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先生,雖然你之前擁有雙國籍,可是骨子裡流的還是華夏子孫的血液。”和田振江說話的男人看起來五十多歲,面容和善,給人一種親切感,此刻語調悲切的勸道:“我們國家的軍事力量的確強大了,可是經濟還是受制於人。”
華國雖然一直在騰飛在發展,可是外部打壓的力量非常強大,M國就是首當其衝,多方面的遏制華國的經濟發展,尤其是高科技這一塊,竭盡可能的堵死華國科技強國的道路。
“我一個孤家老人,和我說這些大道理也沒用。”田振江暫住的是帝京郊外的一處療養院,這裡規格非常高,接待的都是那些有地位的老一輩。
療養院依山伴水的建立的,距離帝京也就兩個小時的車程,環境極好,空氣新鮮,前前後後都有士兵把守着,安全性是絕對可以保證的,只不過田振江住進來相當於是軟禁。
中年男人苦笑一聲,給田振江倒了一杯茶,“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田老先生,高端芯片和半導體技術是國內科技的短板,我們的研究落後國外幾十年,如今智飛通訊正可以解決燃眉之急。”
可惜不管中年男人如何的開口勸說,田振江似乎都不爲所動,不過想想也是,他當年一心回國創業,可惜獨子卻被孫平治算計的染上了毒癮,而他被要挾之後,不單單找了馬老,同樣也找了其他人幫忙。
可是出於各自的私心,他們不是不幫忙,只是沒有拿到好處之前不願意出力而已,田振江死了心,這才匆忙帶着妻子兒子離開帝京回到了M國。
“行了,你不用說了。”田振江冷聲打斷對方的話,神色一片的漠然,帶着幾分嘲諷之色,“我的兒子在M國接受毒癮治療,好幾次尋死自殺,我的妻子日日夜夜垂淚,一點小感冒都沒有的人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卻頭髮花白!”
田振江聲音裡沒有憤怒,只有刻骨的恨意,他此刻血紅着一雙眼,冷冷的盯着面前勸說自己將智飛通訊交給華國的中年男人,“我家破人亡,妻子兒子都死了,留下我一個孤寡老人,我爲什麼要幫助你們?”
一字一字,聲聲泣血!田振江倏地站起身來,看似挺立的筆直的身影卻已經佝僂了,他的頭髮已然花白,他老了,甚至可能很快就要死了,他無慾無求,除非田振江真的被說服了,否則他不將公司交出來,再加上他具有雙國籍,而且智飛通訊公司還在M國,華國這邊真的沒辦法。
中年男人心情沉重的目送着田振江回到了屋子,自己也緩緩的起身向着外面走了去,似乎渾然沒有察覺到庭院旁邊的樹幹上停留着一隻指甲蓋大小的蜘蛛,而剛剛他們交談的畫面和聲音都原封不動的被傳送了出去。
距離療養院不遠處的山林裡,此刻,山道中間停留着一輛車子,鄧鶴翔正通過筆記本屏幕看着剛剛發生的一切,隨後對着身邊的男人開口:“看來我們之前的判斷是正確的,華國這邊帶走鄧鶴翔只是爲了智飛通訊,他們並不知道田振江手裡頭還抓着更核心的技術。”
男人以前出外勤任務喉嚨受過傷,所以說話的聲音總是帶着一股子陰沉沉的嘶啞,“田振江會突然回國應該是因爲他妻子彌留之際的話,不過他應該處於猶豫不決裡,否則也不會避開我們的耳目偷偷的回到帝京。”
鄧鶴翔也認同這個判斷,田振江回來是找黃龍玉擺件的,他帶着核心技術,估計一方面對華國心存怨恨,但是另一方面又有愛國之心。
“讓人佈置好,今天晚上必須立刻行動,遲則生變!”男人嘶啞的聲音再次的響起,田振江現在是處於仇恨和憤怒裡,但是他一旦態度軟化了,或者讓帝京方面意外得知核心技術的事情,那麼就不是簡單的做思想工作了,即使對田振江嚴刑逼供,也要讓他交出核心技術。
“我知道,馬跡遠也忍不住了。”鄧鶴翔陰冷一笑,他竟然聯繫了黑蜘蛛想要弄死自己,呵,只可惜不到最後一刻,馬跡遠不會知道最終會死的人是誰,而且他還要揹負所有的罪名!成爲自己的替罪羔羊!
鄧鶴翔和男人正在爲晚上的計劃做最後的部署,就在此時,筆記本屏幕上的畫面再次一變,卻見田振江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看起來似乎已經從仇恨裡冷靜下來了。
“田老先生?”守在院子外的武警立刻走了進來,態度很是恭敬,他們得到了上面的命令,只要不讓田老先生離開,其它任何的條件都必須滿足。
“之前救了我的那個小姑娘呢,我想見見她道一聲謝,是我連累她受傷了。”田振江說到這裡還真不是演戲,他之前那些充滿仇恨的話也不是說假的。
可是到了他這個年紀,有些仇恨已經看淡了,兒子的亡故的確讓他心痛,甚至怨恨着孫平治怨恨着馬老,可是在妻子的勸說之下,田振江這些年早已經放下了,否則他早就報復了。
而之前商弈笑拼死護着他的一幕,讓田振江心裡都最後殘餘的一點怨恨也消散了,他的妻子說的很對,華國有一些蛀蟲,可同樣還有很多可愛可敬的人。
當樓下槍聲四起,當他平安的走出二樓的房間,而商弈笑卻已經昏迷,身上中了幾槍,胸前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紅了,看着她臉色蒼白的昏厥在譚亦的身上,田振江突然就不怨不恨了。“是,田老先生我立刻就去聯繫長官。”武警大聲的開口,看到田振江又轉身進了屋子,立刻打開了對講機,將這個消息彙報上去了。
汽車裡,鄧鶴翔臉色微微一變,“田振江感覺連累了商弈笑,她如果來做思想工作,只怕田振江真的會軟化態度。”
至此,所有人都以爲商弈笑身上的槍傷是被M國的人滅口造成的,只是商弈笑命大,剛好譚亦醫術又是頂尖的,商弈笑撿回了一條命,田振江年紀大了,他一點心軟……鄧鶴翔臉色愈加的陰沉着。
查到田振江被軟禁在療養院裡,馬老立刻就派人盯着這邊,當知道田振江要見商弈笑時,馬老也不由的擔心起來,害怕會出了任何的變故。
左思右想着,馬老不由的想起了黃子佩,她已經和沈墨驍離婚了,外界還一直在猜測沈黃兩家聯姻破裂的原因,商弈笑長的和沈墨驍的初戀情人有些相似,如果在這上面做文章的話?!分隔線!
“笑笑,有人找你。”聽到外面同學的聲音,商弈笑擡頭向着教室門口看了過去,當看到黃子佩時,商弈笑微微眯了一下眼,她怎麼會在這裡?
一旁尤佳也放下筆,嘿嘿一笑,低聲調侃着商弈笑,“她看起來像個孕婦啊,你該不會和她老公有什麼曖昧,所以正妻原配找上門來了吧?”
尤佳真的是調侃,她自己找的都是那些事業有成的中年男人,成功人士,其實家裡都有妻子孩子,當然,尤佳也不是要破壞他們的家庭,反正他們出來找女人,自己剛好就是做這個的,不過是你情我願的交易而已。
尤佳雖然做的很隱秘,但夜路走多了總能碰到鬼的,她也被正室找上門過,此刻她原想着打趣商弈笑,誰讓她男人緣那麼好,身邊出現的都是那些優秀出色的好男人,關鍵看起來年輕!此刻,一看商弈笑有些詭異的表情,尤佳微微一愣,不由瞪大了眼睛,“不是吧?你真的和她老公有一腿?”
“胡說什麼,我出去看看,如果一會沒回來幫我收拾一下書包。”商弈笑無語的瞪了一眼眼睛都要泛光的尤佳,站起身向着門口走了過去。
“商同學,不介意和我出去喝杯茶吧?”黃子佩依舊保持着端莊優雅的笑容,只可惜她看向商弈笑的眼神卻是冰冷的。
即使只是同名同姓,只是五官有點相似,但是一想到沈墨驍對這個替身都上了心,黃子佩自然也遷怒怨恨到了商弈笑身上。
按照馬老的要求,黃子佩定下的地點有些遠,“商同學不介意吧,這一家餐廳雖然遠了一點,不過糕點口味卻是最地道的,只能在帝京吃得到。”
只可惜商弈笑似乎不懂得什麼叫做人情世故,此時毫不客氣的冷哼一聲,“我很介意,我下午還有課!少夫人,不,現在該叫黃小姐了,你可以靠邊停車嗎?”
臉色刷的一下陰沉下來,黃子佩發現面前這個商弈笑更加的可恨,以前那一個倒是會僞裝,裝的天真善良,無慾無求的將沈墨驍的心籠絡了過去。
而面前這個小姑娘脾氣卻是直來直往的潑辣,一點情面都不留,讓黃子佩不由氣的鐵青了臉,此刻她也冷下聲音。
“商同學不要以爲有譚大夫當靠山就可以無法無天,這裡可是帝京,譚亦即使再有關係,但是一而再的給商同學你收拾爛攤子,他再寵愛着你,可是耐心消磨光了,商同學你想過自己的處境嗎?”
商弈笑冷眼看着威脅自己的黃子佩,此刻眉梢一挑笑的格外欠扁,“無所謂啊,沒有了譚亦,不是還有沈總裁嗎?就憑着我這張臉,相信沈總裁也對我有求必應!”
聽到這誅心的話,黃子佩差一點沒氣的暈過去,她一直在想沈墨驍爲什麼突然這麼堅定的要和自己離婚,甚至不顧及梅老爺子和老夫人的感受,難道就是因爲她嗎?
即使再氣,黃子佩想到馬老的電話,此刻還是將怒火隱忍了下來,只是臉色看起來更加的蒼白難看了。
還真是能屈能伸!商弈笑看了一眼沉默看着車窗外的黃子佩,自己絕對沒這麼好的忍耐力,都被人欺負到頭上了還能忍下來。
這一家餐廳說起來更像是花的世界,錯落有致的擺放着各式的鮮花還有綠色的盆栽,再和屋子裡的裝飾完美融洽的結合起來,給人一種唯美夢幻的感覺。
“子佩,你怎麼親自過去了?讓自己去接人不就行了。”沈夫人已經等了一會兒了,此刻看到黃子佩看似責備,其實話語裡卻滿是關心之色,“怎麼臉色這麼差?”
“媽,我沒事,就是坐車的時間長了一點,有些暈車。”黃子佩連忙笑着開口,要扶着沈夫人坐下來。
只可惜沈夫人也不是那麼好騙的,此刻她反而將黃子佩摁坐在椅子上,隨後目光挑剔而冰冷的打量着商弈笑。
或許是因爲自己手上沾了人命,此刻看到這相似的面容,再加上相同的名字,沈夫人總感覺是商弈笑的鬼魂還找自己復仇了。
“就是你勾引了墨驍,讓他和子佩離婚的?”沈夫人聲音充滿裡充滿了敵意,越看商弈笑越是厭惡反感,“沈墨驍鬼迷心竅了,但是我告訴你子佩肚子裡已經有了我們沈家的孫子,她和墨驍早晚是要復婚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即使換了個身份,卻依舊逃不過同樣的場景!商弈笑嗤笑一聲,以前她處處忍讓,不過是因爲她是沈墨驍的母親,可是現在她連沈墨驍都不待見了,還會給他媽面子嘛?
“勾引?”商弈笑嗤笑一聲,蒼白的臉上卻帶着倨傲的姿態,“我可不會勾引有婦之夫,說起來沈總裁這樣纏着我,讓我很是困擾啊,我對二婚男人沒興趣。”
看着沈夫人和黃子佩臉色都不好看,商弈笑卻得寸進尺的繼續挑釁,“本來我是懶得理會沈總裁的,誰想當一個替身,但是你們既然當我好欺負,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完之後,商弈笑拿出手機撥通了沈墨驍的電話,雖然這個手機裡沒有儲存他的電話,可是過往的記憶太深刻,商弈笑卻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摁下去了,有些事她想要遺忘,可是大腦卻殘留着記憶。
撥打了電話之後,商弈笑故意按了免提鍵,等電話一接通就搶先開口:“沈總裁,您的前妻和母親來找茬,說我勾引了沈總裁您了,我記得你上一次說只要我願意,你可以把沈氏集團的股份都過渡到我名下?”
黃子佩和沈夫人一開始只是憤怒商弈笑這種彪悍潑辣的態度,明明是她勾引了沈墨驍,破壞了黃子佩和沈墨驍的婚姻,她竟然還敢打電話告狀。
可是當聽到股份兩個字之後,黃子佩和沈夫人注意的焦點立刻就轉移了,現在沈氏集團已經在沈墨驍的名下,黃子佩留着這個孩子不就是圖謀將來,讓他可以繼承沈氏集團。
而沈夫人已經打算和沈父離婚,可是她也清楚,梅家現在不待見自己,一旦離婚了,自己如果沒有一點錢財傍身,即使鶴翔對自己再好,自己也是沒有底氣的,不缺線的時候感覺不到錢財的重要性,但是一旦缺錢了,沈夫人也做不到那麼清高冷傲了。
“笑笑。”沈墨驍一開始很激動商弈笑竟然會打電話給自己,可是當聽到她這賭氣的話之後,沈墨驍明白她只是在逢場作戲,將苦澀壓到心底,沈墨驍低沉的聲音帶着一如既往的堅定,“只要你願意,我明天就可以讓律師辦理相關手續。”
“沈墨驍,你瘋了嗎?你知道你在說什麼?”沈夫人一聽這話就氣炸了,對着手機歇斯底里的吼了起來,“你是精蟲上腦嗎?沈氏集團的股份你竟然敢直接給一個不要臉的賤人!”
時間不能倒轉,當初自己如果能這麼堅定,就不會變成這樣!聽着沈夫人充滿怒火的叫罵聲,沈墨驍卻一字一字冰冷的開口:“沈氏集團在我的名下,我要交給誰是我的自由,沒有人能干涉!”
沈夫人差一點就要被氣的昏厥過去,黃子佩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連沈氏集團都能拱手讓人,墨驍哥是真的瘋了,難怪他不管不顧的離婚!
想到這裡,黃子佩看向商弈笑的目光充滿了忌憚和戒備,她如果真的動了這個心思,那自己肚子裡未出世的孩子估計連一點點財產都得不到了。
“沈總裁還真是大方,不過我現在不缺錢花,那就這樣吧,再見。”商弈笑表情冷漠的掛斷了電話,此刻看着兇狠兇狠,似乎要吃掉自己的沈夫人和黃子佩,商弈笑嘚瑟的笑了起來,“兩位還請客氣一點,畢竟我一不高興,說不定就會去沈氏集團當個總裁。”
“你……你……”沈夫人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沈墨驍真的要發瘋,她這個當母親的肯定攔不住,沈夫人也知道自己和沈墨驍如今的關係也就比仇人好一點,什麼母子親情都沒有了,沈墨驍是不可能理會自己的意見。
“所以下一次別再去學校找我,我這個人脾氣真不太好。”商弈笑說完之後,懶洋洋的擺擺手,轉身向着餐廳外走了去,心情極好之下還打包了幾盒子糕點帶走了。
黃子佩率先冷靜下來,此刻她已經顧不得馬老之前的交代了,一把抓住了沈夫人氣的發抖的手,“媽,現在能勸住墨驍哥的只有外公和外婆了,你一定要冷靜,儘快將這件事給解決了,否則沈氏集團說不定真被這個女人給搶走了。”
還是不廢吹灰之力!看沈墨驍這瘋狂的模樣,黃子佩感覺他不單單會將公司給商弈笑,說不定還會給她免費打工管理沈氏集團。
想到這裡,黃子佩氣的腸子都要打結了,難道商弈笑這三個字具有魔力嗎?否則沈墨驍怎麼變得這麼瘋狂!
“對,我必須馬上回去,不能讓沈墨驍發瘋!”沈夫人猛地站起身來,自己還要和鶴翔結婚,而且鶴翔之前也說了,公司資金緊缺,沈夫人當時就想當一朵解語花,自己和沈天刈一旦離婚,他肯定要補償自己,到時候有了這筆錢,鶴翔的公司就不會缺錢了。
可是一旦沈墨驍將公司拱手送人了,沈夫人即使離婚了,也拿不到任何的離婚補償,至多是家裡的一些古董擺件,比起沈氏集團的股份,這些東西沈夫人還真瞧不上眼。
商弈笑招停了一輛出租車,此刻坐到後座上,“師傅,去連青大學。”
“好嘞。”司機是個四十來歲的大叔,發動車子之後熱情一笑,“小姑娘是連青大學的學生吧?”
“嗯。”商弈笑回了一句就沒有再開口了,想來接自己的人應該已經到半路了,馬老知道黃子佩事沒辦成,估計會很生氣吧。
汽車開到半路上,突然兩輛掛着軍牌的悍馬車呼嘯的飛馳過來,刷一下將出租車給逼停到了路邊,當看車車上荷槍實彈下來的大兵時,司機嚇的臉色刷的一下蒼白了,“我什麼壞事都沒幹。”
無視了嚇得直哆嗦的司機,負責接人的中校快速的打開了出租車的車門,對着商弈笑敬了個禮,“商同學,你好,麻煩你下車和我們走一趟。”
“可以。”商弈笑不慌不忙的下了車,剛要打開包付車費,出租車司機頭搖的撥浪鼓一樣,“不要給錢了,不要給錢了。”
兩分鐘之後,看着兩輛悍馬車呼嘯的離開了,司機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腿都有點發軟,剛剛這陣勢看起來真嚇人,還以爲自己載了個逃犯呢。
馬老這邊很快就收到了消息,當知道商弈笑已經上了軍車在趕去療養院的路上時,馬老氣的將手裡頭的茶杯子直接砸到了地上,“我還以爲她多聰明,竟然一點小事都辦不好!”
今晚上的事情非同小可,容不得任何的疏漏,馬老原本不想節外生枝,不過商弈笑既然想死,那就成全她!
鄧鶴翔這邊同樣也收到了消息,可惜現在說什麼都太遲了,商弈笑肯定是攔不下來了,馬老責怪黃子佩辦事不利,鄧鶴翔同樣認爲馬老不中用。!分隔線!
下午三點鐘,商弈笑到達了療養院,田振江正站在院子門口,看到商弈笑安然無恙的走過來時,臉上不由露出了笑容,“沒出事就好,沒出事就好。”
“田老先生。”商弈笑笑着打了招呼,當時她的確是存了死志的,田振江手裡頭掌握的核心技術太重要了,別說犧牲一個商弈笑,就算是十個也是值得的。
“今天天氣不錯,陪我去外面走走吧。”田振江對商弈笑的態度非常的和善,此刻看了一眼旁邊的穿着軍裝的中校,“姚中校,我不是你的犯人吧?我現在想和商同學去走走,不希望有人跟着。”
“田老先生嚴重了。”姚中校立刻側開身讓出了路,只要人不離開療養院就可以了,而且到處都有監控探頭,也不擔心他會逃走。
商弈笑攙扶着田振江走在林蔭道上,此刻離開了院子,自然就不用演戲了。
“我聽說你差一點就沒有搶救回來,你說你一個小姑娘,當時怎麼就……”田振江內疚又感激的看着商弈笑,自己都一把年紀了,死也就死了,還能一家團聚,可是她一個小姑娘,正是青春年少的時候,差一點就死了。
“這是我的職責。”商弈笑不在意的回答了一句,如果事情重來一遍,她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田振江重重的嘆息一聲,忽然正色的開口:“那如果當時我將核心技術交給你了呢?你是留下還是離開?”
其實到現在,田振江也還在猶豫裡,他的確是打算將技術交出來,可是想到田平安的早死,終究有些意難平。
商弈笑怔了一下,似乎沒想到田振江會突然問這樣一個問題,但是她也感覺到自己的回答或許能改變田振江的態度。
“如果當時硬盤在您的身上,我會選擇帶着東西離開。”商弈笑的聲音很平靜,說出來的話也很直白,“高端芯片和半導體技術對國家太重要了,勝過任何人的生命,如果您將核心技術的線索告訴了我,我會留下暗號,然後留下來保護您。”
說白了就是硬盤在的話,商弈笑肯定會拿着硬盤離開,即使她愧對田振江,如果田振江告訴她硬盤放在什麼地方或者什麼人手裡頭,商弈笑則會留下特有的暗號,讓譚弈事後去找,而她則選擇留下來保護田振江。
“你就不想想你自己嗎?”田振江哭笑不得的瞪了一眼商弈笑,說來說去還是技術最重要,可是看着表情無辜的商弈笑,看着這一張年輕卻堅定的臉龐,田振江忽然就釋懷了。
她一個小姑娘都能做到視死如歸,置生死於度外,自己又何必糾結在過去的痛苦裡,更何況田振江也知道當年孫平治能引誘田平安吸毒,又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田平安自己不爭氣。
商弈笑笑了笑,斟酌了一下語言,隨後低聲對田振江開口道:“晚上的時候,不管您老聽到什麼,都一定要保持冷靜,事情都在我們的掌控部署之下,您老不相信他們也要相信我,我們現在可是過命的交情了。”
“是啊,你個丫頭可是救了我的命。”田振江慈愛的笑了起來,或許是真的釋懷了放下來了,此刻他心情顯得極好,“要不我就更改一下遺囑,把所有的產業都留給你吧。”
呃……商弈笑錯愕一愣,不久前沈墨驍那邊才說將沈氏集團給自己,現在又來一個,田振江的產業絲毫不比沈氏集團差,否則馬老和鄧鶴翔就不會動心了。
“我的身份不合適拿着這些財產。”商弈笑搖搖頭,錢夠花就行,就目前的情況而言,商弈笑真的不缺錢用。
田振江眉頭一皺,表情嚴肅的看着商弈笑,“你難道還想幹一輩子特工?你年紀這麼小,也可以過普通人的生活。”
如果是以前,她或許沒有選擇,但是現在不同了,自己的財產給了她,她下半輩子絕對是衣食無憂,而且憑着智飛通訊公司,田振江認爲自己還是有這個和帝京這邊談條件的,至少能讓商弈笑提前退役。
從小在雷霆長大,商弈笑十幾歲的時候就出外勤任務,到如今,說起來她也算是雷霆的老人了,槍林彈雨裡待久了,商弈笑在遇到沈墨驍之後的確想過退役,甚至連報告都快交上去了。可是如今,商弈笑已經死心了,她只想留在雷霆,或許有一天和那些前輩一樣,默默無聞的死在任務裡,然後屍骨被埋在公墓裡,甚至連一個真正的名字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