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哈剌赤,名叫穆斯塔法,標準的伊斯蘭教名字。然而實際上穆斯塔法是一個佛教徒。
沒錯,正如現在在頓河流域和庫班河流域活動的韃靼人(實際上是蒙古人)一樣,喇嘛教在這裡的勢力可一點也不比伊斯蘭教弱。蒙古人留下的東西並沒有被突厥人的後代全部奪走。如喇嘛教,如一部分的命名方式,還有根深蒂固的國家制度。
穆斯塔法他爹是哈吉·格萊的親戚,所以也篤信伊斯蘭教,然而他爹爲了和頓河流域的卡爾梅克蒙古人聯盟,取了個佛教媳婦。然後最牛逼的地方來了,這個佛教信徒媳婦把兒子教成了一個佛教徒。正好低下的韃靼人也很支持,於是穆斯塔法他爹就只留給兒子了一個穆斯林名字。
“完美的軍刀。我喜歡這個。”穆斯塔法拔出了彎刀,鋥亮的刀面清洗地映襯出了穆斯塔法的鬍鬚。這是鏡面工藝,由工匠手工打磨出來的藝術加工手段。一般這種刀都被稱爲藝術刀,鏡面工藝加工之後的刀可是很容易就被破壞掉外觀的。所以也就無法實戰了。
可你也不能強求一個統治數萬韃靼人的封建主去前線衝鋒啊!
所以對於年輕的穆斯塔法來說,這把特意做了鏡面的軍刀是最適合他逼格的武器。
“我聽說你們已經在可汗那裡獲得了建造商棧的權利,那爲什麼還要來見我呢?有其他的事情嗎?”穆斯塔法實際上只有十四歲。
你沒有看錯,十四歲。需要提及的是,他老爹死於和同宗兄弟門古思的戰鬥中。現在掌權的是他老媽-頓河蒙古人薩瑪仁。月亮的意思。
坐在簾子後面的就是薩瑪仁,張琦看不到她的面孔,但是聽說是一個十分美貌的女人。這個問題是薩瑪仁交給侍從然後遞到穆斯塔法耳邊說的。很顯然穆斯塔法現在是一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傀儡的傀儡。
“當然,我王要在一個荒無人煙的海邊建造一個海港方便貿易。並且還希望能夠招募閣下領地內的部民開採一種礦物。我們會付出優渥的薪水。”張琦小心謹慎地和這個女人周旋。
這個女人掌握古迪勒部六年,六年裡古迪勒部不但沒有衰弱,反而逐步壯大,平穩的走着強大的路。這是一個頗有心計的女人。
“都是小事!”穆斯塔法不滿的說。年幼的小哈剌赤在某些方面比起同齡的孩子要幼稚的多。
他這一說,在座的幾個長老紛紛變了臉。
這毫無疑問的是一個重要的時刻。由最近在草原上風頭大起的狼王(哈吉·格萊起的外號,代表一種認同)的使者親自牽頭的商業貿易是不可錯過的機會。古迪勒部常年在內陸,海岸雖然屬於他們,但是不屬於韃靼人。如果有人能在這裡進行貿易的話,古迪勒部會有更好的發展機會。
並且最主要的是,殺死老古迪勒的正是門古思,而那也是門古思的成名之戰。於情於理,古迪勒部都不應該小看狼王的使者。
但是自家的小哈剌赤卻.......衆人幾乎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
穆斯塔法還是太年幼。
衆人對視一眼,在穆斯塔法座椅後面的薩瑪仁讓侍從過來說:“帶哈剌赤去試一下他新得到的寶刀。”
侍從領命而來,穆斯塔法顯然也對接下來的事情失去了興趣,他一蹦一跳地走了。
張琦席地坐下,衆人的談判開始了新的進程。
張琦知道,雖然草原人不怎麼看重土地,但是想從他們手裡買下土地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更何況,眼前這個聰明的女人一定會發現自己要在頓涅茨克幹什麼。所以倒不如開誠佈公的說明情況。
“庫澤爾有一種礦物,叫作煤,我想當地的牧民應該都知道。我們想在那裡開礦。”張琦說。
“你們在那裡開礦,於我們有什麼好處?”長老問。
張琦好整以暇地說:“當然有好處。部民富,各位當然也會富。我們所有的產品,包括呢絨、水泥、鐵器等貿易和諸位都會有更深入的交流。”
貿易!
在座的幾個長老的呼吸都粗重了許多。那些東西他們都有所耳聞,是十分不錯的產品。尤其是流傳比較廣的呢絨,實際上薩瑪仁身上的衣服就是呢絨面料。
張琦看周圍的長老渴望的臉色,心裡不由有點小得意。這就是文明對蠻荒的優勢。草原上貧乏的物產就決定惹他們一定要對外通商。
“這個事情我批准了,也希望國王陛下可以信守諾言。”
“當然,國王十分尊奉諾言。”
“那麼,各位長老先去忙吧。我要和使者先生商量一下更重要的事情.......”
薩瑪仁的話讓周圍的長老馬上離開。他們知道薩瑪仁要做什麼,討論一起滅掉門古思的行動。
“我想知道如狼王般英偉的男人什麼時候可以和我們一起滅掉門古思?他和古迪勒部是世仇!”薩瑪仁威嚴地說。
滅掉門古思?
張琦無良的笑了,笑容不自覺地就有點賤。
“至少現在不行!偉大的可汗是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您要知道,門古思就是哈吉·格萊圈養的獵犬。它在哪裡,就沒有人越過彼列科普地峽進入半島。它是格萊家的守門犬。怎麼能去殺別人家看門的狗呢?”
薩瑪仁沉默了一會兒,她說:“我需要一張狼王的畫像,怎麼樣?”
畫像?
張琦想都沒想就同意了,反正吃不了什麼大虧。
......
三方的談判非常快。幾百個臨時從內地招募來的破落漢在連通港開始了他們全新的生活。前一年的發展他們沒有跟上,如果在這裡再跟不上的話,那就要去下一個殖民地繼續從零開始了。
張琦也重新背上了新的使命,帶着人一路向西南挺進。
在馬裡烏波爾的西南方向的一個小山下,有最迷人的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