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
二姑也不多話,一招一式手把手的指導。我不再憤憤不平,而是認真的學習。
越練身上感覺越輕快,果然是鬆鬆筋骨,身上的痠痛都緩解了不少。
我越練越起勁,二姑開始還要一個動作一個動作教,後來就完全是站一邊看着了。
中午,哥哥放學回家吃飯,看我在院子裡比劃,好奇的問我這是幹啥,我得意的看向哥哥說:“不懂了吧,這叫鬆鬆筋骨。”
二姑噗呲一聲笑了,這還是從小姑出嫁後我第一次見二姑笑。
“好奇怪的名字。”哥哥疑惑的嘟囔一句,就去吃飯了。
二姑看着哥哥的背影嘆了一口氣。
我疑惑的看了二姑一眼,,不明白二姑爲什麼對着哥哥嘆氣。
直到多年以後,我才知道原來有些命,真的是註定的。
一連三月有餘,我變的飯量極大,也由原來的白白胖胖變成了黑黑瘦瘦。
我想,這都拜我每天的上山跑步,和在家練了鬆鬆筋骨所賜。
每天的噩夢就是,山上反應不及時的栽跟頭,那真是,天天眼前冒金星,身上也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酸爽……。
我無數次的流着眼淚想要離家出走,但每每看到媽媽心疼的眼神,又打消念頭。
每天都在走與不走中煎熬着,熬着熬着,我既然就能在山上健步如飛了,,,雖然還沒達到二姑說的如履平地,但在起,跳,騰,挪中也不會再毫無形象的摔趴下,用爸爸的話說,我腿像裝了個小馬達似的。
後來, 二姑看我每天還算自覺,就放任我自己安排時間練習,她則每天幫爸媽幹活做飯。
甚至,有時候我的小夥伴們來找我玩,二姑都會擺擺手,示意我可以出去玩。
每次我跑出大門,美元和劉靜都會後怕的,拍拍胸口大出一口氣。
也許是二姑氣場太過強大,導致這倆沒出息的,每次都在大門口,探頭探腦半天,纔敢開口叫我。
我一邊玩着石子,一邊與美元和劉靜抱怨二姑的惡行。
,劉靜一臉疑惑的看向我,“小堯,你二姑以前不是挺疼你的嘛?現在怎麼老打你啊?”
我被問的有點尷尬,扭捏着不知該咋回答,恰在此時,劉靜的舅舅慌慌張張的往家跑。
劉靜不是我們村的,她姥姥是我家鄰居,她媽媽再婚後沒帶她,,便把她放在,她姥姥家養活,了!
因爲我家在衚衕第一家,所以她們回家都要經過我家。
看着劉靜舅舅慌里慌張的樣子,劉靜站起身朝她舅喊“舅,咋了?”
劉靜的舅舅腳步未停,開口“靜靜,趕緊回家,你姥爺摔倒了。”
由於我前段時間在山上跑步總挨摔,不免就有點驕傲,開口接道“摔倒怕啥,俺摔的多了,沒事的。”
劉靜的舅舅也沒理我,直接跑了過去,似乎情況很緊急。
劉靜看看我,看看她舅舅的方向,估計還是又點不放心,對着我和身邊的美元說了句“你們玩吧,”就跑了。
“她走了,咱倆玩吧。”我點點頭,挪了個位子,和美元面對面蹲着。
剛玩了兩把,就聽到劉靜姥姥家那邊傳來隱隱的哭聲。
美元家和劉靜姥姥家前後院。美元站起來側耳細聽,看向我“木堯,是劉靜家,還是俺家?”
我丟下石子也站起來仔細分辯,聽了一會沒分辯出來,朝美元搖搖頭示意我也不知道。
“不行,俺家走看看。”說完,美元轉身剛要往家跑,就看見劉靜的表弟劉洋,滿臉是淚跑來看,“小堯姐,大爺呢?”
“俺爸在家呢。”我下意識的往家指指。
劉洋焦急的站在門口,朝我家喊“大爺,你快出來,俺爸讓你趕緊去俺家。”
爸爸聞言,手裡拿着劈材的斧子便快步走來,看到小洋滿臉淚痕的樣子,一愣,“小洋咋了?”
我和美元也看着,此時已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劉洋,劉洋倒騰了兩口氣才斷斷續續的道,“俺,俺,俺爺死了。”
爸爸大驚,把斧子遞給我,讓我拿回家,他便跟着劉洋快步離開了。
我和美元對視一眼,無需多言,我便知道她要去湊熱鬧。
村裡沒啥活動,誰家有個婚喪嫁娶的,沒事的都會去看看,我當然也不例外,看向美元道,“你等俺會,咱倆一起去。”
美元點點頭,我轉身跑回家,把斧子一放,撒丫子就要往外跑。
“站住”
我一個急剎,轉頭看向二姑並不是太好的臉。
“俺想去看看。”我低頭小聲嘟囔。
“看什麼看,小小年紀閒命長了?”
我梗了梗脖子,還是沒敢反抗二姑。
蔫頭巴腦的對門外的美元喊“俺不去了,你去吧。”
她們都知道二姑管我管的嚴,有時還會捱打,所以美元也沒多說,“哦”了一聲就走了。
二姑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黃紙遞給我“把這個帶着,這幾天洗澡也不能摘。”
我點點頭,二姑給媽媽打了個招呼也出去了。
不讓我去看,自己去看了,我憋憋嘴,隨手將黃紙塞進褲兜裡,轉身幫媽媽剝玉米去了。
直到下午,二姑才怒氣衝衝的回來,然後門彭的一關,就在她屋裡沒動靜了。
我和媽媽面面相覷。沒過多久,爸爸也臉色不好的回來了。
“咋了?”媽媽擔心的問。
爸爸張了張嘴,最後嘆了口氣,也什麼都沒說。
我看的心裡七上八下的,給媽媽說了句,“媽,我去廁所了。”然後,趁爸媽不注意,就溜了出去。
迫不及待的跑到劉靜姥姥家附近,果然看到好多看熱鬧的人羣。
緩緩悠悠的蹭到大人身旁,聽着大人嘴裡的八卦,:有的人疑惑,怎麼這麼突然就死了?
有的說早上還見過劉靜的姥爺呢,有的說可惜了劉老師這麼好的人了。
(劉靜的姥爺是教書的。)
看到王亞和美元在一起,我便朝她們那邊走去,剛走到她們身邊。就聽到她們似乎提到了二姑。
與此同時,美元和王亞也看到了我,不等我發問,美元就着急忙慌的把我扯到一邊,緊張兮兮開口道,“木堯,你二姑呢?”
“在家呢,咋地啦?”我不明所以。
王亞一臉神秘的嘴巴貼着我的耳朵,“木堯姐,給你說,你二姑今天在劉靜家給她姥姥吵起來了。”
“不會吧,”我不信,二姑這次回來除了每天折磨我,好像很少出門吧,對別人也都是點頭之交,怎麼無緣無故的給她姥姥吵架呢。。
王亞一臉認真繼續道“真的,俺聽俺爸回家說的。你二姑說劉靜她姥爺不是正常死的,要馬上火化。
劉靜她姥就罵你二姑是搞封建迷信,要去舉報她。”
我驚呆了,去舉報二姑,那二姑不完了。想想以前大人說搞封建迷信的那些道士,和神婆的下場,我不由有些焦急。
雖然,現在國家開放了一丟丟,但我還是忍不住的替二姑擔心,難怪二姑氣的把自己關屋裡。
美元看我擔心,笑道:“木堯,沒事的,咱們都是鄰里鄰居的,她不會去舉報你二姑的。”
聽美元這麼說,我想想也對,大家都是鄰居,擡頭不見低頭見的,爲了這兩句口舌不至於吧。
想明白了,我就和美元和王亞繼續看熱鬧。
期間劉靜出來了一趟,已經穿上喪服的劉靜兩眼通紅。看到我們就朝我們走了過來。
劉靜走到我們面前,看向我“木堯,今天俺去你家睡行嗎?”
我點點頭“當然行了。”
看劉靜通紅的眼眶,我還是詞窮的安慰道,“劉靜姐你別傷心了。”
“是啊,劉靜姐別傷心了,你也可以來俺家睡。”王亞開口
劉靜兩眼含淚的點點頭,看向王亞“俺就不去了,今天俺媽好像要去你家睡,俺去木堯家。”
“你媽不在家裡守靈嗎?”比我們大幾歲的美元皺眉不解。
我也是後來才懂,原來按我們那習俗,老人死了,子女要守靈三日,還會留幾個幫忙的人一起,一是爲了陪同主家子女,二是看管喪宴上的菜品。其它白天幫忙的族人都吃完飯,各自回家。
聽美元詢問,劉靜低下頭失落的說,“姥姥說媽媽懷孕了,不能見姥爺。”
我們幾個對視一眼,都明白劉靜爲什麼失落,她媽媽從再婚就再沒管過她,現在懷孕了就更不會管她了。
不過,懷孕爲什麼不能守靈,我有點疑惑,顯然不懂的不只我一個,王亞也不懂,我們一起看向美元。
美元立馬擡頭挺胸,小大人似的,“俺聽俺媽說,小孩在肚子裡的時候,都會有金光護體,要是懷孕的碰到死人,會對死人不好的,所以是不能見死人的。”
我有點不信,看向劉靜眼神詢問是這麼回事嗎?
劉靜朝我點點頭,以是肯定。
可我怎麼感覺玄的乎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