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極致冷漠下的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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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下課後,季仲月儘快的趕回家中。她微喘着氣快速的上樓,拿出鑰匙開門。

書房,華延清靜默的坐了一下午。他聽到房門開合的聲音,起身走到客廳。

季仲月正在玄關換鞋,看到華延清出來,笑着說道:“延清!我回來了!”

換好拖鞋,季仲月走到華延清的面前,抱住他笑道:“有沒有想我啊?”

華延清低頭認真的看着季仲月,低聲說道:“那你呢?有想我嗎?”

季仲月淺笑安然道:“我當然想你了!所以一下課就趕快回來了!”

華延清伸手抱住季仲月,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滿滿!你每天都會想我嗎?”

季仲月有些不明所以,她淺笑道:“嗯!每天都很想你哦!”

華延清繼續問道:“滿滿!你愛我嗎?”

季仲月感到有些奇怪,她輕笑道:“延清!你怎麼了?”

華延清抱緊季仲月,沉聲說道:“滿滿!回答我!你愛我嗎?”

季仲月靠在華延清的胸口,神情溫柔的說道:“我愛你!延清!”

華延清眼神幽深,語氣清淺的在季仲月的耳邊說道:“那,滿滿!你能不能告訴我,之前的半個多月你爲什麼一次都沒有回過家呢?”

季仲月聽到後身體僵硬的直接呆愣在華延清的懷裡,不知該作何反應。

華延清就像是完全感覺不到季仲月身體的僵硬一樣,他繼續在她耳邊輕輕的問道:“滿滿!爲什麼這次開學你特意回來的這麼晚?你不是說你每天都很想我嗎?爲什麼刻意的要選擇和我避而不見?”

季仲月持續的僵硬和沉默。

華延清再次問道:“滿滿!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個寒假,你到底發生了什麼?”

華延清連續的幾問,處處擊中季仲月內心的痛點。讓刻意選擇下意識忘記和逃避的她,再次直接面對這些尖銳的問題。

季仲月勾起嘴角苦澀的笑了。她就知道,在他的面前,一切掩飾都是假的。她的面具,被華延清親手摘下。

季仲月輕輕退出華延清的懷抱,神色平靜的說道:“被你發現了啊!我還以爲,我掩飾的很好。”

華延清神色冷肅,語氣低沉的說道:“滿滿!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季仲月面容苦澀的嘆道:“我……抱歉!即使是到了現在,我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對不起啊,延清!”

華延清沉聲說道:“是不是如果我沒有看出來,你就選擇一直隱瞞不說。或者不是我主動開口問你,你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季仲月………………“對不起……”

華延清冷聲說道:“滿滿!你就只有對不起嗎?解釋呢?”

季仲月神情暗淡道:“解釋……我不知道怎麼解釋啊!一切,都是我的問題!是我……對不起你啊!”

華延清冷笑一聲道:“你說,是你對不起我!我讓你解釋,你卻不知道從何解釋嗎?”

看着季仲月沉默的模樣,華延清冷聲說道:“好!那我替你說!”

季仲月一臉震驚的看向華延清,她不敢置信的說道:“延清!你,你都知道了?!”

華延清冷漠的笑道:“呵!滿滿!你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你是不是認爲自己僞裝的很好,認爲我糊里糊塗的什麼都不清楚。我不說,只是在等你主動開口和我解釋。沒想到,你會選擇一直瞞着我!”

季仲月緊咬着下脣,滿是歉意的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瞞着你!我……呵呵!對,我是故意瞞着你的。我不能說,不選擇說,所以只好隱瞞,只好選擇逃避!”

華延清沉聲問道:“你打算一直都瞞着我嗎?”

季仲月苦澀的微笑道:“對!直到……我忍不住開口,直到……瞞無可瞞!”

華延清冷笑道:“好!很好!你居然真的打算一直瞞着不說!等到你忍不住?等到你瞞無可瞞?呵呵!恐怕,用不了多久,就等到你所說的這個時候了!”

季仲月………………“你說得對!我瞞不了多久了。時間,很快就到了。”

華延清略帶嘲諷的勾起嘴角道:“時間?是指今年暑假的時間,還是,我畢業的時間。”

季仲月………………“對不起……”

華延清諷刺的笑道:“又是對不起!滿滿!你知道嗎?聽到你不停的向我說着對不起,我只會感覺到自己像是一個笑話!”

季仲月神色愴然道:“對不起!我如今,也只能說這三個字了!”

華延清冷漠的哈哈大笑道:“不!應該是我向你說對不起!我不應該主動開啓這個問題,這樣,你就可以選擇你不想再隱瞞我的時候開口了。反正,時間也沒剩多少了。是我太過着急了,我就應該像個傻子一樣,好好配合你的演出!直到你失去耐心,不願意再對着我演戲爲止!”

季仲月泫然欲泣道:“不!延清!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演戲!我不是演戲!我愛你啊!我是真的愛你!”

華延清溫柔的說道:“滿滿!我知道你愛我!我相信你愛我!可是,你的心裡不是隻有我一個人!”

華延清的眼神變得冰冷而深沉,他冷漠的說道:“你的心裡,裝了太多人!多的我不安,多的我嫉妒,多的我憤怒!”

季仲月搖頭解釋道:“不是!沒有!延清!我沒有!我只愛你一個人!”

華延清冷漠的勾着脣角,淡淡的說道:“你愛我!但在你的心裡,我不是全部。他們,比我重要!”

季仲月茫然的重複道:“他們……”

華延清諷刺的說道:“是啊!他們!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就不必再有所遮掩了吧!”

華延清轉身走進書房,很快的出來。他的手上,拿着季仲月珍藏的禮盒。

他看着季仲月,冷笑的說道:“滿滿!這個,你應該很熟悉吧!”

季仲月神色無措的說道:“這是我的禮盒!裡面裝着——”

華延清接過話語冷漠道:“裡面裝着你的過去!裝着你的秘密!裝着你最美好的回憶!”

季仲月茫然無措的說道:“是這樣沒錯。延清!你究竟想說什麼?”

華延清眼神冰冷,面容嘲諷的笑了。

下一刻,季仲月的神情不解又震驚。

華延清打開禮盒,反手把禮盒裡面裝着的東西全部傾倒而出。所有的內容,散落的滿地。

“華延清!你在幹什麼!”

季仲月大聲的驚呼道。

她看見裝着胸針的首飾盒直愣愣的摔在客廳的瓷磚地板上,連忙蹲身想要將它撿起來。

華延清一把拉住季仲月,阻止她想要下蹲的動作,他語氣冰冷的說道:“季仲月!你就這麼等不及嗎?你就這麼擔心,他們送你的禮物會被摔壞嗎?你就這麼害怕,被我發現你想要隱藏的秘密嗎?”

季仲月的眼神震驚中又帶有幾分悲傷。她聲音微弱而遲疑的問道:“你,說什麼?你,叫我,什麼?”

華延清的眼裡迅速的閃過一抹心疼。他低垂着雙眼,再次看向季仲月時,恢復到之前的肅然和冷凝。

他沉聲說道:“季仲月!你的過去,你的秘密,你和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我全部都知道了。”

季仲月面色滄然的輕語道:“你,都知道了。”

華延清冷肅的說道:“是!我都知道了!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季仲月閉上眼睛,眼淚無聲的流落。

她氣息平靜的輕語道:“你早就知道了。”

華延清冷靜的說道:“是!早在見到他們兩個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他們對你,究竟抱着什麼樣的心思!”

華延清繼續說道:“我以前可以當做不知道,可以完全不在意,那是因爲,我知道你的心裡只有我,你只愛我一個人!你說過,我是你的愛情,我是你的唯一!所以,他們在我這裡,存在的記憶爲零!”

“可是後來,他們不斷的在你身邊刷着存在感,提起他們,你的眼裡,心裡全部都是喜悅!他們在你心裡的位置越來越深,他們在你心裡的份量越來越重!”

“我開始感到不安,我開始無端的煩躁。即使我知道你愛我,即使我知道你深愛着我。可是,我還是會不自覺的緊張,擔心。我在你心裡,不是最重要,也不是唯一!”

“看到你知道他們爲你而來的時候你毫不掩飾的歡喜,聽到你對他們對你所說的要求毫不猶豫的答應,我的心裡,留下了更多的不安!他們,已經侵佔了你心裡一半的位置!”

“……直到這次。你延遲日期不肯提早回來,你計算好時間避免與我的相見,你回來後一次都不願意回家……林林總總,我怎麼可能發現不了你的問題。”

“在排除了那些不可能的原因後,答案只剩下一個。你對我的掩飾和逃避,和他們有關!這個寒假,他們一定對你說了什麼,所以你纔會這樣!”

“他們,究竟對你說了什麼,才值得你這樣對我隱瞞呢?他們,完完全全的對你表白了吧!所以,聽到他們表白的你,纔會如此的被動,被感動,被心動!”

季仲月神色認真的解釋道:“我是知道了他們對我的心意。但我沒有感動,更沒有心動!”

華延清平靜的問道:“那你拒絕他們了嗎?”

季仲月………………“我沒有。那個時候,情況有點複雜,我……我沒想好該怎麼說。”

華延清冷漠的笑道:“是沒想好怎麼拒絕,還是根本捨不得拒絕!”

季仲月神色認真道:“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延清!你相信我!”

華延清溫柔的笑了。

“滿滿!我也很想相信你!但是,這次出現的問題,你要怎麼解釋?你要對我說,這些問題,與他們無關,只是你出了問題,是嗎?”

季仲月………………“是!”

華延清神情冰冷的說道:“你覺得我會相信你說的話嗎?季仲月!直到現在,你還是在爲他們考慮!爲他們找着可笑的理由!”

“季仲月!有多少次了!在我們兩個之間,你總是不斷的爲這個,爲那個考慮分憂。他們有誰出現任何問題,第一個爲他們排憂解難的人,一定是你!你真的是很關心他們啊!”

“你肯定又要解釋,他們只是你的朋友!關心朋友沒什麼不對吧!”

“關心朋友確實沒有什麼不對。只不過,你的關心,是事事都要替他們解決好,件件都要讓他們開心!你的關心,博愛到讓我心驚!”

“如果,他們只是你單純的朋友也就罷了。我不會阻止你和他們的交往,也不會反對你對他們的關心。可是,偏偏在你的這些朋友裡,混有兩個對你抱有異樣心思的人。他們藉着朋友的名義,打着對你關心的旗號,肆無忌憚的向你,向我,向你身邊的所有人宣告他們對你的心思。”

“季仲月!你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嗎?那你覺得,你的那些朋友,他們看出來了嗎?你們那十個人的小團體,真的是相當親密無間呢!”

季仲月………………“你什麼意思?你是說他們……”

季仲月捂住臉悲傷的笑了。

她流着淚微笑道:“原來,你和他們,早就知道了。你們,早就知道,卻沒有一個人想要告訴我!”

華延清冷靜的說道:“他們只會知道的比我更早!你說,他們爲什麼不想告訴你知道呢?他們,不是你的朋友嗎?你現在明白了嗎?這就是你認爲你最好的朋友們,這就是你盡心盡力關心照顧的好朋友,這就是你全心全力守護的友誼!”

季仲月的眼淚止不住的流淌。她用手狠狠的抹去臉上的淚水,聲音哽咽道:“華延清!不論你相不相信,在這個寒假之前,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們兩個對我的心意!我也是真的一直都把他們兩個當做單純的朋友對待!”

華延清平靜的說道:“我不相信你,滿滿!你的解釋,在那兩份相冊面前,全是漏洞!他們兩個對你的心意,早就留存在這些照片裡了。我不相信,你看到後會一無所覺!桂花樹下共同的回憶,好浪漫啊!你們親密的牽手,笑容燦爛的在桂花樹下合影留念。難道,你要告訴我,這只是單純的同學,朋友之間的情誼嗎?”

華延清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相信!”

季仲月低聲的哭泣。

她傷心的抽泣道:“你不相信,你不相信我!”

她低低的哭笑道:“是啊!面對這些'證據',有誰會相信呢?……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了。又有什麼資格要求別人的相信呢?”

季仲月的聲音慢慢的恢復平緩的說道:“延清!關於他們兩個,我沒有什麼再要解釋的了。我和他們的過去,你都看到了。我和他們的現在,你也都知道了。剩下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廢話。確實,不需要再去解釋什麼了。”

華延清語氣深沉道:“你承認了!”

季仲月無奈又苦澀的說道:“你覺得是,那就是吧!”

華延清的雙手緊緊的抓住季仲月的肩膀,他神色痛苦道:“我覺得?!你就沒有什麼想要對我說的嗎?你就沒有對我們之間的感情有什麼解釋嗎?你就沒有對我們的未來有什麼交待嗎?”

季仲月神情悽然道:“對不起!”

華延清的雙手無力的垂下,他自嘲的笑道:“呵呵!對不起!我得到的解釋,從頭至尾就只有三個字——對不起!”

“季仲月!你就那麼在意他們嗎?在意到忽略我的存在,在意到摒棄我們的感情。他們在你心裡,比我重要的多!不!我在你心裡,存在感快要到幾乎不計的程度了吧!”

“我對你的愛,對你的情深,我這個人,我們之間的感情,我想要的我和你的未來……徹頭徹尾的變成一個笑話!我得到的,就只有你簡單的三個字——對不起!”

季仲月蒼白無力的重複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的問題!是我!是我……配不起你的真心付出,情深未來!”

華延清嘲諷的低語道:“配不起……原來,你一直都是這樣認爲的嗎?”

華延清長嘆一聲,沉默片刻後,他神情嚴肅的對季仲月說道:“季仲月!我再最後問你一次!你到底愛不愛我!”

季仲月神色平靜,嘴角輕柔的微笑道:“愛!怎麼可能不愛!”

華延清冷聲道:“好!你既然愛我,那就答應我三個要求!”

季仲月:“你說!”

華延清:“第一!今年暑假的夏日,你不準和他們九個人外出去旅行!“

”第二!我要你從現在開始,和你們這個十人的小團體,徹底的說再見!以後,再也不準和他們任何一個人有聯繫!“

”第三!我畢業以後,等你這學期放假,你馬上跟我去國都!以後,除非必要的原因,你必須一直都在我的身邊!”

季仲月神色艱難的說道:“延清!抱歉……我——”

華延清冷漠的阻止道:“滿滿!我不想再聽你對我說抱歉,對不起之類的話語了。你應該知道,我想要聽到的回答!除此以外的答案,我不接受!”

“只要你答應我,今天過後,不,從現在開始,這件事情到此爲止!今日的矛盾就當從來都沒有發生過!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幸福!未來,我們兩個一定會更幸福!”

季仲月沉默了良久,她痛苦的拒絕道:“對不起!延清!我愛你!但我不能答應你!我做不到!”

華延清冷靜的說道:“滿滿!我給你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

季仲月搖頭苦笑道:“延清!你無論問我多少次,我的回答都是一樣的!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

華延清………………“呵呵……”

他冷笑道:“你知道我爲什麼提出這三個強勢冷漠的要求嗎?“

”——我那麼愛你,爲了能在你心裡永遠都保留最重要的位置,爲了我們的未來,爲了我此生的唯一,我精心的計算,縝密的規劃,提早佈局屬於我們的未來。”

“可是,我的進程再快,都快不過你變化的心!他們在你的心裡留下了太深太深的位置,這些位置根深蒂固,牢不可破!我受到了威脅,想要拔除這些根莖,卻發現再怎麼努力,都是徒勞無益!因爲,我愛的人,可能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愛我!我不再是你的全部,也不再是你的唯一!”

季仲月流淚痛哭道:“不!不是這樣的!延清!我愛你!我真的真的很愛你!我愛你的心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改變!我沒有因爲其他人的原因就減少對你的愛意,我只是……我——”

季仲月的話語戛然而止。她神情痛苦的想着,她要怎麼說出那些話!一旦說出來,是對延清更大的傷害!她自詡愛他,卻連那些保證和承諾都做不到!她拿什麼證明,她愛他!

“對不起……”

季仲月無力的哭泣着,她也只會說這蒼白的三個字了。

華延清冷漠而平靜的說道:“季仲月!你對我的愛,我不敢要!你對我的歉意,我要不起!你在我們純粹至臻的愛情裡,夾雜了太多不屬於我們的情感,這樣的愛情,我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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