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交接
夜越來越深，月兒高高掛在中天，沐浴在月光下的首長們興致卻越來越高，他們認真的聽着小強的報告，或者說是小強的背書，其間頻頻點頭，時不時的發問。小強也老老實實的一個個問題的回答着。
“來，小強，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空軍司令員劉越樓同志，你這次可是把他變成了大富豪啦，必須要他給你個交待。”聶帥眉毛一揚，給小強介紹了劉司令員。
劉司令憨笑着對聶帥道：“看聶老總說的，俺可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咧，這一下子成了財主，咋說也要好好謝謝小強同志。”
他轉向小強，緊緊握住小強的手，有些激動地說：“從今以後，小強同志就是空軍的恩人，不管到哪裡，你都是咱空軍的人！不管有啥事，儘管來找空軍！我劉亞樓給你敬禮了！”
斬釘截鐵的說完，劉將軍就給小強敬了個禮。小強趕緊回敬了個軍禮。連說不敢當。
劉將軍繼續說道：“剛纔，小強你說那些設備是給大修廠用的，我得感謝你啊，把我的後勤問題也給考慮到了。還有這些雷達設備，正是國家現在最需要的。要沒有你，我還得跑蘇聯去伸手，這求人的事，辦下來心裡真的難受啊。”
頓了一頓，劉越樓將軍睜大眼睛又道：
“呆灣老蔣的空軍可是一直都不消停，時常跑來滋擾，有了你帶來的這些先進飛機和雷達，這下我的腰桿子可是比電線杆子還要硬嘍，接下來，我非讓老蔣出出洋相不可。”
小強知道，上海解放初期，國民黨飛機轟炸上海市區，全市28個區中遭受轟炸的竟然有17個區。1949年6月-1950年5月，國民黨飛機侵入上海進行轟炸掃射共71次，投彈593枚，傷亡4500餘人。最大規模的一次轟炸是“二六”大轟炸。1950年2月6日從中午12時25分-下午1時53分，國民黨飛機出動4批17架投彈約48枚，對上海市區進行狂轟濫炸。據統計，5處發電廠及其附近被轟炸，供電量從25萬千瓦降到4千千瓦；傷亡、失蹤市民、職工、解放軍幹部、戰士共1448人；毀壞房屋共1180間之多。
這次絕對不能讓慘劇重演，要把蔣光頭的空軍剃成光頭才解氣！
“小強啊，按照你的介紹，那麼我軍現在擁有的這些飛機，要比美蘇目前的主力戰鬥機都強嘍？”聶帥問道。
小強自信滿滿的回答說：“目前世界上，美軍只有最先進的F-86‘佩刀‘亞音速戰機可以勉強與殲五對抗，但也僅僅是勉強對抗而已，因爲這些殲五是經過多次改良的後期型號，佩刀遇到這些殲五也只能變成菜刀木刀甚至泥水匠的瓦工刀。更不要說和雙發超音速的二代戰機殲六對抗了。以雙發動機超音速六爺的性能，F86只能跟在屁股後面吃灰，空戰中想要鎖定目標都千難萬難。
至於蘇軍，則是到了1951年纔開始生產殲五的原型機米格17，目前蘇聯生產的米格15在高速飛行下飛行性能極差。由於空氣動力學的缺陷，米格-15在高速俯衝穿過音障時可能會發生機翼脫落和其它效應，強行超音速就等於是在製造寡婦。所以，蘇聯戰鬥機目前也是有待提高的。”
聽着小強風趣的回答，大家都興奮地笑了起來。同時個個又若有所思。
看大家不言語，小強繼續顯擺：
“這次我還採購了600只紅纓5單兵對空導彈，包括了4000發備彈。這紅纓五是屬於發射後不管的對空導彈，可以對付速度小於260米/秒的飛行目標，作戰距離爲800-4400米，作戰高度爲50-2500米，最大飛行速度爲500米/秒。這個年代的飛機只要敢低速低空對地攻擊，就會成爲紅纓五的靶機。”
“單兵導彈？！”聶帥吃驚的大吼一聲，忙問道：“小強你說這是導彈？還是單兵的？！”
“是的，是導彈。”小強肯定的說。
聶帥乾脆跑到裝着紅纓的箱子前，吵着要開箱看看究竟。
“我們終於有自己的導彈了！雖然小，可是小的好啊，說明技術含量高啊！這個要加緊仿製，摸清小的規律，今後我們就能造大的！”聶帥摸着紅纓5的發射筒，已經眼含熱淚了。
一種激動的情緒彌散在所有人之中。都覺得自己見到了傳說中的導彈，實在是太幸福了！這玩意以前只是聽說美蘇纔有，是高級秘密武器啊。在場的各位將軍，哪裡見過這個。
“聶帥說得對，這只是小型單兵導彈，今後我們要造大的，能打到幾千公里外的戰略導彈。”小強輕聲說道。語聲不大，卻讓大家振奮不已。
小強接着說：“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大量培養飛行員和地勤人員，空軍航空學校的建立就全靠劉司令了，任務很重，我這次還要來了大量的空軍教材，也一併交給劉司令你了。”
劉越樓司令員再次握住了小強的手，和小強四目相對，雖然一句話也沒有說，但是通過劉司令那純澈的眼神，小強知道，劉司令已經把他當做了自家人。
交接工作繁雜而令人亢奮，多虧有小強以前帶來的解放J6P420馬力重卡，此時這些卡車可是發揮了重要作用。
秘密挑選的491工程參與者們緊張有序的指揮着搬運工作，首先將所有彈藥秘密轉運至北都軍區儲藏起來，大量的蘇制嘎斯卡車和美製道奇卡車也加入到搬運中來，倉庫門口密密麻麻擠滿了運輸車輛。
因爲保密的需要，所有物資都被蓋上油布運輸，好在小強採購了大量防雨帆布，這就不再是個麻煩事了。
同樣的，由於保密需要，工作人員不能進入倉庫區太多，只有宣誓與世隔絕的491工程參與者才能進入，這就造成裝車進度始終快不起來，急的指揮運輸的部隊領導直跳腳，脫去棉襖親自挽起袖管上陣幹活。
這些押運的官兵都被要求火線宣誓，絕不掀開油布偷看國家機密！俗話說一人爲私兩人爲公，部隊給每車配備了四名戰士互相監督。
完成交接工作之後已是清晨，雖說運輸工作遠遠沒有完成，但是小強實在難掩疲憊，趕緊回去睡覺了。倒是幾位老帥，一個比一個精神好，劉亞樓司令更是說，只要讓他看着這些密密麻麻一望無際停放的飛機，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拿大頂都成。
撐不住的小強回到家裡，沒等東子給他倒上洗腳水，他就直接歪倒在牀上睡死過去。直到中午吃飯才被於鳳叫醒。
“你先起牀，吃完飯下午再睡，軍總醫院的大夫來過了，把輸血報告拿了來。我知道你昨晚輸過血了，輸血之後更要加強飲食的營養。早上東子去買了只老母雞，廚師老何殺了，現在已經燉好了，這回給你好好補補。”於鳳不緊不慢的在站在小強牀邊說着，她查看着小強臉上的氣色，還是蒼白的很。
小強慢慢撐起身來靠着牀頭，伸手接過於鳳遞來的中山裝外套穿上。於鳳扭過頭去，不看小強換衣服，但人卻不出去，就這麼在那站着。
突然，於鳳揹着身問小強：“曹小強，你到底幹什麼的啊？爲什麼一走這麼長時間？一回來就驚動所有領導。你知不知道，今天早上你睡覺這會子，前前後後來了好幾撥人，看你睡着了，都不讓我叫你呢。”
小強一邊繫着釦子，一邊笑着說：“我穿好了，你把頭回過來吧。我現在是主席秘書，負責一項秘密工程，具體我就不能再往下說了。你懂的。”
這句“你懂得”確實很管用。
只見於鳳忽閃着大眼睛，興奮與驚喜之情溢於言表，看來是自動對號入座了。她心下說道“我就知道！被我猜對了，他是做大事的人！這一定是一項非常重要的任務，對國家人民非常重要！”
自己覺得自己想明白了的於鳳一下子變得很興奮，居然對着小強笑了起來。
“我說你可別嚇我，笑的這麼燦爛。怎麼啦？”小強問。
“沒什麼，吃飯去。”意識到自己有些莫名的失態，於鳳突然把笑臉一收，又回到了那副靜如止水的表情。
小強見狀笑笑，也不言語，穿上鞋就去了廚房隔壁的餐廳，看着桌上用夾棉的布包裹着保溫的砂鍋，看着等着他一起吃飯的東子、老何、於鳳，小強心裡熱乎乎的。
可還沒等吃完飯，秘書處就來了人通知，要小強趕緊過去。小強知道，一定是又有要緊事兒了，雖說心裡不捨，也只得趕緊的三口兩口把飯扒完，大口喝光面前爲他涼着的一碗雞湯。吩咐大家別管他繼續吃飯，咂巴着嘴和秘書處的同事一起上車走了。
此行目的地卻是中南海居仁堂，車上秘書處同志告訴他，今天下午召開政務院會議，討論組建航空工業局的問題，總理親自點將，要小強出席。
小強有點傻了眼，不知道去幹嘛。但既然總理點將了，那就不用猶豫，去了再看吧。
小強來到上次舉辦舞會的居仁堂，徑直穿過上次開舞會的前樓，穿過樓後草坪，到了居仁堂後樓的會議室，再次出示證件查驗後，進入會議廳。
會議廳不大，層高卻有五米多，看着很氣派，走路的腳步聲都透着點回音，從會議廳正門進來以後，可以看到會議廳對面那邊正對門的落地玻璃窗前的墨綠色窗簾拉開着，冬日午後的陽光從窗外花園裡流淌進來，把房間照的溫暖而明亮，空氣中小小細細的塵埃在明亮的陽光裡漂浮，這讓小強想起了小時候在老家陽臺上曬太陽的溫暖感覺。
這時候有些與會領導已經到了，正在互相交談着。看見小強進來，大家都覺得有點陌生。正好，劉越樓司令進入會議室，劉將軍老遠看見小強，立馬大步流星的上前來，狠狠的給了小強肩膀一下。
“休息的咋樣啊？你可要好好保重身體。”劉司令員看着有點憔悴。
小強狐疑的道：“劉司令，你不會昨晚到現在還沒睡過吧？”
劉越樓司令員擺擺手道：“有啥好睡的，我心裡恨不能天天不睡覺看着飛機，你老遠的把飛機搞來，我這邊要是連運輸都幹不好，那還做個啥司令啊，回家種地嘍。”
小強看着劉司令說話時嘴角和臉頰邊上拉成直直的褶子皮膚，心下一片茫然，這人都瘦的這樣了，還這麼敢熬啊。他心下一激靈，問道：“聶老總和徐老總不會也沒睡吧？”
劉司令道：“你問這幹啥，當然沒睡啊，我過來時聶老總剛會市政府辦公，徐總在調部隊拉飛機。”
小強佩服的道：“大家都這麼賣力，就我一個回去休息了，下次我可沒臉見人了。”
劉司令輕鬆的拍拍小強的小臂，說：“說啥呢，我們當兵的，熬慣了，你別和我們比，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於是劉司令開始給大家介紹小強。這主席秘書的頭銜一說出口，那可是如雷貫耳，外加一頂航空技術專家的大帽子，頓時把小強架的高高的。衆人看小強的眼光立時充滿尊敬。
小強心說“劉司令你也太能吹了，我算個毛的專家，等會不出洋相就算對得起你了。”
於是大家互相簡要的自我介紹了一下，圍在一起談論起手頭上的工作來。小強也插不進話，認真的在邊上聽着。大家見主席秘書這麼含蓄，聽得這般認真，於是說的更起勁了。倒是讓小強大致明白了些他們的工作。
再過了不到十幾分鍾，聶帥也到了，眼看着人都到齊了，總理也進入會議室，宣佈開會。
總理簡單而直接的闡明瞭會議的目的，那就是要爲成立航空工業局做前期準備工作，要求大家發表一下意見建議。
新中國建立，各項工作繁重，千頭萬緒一把抓，大家都幹勁十足，但是各管一方，對全局的把握還需要時間。所以沒人輕易發言。
總理看聶帥、空軍劉司令、重工業部部長何長工，以及中央人民政府財政經濟委員會（以下簡稱中財委）的沈鴻和重工業部的段子俊都不發言，突然點名道：“曹小強同志是個工作能力非常強的幹部，對於航空領域有着獨到的看法，是個年輕專家，我看先讓小強同志說說自己的看法吧。”
小強當時腦子就炸了，汗也下來了，心說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我可是打着來旁聽的注意的啊。唉，事到臨頭，好歹我也是二十一世紀的工科人才，又在這次回來之前惡補過一些知識，乾脆就放開膽子掉書袋，扯到那算哪吧，誰聽懂了算誰聰明，自然不會揭穿我，聽不懂的最好，省的鄙視我。
於是小強站起身來，生硬的開口說道：“衆所周知，要發展航空業，沒有全面的工業體系支撐是不行的！”
總理笑着說，不必起立，坐下說。
小強沒啥血色的臉上一下子就紅了，心說“唉，又鬧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