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譚家大宅吃過午飯和晚飯之後,商弈笑原本緊張不安的情緒徹底消散了,譚驥炎這樣威嚴的長輩反而讓商弈笑感覺到心安,譚亦則因爲未婚先孕的事被譚驥炎揍了一頓,嘴角還有點淤青。
童童這個準婆婆態度非常和善,別說刁難了,知道她肚子裡揣着了小包子之後,簡直將人當成了心頭寶,和之前高高在上,目光裡透着挑剔和鄙夷的沈夫人完全不同。
“這樣我也就放心了。”此刻坐在車裡,姚修煜晚飯喝了幾杯酒,帶着一點微醺,可是心情卻是極好,雖然只是小叔,可是姚修煜將商弈笑當成了女兒,總是擔心她嫁到譚家之後的生活。
“譚叔和童阿姨很好。”商弈笑點了點頭,那種好是言談舉止裡將你當成了自己孩子,當成了一家人的隨意和善,商弈笑很難相信譚家這樣的世家竟然會有這麼和諧的家庭氛圍。
姚修煜笑着摸了摸商弈笑的頭,“你和譚亦他們出去玩吧,不用特意送我。”
這會才七點半,顧岸、關煦橈幾個要和商弈笑、譚亦出去聚聚,姚修煜自然不會阻攔,笑笑在海城沒有什麼朋友,能在帝京交到一些朋友也不錯,更何況幾個年輕人都是這麼優秀不凡。
“那姚叔我先過去了。”商弈笑推開車門下車,而站在外面和關煦橈他們說話的譚亦立刻快步走了過來。
譚亦握着商弈笑的手,掌心裡是細滑觸感,柔軟裡透着暖氣,並沒有被凍着,譚亦放下心來,隨後向着車裡的姚修煜開口:“姚叔,我們十點之前就回來。”
“行,你們去吧。”姚修煜不在意的擺擺手,雖然捨不得將商弈笑嫁人,可是姚修煜也明白再沒有比眼前這個俊雅非凡的男人更優秀的後輩了,不管是長相、家世還是能力都是頂尖的,最關鍵的是他對笑笑是真的好,所以在見過譚驥炎和童瞳之後,姚修煜也徹底放心了。
等姚修煜離開之後,商弈笑幾人這才都上了車直奔顧岸之前就定好的會所。
青雉會所在帝京也是高檔的消費場所,全會員制,客人基本都是一些不差錢的二代們,一樓是酒吧,二樓包廂靠外面的一面牆安裝的是玻璃,所以可以清楚的看到下面酒吧的鬧騰,但是坐在包廂裡卻顯得清雅靜謐。
“二哥,你明明是娶媳婦,爲什麼也會被譚叔揍?”看着譚亦嘴角的淤青,顧岸嘿嘿的笑着,帥氣而張揚的臉上滿是幸災樂禍之色,這麼多年了,終於看到二哥吃癟,不容易啊。
關煦橈端着茶杯喝着茶,雖然沒有開口,可是溫潤的黑眸裡也染着笑意,看得出譚亦積威已久,所以難得能看到譚亦出糗,饒是性格溫和的關煦橈也挺高興。
顧鈞澈坐在一旁,雙手依舊噼裡啪啦的敲擊在鍵盤上,聽到顧岸的話,顧鈞澈擡頭看了一眼譚亦,然後低頭繼續看筆記本屏幕,哥現在是高興了,以後肯定會被二哥狠狠的收拾一頓。
將哈密瓜切了小塊放到盤子裡,然後連同叉子一起遞給了商弈笑,譚亦拿過紙巾慢條斯理的擦乾淨手,這才擡眼看向幸災樂禍的顧岸,語調薄涼的開口:“晚上吃飯的時候顧叔說了,等年後就給你相親,不行就先代孕。”
“我爸這是將我當成種馬了?”顧岸猛地坐直了身體,一臉的挫敗和惱火,可是瞅着面帶淺笑的譚亦,顧岸莫名的感覺背後一寒,現世報來的是不是太快了。
“煦橈,你別偷着樂,我倒黴你也好不了。”顧岸一把攬過關煦橈的肩膀,所謂兄弟就是有難同當,自己被當種馬,難道煦橈這個單身狗能逃過一劫?
“我爸可沒顧叔這麼兇殘。”關煦橈敬謝不敏的瞪着顧岸,雖然關煦橈也有被逼婚的壓力,但是關曜這個父親則溫和多了。
至多是偶爾問兩句,或者用詭異的眼神瞅着自己溫和儒雅的兒子,明明一表人才,怎麼就沒有女人緣。
商弈笑一邊吃着水果,一邊笑着看向打嘴仗的幾人,視線掃過就發現正在編程的顧鈞澈一副逃過一劫的幸運表情。
身爲顧家的小兒子,只要顧岸這個大哥有孩子了,顧鈞澈自然不用背逼婚,也不用擔心哪天被顧凜墨這個老爹給敲暈了,然後取出精子拿到國外去代孕。
不過依舊有點危機感的顧鈞澈雙手快速的將編寫了一半的程序給撤了出來,爲了以防萬一,自己還是監控一下國外幾家聲譽極好的代孕機構,如果老爹真有了這個念頭,自己也能提前防備。
“二哥,你當初不是一直說不結婚的嗎?”如果二哥一直不結婚,即使被逼婚也能將二哥拿出來當擋箭牌,鬱悶的顧岸幽怨的看向譚亦。
商弈笑扭過頭看向譚亦,忍不住問道:“你當初真有這打算?”
“或許到了四十歲會政治聯姻。”譚亦沒有隱瞞,他的確是有這個打算,一開始他是想着不結婚,可是他也清楚媽肯定會擔心自己,所以找一個合適的世家名媛,性子溫順柔和的,到時候結婚,有了孩子,這樣媽就可以放心了。
至於自己,譚亦從不認爲自己會愛上一個女人,但是結婚之後他會給予對方應有的尊重,只不過命運就是如此的神奇,譚亦從沒有想到會愛一個人勝過自己的生命。
看着譚亦略顯得清冷的鳳眸,商弈笑不由握緊了他的手,莫名的感覺到有些的心疼,如果真是如此,譚亦的一生或許依舊是無數人難以到達的高度。
可是夜深人靜時,他永遠都是孤單的一個人,只有工作爲伍,沒有喜樂悲苦,他會如同一個機器,永遠能做出最精準的決策和判斷,但是他的內心卻是一片荒蕪。
燈光下,譚亦側目看着眉目如畫的商弈笑,一字一字低聲的開口:“笑笑,我很高興遇見你。”
商弈笑回以笑容,“我也是。”
一旁,顧岸睜大眼睛瞅着坐在對面你儂我儂,氣氛曖昧旖旎的兩人,撞了撞身旁的關煦橈,“以前大哥談戀愛的時候,我就感覺天降紅雨,現在看二哥這樣,我都感覺世界玄幻了。”
“我更好奇你以後談戀愛會是什麼樣。”關煦橈正色的打量着五官俊朗,眉宇飛揚的顧岸,這火爆的性子,關煦橈實在無法想象顧岸變成妻奴的模樣,“二哥,你感覺小岸適合找什麼樣的女朋友?”
譚亦和商弈笑同時看向桀驁不羈的顧岸,明明是很正常的話題,可是顧岸眼中殺氣四射,似乎討論的不是他未來的女朋友,而是生死仇敵一樣,一言不合,顧岸就要殺個血流成河。
“有個詞叫忠犬,小岸以後求而不得,這一身的臭脾氣肯定都收斂了。”譚亦勾着薄脣輕笑着,妥妥的惡趣味。
商弈笑手肘撞了譚亦一下,笑着道:“說不定是個溫柔如水的,以柔克剛。”
“二哥,你不用詛咒我,我絕對不會變成妻奴。”顧岸拍着胸膛保證着,身爲大男人卻被媳婦吃的死死的,還有什麼男人的尊嚴地位。
譚亦似笑非笑的看着誇下海口的顧岸,右手將手機錄音鍵關了,日後等小岸有媳婦了,希望他還能像今天這樣嘴硬。
一樓酒吧裡,秦趙萱一擡頭,透過玻璃牆就看到了坐在二樓包廂裡的商弈笑,秦趙萱眼神陰沉沉的變化着,一仰頭將酒杯裡的半杯酒灌了下去。
之前商弈笑從秦家別墅離開之後,秦長源打了電話到趙家,從秦趙趙萱舅舅口中就得知了她和商弈笑之間的所有衝突,其實都是秦趙萱囂張跋扈又喜好男色惹出來的事。
而知道商弈笑和譚亦的關係之後,秦長源態度嚴厲的警告了秦趙萱,被罵之後,秦趙萱一怒之下來酒吧消遣來了,沒想到冤家路窄,會再次看到商弈笑。
一直坐在角落的一個男人看到秦趙萱仰頭一直看着二樓,順着她的目光看了過去,因爲燈光的原因,二樓包廂裡的人雖然看不真切,但明顯可以看出是幾個年輕男人,而且能在二樓消費,那自然都是非富即貴的豪門子弟。
“林少,是不是這裡太嘈雜了,我們換個地方去樓上?”陪坐在林凱之身邊的則是年輕男人諂媚的提議,從氣息上來看說話的年輕男人也是個紈絝子弟,可是此刻姿態卻放的如此之低,看得出林凱的身份絕對貴重,否則不會讓他伏低做小。
“是啊,林少,二樓更清淨一點。”另一個陪坐的青年也笑着附和了一句。
雖然林少父母早亡,可是林家當家做主的還是林凱的爺爺,而林凱更是林老看重的嫡長孫,說不定日後就成了林家的家主。
沒有理會旁邊的幾人,林凱倏地站起身來直接向着吧檯的秦趙萱走了過去,語調森冷的質問,“萱萱,你在看誰?”
“你怎麼在這裡?”秦趙萱錯愕一愣,神色變得極其的難看。
林凱父親當年是意外死亡,不過原本那一次出差該是秦長源去的,因爲年幼的突發闌尾炎需要手術,林凱父親就代替秦長源去了,誰知道半路出了嚴重的車禍,夫妻倆意外死亡。
秦長源愧對這個朋友兼同事,所以暫時將林凱留在秦家照顧,那個時候秦趙萱已經換了秦老太太的藥被秦長源嚴厲的管教了一個多月。
這一次因爲手術再加上林凱父親的死,秦長源無暇管教秦趙萱,四歲的林凱陪着趙沅去醫院照顧秦趙萱,直到林家的動亂安定下來,林凱才被林老接回了帝京。
按理說這幼年時的感情經不起時間的消磨,可是林凱卻一直記得秦趙萱。
後來秦趙萱私生活泛濫,原本有意讓兩個孩子聯姻的林老就歇了這個念頭,林凱也不想娶一個男女關係混亂的妻子。
但是對秦趙萱,他又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怨恨和憤怒,最後這股念頭偏執成他不喜歡秦趙萱,但也無法忍受她和其他男人鬼混有關係。
之前秦趙萱在海城,林凱眼不見心不煩,但是她回帝京之後,卻在酒吧裡獵豔男人,林凱心裡頭的憤怒蹭一下熾熱的燃燒起來。
“林凱,你上去替我教訓一個仇人,我就嫁給你如何?”秦趙萱忽然的開口,她的確仇恨商弈笑,不過也不至於爲了報復商弈笑就嫁給林凱,最主要的原因是秦趙萱這一次被秦長源下了最後通牒。
年後秦趙萱也不能回海城了,秦長源會盡快給她選擇一個結婚對象,而幾個結婚對象秦趙萱都看了,都是古板無趣的男人,關鍵都是小家族,也就溫飽不用愁的。
與其被迫和不知道是圓是扁的男人結婚,秦趙萱寧可選擇林凱,至少他喜歡自己,長得也養眼,而且結婚之後脫離了秦家,她依舊可以瀟灑的過自己想要的生活,秦長源再也無法約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