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微笑的悲傷餘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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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仲月溫柔的看着華延清,聲音清淺的緩緩說道:“我的大學,從遇見你開始!一切,都變得奇妙,驚喜,不平凡!”

“延清!從我撞入你懷裡的那一刻起,我們之間的緣分就註定了!你是我的青春中最美麗的意外!”

“我沒想到,我會那麼快的就喜歡上你,我沒想到,我會正式的答應和你在一起,我沒想到,我對你的喜歡會愈發的強烈和深刻。”

“我確定了,我對你的喜歡,是愛!我愛你!所以我把自己的心,交付於你!我愛你!因爲我的愛情,是你!我愛你!因爲在愛情裡,你就是我的唯一!”

“延清!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個日子,我真的非常的開心和幸福!我對每一天,都充滿了驚喜和期待!我完全的信任你,和你開始了甜蜜的半同居的生活!”

“我習慣了你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我習慣了你對我強勢霸道的佔有,我喜歡你對我寵溺溫柔的微笑,我喜歡你對我炙熱深情的擁吻,我享受着你對我全然的尊重和保護,我享受着你對我至臻的愛意和陪伴……”

“如果……可以單純的,永遠都是如此,我們可以一直,都這麼甜蜜幸福,該有多好!”

華延清深情的注視着季仲月,用手溫柔的撫摸着她的臉頰,鄭重的承諾道:“滿滿!我們可以的!我們一定會的!我向你保證!”

季仲月淺淺的,暖暖的笑了。

她輕輕的說道:“延清!我相信你!可我……不相信自己!”

季仲月平靜的說道:“大一,寒假的十人聚會,我見到了他們。他們每一個人的變化都挺大的,尤其是許濟洲和孟君翼。再次相見,我看着現在的他們,不由得回想起高中時候的他們。過去和現在逐漸的重合。他們變了,也沒有變。”

“我們十個人的關係,還是那麼的友好和自然。他們兩個人,還是依舊對我如同以前那樣的關心和照顧。我以爲,他們兩個,會生氣,會埋怨,會不想再見我……可是,他們兩個對我的態度,一如往昔。”

“一次單獨的見面,他們兩個問我,現在的我,知道愛情是什麼了嗎?我回答說,我的愛情,就是和你在一起!”

“他們又問,我的心裡真的確定了嗎?我肯定的回答,我確定了,我的心裡,是你!”

“他們微笑着祝福我。我反問他們兩個,是否真的已經放下過去,願意和我成爲真正的朋友?”

“他們對我說,無論過去,還是現在,我和他們,一直都是朋友!只要我願意,我和他們,永遠都是朋友!”

“我相信了!我很開心,他們兩個還願意和我成爲朋友!”

“……呵呵!我是真的以爲,他們兩個對我說的話,是真的!我身邊的他們,還有你,全都知道他們兩個對我的心意,只有我,故作天真!”

“我是真的一點都沒有察覺到不妥嗎?也許,是的。”

“我的朋友圈其實很小,和我來往頻繁親密的朋友,就只有他們而已。我和他們,因爲不同的意外有所交集,接觸瞭解。他們和他們,又因爲我的關係,相互認識,成爲朋友。所以,我們這十個人的圈子,聯繫緊密又非常和諧。”

“他們七個人,是我,許濟洲,孟君翼三個人共同的朋友。他們當中,有一部分希望我能選擇許濟洲,和他在一起。有一部分希望我能選擇孟君翼,和他在一起。還有一部分,希望我誰都不要選擇,就保持着現有的和他們兩個之間微妙的平衡。”

“他們兩個和我的相處方式,過去和現在都是一樣的。我習慣了他們兩個對我區別於其他七人的關心和照顧,卻從來沒有想過這其中的問題和不妥。我只以爲這是朋友之間的自然互動,他們習慣的舉動和平常的態度,讓我覺得我和他們兩個之間的相處方式,一直都很正常。”

“我從未想過,他們兩個爲什麼只對我如此特別?若是其他異性的朋友對我如此,我肯定會感覺到不妥,肯定會發現這其中的問題。”

“我們十個人,大家除了朋友的這層身份,還有三對是戀人的關係。除了他們兩個,另外的三個男生不可能對我如此的特別!每一次的十人聚會,朋友間的親密態度,再加上每對戀人之間的甜蜜互動,雙重的效果之下,我從未在意過他們兩個對我的特別。過去和現在,我習慣了他們對我的特別。我習慣了,把這種特別當做平常。”

“我一直以爲,這就是朋友之間該有的相處方式。我對他們兩個的態度,和對其他七個人都是一樣的。我對他們,都是同樣的關心,同樣的照顧,同樣的喜歡。我在意他們,重視我和他們的友誼,他們在我心裡留有重要的位置。我的友情,就是他們!”

“我原本以爲,自己會把友情和愛情之間的平衡把握的很好。兩者之間,互不干涉,安穩和諧。是我太過天真,太過一廂情願!”

“我沒想到,他們會對你那麼排斥,會對你或輕或重的有所敵意。當他們刻意的想要忽視你,當他們對我說着在他們看來你所謂的'缺點'和'不好',我竟然只把這些當做玩笑。”

“我以爲,他們只是因爲我太過在意關注你,所以纔開玩笑式的吃醋。我以爲,他們只是因爲我和你太過親密的相處,所以纔對我進行朋友之間的調侃。我沒想到,他們,是認真的!”

“我真的很抱歉!從你第一次見到他們,你就敏感的察覺到了他們對你的排斥,甚至是敵意。可你什麼都沒有說。你知道我有多在意重視他們,所以,你選擇什麼都不說。你爲了我,爲了能讓我開心,爲了尊重我的交友,爲了我和他們友情的和諧,你隱忍不發,你一再退讓。你的付出,我知道的少於我不知道的,你的不安,我看見的少於我看不見的。”

“當你知道他們兩個對我的心思,當你知道他們所有人都在瞞着我,當你知道我還在天真的認爲我和他們是單純的友誼關係……其實,你已經很多次的,旁敲側擊的,暗示或明示的提醒過我了。只不過,我從來都沒有在意!”

“我忽視了你的不安和煩躁,我忽略了你的隱忍和退讓。我總是在對你說,在愛情裡,我的唯一,是你。我自信的抓住這一點不放,以爲我已經給了你全部的安慰和信任。可是,我卻總是不記得對我們愛情的呵護和陪伴。”

“我以爲,在愛情和友情之間,我已經做的很好。是我,太過自信了。是我,讓你受委屈了。也許,其他人的友情和愛情是可以平衡的。但是,我不行!”

“只要他們兩個還喜歡我,只要我和他們還是朋友,只要我和你還在一起,只要我還在你和他們的中間……這把天秤,永遠都不可能平衡!”

“我從來都不認爲友情或是愛情哪個更重要!在我看來,兩者根本無法放在一起比較!友情重要,不可或缺,但不是唯一!愛情重要,獨一無二,但只求唯一!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在友情和愛情當中做出一個選擇!”

“……這次寒假,我意外的聽到了許濟洲和孟君翼的談話。我這才知道,他們兩個,竟然愛上我了?!不是喜歡,不是朋友,而是愛情?!那一刻,我真的茫然又震驚!我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我聽着他們的對話,聽着他們對我的愛意,聽着他們對我的隱瞞和欺騙,聽着他們對我的愛而不得……我的心情,從失望憤怒,到複雜嘆息。”

“當下,我無法面對這一切。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他們說明我的立場。我的質問,我的衝動,隨着我對他們複雜難明的態度,漸漸的平息。我明確的知道自己必須拒絕他們!我一直以來,都只把他們兩個當做朋友對待。面對他們對我的情深愛意,我不能,也無法接受!當我知道他們的心意,我的心裡,沒有抱歉,沒有感動,只剩下難言的複雜。我不知道,自己怎麼才能再一次的,完全的拒絕他們。”

“過去,我的拒絕,讓他們蟄伏忍耐,等待新的機會,以朋友的身份接近我。現在,我的拒絕,是沒有機會,是和他們再無任何可能。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再放任這種沒有結果的結果繼續下去。我既然知道了,就必須做出拒絕他們的決定,從此,不再是朋友。”

“……原本,我可以做出一個選擇的。原本,我可以答應你的那三個要求的。如果,不是因爲我隱藏的秘密,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你,答應你!”

“延清!你還記得我說過的嗎?我說,其實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問題!無關任何人!這句話,是真的!”

華延清抱住季仲月急切又不安的說道:“滿滿!不用再說了!我不想知道你的秘密!我知道,你的心裡只愛我一個人就夠了!我知道,你對他們,沒有心動,你會拒絕他們,這就足夠了!”

“滿滿!我不會再強迫你做出選擇了。你喜歡他們,重視友情,我會完全的尊重你,理解你。我知道在你的心裡,我是你的唯一,這就夠了!我不會再提那些讓你爲難的做不到的要求了!只要你還愛我,只要我們依然在一起,這就足夠了!”

季仲月輕輕的推開華延清,平靜的面容下,隱藏着深切的悲傷。

她淡淡的說道:“對不起!延清!這些,不夠!已經,晚了!”

華延清抓緊季仲月的雙手,神色惶然的說道:“滿滿!怎麼會不夠呢?怎麼會晚了呢?你哪裡不滿意,哪裡不高興,你告訴我!我會認真的全部的做到!你不要再對我說對不起了,好不好?滿滿!你是愛我的,對嗎?我們會一直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對嗎?”

季仲月的眼睛裡有水光滑過,她輕輕的說道:“延清……是我做不到!是我的問題!與你無關!”

“即使我知道了他們兩個對我的心思,但我依舊認爲這是我一個人的事情。我從未想過要向你說明,我覺得,自己可以處理好這件事情,沒有必要告訴你。這是我和他們之間的問題,由我自己來應對。”

“我從未把這件事情當做你和我之間的矛盾,就如同我一直把友情和愛情區分的很清楚一樣。我從未覺得,我和你之間,會有第三方的干擾。”

“可是我沒想到,你居然會因爲我和他們之間的友情,產生出巨大的不安和恐慌。是我的問題,是我對他們的態度過於的關心和親近,讓你感到不安。是我的問題,是我沒有提早的敏感的發現他們的隱瞞,一直對他們保持着親密的距離,讓你感到恐慌。”

“即使,我清楚的知道友情和愛情的區別,也認爲自己把這兩者的界限區分的很明顯。但是,我對他們的態度,我對他們的關心,已經不知不覺的跨越了這道界限,來到了模糊危險的邊緣。”

“一直以來,我的觀念裡,我們的愛情,只有我和你!無關其它事,無關任何人!”

“我一直認爲,我的這種想法,是正常的。愛情,就是單純的,兩個人的事情!”

“直到……我聽到了你對我們未來的規劃和期待……你知道嗎?當我聽見你對我詳細的解說着我們以後的路要怎麼走,我們的未來會如何的光明和精彩。我的心裡,第一反應,竟然不是感動,不是驚喜,也不是期待。我在無措,我在抱歉,我在恐慌。”

“那個時候,我不知道我的這些情緒代表了什麼。我只知道,我不能讓你有所察覺,我不能讓你發現,我不能讓你知道,我的心裡下意識的居然會是這樣消極的情緒。”

“直到……我真正知道了,我自己爲什麼會產生這樣的情緒。因爲我,從來都沒有設想過屬於你和我的未來!”

“很可笑吧!很不正常吧!很不可思議吧!但我一直以來,都是這麼的可笑,不正常,不可思議!我自詡愛你,自詡對你的情深意重,自詡你是我的唯一,但是,到頭來,我卻連你想要的未來都給不了你!”

“你知道嗎?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屬於你和我的未來。當你對我說着你對我們未來的規劃和期待,我的心裡,全是空白和逃避。”

“我愛你!在愛情裡,你是我的唯一,是我的全部!但,也僅限於此!我對你的愛,當下就是未來!我對你的愛,只有當下的情深,卻沒有對未來的承諾!我對你的愛,自私到只顧自己當下的快樂和享受,卻無情的摒棄了你的未來和幸福!”

“所以,在你那天說出那三個要求後,我拒絕答應你!因爲,我做不到!”

“所以,我纔會說,我對不起你!一切,都是我的問題!”

華延清鬆開了季仲月的雙手,眼神茫然無措的說道:“滿滿!你在說笑吧?你還在生我的氣,對不對?你那麼愛我,怎麼會沒有想過屬於我和你的未來呢?”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因爲不喜歡我對我們未來的規劃和設計,所以才故意這樣說的,對不對?沒關係,你不喜歡,我們可以再重新規劃和設計。”

“滿滿!你是不是不願意和我一起去國都啊?你是不是還沒有做好這個準備啊?你是不是聽到我對我們未來詳盡的規劃被嚇到了啊?”

“沒關係!滿滿!我不介意的!我可以等你!我會給你充足的時間讓你考慮清楚,完全的準備好!你不用害怕,也不用擔心,我會陪着你的!我會一直都在你的身邊!”

季仲月的眼淚忍不住的流下,她悲傷的微笑道:“延清!我想問你三個問題。你對我的愛,這輩子都不會改變嗎?此生,我都會是你最重要的唯一的愛人嗎?你,會娶我嗎?”

華延清發誓承諾道:“滿滿!你是我的此生摯愛!我會永遠愛你,一直愛你!你是我此生,唯一不變的永恆!你是我,唯一的愛人,唯一的妻子!滿滿!我愛你!我愛你!”

季仲月強忍着眼淚和悲傷,緩緩的說道:“我聽到過一句話。相愛熱戀的雙方,會情不自禁的產生出對彼此未來的期待,和對婚姻的期待。這種期待,無關男女,是相愛的雙方自然而然會出現的慾望!”

“你愛我,所以你會期待屬於你和我的未來。你愛我,所以你會期待屬於你和我的婚姻。我愛你,但我從來沒有想過屬於我和你的未來。我愛你,但我全然的空白缺失屬於我和你的婚姻。”

“這,就是我們之間最大的矛盾!這,就是我內心深處隱藏的秘密!”

“現在你明白了嗎?我給不了你想要的情深未來。我做不到對你的愛的永恆承諾。我配不起你對我的極致純粹的愛情!”

“我對你的愛,沒有任何的保證和承諾!我拿什麼證明,我愛你!我對未來和婚姻的概念空白的一無所有,我逃避着你規劃的屬於你和我的未來,恐懼着剖開當下的愛情我無以適從。這樣的我,自私,無情,懦弱,無能,逃避,虛僞。你現在看清了嗎?這樣的我,纔是最真實的我!”

“你對我的愛,你對我的好,你對我的承諾,你對我的付出……最終,只能換來我懦弱虛僞的三個字——對不起!終究,是我無能爲力,終究,是我自私無情!”

“對不起!我努力的想要回應你的期待,努力的想要接納你的心意,但……對不起!浪費了你的真心付出,情深未來!”

華延清眼神悲傷的看着季仲月,聲音落寞的說道:“滿滿!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要我們的感情了嗎?你,不要我們的家了嗎?你,不要我了嗎?”

季仲月低垂着雙眼,任由眼淚無聲的流下。她低語輕聲道:“對不起!延清!真的對不起!”

“我……不是不想……是我不能要,是我不敢要,是我要不起!”

“是我做不到,是我給不了,是我配不起!”

“對不起!你爲我做出的種種付出和選擇,我回應不了,只有放棄!對不起!你爲我們的未來做出的規劃和暢想,我不能陪同,只有放手!對不起!屬於你和我的愛情的家園,從此以後,只你一人,不再有我!”

“對不起!延清!以後,'我愛你'這三個字,只能深深掩埋在我的心底。我對你,終究,唯有留下滿滿的'對不起'!”

“……我們之間,至臻純粹的愛情,終究,是我辜負了……”

季仲月痛苦的閉上眼睛,雙手用力的抹去臉上的淚水。她睜開雙眼,拿起隨身的揹包,起身背好。她雙手拿過一旁的行李箱和紙袋,緊緊的握住它們。

她背對着華延清,緩緩的說道:“家——,鑰匙,已經被我放在茶几上了。你記得收好。我……走了。”

華延清猛然起身,從身後緊緊的抱住季仲月。他痛苦的嘶啞道:“滿滿!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季仲月強忍着淚水,不讓它再次從眼睛裡流落。她輕聲開口道:“延清!放開我。我該走了。”

華延清:“不!我絕不放手!堅決不放!我不會讓你走的!我絕對不允許你離開我!”

季仲月:“事已至此,我必須走!我已經決定了,我選擇離開!華延清!你放開我!”

華延清慘笑無力的放開緊緊擁抱着季仲月的雙手。他絕望的說道:“季仲月!你怎麼可以如此的狠心!你對我們的感情,說放手就放手!你對我們的家,說離開就離開!你對深愛着你的我,說不要就不要!”

季仲月悲傷的說道:“你說的沒錯!我本來就是一個自私冷漠到無情的人!”

季仲月一手拉緊行李箱,一手拿緊紙袋,走到玄關。臨開門前,她突然回頭。

季仲月平靜的微笑道:“華延清!再見了!祝你——前程似錦!歲月無憂!”

季仲月打開門,走出家門——這個屬於她和他的,甜蜜的愛巢。她最後一次回來,最終選擇離開。

季仲月關上門,平靜的微笑。

我愛你!華延清!

再見了!我的愛人!我的唯一!我的愛情!

華延清悲傷的看着緊緊關上的家門,痛苦的流下了眼淚。他絕望的嘶喊着:“滿滿!!你回來!!!你怎麼捨得,丟下我一個人!你怎麼忍心,看我如此的痛苦和絕望!滿滿!不要走!!我不能沒有你!!!”

華延清痛哭哀鳴,淚流滿面。他心碎絕望的低語道:“我的滿滿,不要我了……我的滿滿,離開我了……我的滿滿,我的愛人,我唯一的妻……我愛你!此生,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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