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顧修澤。”薄冰換上了白大褂,出來看到他就站在走廊,“你怎麼還沒回去?”
盛韶華挑眉,“反正回去也睡不着,不如去自首。”
“你不是說你父親不會責罰你嗎?爲何要自首?”
“逃避不是我的風格,我也不屑爲之。”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蘇雅琴肯定會怨恨你。”
那個‘女’人的心腸有多狹窄,她是瞭解的,她不相信盛韶華不清楚。
“那又如何?”他反問。
薄冰聳聳肩,“那就一起過去吧,希望你父親不會揍你。”
其實她多少也瞭解一些,盛家目前做主的,還是盛敏航,盛韶華在盛家的地位,不低。
蘇雅琴這個半路嫁進來的‘女’人,沒有替盛文耀生下一兒半‘女’,只能憑藉盛文耀的恩寵,萬一哪天失寵了,在盛家就更沒有地位了。
薄冰和盛韶華一同出現在病房‘門’口,蘇雅琴和盛文耀都很驚訝。
盛思妍卻暗暗着急,頻頻給自家大哥使眼‘色’。
三哥是怎麼回事啊?這個時候竟然敢自投羅網,這不擺明了就是他鬧的事嗎?琴姨可沒那麼好惹。
顧修澤還在昏睡中,受傷的右腳因爲骨折的關係,打上了厚厚一層石膏,被架起來。
他手上還扎着針,旁邊的輸液架上掛着兩瓶‘藥’水,正緩慢的滴着。
“韶華,你怎麼來了?你這臉,怎麼回事?”
“路上出了點意外。”盛韶華睜着眼睛說瞎話。
盛文耀一聲不吭,不過看向盛韶華的眼神,十分銳利。
盛韶華大膽和他對視,根本就沒有絲毫畏懼。
薄冰看着他們父子倆的眼神,就怕會起衝突,忍不住爲盛韶華擔心。
蘇雅琴沒聯想到別的地方去,她一顆心都被兒子的事給影響了。
她只是隨口禮貌的關心了幾句,“怎麼這麼不小心?以後開車要小心些,修澤就是被不長眼的人給撞了。”
“……”薄冰清咳了一聲,她就知道,以蘇雅琴的脾氣,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她低頭檢查了輸液的情況,沒有什麼問題。
“冰冰,修澤什麼時候才能清醒過來?”蘇雅琴着急的問。
“麻醉還沒退散,最早也要明天早晨。”
“修澤這腳,李醫生說腳筋斷了,還傷了韌帶,這可如何是好?”
薄冰語氣淡淡的,用專業的口‘吻’解釋,“這陣子避免不了會影響行走,要住院檢查,配合醫生,慢慢會好起來的。”
蘇雅琴那張卸下妝容的臉,比平日看上去要蒼老許多,面容憔悴,皮膚有些鬆弛,有損她貴‘婦’的形象,想來也是聽到兒子出事的消息纔會匆匆趕來。
蘇雅琴捂着嘴,眼淚嘩啦啦的流下來。
盛思妍沒敢上前去安撫,只愣愣的呆在原地。
“韶華,你跟我出來!”盛文耀狠狠瞪了一眼兒子。
盛韶華看了一眼薄冰,和她的目光對上,清晰的從她眼中看到了擔憂。
他給了她一記安撫的眼神,這纔跟了出去。
蘇雅琴擦乾了眼淚,勉強的擠出一個笑容,“讓你看笑話了,我也是擔心修澤,這孩子,從小到大不知吃了多少苦。”
薄冰倒是沒想到她會對自己和顏悅‘色’的,一時還真有點不適應。
“我等會兒再過來看輸液的情況,你好好陪着他吧。”
蘇雅琴其實心裡還是一樣厭惡薄冰,只不過現在在醫院,她不敢太過放肆,何況修澤還沒清醒。
盛思妍跟了出去,遠遠就聽到盛文耀的吼叫聲,她心一驚,爸爸肯定是察覺到了。
“冰姐姐。”
薄冰停了下來,“妍妍,顧修澤他暫時沒事,你快回去休息,別加重身體的負擔,嗯?”
“我知道,我等會兒就回去,冰姐姐,你說爸爸是不是……”
她輕輕點頭,盛思妍的小臉就垮了下來。
“其實這是必然的,肇事者沒有來,你三哥又受了傷,不管是時間還是地點都太湊巧了。”
“我三哥還真是……”
“別擔心了,你三哥那麼有本事,不會有事的。”
盛文耀到底也只是訓斥了幾句,不然他還能拿自己的兒子怎麼辦?
說到底,倒黴的還是顧修澤,誰讓他不知好歹的惹了盛韶華呢?
醫院很快就安靜了下來,盛韶華送盛思妍回去了,盛文耀則留下來陪蘇雅琴,一夜沒閤眼。
薄冰偷閒打了個盹,天亮的時候就醒了。
“306的病人醒了,薄醫生,盛太太讓你過去呢。”
“我知道了,這就來。”她洗了一把臉,讓‘混’沌的腦袋清醒了些,這纔打起‘精’神去了306。
“薄醫生,306的病人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兒。”那名來通報的護士偷偷說道,希望她有個心理準備。
“怎麼不對勁兒?”薄冰狐疑,“難道是傷口又裂了?”
“不是,好像是腦子被撞壞了。”
薄冰腳步一頓,“腦子撞壞了?腦震‘蕩’?”
“好像是失憶了,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道,您快過去看看吧,306都快要鬧翻天了。”
薄冰點了點頭,加快腳步。
她一路上腦海裡浮現了許多念頭。
306病房是特意撥給顧修澤使用的,畢竟他可是盛文耀的兒子,雖然不是親生的。
蘇雅琴淒厲的哭聲彷彿一把尖刀,犀利的穿透人的耳膜,薄冰還沒走到,就聽到了她的哭聲。
“怎麼回事?”她走到了病房‘門’口,裡頭的幾個護士宛如大赦,看到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薄醫生。”她們給她使了個眼‘色’。
“你們先下去吧。”
薄冰走了進去,似乎一切還算正常,輸液還在繼續,只不過這蘇雅琴哭的如此撕心裂肺,不知道的還以爲死了兒子呢。
顧修澤坐了起來,一雙晶亮的眼睛細細的打量她,好半晌才遲疑的開了口,“你,你是薄冰妹妹?”
薄冰呼吸一滯,薄冰妹妹?
她有多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好像有很多年了吧?
“能跟我說說是什麼情況嗎?”
蘇雅琴只顧着哭,她只能詢問盛文耀。
“你看看就知道了,修澤他可能是傷到了腦子。”
薄冰上前兩步,“顧先生,你還記得我?”
“顧先生?薄冰妹妹,你都喊我顧表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