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中部的這座化工重鎮中，坐落有大大小小二百多家化工廠，形成了一個門類齊全的化工產業羣。而荊建現在實習的正是其中的一家，算是規模比較大、技術也較先進。
應該承認，ULCA的實習課程很有質量，進了這家化工廠後，立刻就安排到各個崗位，開始熟悉起生產的各個流程。此時歐美西方的大學生培養和工程師培訓的水準，確實要比國內領先不少。
其實這也是國家堅持留學政策的目的。從表面上看，似乎一批批優秀的大學生留學海外，相當多的一批人綠卡移民，人才大批的流失，似乎有點得不償失？其實倒也不盡然。
從國家整體角度看，一百萬沒有工作經驗的大學畢業生，只能說很有潛力，大浪淘沙後能脫穎而出的，其實數量也就那麼幾個。而留學海外，並且能有五年左右工作經驗的，只要能有幾萬人回國，就得到這批來之能用的優秀人才。而且還都是國外培養，這些人打工自食其力，根本就不需要國家一分錢，那又何樂而不爲呢？
並且國家還有國內補充上來的那批大學畢業生，真說他們比留學的那些人差？同樣能考上大學的，差也差的有限吧？
當然，原先公派留學的那些漏洞也在逐漸彌補。開放了自費留學、收取培養費、取消留學津貼等。說句題外話，像荊建這樣能得到“公派留學福利”的留學生，像津貼、安排宿舍、使領館專人管理什麼的，已經算是最後幾批了。
……
結束了早上的巡檢，回到辦公室休息。一批實習生圍坐在帶隊的工程師周圍，詢問着一個個問題，學習氣氛顯得相當濃厚。
荊建待在一旁，例常的不顯山露水。同學們的急於表現，多少有着將來就業的考慮，荊建就不準備湊這個熱鬧。
“布蘭布爾，布蘭布爾。”身邊有人在輕聲叫喚。他名叫杜元伏，來自湘中的留學生，起了個英文名字尼克，平日裡也喜歡用英文稱呼，反正屬於比較崇拜西方文化的那類人。
“嗯？”異國他鄉遇同胞，雖然不怎麼熟，荊建還是比較客氣。就是……看了一眼杜元伏的髮型：“你的頭咋啦？”就隔了個週末，杜元伏突然染了一頭紅髮，還吹了個爆炸頭，這玩嬉皮風也不能玩成殺馬特呀？
杜元伏嘿嘿一笑：“這裡就沒啥好玩，忒無聊，只有家酒吧，連酒吧招待都是大媽。所以就弄了弄頭髮，圖個新鮮。”
荊建笑笑：“你才知道，宣傳都是騙人嘀。資本家用金錢美女腐蝕咱這些共產主義接班人，其實都是沒有嘀。而且這裡都是五大三粗的工人，想要豔遇，還得回洛杉磯，海水沙灘比基尼。”
“哎！這幾年光顧着打工讀書，荒廢光陰了呦。”杜元伏笑嘆道。
其實這也是留學生的普遍心態，即將工作，開始考慮起生活享受。荊建問道：“老杜，你決定不讀研究生了嗎？”
“先工作，其他以後考慮。”杜元伏說道，“我準備紮根在美國了。家裡已經安排了對象，等畢業後就接來。”
荊建點點頭，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杜元伏突然又問道：“布蘭布爾，你平時怎麼不參加集體活動？都說你性格孤僻，我看還可以嘛？”
對校園裡組織的那些同鄉聯誼會什麼的，荊建確實沒什麼興趣。於是他笑笑：“是非多，還是安心讀書。”這樣的民間組織魚龍混雜，報名的時候，荊建就曾經揍過幾個人，所以他向來是敬而遠之。
“那他們……，說你……很有背景，是不是真的？”杜元伏吞吞吐吐的問道，滿臉好奇。在校園裡，荊建算是一個小透明，如果用心打聽，當然多少知道荊建的真實身份。但是不注意，也很容易忽視過去。
“能有啥背景？”荊建笑着反問，“總不如那些二代吧？”兩岸三地的留學生中，二代的比例還是相當高的。
正說着話，突然有人加入，是來自香港的女生陶文瑜。她輕笑問道：“布蘭布爾，你繼續讀研，是不是爲了瑪莎助教？你們可是禁忌之戀呦？”
荊建連忙笑着否認：“沒有沒有。國內的時候，我們從小學到大學就是同學。小霞無非領先一步，再次證明中國婦女的智慧。包括你陶文瑜，我們男人要向你們這些才貌雙全的才女多多學習。”
“貧嘴。”陶文瑜笑的捂住嘴，“就知道你花言巧語，要不是有瑪莎，也許我也可以給你機會呦？”
一不留神，就被陶文瑜調戲了。說說笑笑之中，荊建基本能肯定，陶文瑜應該比較瞭解自己的情況。要不然，這位打扮時髦的香港女郎又怎麼會與一位內地窮留學生搭訕？反正掌握好分寸，就當作同學之間的玩笑。
這時候，陶文瑜身後又出現了一個名叫魯政的香港男生。他笑着招呼：“聊什麼？這麼開心？”魯政一邊說着話，一邊有些刻意的站在陶文瑜的身後，似乎在顯示自己的“主權”。
這次來實習的十幾位同學中，中國籍的四位已經全部到齊。而荊建多少感覺有些好笑，那位魯政似乎有些太緊張了吧？沒想到杜元伏哪壺不開提哪壺：“正說介紹布蘭布爾處對象，小陶同學已經答應給機會了呢。呵呵。”
“……”
休息過後，進入到各自的實驗室。荊建悄聲提醒杜元伏：“老杜，你沒發現，魯政對小陶似乎很有意思？”
“我當然知道。”杜元伏的回答讓荊建一愣，“那個魯政神馬玩意？仗着家裡有幾個錢，天天拽得不行，我噁心噁心他唄。”
荊建微微一笑，原來是校園宮鬥劇。杜元伏卻來了精神：“布蘭布爾，其實小陶真不錯，如果你追到手，那也是爲國爭光。”
荊建“噗嗤”一樂：“一國兩制，那也是一個國家，哪裡來的爲國爭光？”
“反正就是那個意思。怎麼？有意思沒？”
“呵呵，謝謝您了。”荊建笑着搖搖頭，轉身離開。不再想摻和到這些亂糟糟的事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