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朱慈晨睡得太晚,本想睡到日上三竿,誰知天剛剛亮,鄭凱、褚芝浦、卓勝等人就來了,說今天去後山看看李修文、張重兩人修建的工程。
還想睡懶覺的朱慈晨只好起牀,吃過早餐後一行人就出發了,沿着崎嶇的山路向後山走去。
李修文派來帶路劉石橋走在隊伍的最前面,揹着火繩槍的虎子緊隨其後,被擦的油光鋥亮的火繩槍將原本有些靦腆的少爺存託的英姿勃勃。
自從有了火繩槍後,虎子就沒讓火繩槍離開過身子。
走了半個時辰之後,劉石橋帶領大家離開大路,沿着小路前進,越往前走小路越發難走,好在已是晚秋,灌木稀稀疏疏的,勉強能行走。
深秋的山上有許多野果,大多朱慈晨不認識,不過有一種叫酸棗的野果他小時候吃過,此時想回味童年的的樂趣,只是樹太高,朱慈晨爬不上。
虎子將火繩槍背在背上,手腳並用,很快就爬到一個大樹杈上,摘下酸棗往樹下扔,朱慈晨撿了個酸棗,用手巾擦乾淨一個咬了幾口,酸酸甜甜的非常解渴。
劉石橋將一把酸棗塞進口袋,指着前面的一顆大槐樹道:“前面就是山谷的入口。”
朱慈晨撥開灌木,發現眼前居然是一個不大不少的山谷。
山谷的風景不錯,四面環山,一條小溪橫在中間,清澈的溪水歡快地流淌着。如果不是修建工地,這裡應該是一處遠離塵世的世外桃源。
沿着溪水沒走多遠就能看到一座兩丈高的小瀑布,溪水從高處跌落,濺起漫天水花,水霧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李修文、張重等人坐在瀑布旁邊大石板上吃飯,見朱慈晨、鄭凱等人來了,立即讓人端來早就準備好的飯菜。
鄭凱是個急性子,剛吃完飯就嚷着要李修文帶他去看打造兵器的作坊。
李修文走到瀑布旁邊,拿着一根藤條扯動三下,立即有人從懸崖邊探出頭來,見是朱慈晨、鄭凱、李修文等人,立即放下軟梯。
懸崖不高,也就兩丈左右,紀戌、卓勝、虎子等人如猿猴一般攀着軟梯上了懸崖,朱慈晨缺少鍛鍊,途中休息了三回纔上去。
上去以後,朱慈晨才發現瀑布的水幕後面有一條小道,看得出來是人工鑿出來沒多久。
沿着人工鑿出來的小道走三十幾步,拐個彎就看見一個天然大洞,裡面點着十幾支牛油蠟燭,將整個山東照耀的亮如白晝,從京城來的工匠們正在建造打鐵用的爐子。
“少爺,這個地方夠隱蔽了吧!”
朱慈晨打量一下足有三百多平方的山洞,笑着對李修文道:“這個地方確實很隱蔽,做朱家莊的藏寶洞很好,做作坊則不夠大。”
“屬下也覺得狹窄了一點,特別是進出物資,需要很多人力。”
朱慈晨拍了拍李修文的肩膀道:“修文,用不了多久咱們就能光明正大的打造兵器了。”
“屬下希望那一天早點到來。”
李修文選擇的這個山谷,朱慈晨十分滿意,這裡不僅隱蔽,且離朱家莊並不遠,翻過兩座小山頭,約十四五里地,如果從這裡返回朱家莊,走水路則只有七八里地,若是坐筏子順水而下,到朱家莊也就是一刻鐘左右。
山谷的兩側山峰視野開闊,且有專門放哨的家丁,遇到危險白天揮旗示警,夜晚點燈示警等暗語早就安排好了。
這是一個很好的根據地。無論將來在外面發展如何,只要根據地在,就是打不死的小強。
李自成就是不明白根據地的重要性,一片石戰役被建奴打敗後,因爲沒有穩固的根據地,恢復流寇本色,最後落得個身死他鄉的下場。
看着山谷裡平地、建造房子等工程處處都是忙碌的身影,張重就擔心口袋裡的錢,扭頭對李修文道:“將這個山谷改造好需要多少銀子?”
“建造工程最需要花錢的便是土地,這裡是荒地不須要花錢,只是到衙門那裡打點須要花些銀子罷了。至於材料也不要花什麼錢,這山上到處都是樹,要多少砍多少,土可以就地挖,石頭也可以讓人去找。
至於人力嘛!這些年天災不斷,莊稼收成不好,又加上難民多如牛毛。一般東家請人幫工一天只給兩頓飯吃,有些吝嗇的只給一頓飯,去的人依然蜂擁而至。像我們這樣一天管三頓飯,那是要多少人有多少人。我預算了一下,包括將來要在瀑布下建機牀的話,不會超過兩萬兩銀子。”
聽說接近兩萬兩銀子,張重就牙疼,剛剛從白虎幫撈來的銀子在口袋裡還沒捂熱就沒了。
鄭凱看着山谷內整齊的營房,就嚷着要擴大家丁隊伍。說亂世之中如果不想成爲別人的魚肉,唯有不斷的發展壯大自己。只要你足夠強大,不管天下風雲如何變化,總有你的一席之地,否則指不定哪天被別人當羊羔宰了。
朱慈晨認爲鄭凱的提議很有必要,山谷的工程在李修文的管理下井井有條,工程進展迅速,不需要自己操心。至於家丁們的訓練,有胡作爲在,自己只是偶爾去看看即可。
有了充足時間的,朱慈晨就和鄭凱兩人研究招兵買馬的事情,爲擴軍做準備。兵員就從附近的村莊找,知根知底讓人放心。
事情定下來後,急性子的鄭凱說他親自去上河村、王家灣、廖家衝三個村莊走一趟。
上河村的族長董之禮,王家灣的族長王致遠,廖家衝的族長廖守業三人聯袂而來,一進入朱家莊,見朱家莊收拾拾的整整齊齊,乾乾淨淨,村民也收拾的清清爽爽,與自己的莊內污水橫流,人人蓬頭垢面相比簡直有天壤之別,一路上直誇朱家莊整齊乾淨。
前面帶路的鄭凱有點鄙視後面的三個族長,講究衛生,就是對自己的健康負責,邋里邋遢的容易滋生細菌,人感染了容易會生病。
其實鄭凱也只是聽朱慈晨說的,細菌究竟是什麼東西,他也沒弄清楚,腰桿卻挺得筆直。
三位族長都是自己的長輩,得罪不起,朱慈晨親自到大門口迎接他們進入客廳,並拿出朱家的冰鎮葡萄酒。
三位族長都自稱識文斷字之人,不可小覷。行禮要一絲不苟,雙手成掌,大拇指朝上,腰必須彎到九十度,動作要舒緩。
相互問候,這是中華的傳統美德,可意思差不多的話都說了N遍,三位族長還樂在其中,這讓朱慈晨受不了,親自斟滿三杯葡萄酒,遞給三位族長。
朱家的美酒天下少有,三位族長喝了第一口後,再也沒有心情相互寒暄了,專心品嚐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