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母沒想到金絲絲說話會如此直接,倒是愣了愣。
金絲絲宛若沒有看到一樣,繼續道:“然後你會告訴我,蘇墨會這樣做,就是因爲你阻止我們在一起,所以他只有讓你消失了,我們之間的阻礙纔會消失的,對不對?”
“再然後,我就會去找他質問,理論,然後我們理所當然地爭吵,質疑,分手,如你所願。”
她的笑容越來越深,可也越來越讓人心悸。
這種笑容,宛若一個人走入了絕望的低谷,不願掙扎,就此沉溺,喪失了所有的生機和活力。
但金絲絲這樣含沙射影的嘲諷,還是讓金母變了臉色。
哪怕她此刻虛弱得很,她的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
雖然她的心底是這樣想的,可被自己的女兒這樣赤、裸、裸地指了出來,這樣瞭然一切的指出來,她的心還是沉了沉。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她甚至不惜自、殺來警醒她,她卻依舊選擇相信那個蘇墨,相信那個殺、人兇手,哪怕她的母親就這樣倒在血泊裡,她醒來的第一句話,卻還是她相信蘇墨。
這樣的平靜……這樣平靜得近似冷血。
她的絲絲,她的女兒,怎麼會變成這樣?
蘇墨到底是給她灌了什麼迷湯,竟然讓她如此執迷不悟。
金母既痛心又氣憤,她沉聲呵斥了一句,“金絲絲!”
金絲絲勾了勾脣,繼續道:“又或者你要告訴我,你不是自、殺,而是蘇墨動手的,他來威脅你,逼迫你,你不從他就要殺、了你,坐實他殺、人兇手的事實,到時候,他和我之前就相隔着兩條人命,我和他根本就不可能再在一起,對不對?”
她是她的女兒,所以她能瞭解她的一切,知道她的脾氣性格,知道她的痛處軟肋。
可她也別忘記了,她是她的母親,她一樣瞭解她的想法心思。
她在想什麼,仔細想一想,她其實是能夠知道的。
金母痛心,她何嘗不痛心。
明明知道彼此相依爲命,明明知道她不能沒有她,而她卻依舊選擇了這樣狠絕的法子來逼她做出選擇。
這個樣子,她既傷害了她自己,同時也狠狠地傷害了她。
但凡有一點點的失誤,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好過。
這種所謂的爲你犧牲爲你好,卻是強行地在她的身上加註一把巨大的鎖。
如若她真的死了,她和蘇墨,也的確走到了盡頭。
因爲她很愛她。哪怕她的死是自己的選擇,她也沒有辦法揹負着她的死繼續和蘇墨在一起。那樣,那把枷鎖會鎖她一輩子,終究會讓她辜負了蘇墨。她不願意。
金母的手緩慢地攥了起來,整個人如同被人拋到了陽光底下,赤、裸、裸的心思全部被看穿。
但她卻唯獨沒有看到一點,那就是她對她的心。
沒有一個母親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幸福,她也一樣。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她着想。
所以,哪怕現在她痛苦,她也不能心軟半分,因爲隨着時間流逝,她的傷痛也會一點一點地被抹平,而到了那個時候,她終究會明白她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