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恩不知道,她覺得後怕,下意識的去握住賽羅的手,他拒絕了,推開她。
這個小小的舉動,將凱恩的心打落到谷底。
但她很快收斂起那一點被推開的自尊心,再次去握他的手,慢慢的,賽羅忽然睜開眼,側着頭看她,凱恩眼神心虛卻不躲閃,然後,堅決的握住了他的手,“以後的路,我陪你走,好嗎,賽羅?”
不止是否因爲機長駕駛技術的原因,還是因爲遇到強對流天氣,直升機劇烈的顛簸了一下,賽羅忽然抽出手,手臂繞過她的後頸將她緊摟入懷,做完這個動作才用另一隻手伸到她空落落的手邊,她犯傻間,他說:“握着。”
凱恩的淚,就在那一瞬間掉落下來,滾燙滾燙。
她和他的手指,在顛簸中一根一根扣緊。
顛簸很快過去,他的左手臂沒有鬆開,他的右手掌依舊跟她十指相扣。
顏風原本想吹聲口哨緩解一下機艙裡的氣氛,無意間瞥見他們緊扣的十指,忽然又覺多餘,所以很自覺的縮小電燈泡的亮度。
回程的路,飛機開得很快。
他將頭輕磕着她的頭,再次閉上眼,他說:“不是念念不忘,只是因爲,那些是我人生完整的一部分。”
凱恩心頭一震,歉意深深的看他的臉,或許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他睜開眼,側頭,勉強對她扯出笑:“我們是要一起過一輩子的人,未來的日子,還很長。你逼我扔了我一半的人生,未來想好要怎麼加倍補償我嗎?”
凱恩喉嚨哽咽,她不知道,“我還在想。”
“那你慢慢想,這是你欠我的。”
“或許她已經補償給你人生最珍貴的東西,只是你還不自知,我弟妹一點都不欠你什麼,你休想三言兩語框她心裡負罪。”顏風坐在旁邊,冷不丁冒出一句:“弟妹,別搭理他,他這是框你對他好呢,老狐狸一隻,記得,女人一定要讓男人死心塌地對你好,女人多愛自己一點沒錯,懂不?”
凱恩勉強笑笑,她現在滿心都是負罪感,很難聽進去這種開解。
賽羅瞪顏風一眼:“我調教我媳婦兒,礙着你什麼事了?”
“欺負我弟妹,身爲男人看不下去,這是任何一個喜歡打抱不平的男人都樂意乾的事,怎麼着,想打一架?雖然空間有限,但放倒你這都不是事。”
顏風狂拽。
賽羅摟緊凱恩:“斯文人從來不和野蠻人一般見識,恩恩,親我一口讓他嫉妒羨慕恨死,將他秒殺。他這種已經過了七年之癢的男人,最經不起這個。”
他把臉湊過來,凱恩微尷尬的去親他,顏風誇張的抖雞皮疙瘩:“受不了你們,噁心死我了!”
他大笑。
凱恩也不懂他這是刻意調整心情,還是做給她看,但她知道,他心底的滋味,絕對跟臉上的笑容,一個地,一個天。
似乎大家都有共識,努力調動氣氛。
回去的路上,顏風和賽羅一路調侃耍嘴皮,惹得凱恩也哈哈大笑,氣氛一度輕鬆到彷彿之前的悲傷只是場幻覺,可是,真是幻覺嗎?凱恩心底清楚,眼前的男人,他的心,傷口還在滴血,只是她看不見。