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六點的時候,野村秀正在採訪路人,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呼聲。
他連忙轉頭看去,只見一輛車停在路邊,隨後就見到一個身材高挑的大美女從車上走下來。
乖乖,是王祖賢。
野村秀愣了一下,王祖賢今天也來麼?他事先沒有得到消息啊。
看到王祖賢,野村秀也顧不上採訪路人了,連忙帶着組員朝着王祖賢的方向跑去。
但是圍過去的人太多了,野村秀還看到有不少同行已經搶先一步到了王祖賢面前。
他跟組員費了好大的力氣,只擠到一半,就擠不進去了,越靠近王祖賢,人就越多,他們還抱着設備,想要擠進去,難度太大了。
因爲之前見過一次,也算是認識,所以野村秀就試着喊王祖賢的名字,但是現場喊王祖賢名字的實在太多,野村秀的聲音根本不可能吸引王祖賢注意。
其實看到王祖賢的,只有靠在周邊的這些人,更遠處的觀衆只知道來了個明星,卻不知道是誰。
“誰啊,誰啊。”
站在音樂廳正門口佐藤裡菜看到遠處的場景,好奇問道。
平鬆和廣側耳聽了聽,“好像聽到有人喊王祖賢。”
“哇,王祖賢!我最喜歡她了。”佐藤裡菜驚呼道。
“你不是最喜歡山口百惠麼?”
“本國的女明星我最喜歡山口百惠,外國的明星我最喜歡王祖賢。”
“我感覺王祖賢有點太高了。”平鬆和廣說道。
田仲間二問,“王祖賢是誰?”
聽到田仲間二這麼問,其他三人都奇怪地看着他。
平鬆和廣撇嘴道,“你連王祖賢都不知道麼?”
“啊,她那麼有名麼?”
“雖然她也不至於知名到家喻戶曉的地步,但她是周彥新電影《第六感》的女主角,上次朝日電視臺的節目上,她還跟周彥一起出現啦。”
“啊,是她麼?”田仲間二撓了撓頭,他當時沒有太關注那個女演員叫什麼名字。
“她難道是特意過來看周彥音樂會的?”
“應該不是吧,王祖賢在霓虹的工作很多的,我之前還在另外一檔節目上看過她,應該是有別的工作,順便過來的吧。”
“她是資生堂的代言人。”佐藤裡菜說道。
“說不定是跟周彥一起來的,她不是周彥新電影的女主角麼?這次跟過來可能是爲了宣傳新電影。”伊吹鈴音猜測道。
佐藤裡菜搖搖頭,“應該不會吧,哪有這麼早來做宣傳的,而且這次也沒聽說周彥有宣傳新電影的活動。如果要宣傳新電影,肯定會專門辦一個記者招待會之類的活動。”
“那倒是……”伊吹鈴音剛開口,忽然在人羣中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你們看,那個是不是平介老師?”
“哪兒?”
“那呢。”伊吹鈴音指了指。
田仲間二跟佐藤裡菜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了平介。
“哇,真是平介老師,他也來聽音樂會麼?”
“原來他也喜歡周彥啊。”
“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還是不要了吧。”
就當他們在討論是否要去跟平介老師打招呼的時候,王祖賢已經走到了音樂廳的門口,跟隨在王祖賢身邊的人潮一下子將他們給擠散了。
等到王祖賢進到音樂廳裡面後,他們已經找不到平介的人影了。
這邊野村秀一直追着王祖賢在跑,但就是擠不到身邊去,沒辦法,一開始沒有搶佔到有利的位置,後面想要過去就非常困難。
不過等到王祖賢進了音樂廳,周圍的人潮散了之後,野村秀忽然拍了拍腦袋。
“我們跟他們搶什麼,我們可是今天音樂會的合作伙伴,直接進去後臺採訪就好了。”
他跟組員們招了招手,“走,我們進去。”
隨後他們一組人就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音樂廳。
……
王祖賢到後臺的時候,不少樂團的團員都主動跟她打招呼。
“小賢姐。”
“小賢姐來啦。”
周彥正在跟團長方秀交待事情,聽到團員們的聲音,轉頭看了過去。
王祖賢今天穿的很隨意,上身一件褐色長款西裝,內搭一件酒紅色的襯衫,她身材高挑,這樣隨意一搭配,也非常好看。
這時王祖賢也走到他跟前,旁邊方秀笑着打招呼,“小賢姐姐來啦。”
“嗯,來看看你們,沒打擾你們說正事吧?”
“沒有,我跟師兄已經說完了,我去跟碧茹說點事情,師兄,小賢姐,你們聊。”
等到方秀走後,王祖賢上下看了看周彥,“三哥,今天這套西裝很好看哦,誰給你買的,真有眼光。”
周彥扯了扯嘴角,低聲說道,“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他今天穿的這一整套,都是王祖賢給他買的。
其實這套衣服也沒什麼特別的,除了內搭的白色襯衫之外,基本上從頭黑到腳。
畢竟是音樂會,所以服裝還是中規中矩的,不過王祖賢給周彥選的這套衣服相對比較休閒,也很修身,周彥身材頎長,穿着很顯身材,特別是顯腿長。
王祖賢看着周彥穿着自己給他選的衣服,越看越喜歡,如果不是旁邊人多,她肯定要上手給周彥整一整衣袖領子。
正好這時野村秀帶着幾個組員進來,看到王祖賢正半仰着頭看周彥,連忙對攝影師說,“快——”
他話沒說完,就發現攝影師已經在拍了。
“拍到了麼?”
攝影師點頭,“拍到了。”
野村秀點點頭,“那就好。”
剛纔兩人對視的畫面,實在是太養眼了。
周彥的那些花邊新聞,野村秀也有過耳聞。
說是周彥跟張蔓玉談戀愛,但是拍《青蛇》的時候,周彥又跟王祖賢產生了感情。
這些花邊新聞是真是假野村秀無法判斷,但是剛纔那一刻王祖賢看周彥的眼神,讓他感覺,王祖賢跟周彥應該是有事,至少王祖賢是對周彥有感覺的。
這也可以理解,周彥這樣的人,對女性的殺傷力太強了。
確定攝影師拍下了剛纔的畫面之後,野村秀又帶着攝影師走到了兩人的跟前。
“周彥先生,王祖賢小姐。”
王祖賢還記得野村秀,笑着打招呼,“野村先生,這次又是你來採訪周彥麼?”
“是的,非常榮幸,這次我們電視臺跟周彥先生的工作對接,都由我來負責。王祖賢小姐這次是特意來參加音樂會的麼?”
王祖賢搖搖頭,“我正好這段時間來霓虹有其他工作,順便過來看看。”
“那還真是有緣分。”野村秀點點頭,隨後直接問王祖賢,“不知道你在霓虹要待多久,是否有時間來我們電視臺做一次專訪?”
“這恐怕不行,我在霓虹的行程挺滿的。”
野村秀就是試着問問,聽王祖賢說行程滿,他也沒有繼續邀請,只能遺憾道,“那真是太可惜了,希望下次有機會能夠合作。”
王祖賢向攝像機揮了揮手,“沒關係,今天我可以出鏡嘛。”
“那實在是太好了。”
野村秀趕忙跟攝像師招招手,讓他擺好機位,現場給王祖賢做了一段簡單的採訪。
等到機位擺好,還沒等野村秀開口,王祖賢就再次朝着攝像機招了招手,“大家好,我是王祖賢,很高興能夠來到周彥的音樂會現場,也希望大家能夠多多支持我們非常有才華的周彥先生哦。還有周彥先生的電影《第六感》,明年就能跟大家見面了,裡面也有我的表演,希望到時候大家能夠去電影院支持。”
王祖賢這段話是用中國話說的,野村秀聽不懂,不過沒關係,今天到現場,他隨身還帶了一箇中國語翻譯。
等到翻譯把王祖賢的話翻譯成霓虹語之後,野村秀不住點頭,王祖賢這麼主動,他可太高興了,要是每個嘉賓都能像王祖賢這樣給面子,那他的工作也好做多了。
既然王祖賢提到了電影《第六感》,野村秀也就順勢問了一句,“王祖賢小姐,能聊聊你跟周彥先生合作的感覺麼?”
王祖賢不假思索地說道,“當然非常好,我跟周彥已經是第二次合作了,不過上一次合作我們都是演員。”
“能說說兩次合作,有什麼不同麼?”
“非常不同,第一次我們都是演員的時候,我作爲前輩還能教教他,但是他當導演,我就只有挨訓的份啦。”
“聽起來,周彥導演在片場是個暴君?”
王祖賢擺擺手,“算不上暴君啦,不過他在片場嚴肅起來也挺嚇人的,他真的非常嚴格。”
“嗯,可以理解,因爲只有嚴格才能製作出優秀的作品。”
……
雖然王祖賢配合很主動,但是今天畢竟是周彥的音樂會,野村秀也不可能逮着王祖賢一個人拍,所以簡單問了一個問題之後,他就跟周彥他們告辭了,然後去拍其他地方。
等野村秀走後,王祖賢向周彥邀功,“我是不是很棒?”
“特別棒。”周彥豎了豎大拇指,然後問王祖賢,“你那個清酒廣告拍的怎麼樣了?”
來的那天,他們又聊到這兩天拍廣告的事情,周彥就順嘴問了一句。
“清酒的廣告拍好了,不過洗髮水的廣告還有點問題。”
王祖賢前年就代言了久娘清酒,當時廣告費三百萬,還創造了外國演員在霓虹代言費的記錄。久孃的清酒廣告前年就拍過一版,這次是來拍新版。
而她說的洗髮水指的是資生堂,這個代言是去年接的,當時也拍過一版,這次過來也是拍新版。
“有什麼問題?”周彥問。
“拍了一版,但是資生堂那邊看完之後不太滿意,覺得廣告效果不行。”
“那現在他們準備怎麼辦?”
“他們準備再換一個方案,重新拍一個。”
“那不是耽誤你時間麼?”
演員之所以喜歡接代言,就是因爲這個錢好賺,隨便花點時間拍個廣告就能拿到一大筆錢。
王祖賢接久孃的代言時,她的片酬才一百萬香江幣左右,等於是她要拍三部電影才能賺到這一個代言的錢。拍一部電影,至少也要花費一個月的時間,後續還要配合參加活動做宣傳。
而代言就不同了,一部廣告短的幾秒鐘,長的十幾二十秒,基本上一天就能拍完,演員隨便抽點空就能搞定。
單單從賺錢的角度來說,代言的性價比可太高了。
通常品牌方會跟廣告公司先把廣告方案定下來,再邀請演員過來拍攝,正常情況下,也不會出現拍完了一版,重新再拍的情況。
一方面演員未必願意,畢竟這一來一回很耽誤時間,另一方面品牌方也不想折騰,花時間不說,也會浪費很多錢。
“沒辦法啊,他們給錢了嘛,而且這次方案沒弄好,跟我多少也有點關係,是我把時間提前了嘛。”
原本王祖賢拍資生堂的廣告,是要等到明年春天才來霓虹的,但是她想看周彥的音樂會,所以就跟資生堂那邊商量,把時間提前到了今年冬天。
其實這事跟王祖賢也沒什麼關係,因爲她也只是商量,並沒有強迫人家,自然資生堂答應了,那他們沒有做好準備就是他們自己的問題了。
“那我下一場去名古屋,你去不了麼?”
王祖賢笑盈盈地看着他,“你是不是特別想我去?”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
“嘻嘻,下一場我能去的,他們方案還沒定好呢,等他們定好了新的方案,我再拍。我跟他們說了,我會在霓虹待一段時間。對了,資生堂今天也有人過來哦,拍攝的時候聽他們說過。”
“那我一會跟他們說說,讓他們給你加錢。”周彥開玩笑道。
“你讓他們給我加多少?”
周彥認真地想了想,“要堆起來比東京塔高才行,畢竟我僱你當翻譯都要這個價。”
王祖賢給了他一個白眼,“不跟你扯了,你好好準備吧,我去前面了。”
“嗯,你去吧。”
……
等王祖賢走後,周彥又帶着方秀他們把今晚的流程對了一遍。
到六點半的時候,他們陸續開始上臺做準備。
音樂會七點鐘開始,六點鐘檢票進場,樂手們六點半開始上臺時,觀衆基本上到差不多了。
今天這場音樂會跟《燕京·無聲》不同,並沒有安排專業的主持人在臺上,只安排了一個報幕員。
六點五十八分的時候,周彥走到舞臺一側,等待着報幕員報幕。
雖然他還沒上臺,但是觀衆們剛看見他,就熱烈地鼓起掌來。
周彥只能站在側邊,向觀衆們揮手致意。
六點五十九分,報幕員開始報幕。
“接下來,即將演奏的是今天晚上的第一首樂曲《故宮的記憶》,有請周彥上臺。”
報幕員的聲音充滿感情,非常激動,如果不是周彥知道報幕詞是什麼,還以爲是霓虹動畫片裡面的人物正在介紹大招。
這麼正經且平淡的報幕詞,竟然讓報幕員說出了一種中二的味道。
在衆人熱烈的掌聲中,周彥走上了舞臺。
他先走到指揮面前的椅子坐下,然後舉起話筒,作爲開場,他這個主角自然要講幾句話。
“大家好,我是周彥,非常高興來到霓虹,來到東京,《東方遺音》從很早之前就開始籌備,我自己也非常期待這場音樂會的到來。”
因爲要照顧翻譯,所以周彥說完一句,就停下來,等翻譯完了之後,他再繼續。
“做完《鋼琴少年》四場音樂會之後,我本來想要繼續做這個專題,但是後來因爲《神秘·國度》的反響不錯,所以我們就換了個思路,開始籌備《東方遺音》。”
“各位已經拿到節目單,應該也知道這場音樂會爲什麼會叫《東方遺音》,今天表演的所有曲目,都將主要由東方傳統樂器演奏。其中有一些原本就是採用傳統樂器編排的曲子,比如《故宮的記憶》、《萬里長城》等,另外還有一些,原本主要是西洋樂器演奏,後來經過我重新配器,大量使用東方樂器的曲子,比如《永遠同在》、《風箏》等。”
“當然,除了大家已經聽過的曲子,今天還會有一些新曲子,比如《遙遠的旅途》、《借黃瓜》。”
周彥也沒有囉嗦太多,簡單說了幾句之後,就把話筒放到一邊,開始了今天的演奏。
三得利音樂廳確實規格很高,作爲一個剛剛建設才幾年的音樂廳,整個廳的音效結構非常先進。
音樂廳的大小對音響效果的影響非常明顯,特別是座位區的面積,過寬的坐席往往會導致過多的吸量。
三得利音樂廳超過兩千座席,但是這方面做的非常好,吸聲量的影響控制的很到位。
在不同的音樂廳,樂團的編排也是不一樣的。
比如第一首《故宮的記憶》,之前《燕京·無聲》音樂的時候,燕京音樂廳規模相對較小,聽衆人數只有不到一千人。
在那種規模較小的室內樂大廳裡面演奏的時候,樂團人數不宜過多,因爲樂器過多,就會導致音量太大,聽衆會感到不適。
到了三得利音樂廳,同樣的曲子,編排的人數就要多不少,不然的話聽衆會感到音量不住。
雖然是第一次到國外演出,但是鋼琴少年樂團已經見過不少大場面,所以今天的演出也是遊刃有餘,絲毫不出差錯。
服部次郎坐在第一排,看着臺上的演出,不禁在心中感慨,現場聽音樂會的氛圍確實很不錯。
作爲資生堂營業部的部長,服部次郎平時非常忙,而且他也不是一個愛好音樂的人,上一次到音樂廳來聽音樂會,可能要追溯到七八年前了,還是他妻子把他拉過來的。
不過那一次的感受不太好,對一個不太關注音樂會的人來說,音樂會現場的氣氛非常重要,雖然那一次音樂會的水平應該很高,但是音樂廳上座率非常低。
一場音樂會,如果上座率很低,那帶來的影響將會是致命的,聽衆的觀感也會直接受到影響。
反觀今天這場音樂會,先不說演奏的水平如何,至少看到音樂廳滿滿當當的,所有人都在認真聆聽,這種氛圍給服部次郎的感受很好。
《鋼琴少年》和《神秘·國度》裡面的曲子,他之前聽過一些,但不全,這次爲了來現場看周彥的音樂會,他把這兩張專輯的音樂翻來覆去聽了好幾遍。
聽cd的時候,他已經覺得這些音樂很好聽了,但是此刻聽了現場,他才明白,爲什麼大家熱衷於來聽音樂會的現場,這種被精妙的聲樂自然音包裹的感覺,很容易讓人沉浸在音樂當中。
特別是當你發現,音樂廳裡面其他兩千多個人都跟自己一樣沉浸在音樂的時候,會讓人感覺很上頭。
還有就是《永遠同在》這類音樂,經過重新配器之後,味道也是完全不一樣了,讓人感到非常驚喜。
音樂會聽到一半的時候,服部次郎也找到了霓虹人這麼喜歡周彥的原因,周彥的這些曲子,都寫在了霓虹人的審美上面。
服部次郎的妻子服部愛就坐在他邊上,《永遠同在》演奏結束的時候,服部愛輕輕地把頭靠在丈夫肩膀上,“謝謝你帶我來聽這麼好的音樂會。”
“只要你喜歡,就好。”服部次郎低聲說道。
服部愛看着丈夫,眼中充滿了愛意。
這次丈夫破天荒地主動邀請她來看音樂會,雖然知道丈夫是因爲工作,但她還是感覺非常高興。
她平時自己也經常會來音樂廳,但還是更希望能和丈夫一起來。
這會兒臺上的演奏繼續,她又把目光重新投向臺上。
……
一場音樂會,兩個小時,但是過得卻很快。
最後一首曲子之前,周彥再次拿起了話筒。
“接下來是今天最後一首曲子《借黃瓜》,這首曲子是我四月份的時候作出來了,你們中有些人可能看過這個錄像帶,那正是我即興創作這首曲子時拍下的畫面。”
觀衆們正聽得入迷,聽到竟然已經是最後一首曲子,都有些懵。
兩個小時,這麼快麼?
對於一般的音樂會來說,兩個小時可以說很長了,但因爲今天這場音樂會裡面的曲子質量太高,每一首都可以稱得上經典,所以讓他們感覺時間過得非常快。
周彥繼續往下說。
“這首曲子創作於燕京的將軍坨,當時吳子牛導演正在那邊拍攝《樹洞》,因爲我是原著作者兼編劇,所以就去了現場探班。當時跟我一起過去的,還有兩個作家朋友,餘樺跟史鐵笙,沒錯,就是你們在錄像帶裡面看到的那兩個人。”
“很多人聽了《借黃瓜》後,來告訴我說,他們在這首曲子裡面聽到了少男少女的春心懵懂,以及愛情的可愛,他們還問我,爲什麼這樣一首少女懷詩的音樂,會起《借黃瓜》這樣的名字。”
聽到周彥這話,臺下觀衆忍不住小聲議論起來。
他們跟周彥口中的那些人一樣,也有這個疑問。
大部分人聽完了《借黃瓜》這首曲子,都感覺曲子充滿了青春、愛情,只不過這首曲子的名字卻讓人摸不着頭腦。
借黃瓜,誰跟誰借黃瓜,爲什麼會借黃瓜?
黃瓜是否是一種意象,一種典故?它到底代表什麼?
如果它代表愛情,那原因是什麼?代表愛情的意象有很多,但他們從沒聽過黃瓜也是。
周彥看着觀衆們一臉期待,似乎在等着他說出答案。
其實周彥原本是想惡趣味地把答案公佈出去,但是看到觀衆們的表情,他還是沒有忍心。
他擔心,自己如果說出真相,忽然很多人之前在心中構建的美好畫面瞬間破滅。
有趣固然是有趣,但也會讓他產生罪惡感。
最終他還是沒有把真相說出來,只是說道,“借這個字,跟遺音一樣,有很多意思。借錢,借債,這是一種意思,還有一個意思就是假借。你們可以把黃瓜想象這某個意象,而這首曲子就是借黃瓜這個意象,來表達你們想要的東西。”
“至於到底表達什麼,已經不由我來決定了。每個聽衆都是一個特殊的個體,一首曲子之於你們每個人的意義,就是你們聽到了它。”
“最後,我送大家一句中國古代哲學家王陽明的話。”
“你未看此花時,此花與汝同歸於寂。你來看此花時,此花的顏色一時明白過來,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
周彥這句話說完之後,音樂廳陷入一陣沉默。
不是因爲他們被周彥這句話打動,而是因爲翻譯根本就沒有翻譯。
而此時的翻譯,正看着自己剛剛寫下的句子,滿頭大汗。
這句話要怎麼翻譯啊,看着其實也不是特別難,但是他總感覺怎麼翻譯都不對。
這完完全全超綱了,接這個活的時候,也沒人跟他說,還要搞哲學啊。
過了好一會兒,翻譯知道再不說話不行了,只有硬着頭皮把這句話翻譯過來。
結束之後,翻譯長長地舒了口氣。
其實翻譯還是低估了觀衆們的理解能力,雖然他的翻譯非常直白,但是觀衆們卻能夠聽出其中的深意。
等到他說完之後,觀衆們也紛紛鼓掌,這次鼓掌,不僅僅爲了周彥,也是給翻譯一點鼓勵。
周彥笑了笑,開始演奏《借黃瓜》。
等到這首曲子結束之後,音樂會結束了。
之後就是老一套,周彥下場,然後觀衆們用掌聲安可。
跟之前其他音樂會一樣,周彥今天也是四請四返,結束之後,又返場演奏了四首曲子。
第四次返場結束之後,周彥再次下去。
很多觀衆其實已經知道周彥的“慣例”,每次都是四次返場,但是他們還是不死心,依舊賣力地鼓着掌,只要音樂廳的燈不亮,他們就的掌聲就不停。
整整過了三分鐘,就在觀衆們已經失去希望的時候,周彥竟然第五次上臺了。
原本開始有些變弱的掌聲開始重新響亮起來,這可是第五次返場!之前從來沒有過的!
重新上臺之後,周彥向二胡首席馬東方招了招手。
等馬東方走到他身邊,他拿着話筒說道,“我旁邊是我們樂團的二胡首席,接下來的這首曲子也將由我們兩個來爲大家呈現。”
“這首曲子叫《共飲長江水》,希望大家能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