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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葉弘波猛然全身微微地顫抖了一下。自己有多久沒有聽見了?
上次還是在兩年前,大家好不容易寒假的時候聚在一起打牌的時候,這個熟悉的聲音才叫出過這個熟悉的名字吧?
自從在六安重逢之後,他和桓楚都對自己的角色有着相當正確的定位,桓楚是主,他葉弘波是僕,他們是依附關係,而不再是原來平等的兄弟關係了。
原因?
世道變了,人與人的關係當然得發生改變。
葉弘波雖然應了一聲,但卻立刻反應了過來,從椅子上站起來朝着桓楚深深低下頭,雙脣緊閉,沒有說話。
他的反應在桓楚意料之中。桓楚也知道,自己突然表現出的親近很可能引起這個小心謹慎的參謀長的驚慌,但他卻還是想把自己心裡的話說出來。
現在他們兄弟裡只剩下他、葉弘波、曹賀和王鵬飛。
王鵬飛當然不用說,已經投靠了野狼團,桓楚就算有心思也不會和他談。
而曹賀只是個後勤部長,並不是說桓楚嫌棄他的地位卑微,只是因爲他終究接觸不到銃劍團最高決策層的決策,自己和他說這些更容易引起他的恐慌。
想來想去,自己唯一可以聊天的對象,只有眼前這個摺扇都落在了地上的男人了。
桓楚沒有喊他坐下,只是自顧自地說着:“葉……弘波。”
他想了想,最後還是改變了對葉弘波的稱呼,這樣就不會讓他難做。
“弘波,你知道嗎,黃耀死前跟我聊了很久。7Z小說?”桓楚那堅毅的眼神此時有些渙散:“他說,我們每個人都變了,只有他自己沒變,還和原來那麼莽撞。”
隨着桓楚的話語聲,葉弘波顯然也想起了當年幾個兄弟一起嬉戲打鬧的場景,冷靜的目光中終於流露出了懷念的神色。
遲疑着,終於開口說道:“我們,變了嗎?”
桓楚點燃一根菸,那剛毅的臉龐逐漸被煙霧瀰漫:“是啊,他說,我變冷酷了,和冷血動物一樣。”
葉弘波的嘴角扯起一個冷笑,顯然對於黃耀的話有些不以爲然。
桓楚繼續道:“他說曹賀變成了膽小鬼,再也沒有了自己的聲音,完全是我們兩的應聲蟲。”
葉弘波眉頭略微蹙起。
的確,自從把酒店捐出來作爲銃劍團的基地之後,他幾乎沒有聽見曹賀在會議裡發表自己的意見,甚至沒太看見他與下面的隊員有過太多交流,只是從自己和老闆這裡取得命令,然後直接執行。
就好像一個機器一般,令人滿意,但卻很難有親近的感覺。
想到這裡,葉弘波忍不住露出一個苦笑,曹賀如同機器一樣,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桓楚繼續說着:“最後,黃耀說的是你。”
葉弘波的眼皮跳了跳,顯然也想知道黃耀死前對於自己最後的評價。
“他說你和我很像,也是個沒血沒肉的傢伙,就像是毒蛇一樣,任何人在你心裡都像是可以隨意踩死的螞蟻。”見葉弘波準備辯解,桓楚擺了擺手:“當然,除了我。”
葉弘波這才舒了口氣。
在銃劍團裡,他被誰誤解被誰嫉恨都無所謂,只要桓楚對他保持着信任,那他的安全就永遠存在保障。
葉弘波沉思片刻,說道:“我覺得這樣沒什麼不好。7Z小說?”
桓楚彈了彈菸灰,從鼻孔裡發出了聲音:“嗯?”
葉弘波看着窗外,不知什麼時候,太陽的身影已經隱在了烏雲的後方,天空中一片灰濛濛的景象。
“這個世道,喪屍不殺你,人類也會殺了你。心不狠一點,怎麼活得下去。”
桓楚也將頭轉向落地窗,淡淡說道:“是啊,不狠下心,怎麼能活到最後呢。”
說到這裡,桓楚決定拋開這個略顯沉重的話題,他不想讓自己的話影響到葉弘波的工作狀態。
桓楚的嘴角突然扯起了一個微笑:“你知道麼,老陸這次出去還撿回來個老婆。”
“噢?”葉弘波立刻來了興趣。
桓楚便將陸昊和少婦甘瑤的事情對葉弘波說了一遍,頓時間偌大的會議室裡不時傳來兩個男人的哈哈大笑。
銃劍團軍事化的管理的確保證了隊伍的戰鬥力和朝氣,但也減少了隊員們的娛樂,因此這種輕鬆的氣氛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笑的差不多了,桓楚突然問道:“對了,弘波,這段時間有沒有練練槍,活動活動筋骨?”
葉弘波一愣,他一直忙着處理團隊裡大大小小的瑣事,倒還真沒什麼可以自由支配的時間,末世裡的營養又有些跟不上,現在身體比起以前來還要弱上了幾分。
見他這副模樣,桓楚哪能不知道原因,拍了拍他逐漸消瘦下來的肩膀,說道:“說真的,弘波,我覺得你得向老陸學習一下。你的精神一直這麼緊繃着,絕對不時什麼好事。雖然現在是末世,但該放鬆的時候,你還是得找個什麼途徑放鬆一下,酒店裡現在單身的女人也不少,如果看上中意的,不妨試試……”
雖然知道桓楚是爲了自己好,心裡也對他關心自己有些感動,但葉弘波仍然是一臉古怪的表情。
桓楚指了指他攤在手邊的筆記本,道:“你全心全意爲了團隊做事,這是好事。但也不要太壓榨自己,不然總有一天身體會受不了的。我可不希望好不容易打垮了喪屍,結果我的參謀長卻沒堅持到那一天。”
見葉弘波仍然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桓楚繼續道:“我跟你說真的。我覺得你最好能談個對象,正常交往,也好發泄一下心裡的壓力。”
“正常交往什麼啊!”葉弘波第一次打斷了桓楚,走到落地窗邊上,指着城牆外面的世界道:“你看看,現在,只要出了那面牆,全世界都是喪屍,全世界都是病毒,還有你說的,那些二次變異三次變異的怪物!”
“在這種過了今天沒明天的環境裡,你讓我和你一樣去玩風花雪月你儂我儂呢?我玩得起嗎?”
葉弘波實在有些不瞭解桓楚險死還生之後的心情,他現在滿腦子想的只是怎麼和父母一起在末世裡活下去,怎麼做好自己的工作才能不辜負桓楚對他的期待,根本沒時間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但和桓楚一樣,他也只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這段時間桓楚不在時,所有的事情都要由他做決定,一根神經繃得很緊,現在桓楚回來不和他討論工作也就算了,居然說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忍不住一下就失態了。
桓楚被葉弘波說的有些難堪,但沒外人在,他也沒有對葉弘波發火,語氣有些訕訕:“我只是擔心你們的壓力太大了,希望你能找個舒緩壓力的渠道。”
葉弘波突然臉上露出個恍然的表情,反問道:“老闆,你是不是自己壓力太大了,想給自己放縱找藉口啊?”
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不會啊,你不是有老闆娘嗎?難道她滿足不了你?”
桓楚一愣,笑罵道:“去你的。”
葉弘波反而鄭重地說道:“老闆,我已經聽陸昊說過了,我們都知道你爲了銃劍團付出了多少,也知道你承擔了多少壓力。事實上,銃劍團說到底就是你的銃劍團,如果你想自己擁有某些特權,我們都理解,也能接受,並且保證支持你。”
“啊?”桓楚有些哭笑不得,感情這小子以爲自己剛纔說那麼多隻是爲了給自己組建**尋找藉口:“我說你小子,滿腦子什麼亂七八糟的。”
葉弘波也已經很久沒有和桓楚這麼打趣了,說了幾句俏皮話,臉上便恢復了正經的表情:“老闆,我們的壓力確實很大,但這是生存的壓力,我們沒有選擇。如果像你說的,用性發泄,那樣有用嗎?或許短時間內的確可以得到一個抒發的渠道?但是以後呢?就算不死在女人肚皮上,也不會再有任何作用。”
桓楚的眉頭皺了起來:“是這樣嗎?”
葉弘波點了點頭:“就是這樣。我們現在的弦爲什麼繃得這麼緊?不是因爲銃劍團的成立,而是因爲外面那些殺不完的喪屍一直在虎視眈眈地看着我們。我們所有人的目標只是要努力的活下去。只有現在活下去了,我們纔有資格考慮這些壓力的問題。”
桓楚自從第一次得到了強化之後,心中對於生存的壓力已經大大減小,看問題的角度和身邊這些人已經有些不一樣。而他又很少和身邊的人交流,因此直到此時和葉弘波說了這麼多,才真正明白了身邊這些普通人心中的想法。
“我明白了,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帶領大家,一起好好地活下去。”漆黑的瞳仁上跳動出幾抹亮銀色的光芒,桓楚鏗鏘有力地說道。
“不過說了這麼多,”桓楚嘴邊突然浮起一個有些怪異的笑容,一把將葉弘波夾在胳膊下面,拳頭在他的頭上揉着:“我還是覺得,你最好可以早點把對象問題解決一下。”
“唉喲,我x!”
葉弘波可沒有桓楚那種怪力,疼得嚷嚷着從桓楚胳膊裡掙脫出來:“怎麼老動手啊?”
桓楚哈哈一笑,徑直丟下葉弘波在會議室裡,獨自走了出去。
看着桓楚的背影,葉弘波心中倒是舒服至極。
之前一段時間,在桓楚身邊呆着,他身上的那種冷酷和陌生總讓他有一種伴君如伴虎的感覺,給了他很大的壓力。
可現在,雖然他不知道桓楚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桓楚似乎逐漸在向原來的性格恢復,這種熟悉的感覺,令他身上的壓力減輕了不少。
雖然不知道這種變化好不好,但終究不壞,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