了一項襲警的罪名。
“啊?……哦、哦,鱗衣刀啊”名爲小高的警員不知道在想什麼,反應慢了半拍,“天要亮的時候,突然就不見了,你說那麼多人看着,也沒人過去,怎麼就能被偷了?還有玻璃罩蓋着,兩圈圍欄,周圍十幾個人盯着,它突然就那麼不見了,不可能吧!”
沒想到這菊花盜還是個技術人才,去表演魔術絕對是大師級的,一瞬間林輝就腦補了一串似是而非的盜竊片段。
“確實厲害,沒人看到刀是怎麼沒的嗎?你說你們十幾個人盯着的。”作爲一個看過上百部偵探劇和電影的“內行人”,林輝對案件的細節十分感興趣,按他的想法,這個案件就是爲他量身打造的,多年的“經驗”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就這個時代的技術手段和執行力,林輝不相信十幾個人真就能認真盯着,他們所說的嚴密監控只是他們所能理解的嚴密,說不定就是幾桌人坐屋子裡打牌。
談到刀是怎麼沒的,小高顯然談性很濃,這也跟周圍人此起彼伏的推論氛圍有關係,說起來毫無壓力。和他的搭檔一起,你一言我一語,就把案發過程描繪出來,繪聲繪色彷彿親身經歷一樣。要不是林輝之前也聽過周圍人羣的其他版本,差點就信了,這明顯就是剛剛他們一起聽過內容的拼接版。
“當時你也在裡面?”爲了體現出自己的專業性,林輝覺得自己不該太過武斷,萬一他說的是親身經歷呢。
“沒有啊,我是在後巷路口埋伏的,這不就抓到個你了嘛。”小高理直氣壯,並沒有意識到自己之前的話有什麼不對,職業素養堪憂。
三人混在人羣裡打了會兒醬油,菊花盜的作案過程在此期間又升級了三個版本,開始有鬼怪神仙角色登場。
至於一開始志得意滿的離隊長,現在正在林府大門內側的院門口,和幾個同樣制服的人一起,被訓得頭都擡不起來。
帶着林輝過來的警員們因爲級別太低,並沒有進去挨訓的資格,只能在大門外找個角落傻站着,一個個正竊竊私語,幸災樂禍。可以聽得出來,這個離隊長在這不專業的警察隊伍裡,也是最業餘的那種。
好在這訓話,離開學典禮上,校長簡單說兩句的水準差得還遠,沒多久離隊長就有機會向局長彙報了他在後巷的收穫。
局長姓厄卡,是個蓄着精緻鬍鬚頗具威嚴的中年人,看上去正氣十足。
但是能提拔出離隊長這樣的廢物,厄卡局長的人品明顯與外貌不太相稱,貪污受賄,屈打成招那是家常便飯,要不他也不可能在這腐朽的貴族體系裡做到高位。
“那個… …”厄卡局長沒能記住林輝的名字,好在這離隊長別的本事沒有,這察言觀色的技能倒是很在行,馬上接到,“林輝。”
“對,林輝。你說他是外鄉人是吧?”
“是的,大人。而且城裡沒有親戚,昨晚他錢被偷了只能睡在大街,單身一人沒有隨從。”一聽厄卡局長的話離隊長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林家在鎮上是首屈一指的大家族,這東西丟了,還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丟的,必須要有個負責的人。
正主沒抓到,抓個假的也不是不可以,再說這人沒有身份證明,又剛好在被盜的當天,出現在了可疑的地點。你要說沒有嫌疑,那也不現實,管他是不是,抓進大牢嚴刑拷打一番,這事也算有個交代。
“離業,再去試探一下,看看他有沒有什麼背景,小心無大錯。”
“是。卑職一定辦妥!”
就這樣三言兩語,林輝嫌疑人的身份就基本算確認了,不需要任何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